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忧伤炸鸡腿
他这是被强行拉上贼船了吗?
降谷零,你还记得你自己长什么样吗?你那张脸也去当小三,难道不觉得很浪费吗??
诸伏景光简直要受不了了:“真是够了!”
“我警告你,不要觉得自己没有未来,现在就可以不顾后果地做事。”诸伏景光戳穿他的想法。
“你觉得琴酒当初就不是你这么想的了吗?他可是真正活了今天,就完全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人。”
“最后呢,要我告诉你他的结局吗?他死了,被朝崎爱丽丝亲手干掉的!”
诸伏景光沉声道:“你觉得你又能有什么样的好结果?冲动是没有好处的。”
降谷零的眉心紧皱,正想解释。
然而诸伏景光的情绪起伏太大,从听筒中漏出了一些声音。
睡梦中的朝崎爱丽丝猛然颤抖了一下,像是在噩梦中挣扎般迷迷糊糊地说,“我没有……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杀他。”
她还没有完全清醒,却看起来很害怕。
降谷零叹了口气,又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没有。不是你的错,别怕。”
电话另一边的诸伏景光:“???”
所以这两个人现在竟然还贴在一起吗?
刚刚他苦口婆心地劝那么久全被当成空气了是吧!
诸伏景光怒了:“给我等着!你在哪?”
他立刻就确定了撤离后下一站要去哪里:“现在你待的地方被我征收了,你离朝崎爱丽丝远点,我来看着她不让她自杀!”
听到他的话,降谷零本想拒绝,但仔细一想,这似乎又的确是个好办法。
诸伏景光的人品他是最放心的,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盯着朝崎爱丽丝。
如果要找人来帮忙,那刚刚撤离,还需要暂时避风头的诸伏景光就是最佳人选。
降谷零直接说了地址,让诸伏景光来找他。
诸伏景光“砰”地一下挂断了电话,像是对他的行为很气愤。
通话被迫结束了。
降谷零便抱起朝崎爱丽丝,从阳台的地面上站起来,准备把她带回到客厅里。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故意对朝崎爱丽丝说:“喂,你让我的朋友生我的气了。”
朝崎爱丽丝抱紧他的脖子,眼神迷蒙:“啊……是我的错吗?”
“是啊。”降谷零故意玩笑道,“因为你,他现在觉得我的脑子有病。”
朝崎爱丽丝思索片刻,面无表情地点头:“那他说得对。”
降谷零笑了,他低低的轻笑声让朝崎爱丽丝的耳膜有些痒。
朝崎爱丽丝没再理他,提醒道:“我想喝水。”
刚刚……的时候,降谷零其实就发现她的嘴角有些干。
他把她放到客厅的沙发上,给她倒了满满一杯水,看着她抱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往嘴里泯进一些液体。
清水让她的嘴唇逐渐又变得湿润,她的脸颊因为低烧还有些红,意识也不是很清醒。
降谷零想了想,虽然朝崎爱丽丝之前说过“没关系”,但还是不能放任让她一直这么发烧下去。
他缓缓起身,对她说:“我去给你拿药,坐着等我一会。”
朝崎爱丽丝安静地点点头,继续喝水。
此时她的情绪似乎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看不出任何异常。
拿药就需要一分钟,降谷零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转过身,准备去拿药。
然而他刚一离开,“哐当——”水杯掉落到地面上,摔成了锋利的碎片。
降谷零猛然回头,看到朝崎爱丽丝迅速从地面上捡起尖锐的玻璃碎片,往她自己的脖子上划去。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完全是早有预谋。
朝崎爱丽丝眼神空洞地握着碎片,毫不犹豫地将它按往致命的动脉上。
锐利的尖端刺入皮肤,鲜血如雨滴般倾泻而下,转瞬间便染红了她的衣领。
等等……这好像不是她的血。
朝崎爱丽丝停下动作。
她的目光缓缓下移,看到降谷零的手挡在了她的脖颈前,血液从他的掌心不断涌出。
鲜红的血迹在他的皮肤上纵横,如烙印般刻在了他的掌心,又缓慢地滑落到她的锁骨上。
降谷零眼神复杂地望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任由尖锐的刺痛停留在他的掌心。
朝崎爱丽丝抬起头,目光冷漠地说:“为什么要阻止我呢?这让我真的很难办啊。”
降谷零看着她的眼睛,瞳孔中是不易察觉的悲切:“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在乎你,不要继续了。”
“可我必须要这么做。”朝崎爱丽丝不可能因为几句话就放弃。
她平静道:“放手吧……就算真的会死,我也会一遍又一遍地去尝试。”
“那松田呢?”降谷零忽然提高了音量,“就算你有放弃一切的理由,但松田阵平呢?你也想让他死吗?”
松田……为什么也会死?
朝崎爱丽丝的手指微动。
之前任凭他怎么说都没有用,然而一提起松田阵平,朝崎爱丽丝的态度似乎立刻就有了松动。
降谷零的喉间有些酸涩,却只能继续说:“对,就是松田。”
“你不会从来没有察觉到,在你出现之前,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理由就是复仇吧。”
听到他这么说,朝崎爱丽丝愣了愣,突然想起了当初她没有追问的那件事情。
在很久以前,松田阵平就提到过,他是为了一个人,才必须要找到她,学会她家族传承的技术。
那个人是一个已经去世的警察,似乎是叫萩原研二。
在她看到的那张合照里,他的样子还很年轻,像是刚出校门不久,眼里全是对未来的期许,目光中闪耀着动人的坚毅与温暖——
和他身旁的松田阵平一模一样。
朝崎爱丽丝的目光闪烁,瞳孔逐渐有了焦距。
仿佛有某种情绪在空气中缓慢地流淌起来。
降谷零继续道:“松田阵平只会在复仇完成的那一瞬间就丧失活下去的理由,朝崎爱丽丝,你想过没有,如果你自杀了,松田会怎么做?”
他……也会死吗?
可她只是回家了,松田阵平却真的有可能会接受不了“她自杀了”这个事实。
朝崎爱丽丝沉默了下去。
过了几秒,她猛然抬起头,将手中的碎玻璃握紧说:“我想捅你。”
降谷零怔了怔,忽然又笑了:“不是吧,我阻止了你自杀,你就要捅我?”
朝崎爱丽丝冷声道:“难道你不能告诉松田,我只是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让他放心吗?”
这种谎话三岁的小孩都不会信。
降谷零也没有戳穿,只说:“还是你亲口告诉他吧,我可不会帮你做这种事,再说了,你不是不需要我帮你——嘶。”
话还没说完,朝崎爱丽丝直接就把他捅了。
她的指节用力到泛白,玻璃碎片的尖端深深地刺入了降谷零的掌心中。
她看着他掌心流出的血液,声音冷淡道:“不要替我做决定,我不喜欢。”
然而被她这么一捅,降谷零却还在笑,甚至看起来比刚才更开心了。
朝崎爱丽丝产生了困惑:“有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吗?”
降谷零本想下意识敷衍几句,然而他思索片刻,忽然真心实意地说:“我只是觉得……你的脾气有点太好了。”
朝崎爱丽丝被他噎住了,愣了愣才说:“没有很好……”
降谷零是不是对她的滤镜太强了……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个受虐狂?
降谷零当然不会是受虐狂。
他只是很清楚,刚刚他救下朝崎爱丽丝的的行为只是他的一意孤行而已。
阻止一个想死的人去死,这样的行为只会满足救她的人。
被救的人其实并不需要他这样做。
朝崎爱丽丝已经活得够痛苦了,她想要离开,很迫切。
可她现在还是很轻易地就原谅了他的行为。
捅一下,就两清了。
她的外表看起来似乎很冷淡,很不好相处,但越和她接触,降谷零就越觉得她的脾气真的很好。
如果她不捅他,降谷零心中反而还会有些顾虑。
但既然朝崎爱丽丝选择要动手,那就代表她已经不在乎刚刚他阻止她这件事了。
甚至她都没用上技巧,用碎玻璃简单戳一下而已,实在是很轻易地就原谅了他。
她本可以什么都不做,却用了一个很简单的“惩罚”,让他放宽心,表示“这件事已经过去,你也受伤了,所以我们就扯平了。”
可这根本就不是等价的事情。
不过是掌心的一个小伤口而已,这怎么会平等呢?
或许换其他人来,都意识不到这是她“原谅”别人的一种方式。
但降谷零知道,朝崎爱丽丝很容易心软,就算天大的事情,她觉得稍微“惩罚”一下后,这件事在她那里就可以轻轻揭过了。
松田阵平大概就一点也意识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