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洋熙
“你们啊,为什么午休时间会在社团活动室里?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眉头微微皱起,望月佑子将灭火器放在地下,转头想要对室内的两个人抱怨一番。
可看到室内两个人的脸,她瞬间愣在原地。
“天童学长,牛岛学长?”
相较于她而言,对面两个人灰头土脸,显得有些狼狈。
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好巧啊,你来炸厨房啊?”的寒暄,料理教室的另外一扇门又被猛地推开。
“望月前辈!!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不知道从哪里拎来两桶水的五色工,站在门口,声如洪钟。
然后他就看清室内的人员组成,愣在原地。
一个是在赛场上被称为guessmonster的拦网怪物,一个是他朝思暮想想要并肩作战,那个像雄鹰一样的男
人。
五色工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他与牛岛若利相见时的场景。
是在白鸟泽的排球馆,他一球惊人后收获来自牛岛赏识的目光;是在白鸟泽校园的某处,撞见正在潜心练习排球的牛岛,他们俩相识相通为知音。
而不是在料理教室和灰头土脸地、头发像被大炮轰过的牛岛前辈面面相觑啊!
察觉到五色工眼神微妙的变化,天童觉歪着头问:“这位是?”
“是今天来试训的国三生,他很喜欢牛岛学长。”望月佑子解释道。
说完,她又望向站在门口的五色工:“五色,好不容易见到牛岛学长,不去要个签名吗?”
可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便被天童觉一声惊叫吸引了过去。
刚才着火的烤箱已经被打开,正向外吐出昏黄的浓烟。
所有人凑到烤箱面前,想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土黄色的浓烟缓缓散去,烤箱中赫然出现几颗闪着红光黑色圆状物体。
五色、望月、天童:“……”
良久,望月佑子憋出一句吐槽:“这是在料理教室炼丹吗?”
“没有在炼丹,我在烤曲奇。”牛岛若利义正严辞地反驳。
“噗!!”
天童觉猛地笑了出声。
旋即,他又看到了还拎在五色工手中的水桶,向前招呼:“真是帮大忙了,正好可以把教室打扫一下。”
但五色工没有任何反应。
“五色君?”
握住水桶双手毫无征兆地松开,水桶落到地面,撒了一地的水。
五色工突然拔高音量,喊道:“牛岛前辈!”
“什么事?”
刚才解放的双手握紧成拳,五色工抿起嘴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神坚定地与牛岛对视。
“我、我绝对会进入白鸟泽!!”
说话的声音不似刚才平直顺畅,变得有些磕磕巴巴。
“然后——!”
撞见刚才的场景时,五色工两眼一黑,多年梦碎,感觉看不到白鸟泽的未来。
此时此刻,他鼓起全部勇气,既是表达心中不甘,也是向多年青春挥泪告别。
“我绝对会打败你,成为白鸟泽新的ace!!”
在众目睽睽之下,牛岛盯着五色工,在对方略显的慌乱神情之下,惜字如金地说出三个字:“好,加油。”
“若利,这样说太伤人了!这种随意的态度仿佛就在告诉对方,我根本不在乎你!”一旁的天童觉压住疯狂上扬的嘴角,贴心地做出了名词解释,“要对未来的ace五色君,多点鼓励啊!”
在天童的提示之下,牛岛抿起嘴唇,无比认真地思考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你说话的声音又大又响,一定可以成为王牌的。”
目睹全程的望月佑子:“……”
其实你们两个都挺伤人的。
第7章
午休结束,预备铃声响起。
刚才还在喧闹的教室瞬间降低音量,白布贤二郎合上了手中的习题册,用力压了压封面上的折痕。
相较于其他同学午休时间的闲适与放松,白布贤二郎除了吃饭以外,所有时间都放在课业里。
他是唯一一个白鸟泽排球部非特招的部员,相比于一心走体育的其他人不同,在社团活动结束后,还需要把空余时间放在学业上。
所以,要更加努力才行。
此刻,上课铃声响起,空荡荡的教室已经被填满,他不着痕迹地抬起双眼,轻车熟路地望向侧前方的位置。
那是望月佑子的位置。
对方的位置在窗侧,隽秀的字迹随着书页吹动像幻灯片一样播放,白纱窗帘随风翻涌,轻轻挂在无人的椅背上。
平常午休时寂静的教室,只有满地的金色碎屑,和望月佑子与白布贤二郎一前一后被拉长的影子。
白布贤二郎偶尔抬眼时,可以看到那个腰背挺得笔直的背影,以及听到一模一样笔芯在纸面上的摩挲声。
但现在上课铃都响了,她的座位还是空荡荡的。
任课教师对于望月佑子的缺席也很意外,问道:“望月上午没来吗?”
“上午还在的。”有人回答,“我刚才从外面回来,看到她和排球部的两个学长一起去了教导老师的办公室,可能有什么事情吧?”
“哈……现在的孩子可真是的。”任课教师无奈扶额,随后拍了拍手,“好了好了,现在心思都赶紧放在我身上。”
闻言,白布贤二郎收回视线,把注意力放在黑板上。
可他的余光还是会时不时地落向那个没有人的座位。
第一节课结束,望月佑子没有回来。
第二节课是需要去手工教室的手工课,在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响起后的十分钟,她才匆匆推开教室门。
“抱歉,我迟到了。”
顶着众人的目光,她微微躬身向手工课老师道歉,因为刚才匆匆赶过来的缘故,还有几根黑色发丝黏在白皙的脸颊上。
手工课老师是个好说话的人,对于她的迟到没有太多意见。
但是她有些为难地看着讲台下黑压压的学生们:“有哪个组可以让望月同学加入吗?”
这次手工课是分组完成作业,因为望月佑子的缺席,所以已经自行分完组,并且开始了一段时间。
现在已经分好组,突如其来加入一个人,很容易打乱原有的进度。
况且,开学那么长时间,望月佑子给别人留下的印象只有过于的疏离和距离感。
所以在老师发出提问后,教室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望月佑子一个人站在门边,双眼垂下盯着鞋尖,安安静静地没有说话。
在短暂地沉默后,她主动开口道:“老师,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声音语调平直,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语气和决定晚饭要吃什么一样随意。
毕竟。
也不是第一次站在门边,盯着大家审视的目光,最后一个人还是狼狈地被剩下。
与其让场面变得尴尬,还不如有后来者的自觉,识趣一点不去靠近别人,也不踏入别人的安全距离。
但在她要走向教室角落那个灰扑扑又形单影只的座位时,突然有一只手举了起来——
“老师,我们组还需要一个组员。”
在一片寂静犹如古水的氛围,白布贤二郎声音响起,砸起阵阵涟漪。
“我……”
浅棕色的瞳孔扫向她,白布语气很自然地解释道:“我参加社团活动时手指受伤了,需要多一个同学帮忙,否则两个人绝对在课上完成不了作业。”
在所有人的视角看来,白布贤二郎的样子和往常无异,依旧是那个冷静自持、成绩优异的男同学。
但对于望月佑子来说,对方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想要说的话,而又巧妙地噎住了她下一步的回答。
就像是盯上猎物,一步步用自己的行动封锁逃亡路线的白鹫。
“就麻烦望月同学帮忙了。”
语气中没有一丝怜悯和同情,而是以平和迂回的态度吸纳了她这个离群索居的后来者。
事实也如望月佑子所想的那样。
在加入白布的组,简单分配到任务后,他完全没有口中说手伤的样子,剪纸剪到飞起。
在剪出第五个圆形纸片时,望月佑子开口:“谢谢。”
“没必要谢我。”白布贤二郎没有抬眼,“这次作业是需要上交的,你一个人做不完的话,会挤占社团活动的时间吧。”
“鹫匠教练很看重你的数据分析,我只是想让社团活动不要被这个影响。”
没有细究,望月佑子点点头,接受了他这个说法。
随后,两个人继续相安无事地开始剪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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