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洋熙
排气管喷出一股灰黑色刺鼻气体,大巴向前起步,偌大的空地只剩下他们两人。
“为什么……要过来找我?”一直沉默的影山飞雄突然开口。
他很不明白,所有人看到他这个样子,都
不约而同选择远离。
所以,已经看到自己不是印象中的乖孩子,也应该理所应当地离他远远的。
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望月佑子转过身看他,反问:“这要什么理由么?”
“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可能需要我。”
这句话音落下,影山飞雄的肩膀颤动一下,但头依旧低着,细碎的额发遮盖眉眼。
望月佑子往前两步,离得更近一点。
“好啦好啦,这些事就不想了。”她开始在包里摸索,“一定饿了吧?要吃饭团垫垫肚子吗?”
“不要。”影山飞雄直接拒绝。
望月佑子继续翻包:“那是要烤牛肉味的还是梅子味?”
“……。要烤牛肉的。”
第111章
“被保送白鸟泽是……不可能了。”影山飞雄的声音变得沙哑。
“嗯。是不可能了。”望月佑子还在翻包,语气坦然。
话音落下,影山飞雄的脊背肉眼可见地又弯了几度。
“但是没说进白鸟泽就不可能了吧?考进去不就行了么?前几天我抓着你学习不是正好派上用场了么?”
说完,一枚热呼呼的饭团放进影山飞雄的掌心。
饭团被特地捏成小熊的形状,很可爱,用番茄酱画出来的五官正在对他笑。
瞬间,影山飞雄的肩膀剧烈抽动一下,随后,将饭团大口大口地塞进嘴里。
望月佑子看着他执拗不肯抬头的样子,露出一个无奈但又安心的笑容。
“乖孩子,乖孩子。”她轻轻拍着影山飞雄的背,防止他被噎到。
但这句话似乎有什么魔力,居然让阴恻恻的天落下一滴雨点,砸在影山鞋尖的地面上。
接着,又断断续续砸了好几滴雨点。
“今天下午,飞雄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望月佑子将目光抽回,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比赛打完了,按照计划要开始好好学习了。但是今天下午是特例,可以做些想做的事情哦。”
“什么事情都可以吗?”
闻言,影山飞雄勉强抬起眼,眼尾殷红的一片。
“如果我是想学姐和我做什么事呢?”
“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望月佑子对这突如其来的请求一愣。
“那……”影山飞雄的眼神开始乱瞟。
最终,在望月佑子头顶快插满问号时,他才支支吾吾地开口。
“那……我想让学姐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看我爷爷。”影山飞雄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说他想见见你。”
“可以呀。”
望月佑子不明白他的爷爷为什么会想见她,但还是很爽快地点了头。
医院距离体育馆的距离并不算远,搭乘计程车十五分钟,便来到熟悉的大楼下。
影山飞雄轻车熟路地带着她在复杂的楼道内穿梭,搭乘上升的电梯。
电梯显示屏中箭头上升,叮咚一声,电梯门缓缓展开。
出电梯左拐后再右拐,走廊最里面倒数第三个病房是影山爷爷在的病房。
望月佑子一直知道影山的爷爷也在这里住院。
但因为平时需要陪太奶奶,加上科室不同,一直也没有找机会过来拜访。
影山飞雄凑到玻璃前,轻轻叩门,随后推开,刺鼻的消毒水味迎面而来。
望月佑子小声地说句“打扰了”,跟在他的后面,一同走进屋内。
看到影山爷爷的第一眼,她的眼睛微微睁大。
病床上的老人消瘦,手臂上扎满密密麻麻的管子,记录生命体征的仪器一直嘟嘟响着。
他虽然生理还饱受着折磨,却用相对没有那么多管子的手拿着一本书,艰难而认真地翻阅。
“爷爷,我带望月学姐来了。”影山飞雄说。
“你们过来啦。”
闻言,病床上的老人才将目光从书中抽出,笑着招手让他们坐过来。
望月佑子赶紧向他躬身问好,进行自我介绍。
“我听飞雄一直提起你。”影山爷爷看向她时笑眯眯的,“哎呀?眼角红红的,我们飞雄刚才哭过?”
“我才没有哭!”
影山飞雄立马否认这个事实,还抬手遮住眼尾欲盖弥彰。
看着自己孙子小动作,影山爷爷笑而不语。
随后,他的语气故作轻快:“飞雄,爷爷突然很想喝楼下卖的粥,可以帮我去买一碗回来吗?”
“哦……好。”
影山飞雄不明白这个时候不吃东西的爷爷为什么突然想喝粥,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病房门被轻轻关上,室内一片安静,房间里只剩望月佑子和影山一与。
“飞雄这孩子,呆呆的,很好骗,说什么话他都会信的。”
影山爷爷望着门,没由来地感叹。
随后,他转过头,面上还带着慈祥温和的笑意:“那可以让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为什么要骗,不对,是帮飞雄呢?”
望月佑子没想到自己的谎言早就被看破。
面前这个老人虽然看起来虚弱无比,但浑浊的眼睛中却透出能洞察一切的光,任何谎言都会被看穿。
于是,她选择老老实实地回答:“因为我很早就知道飞雄保送不了白鸟泽。”
“为什么?”
“我在东京的球队和白鸟泽打了一场,让白鸟泽的教练意识到他们不需要飞雄这样的选手。”她深吸一口气。
“所以,我只能编出这个谎言,希望飞雄能通过升学进入白鸟泽。”
听完前因后果,影山爷爷看着她,陷入沉思。
“可是,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帮飞雄。”
“他的球风不符合白鸟泽的要求,就算没有因为你之前的球队被发现,迟早也会被白鸟泽的教练发现吧?”
“虽然很感谢你的帮助,但这个是飞雄自己的原因,和你无关,你也没必要愧疚。”
影山爷爷快速地说着,希望能够说服望月佑子。
望月佑子一瞬间有些茫然:“爷爷你……为什么不希望我帮忙呢?”
“教导一个人是很累的事情,飞雄的事情也不是你的责任。”
“可是……我觉得他现在需要帮助。”
“需要帮助不意味着你一定要给他帮助,有些事情是需要他自己面对的,我希望他能赶快有独立面对困难的能力。”
说了这一通,望月佑子算是反应过来了。
她试探地问:“爷爷,你是觉得飞雄他考不上白鸟泽吗?”
所以才不希望她继续帮忙。
毕竟,没有投入太多的希望,就不会有太多的失望。
“哈哈,算是吧,那孩子看个书可是要比杀了他还难受。”影山爷爷笑着回答道。
这句话算是变相承认了刚才的疑惑,但她还有另外一个疑惑。
为什么要让飞雄赶快有独立面对困难的能力?
但余光无意间扫到枯瘦的、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覆在骨头上的手臂,脑中的疑问似乎缓缓地揭开一层面纱。
影山爷爷默默将手臂缩回被子里:“好孩子,剩下的就别问了,飞雄也快回来了。”
室内再次陷入陷入沉默,只剩仪器的滴答滴答声。
望月佑子看着这个虚弱的老人,五指缓缓地、重重地嵌进掌心。
她也有病重的亲人,所以多少能明白。
“爷爷,我觉得你说得不对。”她腾地一下站起来,“飞雄虽然不爱看书,但脑子很聪明,只要系统学习,应该是能上白鸟泽的。”
“还有就是……。我觉得能独立解决问题和接受别人的帮助并不冲突。”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这段时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想、也会去帮助飞雄的。”
影山一与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明明她的年纪也大不了多少,面上的表情认真而诚恳,有着超越成年人的坚定与执着。
于是,他眼中的错愕慢慢消散,转而露出感激和慈祥的笑意:
“那这段时间,飞雄他就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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