作者：凉心叉子
再后来就是今天，斯宾塞卡的死期。
他短短的一生已进太累了，斯宾塞卡想他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至少能决定自己的死亡。
只是，苏珊娜你会为我哭泣吗？哪怕就是一滴眼泪我也会万分感激。
等圣剑架上脖子，斯宾塞卡几乎所有的手臂都被烧焦。如果再不快点，等最后的手臂被烧焦后他连自我了断也无能为力。
他转动脖子拼劲全力看向烈焰马背后的苏珊娜。
红发女孩岂止是掉了一滴眼泪啊，泪水像细细的涓流从她的眼角滑落，那双总是聪敏狡黠的猫眼简直要眯成一条缝了。
耳畔的人头还在怒吼在无数的心跳声里斯宾塞卡听到了独属于苏珊娜的心跳。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他听到苏珊娜哑着嗓子哭泣：“斯宾塞卡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不出……”
斯宾塞卡只需要一滴眼泪可是苏珊娜给的太多了，斯宾塞卡没有感到被人在意的欣喜他早已残破的心被血淋淋地撕开。
“苏珊娜，不要哭，否则连我自己也想哭了。”
思绪回到初见的时候，病房外的红枫热烈璀璨得像另一个太阳，斯宾塞卡躺在病床上手里捏着一片叶子，他虚弱到需要呼吸机辅助呼吸身体上插满输血的管子。
女孩在红枫树下叽叽喳喳地和护士闲聊，却忽然把头探进窗。
“这是什么项目？”
护士拉开女孩：“你安静些，不要吓到斯宾塞卡。”
“你叫斯宾塞卡吗？哈喽我叫苏珊娜！”自来熟的女孩依旧死性不改探着脑袋邀请斯宾塞卡：“等你病好了，等我长大了我就请你来看我的演唱会。”
女孩红色的发丝有几缕垂落到斯宾塞卡脸上，带着痒意的温暖就像秋日的太阳一般不会晒伤人。
斯宾塞卡还带着呼吸器可莫名其妙地闻到了女孩红发的气味，像浇了水的草坪暴雨过后的世界，带着自由的味道钻进斯宾塞卡的心里。
那时他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女孩蹦蹦跳跳在护士的数落声中离开，现在逾期多年他终于说出：
“苏珊娜认识你很开心，我会去看你的演唱会的。”
苏珊娜一怔随即哭声不再隐忍：“你都要死了怎么来看我的演唱会？”
“我总有办法的，因为我是无所不能的斯宾塞卡。”
话音落下，就在斯宾塞卡最后的手快要支撑不住时，他毅然决然挥下圣剑在人头的哭嚎声咒骂声里砍下了自己的脑袋。
“真可怜啊，”莉亚感叹：“我当初头掉的时候也挺疼的。”
布鲁斯：“所以迪克为什么会……”
莉亚：“……”不是说好现在不讨论的吗？等我编好理由再说啊！混蛋！
斯宾塞卡的头颅掉下后他丑陋怪异的躯体彻底停止运转，依附于他的实验体也彻底死去。
苏珊娜跑到斯宾塞卡的身旁捧起他的头颅放声大哭。
“你到底要怎么看我的演唱会嘛！难道要我把你的头做成包包拎着？”
“所以你醒过来啊！不要装死！我打听过变种人不会轻易死去的！丑一点就丑一点啦，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维持在医院的幻境消失，原本还郁郁葱葱的枫树露出了原本的样子干枯扭曲，它已经是一颗老树啦，早在医院研究员撤退时就被砍断。仅剩的树枝挂着用鹅黄色礼品盒包装的礼物。
莉亚：“我当初真没想到斯宾塞卡会把眼球的幻术用到这种无足轻重的事上。”
布鲁斯锲而不舍：“迪克是怎么死的……”
莉亚：“……”
苏珊娜取下礼盒打开盖子发现里面是一只系着丝带头顶礼帽的玩具小熊。
她拿起小熊不小心触发了小熊的开关：“祝我最好的朋友苏珊娜生日快乐、祝我最好的朋友苏珊娜生日快乐……”小熊只重复着一句话，苏珊娜想起了斯宾塞卡给她的承诺。
那时候苏珊娜抱怨自己活了十三年还没人给自己送礼物。她一边吃着护士给斯宾塞卡的零食一边说：“谁送我生日礼物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会给你送生日礼物的。”斯宾塞卡信誓旦旦。
“你不用送。”苏珊娜说：“你早已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最好的朋友啊……”斯宾塞卡喃喃重复。
“所以你寄生在玩具熊上了？”苏珊娜使劲摇晃小熊，“斯宾塞卡你给我说话！快说话啊！”
“死了就是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来这一套？这个笨熊根本就不是你！所以你不要死，你还要来看我的演唱会。”
小熊棕色的纽扣眼睛空荡荡的，身体里的零件还在锲而不舍：“祝我最好的朋友苏珊娜生日快乐……”
“我的生日根本不快乐！”苏珊娜的嗓子已进彻底哑了，“我根本就没有多少朋友，之前的朋友都是为了骗我的钱偷我的东西……”
“你是第一个陪我过生日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还以为你找到了父母过上了好日子……你这个傻蛋为什么连嘴也不长？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明明会和你一起面对的啊，你说过我是最讲义气的人。”
红发女孩的哭声变成了鸭子叫，玩具小熊还没心没肺地继续运行：“祝我最好的朋友苏珊娜生日快乐……”
“我不快乐，我一点都不快乐……”
“虽然很不合适，但你可以容许我划开他的肚子吗？”莉亚从墙头一跃而下，圣剑再次被阴影包裹着沉入莉亚的影子。
苏珊娜擦干净眼泪，粗糙的手袖拂过肿得像核桃的眼睛刺得她心口直疼。
“可以，”苏珊娜说：“斯宾塞卡也会答应的，他一直这样总在迁就别人做世人眼里正确的事。”
莉亚叹了一口气换上她常用的剑划开斯宾塞卡的肚子，令人震惊，他的肚子里空空如也竟然没有战无不胜之剑。
“不对劲，恶魔会被战无不胜之剑吸引然后吞下剑……为什么他没有吞下？”
“如果他没有吞下，那么真正的战无不胜之剑在哪里？”
“在另一层他为自己创造的幻境里？”
莉亚再次感受战无不胜之剑，冥冥之中她能知道剑就在附近。
“去暗室看看。”布鲁斯说。
莉亚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提迪克了？”
“你说呢？”
莉亚：“……”懂了，这是要秋后算账。
在莉亚的暴力拆迁下，暗室已进全部暴露出来，她率先进洞战无不胜之剑一定不能被布鲁斯拿到。
说是叫暗室其实面积挺大，布鲁斯来过这里，在他粉碎阿奇博尔德医院的阴谋后他对这里来了个彻底搜查。
三年过去这里和当初布鲁斯来时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
“你找的东西是什么样的？”布鲁斯问。
莉亚：“我不用你帮忙找。”
“我不是帮你的忙，”布鲁斯冷酷无情地说：“我也要找到那东西。”
“属于我的东西你不会找到。”莉亚捂住脖子上发烫的诅咒烙印，“告诉我，战无不胜之剑在哪里。”
“我又如何会知道？”穿简单白袍的男子抱着盒子站在无边的血海里。
“骑士大人，你这次又要失约了么？”他抬起头露出空荡荡的眼眶，“你还要我等下一个百年吗？”
“先管好追随你的鬼魂再说。”莉亚嗤笑道：“你知道他们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也知道有些东西早就改变了。”
“所以请你尽快找到战无不胜之剑，我已经付出了眼睛作为契约的信物你也付出了头颅，我们承担不起再次失去的风险。”
“无头的骑士大人。”
白袍男子消失在血海里，莉亚皱起眉头，真不是他的手笔？
斯宾塞卡到底是不想吞下剑还是也没找到剑？
莉亚更倾向后者，没有恶魔会拒绝战无不胜之剑的诱惑，即使是生前最坚定的人在死后也会被命运愚弄。
走到最深处的房间，莉亚看到布鲁斯立在一副老头的照片前，她凑上前在看到照片的全貌时灵魂被卷进照片。
黑白照片上的老头忽然眨了下眼睛。
第69章 碰瓷
布鲁斯走在灰雾构成的迷宫里视线所及范围内都是雾气高墙。布鲁斯没有停下步伐他依旧在找寻出口。
良好的记忆里让布鲁斯轻而易举绕开已进走过的路，最后他来到了迷宫的尽头。
身材干瘪瘦小的老人在浇花，开在灰色雾气里的花不是世界上已知的种类，见多识广的布鲁斯也无法分辨。
“你是阿奇博尔德。”布鲁斯笃定的说。
他只是驻足在老人的照片前就来到了这处诡异的空间，之前解决阿奇博尔德医院时他还不曾见在暗室过照片，时隔三年没有人会在废弃的医院里挂上早已去世的院长的黑白照片。
“蝙蝠侠。”阿奇博尔德放下浇水的工具抬起他的金丝眼镜，“我怎么会在属于亡者的空间又一次见到你？”
阿奇博尔德似乎来了兴趣，兴致勃勃问布鲁斯：“我的儿子怎么样了？”
“蒂亚斯特在阿卡姆精神病院，他的皮肤在化工池里彻底染成了白色。”
“噢，没用的小怪物。”阿奇博尔德嘟囔，“阿卡姆简直就是最好逃的监狱了。”
灰色雾气组成的墙被莉亚挥舞长剑散去，她也赶到了布鲁斯所在的位置。
莉亚一把揪住阿奇博尔德的衣领把小老头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偷了我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我不管你是死是活也不在乎你是老是少，我都会狠狠揍你！”
阿奇博尔德慌了神色他解释：“我没有偷你的东西！”
“哦？”莉亚说：“偷没偷让我划开你的肚子不就知道了？”
越靠近阿奇博尔德，莉亚脖子上的烙印就越疼，她可以判断战无不胜之剑就在这个老头身上。
阿奇博尔德养的花吐出灰雾，雾气浓郁起来包裹了布鲁斯和莉亚他们的意识再次下坠。
“我就说是他偷的！”莉亚抓住布鲁斯的披风以防两人失散。
布鲁斯像猫咪被抓了尾巴难得炸毛：“你明明可以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解决。”
莉亚：“谁知道呢。”
等意识回笼后，眼前是一片战场。
莉亚看见曾经身穿将军铠甲的自己骑马奔在一线，即将越过敌方防守线时脚下炸开了火花。
“是火药！他们埋了火药！”副官惊恐，勒住马绳战马嘶鸣一声终究在火药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