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心叉子
太阳升到正空火辣地洒在大地上，柏油马路在热浪下扭曲。莱莉卡和菲尔德满头大汗地面对面坐在特供警察的快餐店前。
警察局的福利包括低价的快餐和免费的甜甜圈，莱莉卡吃着特大版汉堡脸色惨淡。
当时忙着写与布鲁德海文警察局的合作报告，她让菲尔德帮她点餐，菲尔德这厮居然给她点了超大的汉堡，和脸一样大的汉堡吃起来让她觉得自己的腮帮子变成了流水线机器。
“你想让我放弃和你争夺局长的位置吗？”菲尔德喝着可乐仿若漫不经心，热浪卷起他狂傲不羁的金色头发，淡绿色的眼睛落在莱莉卡脸上，他又补充：“我有条件的哦。”
言下之意就是他可以放弃。局长对菲尔德没有吸引力，他不喜欢每周一次的例行会议也不喜欢和别的政府部门扯皮……他不是个认真负责的人，这也是戈登所担心的问题。
“你哪里就比我强了？”莱莉卡咽下又一口汉堡，“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别和我说文艺话，”菲尔德揉了一把头发吐槽，“我就没读过几本书，为数不多看过的书也都是工具指南之类的。”
莱莉卡：“虽然已经看出你没文化，但伦敦不是很注重教育的么？”
菲尔德还在喝可乐，含糊不清地说：“屁，我爸妈从来没给我准备教育资金，他们忙着全世界盗墓基本不回家。”
莱莉卡怀疑自己的耳朵，“他们盗墓你还能当警察？”
“哥谭政府又查不到伦敦，更何况我父母早就死在了亚马逊雨林。”
菲尔德接着说：“据传二战后德国战败的元首把钱财分开藏在全世界，他们找到了藏宝图就去了亚马逊雨林。然后我爸被巨蟒吃了我妈死于洪水，当地的部落还以为他们是英国的地质学家就通知了英国大使馆。”
莱莉卡：“每个政.权覆灭后都有这样的传闻，也总有人会相信。”
“是啊。”菲尔德感叹。
“那时我才不到十岁，管家就带我坐着飞机从英国飞到巴西又转机到委内瑞拉，在汽车上颠簸几天后我在极其落后的部落里看见了我妈腐烂肿胀的尸体。”
“就包在树枝里。”菲尔德比划了状态，“在水里浸泡了太久皮肤像豆腐一样，轻轻一碰就破碎裂开了。”
莱莉卡静静听着菲尔德的过往，她意识到这些事是菲尔德希望她知道的不然就凭他的臭脾气才不会说这么多。
“他们教过我来钱快的都在刑法里，我没兴趣读书长大就去当了雇佣兵。”
“全世界接单杀人实在太无聊了，我就参军再然后就来当警察。”
“世界又不是游戏，大多数时候都是平淡的。”莱莉卡吃完了汉堡，她趴在桌子上语气满是羡慕：“你挺行的，三百六十行全都精通。”
“想知道秘诀吗？”
“是什么？”
“不要害怕死亡，也不要犹豫。”菲尔德回想起过往的腥风血雨，他打出的每一发子弹，杀死任何人时都没有丝毫停顿，“要全神贯注地杀人。”
“犹豫的时候心动摇了，手也会抖。”
莱莉卡：“你现在似乎不如以前了，自从当了哥谭警察你没杀过一个人，天气好的时候我经常看见你在擦拭牺牲同事的遗照。”
“这样的手在面对生命瞄准心脏的时候很难不抖吧。”
菲尔德咧起嘴角微笑，长睫毛盖住眼里的难过，他忽然知道了莱莉卡的心意。
说出过往他不是有感而发，而是在试探莱莉卡。
就好像几个月前他们又解决了一起谋杀案，大家去酒吧聚会时除莱莉卡外都喝的醉醺醺的，莱莉卡扶着菲尔德把他放到副驾驶座位又系上安全带。
玛丽和巴特以及其他坐在后座陷入酒蒙子的昏迷状态，菲尔德表面上脸色酡红实际很冷静，他在装醉。
“你很穷吗？开这么便宜的车。”菲尔德靠在窗玻璃上看莱莉卡开车。
“嗯嗯。”莱莉卡无心和醉鬼扯皮，她敷衍着说：“我不是你，菲尔德少爷的法拉利都落灰很久了。”
“我给你钱，我养你啊。”菲尔德开始说自己的银行卡密码，说完了又在说社交软件密码顺便连医保号码绿卡号码都说了，连伦敦老家的别墅密码都不放过。
莱莉卡：“……你就不在意隐私吗？”
街道巡逻时，她经常会遇到怀疑邻居窥探自己的报警人，也有居民因为隐私问题大打出手。现在菲尔德把所有隐私毫不在意地说出。
“你清醒后一定会灭我口的。”
“不会。”菲尔德装醉的演技浑然天成，他把手机解锁后丢给莱莉卡，“我清清白白，不信你看。”
“不看，”莱莉卡把菲尔德扶正，“你别乱动。”
菲尔德不再看莱莉卡，他转过头窗外外是连绵的霓虹灯。各种眼神落到他眼睛里，他心里的颜料盘也被打碎。
他在期待，期待莱莉卡看他的手机或是输入他的密码。
喜欢一个人就会对他有好奇心，菲尔德在暗网买了莱莉卡的资料知道她的过往。
他也希望莱莉卡对他好奇，可惜莱莉卡没看他的手机，所有的账号都没显示登录异常。
那时菲尔德就彻底明白莱莉卡不喜欢他，甚至对他一点想法也没有。
现在也是如此，莱莉卡把快餐垃圾丢到垃圾桶里伸了个懒腰，“菲尔德警探我不会告发你，现在该干活了。”
她又想起之前菲尔德妄图在局长竞争中放水的言论，“我不需要你退步我凭自己就能当局长。”
“谁告诉你我要放水？”菲尔德也丢了垃圾，“我要和你竞争，就算你失败哭鼻子我也不会心软。”
“才不会！你少看点三流言情剧。”
“午饭时间结束，莱莉卡警探该执勤了。”
……
昆西听了克莱德的话，左思右想觉得整个阿卡姆最危险的地方应该是阿卡姆的初代拥有者杀死亲人的地下室。
他在院长办公室的暗格里拿出红色的盒子，一把已经生锈的钥匙放在里面，钥匙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不听，不看，不动容。”
自从昆西当上阿卡姆精神病院的院长起，这把钥匙就没被使用过。
他一直以为纸条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同情阿卡姆精神病院里的罪犯，如今想想应该有更重要的意思。
第84章 眼球
阿卡姆的地下室是禁地，100年前阿卡姆初建之时发狂的工人杀死了工头随后自杀，事件被定性成仇杀。
正处经济萧条，他的家人无力支付体面的葬礼钱，工人的尸骨被埋在阿卡姆地下。等阿卡姆建成后它的拥有者残忍肢解了家族里的长辈。
那时阿卡姆还是一所普通的医院，住在阿卡姆的患者无一例外出现幻听的毛病，甚至有人返祖长出了鱼的鳞片。
院长请了赫赫有名的牧师，净化法事过后牧师身上也长出了鳞片。这位拥有“与神最好的沟通者”名声的牧师直言神明已经放弃了阿卡姆，三天后他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死在家里的浴缸。
阿卡姆的坏名声远近皆知，每个接近阿卡姆的人都不得好死，哥谭市不得不更改城市发展规划。
哥谭市向别的城市买了土地，不再打算把阿卡姆纳入城市，阿卡姆一直荒废在深郊直到七十年代被改造成疯人院。
不知用了什么方式阿卡姆的怪事逐渐平息，它矗立在哥谭郊外就好像是一栋普通的建筑。
……
昆西拿了有成年人两只手大的电筒，自成为阿卡姆精神病院院长后他第一次走入地下室。
电筒的光照亮了整个地下室，阿卡姆的地下室原本打算作为医疗器械存放室，所以分成了不同的房间。
布鲁斯.韦恩多次赞助阿卡姆翻新维修，但每次都没有施工队愿意到地下室施工，这里依旧古老腐朽维持着百年前的模样。
克莱德嘱托他拿到诡异的眼球，昆西只能硬着头皮按房间顺序顺序寻找。
第一间屋子里放着医疗缠腰，上世纪的女士以纤细的腰身为美，医院为了赚钱购进了大量缠腰和塑身衣对外宣传对人体无害。
缠腰已进腐烂发黑屋子里的其他东西也是，角落里甚至长着不知名的蘑菇，漂浮的灰尘让昆西狠狠打了喷嚏。
昆西翻箱倒柜也没发现特殊的东西，只是在腐烂的木制抽屉里发现了采购员的笔记。
笔记发黄的纸脆的和饼干一样，上面用蓝色的钢笔写了生活记录但字迹模糊难以辨认，昆西小心翼翼翻页。
前面的笔记单调乏味采购员就和千千万万打工人一样在悲催工作，吐槽刻薄难缠的上司为自己虚无缥缈的爱情发愁。又翻过一页，事情发生改变：
“为什么放呼吸机的器材室里会有死鱼？”
“主任今天心情不好把我骂了一通，在他转身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后颈上有……鳞片？”
“在这里每个人都不开心，每个人都很暴躁。”
“它又在吵，我耳朵疼。”
“他们……疯了。”
“不对，只有我疯了。”
字迹越发潦草，笔记本的最后几页纸被草草撕下。
“吃手指可以治疗癔症，吃人可以永远快乐。”
昆西皱眉，好奇怪的想法，吃手指那里可以治疗癔症？吃人只会得朊病毒。
他放下笔记本去了另一间屋子，上世纪铁制的呼吸机已经生锈，空气里有淡淡的腐尸臭味。
这气味虽淡仍旧让昆西干呕，他是经验丰富的医生什么样的尸体都见过，唯独这股气味不同于往日。
昆西定下心神继续翻找，企图发现眼球。他把其他屋子都找了，又回到第一间有笔记的屋子。
尸臭味已经蔓延到所有地方，昆西的脑袋越来越昏，他有了退缩之意。反正这地下室一直都在阿卡姆他又何必执着于今天，待来日通风透气后再来也未尝不可。
克莱德的脸却忽然出现在他脑海中，依旧是粉瞳白发那双眼睛没有半点温情，望着他好像在看小宠物。
“你说过不会退缩，”克莱德笑起来，白色的睫毛盖住眼中的阴鸷，“差点唬住我了……到头来你还是这样碌碌无为。”
望不见的手掐住昆西的喉咙，不、不是这样！他没想退缩……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克莱德说：“你的梦想看来只会成为妄想。”
克莱德总会一针见血破防昆西，昆西已经大汗淋漓他想摆脱克莱德的幻影。
突然一道灵光迸发，他想起了采购员笔记上的话。
“吃手指可以治疗癔症。”
不管三七二十一，昆西狠狠咬下大拇指的血肉。
手对于医生来说是极其重要的，昆西越咬越深克莱德的虚影果然消失，同时他的右手拇指已经可以看见固投。
周围长满霉斑的墙壁突然变得潮湿柔软，昆西看向自己杵墙的左手发现墙壁已经变成了血肉。
他在血肉组成的洞里，腐尸的味道越发浓郁，昆西的心已经疯狂，他在哪里？他为何而来？
为什么全世界都在逼迫他！
口里溢出铁锈味昆西吐出一口血，他憎恨、他不甘，为什么别人的梦想那么容易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