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大学生和她的毕业论文 第186章

作者:花菇一朵 标签: 种田文 升级流 正剧 BG同人

  这是什么还未被人发觉新粮种吗?

  阿萍想到禾国内进展缓慢的杂交粮种实验,忍不住站上前了些。

  她朝仇书生问:“仇书生,这米是你从哪里买来的?可有能做种的卖给我些?”

  仇书生道:“不是我买的,是我家种的米,祖祖辈辈都种这米。”

  阿萍:“哦,这样啊。那你能带我们去你家田里看看吗?”

  仇书生听了这话,想他们果然是那地方出来的人,都关注着这些。

  可是拿了这米又有什么用呢?他瞥了一眼在地上睡得香甜的乞丐,手上搅动米粥的勺子速度加快,让米香在空气中更加浓郁:

  “去看看也行,等你们用了斋饭醒来后就可以。”

  阿萍疑惑道:“醒来是什么意思?”

  他们一行都不是能随时随地放松警惕的人,怎么可能在瞧着就知道有古怪的庙宇中歇息。

  仇书生手上搅粥的动作不变,却快速抬头对着阿萍笑了笑,这笑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怪意。

  这表情就像是长者对幼童纯粹的宽容与喜爱,她心想。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的耳朵很灵能听见人肚饿的声响。”

  仇书生说完又去瞧了一眼庙中安睡的乞丐们,笑道:“你们也饿了,就像这些人一样。别害怕,我会让你们安定下来的,睡吧小姐,睡着了你们就不饿了。”

  说完,他低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样,低声呢喃了一句话。

  若不是阿萍离他离得近,也听不清他说的话。

  他说:“娘娘保佑,我能喂饱你们所有人。”

  眼前说话的书生语气里带着一种平淡的疯感,听得阿萍脊背过电般窜起一串鸡皮疙瘩。

  空气内的米香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侵占了整个大堂。白色的水蒸气飘荡在四周,让庙中神像的身影逐渐模糊,带着些诡异的神秘。

  这会儿阿萍想屏住呼吸也来不及了,困意如附骨之疽般难以摆脱,头脑渐渐昏沉。

  从阿萍问话到她反应过来中招后这么长时间,身后却一点动静都无,安静得吓人。

  这次怕是轻敌太过,要阴沟里翻船了……

  她昏迷前这个念头在脑内一直反复,直至五感彻底迷蒙。

  “砰!”

  庙内最后一声响亮的动静,便是人昏迷倒地后所发出的声音。这声巨响后庙里就只剩下众人熟睡的呼吸声伴随着粥水噗噜噜发出的水声。

  仇书生很谨慎,继续坐在炉前熬粥。

  待粥水煮到粘稠复又添了两道水后,他才缓步走到阿萍一行人面前细细打量。

  说要细看众人,他却略过离他最近又是最好看的姑娘,反而去看后面两个熟睡的后生。

  另一个小姑娘,他却不在意,这是因为他在观察这伙结伴同行的人时,一眼就看出了小姑娘满脸的青涩。

  心内藏不住事的小孩不需要他警惕,真正需要他注意的是在入睡前最后一刻反应过来的两个小子。

  他们两个眼瞧着就不好惹,皆是一脸凶相。一个睡前面露挣扎,显出副狰狞模样,另一个在闭眼前亮出一个金环欲要伤人。

  都不是善茬啊,仇书生边摇头晃脑边弯腰掰开后者手心,从其手中抢出金环。

  “嚯!好重的兵器!”

  仇书生惊呼,他下蹲着身子使力都无法将这金环拿起,心内不由猜测这家伙什莫非是金子做的?

  在他的见识中,只有金子打造的物件才会这般闪亮又沉重。

  有心拿起金环,可惜仇书生试了又试接连失败。好在这武器是个环,落地后及时扶起,他倒把这金环推到墙边的柴火堆中藏起。

  柴火堆处俨然是仇书生藏财的密处,除了乾坤圈,这里还堆放着各色粮袋、荷包、包袱卷等物。

  等放好金环这个在仇书生眼中最贵重的物件时,他又挨个将地上酣睡的人身搜遍,把他们的武器分别隐藏在庙中各处。

  一番好忙活,尽显其心思细腻谨慎至极。

  照以往的经验,仇书生做到这里时已经可以休息了,但他站在原地想了想转身回去了煮粥的泥炉处。

  他从炉内用未烧尽柴枝扫出些灶灰草末在地上,待灰烬散去余热后将其放在掌心搓揉。等手掌黢黑一片后,仇书生站起身来,挨个往地上躺着新来的人们俏脸上抹去。

  不用多时,几息间地上睡着的美人们就污了面容。

  仇书生看见自己亲手塑造的小黑脸们,满意地笑了:“哈哈这就好些了。谁叫你们长得这样好看,我又不能时刻守在庙中护卫大家,只能出此下策啦!”

  笑完他又将几人堆在一处,占据了乞丐堆旁的空地,才重新坐回泥炉前等待。

  他在等待什么呢?

  他在等待这奇妙的米粥第二次加水后的奇妙。

  仇书生耐心地等到这个时刻,重新拨柴添火,让米粥翻滚的平面安静下来。粥面因为火候的变化凝结出一层粘稠的米油,光滑如浆糊,半透明状似鱼胶。

  到了这个时候,他就可以窥看入睡者的美梦。

  这些仇书生家祖辈相传种植的黄米,其熬煮出的粥水能让人酣睡如梦,沉入自己执着的欲念中无法自拔。

  或执着或痴迷在梦中重活一生,而梦外做梦的人将不再饥饿不再困苦,一直美眠到寿元尽头。

  因为这神奇的黄米,仇书生的祖辈们多是一生经历非凡,险险将这米一直传到了他这一辈,才被其琢磨出这样的用法。

  假借曾经传道于此的稻禾娘娘之名,仇书生以梦度人。

  苦恼者、贫穷者、痴愚者、仇书生都一视同仁地‘养育’他们,做他们的新生父母。

  在引领他们这类求不得者入梦后,作为报酬仇书生将会观赏他们痛苦的根源。

  今日来的四人,他先看谁好呢?

  仇书生没纠结多久,就选择先看四人中年纪小的那位姑娘的入梦前径。

  他想小姑娘嘛,年纪小经历不多,她的梦应该是轻松愉悦的。衣食无忧?锦衣玉食?满足这两个前提后应该就是嫁个如意郎君然后相夫教子最后含饴弄孙。

  这样美好又顺利的人生,仇书生还没见过,他期待地望向锅中的粥面之上。

  ———

  淙淙睡着了,奇怪的是睡觉时她人应该是没意识的,不知道自己是在睡觉才对……

  但为什么今日她却能清晰地感觉自己是在睡觉?

  不对啊,淙淙在心里重复着。

  她这会儿不应该是在睡觉啊,她和、和……在一起?

  啊,记不清了。

  年轻的少女面露挣扎,好似要从梦中醒来,正在似醒非醒的缝隙间,她耳边突兀地响起断断续续却练成一串的喘息声。

  粗喘。

  闷哼。

  唾骂。

  尖叫。

  还有令人恶心的嘤笑。

  淙淙听见这笑声后眼睛猛地睁开!

  大抵是因为用力过度,她眼眶泛起血色,眼白中遍布血丝,这是一双隐忍着暴怒的眼睛!

  她想起来了!!!

  这是她学成后第一次外出历练,她在山林中遇到了两波山匪。第一波她打退了,却被第二波暗算了,她记得她被逼到绝境滚落下了瀑布,最后阴差阳错被水流冲击到匪巢。

  淙淙记起来,她当时脑袋磕在了山壁上昏迷过去了。

  所以,她现在为什么在床底?

  还是谁把她藏在了床底?

  在发现自己醒来后心中的疑问换了个遍数量却没有减少,淙淙摸索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匕首窝在手中。她想现在应该有个可以偷袭的机会!

  她要杀穿这个地方!

  这样想着的淙淙曲起腿向外蹭出去,小心向外挪出半个脑袋,可她脑袋刚露出就被人按了回去。

  那是只细瘦而满是污垢的女人的手,在把淙淙推回床底时却爆发出了与外表不同的力量。

  淙淙被按了回去,眼前重新出现了简陋的床地板。

  或许是因为眼前所见颜色暗淡,淙淙的触觉格外敏感。发顶处沾染的湿热汗液变凉的速度被她寸寸感受。

  虽然不清楚外面推她的人是谁,但她隐约感觉这是好意,淙淙便抱紧匕首再度忍耐了下来。

  就在她握着匕首强忍时,没过多久她又听到了外面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兽血的腥臊味袭来。

  味道越飘越近,淙淙闻之欲呕。

  要知道在禾国,她吃的肉都是香的,哪怕遇见活的牲畜,它们的体温也没有那么重!

  要、忍、耐!

  淙淙抬起左手,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掌,以痛感抵御呕吐的反应。

  她现在一个人打不过这么多人,要等他们累了或者是睡觉了,再偷袭。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她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肮脏污秽的欲望原本无形,这一刻淙淙却觉得它凝结出了形体在空气中挤压着她的身躯。更甚于,她觉得它甚至随着自己的呼吸钻进了自己的体内,蹂躏着自己的肠胃。

  为什么禾国外少了妖怪作乱,却多了人为的恶?

  明明他们只要到达禾国,不、不到的话他们向禾国求救,也能得到帮助。

  现在禾国的粮种不能说让百姓顿顿吃饱,但只要勤快种地,一年四季是不会挨饿的。

  为什么啊?

  他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赶走妖怪后,人就替代了妖怪的作用吗?

  淙淙心中混乱一片,眼中所见和从小所学产生极大误差,在她内心碰撞时研磨着她的灵魂。

  混乱是混乱了,她只能选择去完成自己在此刻心中迫切想做的事情——杀了那些以同族痛苦取乐的男人!

  因为这个清晰浮现在心头的打算,淙淙等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