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肆有
他握紧禅院咲的手,第一次这么安静。
禅院咲任由五条悟拉着自己,没说对方现在的力道有些大,她只是沉默的注视着床上的尸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家入硝子可以说是几人中最平静的,她最后看了一眼灰原雄的尸体,转身走出房间。
很快,房间外传来打火机磕碰的声音。
她又在抽烟了,
明明都说了要少抽的。
一片沉默过后,五条悟面无表情的问:“原因呢?”
“灰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禅院直哉没说话,依旧黑着一张脸,倒是一直无比安静的七海建人回答了他的问题。
“……评级错误。”
“……那不是二级的瘟婆,是一级。如果不是直哉赶来的及时,我也会死在那里。”
七海建人突然就爆发了,他像是濒死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嘶鸣:“为什么窗的评级总是出错!上次也是这样!!”
“他们的错误为什么要灰原来买单!!!”
“其实也不需要我们这种弱小的术士吧!有你们在就足够了不是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停尸间里回荡。
“……”
没有人说话。
房间内只剩下七海建人因为情绪激动而产生的喘息声。
七海建人拿下脸上的毛巾,安静的坐了一会,情绪平复后看向房间内的众人。
“抱歉,我需要一个人待一会。”
深吸一口气,
他离开了这个冰冷又安静的空间。
……
接下来的日子,高专的生活像是摁下了加速条。
那天之后,四个特级沉寂了几天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冲去总监部发泄了一番,将整个总监部闹得人仰马翻,连大楼都直接塌方才堪堪停手。
他们给灰原雄举办了葬礼,得知这件事的灰原妹妹沉默的参加了葬礼,红肿的眼眶再哭不出一滴泪水。
夜蛾正道正式成为了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校长,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压抑沉默。
家入硝子又开始抽烟了,她每日不是在医治病人,就是坐在窗口抽烟,笑容越来越少。
禅院直哉很少回来高专,他似乎把全部的重心都放在禅院家那边,校园里几乎没有他的踪迹。
七海建人提出了退学申请,在夜蛾正道大开绿灯下成功退学,拎着灰原雄曾经送给他的礼物离开了高专。
庵歌姬和冥冥从国外赶回来参加葬礼,她们沉默的注视着棺材,在在葬礼结束后又匆匆离开。
伊地知洁高再次沉默寡言起来,似乎之前的开朗只是昙花一现。
夏油杰又有黑眼圈了,他总是一个人出任务,安静的像个影子。逐渐单薄的身形和削尖的下巴显示出他瘦了不少。
就连待在高专的小朋友们都察觉到气氛不对,情绪都不是很高。
五条悟和禅院咲倒是很快就放下了这件事情,他们依旧每天嘻嘻哈哈的出任务、打闹和带孩子,时不时气一气夜蛾校长。
“奈良的任务,”五条悟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晃晃悠悠的往前走,“那边有什么好玩的?”
夏油杰走在他旁边,声音有些沙哑。
“奈良的话……”
“公园吧,听说那里的鹿很受欢迎。”
“欸——?那种软绵绵的小动物?”五条悟声音里透着不解,“完全无法理解。”
很快他又兴冲冲的拿着手机打字,随后高兴起来。
“咲好像对鹿挺感兴趣的,她说和老子一起去!”
夏油杰安静的走在旁边,半晌才说了一句。
“……是吗,恭喜。”
五条悟打字的手指顿住,他转头看向自己的挚友,有些奇怪:“杰,你最近状态好奇怪。”
“是生病了?”
夏油杰没看他,只是低声回道:“不是。”
五条悟不信。
“可是你嗓子都哑了!”
夏油杰:“天气太干,喝点水就好了。”
“那黑眼圈?”
“天热,晚上失眠。”
五条悟狐疑的看着他,眼神犀利。
“你是不是瘦了?”
夏油杰沉默了一下,继续道:“苦夏而已。”
五条悟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他盯着夏油杰,双眼微微眯起。
夏油杰对他的视线有些不耐烦,终于看向他。
“悟,你为什么这么轻松呢?”
五条悟:“?”
什么?什么轻松?
他不假思索的说:“当然是因为老子是最强啊!”
那些咒灵都弱的不行,当然轻松。
夏油杰沉默。
他看向五条悟,还是问出了自己一直在意的问题:“……悟怎么看灰原死亡这件事?”
为什么这么轻松,就像是忘记了这件事。
明明才过去半个月而已。
五条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用眼睛看呗。”
夏油杰:“……”这家伙。
他脸上浮现红色井字。
“迟早会发生的事情。”
夏油杰顿住。
五条悟含着棒棒糖,墨镜下一双眼睛漠然的看向远方。
“毕竟灰原很弱嘛,死掉也不奇怪。咒术师就是这样的,总会死掉的。”
五条悟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他只是平静的陈述自己的观点。
这一刻,夏油杰终于意识到五条悟为什么被称作六眼神子。
他看的过于透彻,似乎从未产生过尘世的执念。
夏油杰突然捂住脸,低笑出声。
“悟……”
五条悟转头看向他,好奇他想说什么。
“嗯?”
迎接他的,是毫不犹豫的一拳。
“你真是个混蛋啊!”
墨镜划过空中,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五条悟捂着鼻子,不爽的看向突然出手的挚友。
他对夏油杰没有防备,被这一拳打个正着。
“杰你发什么神经!”
回应他的是毫不犹豫的第二拳,五条悟抬手接住这一击,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狠狠打向夏油杰的鼻子。
“你想打架是吧,老子奉陪!!”
“砰!”
医务室里。
夜蛾正道表情阴沉的看着两个浑身是伤,身上没一块好肉的刺头学生。
“为什么打架?”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俩小兔崽子都能自我治疗,伤成这样只能是一个原因,他们故意的。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没说话,赌气一样偏开头,谁也不看谁。
“你们很能啊,纯肉搏还能拆掉半个高专,身上的血不值钱是不是!”
见俩人还是不说话,夜蛾正道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继续说:“因为你们受伤,今天的任务由禅院咲全部接手,在你们彻底恢复之前谁也不许离开医务室。”
说完他就离开了医务室。
闻言,五条悟身上的伤口快速愈合,夏油杰也召唤出贞子使用反转术式。
家入硝子瞟了一眼关上的房门,没说话。
下一秒,房间内的两人皆是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