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卧喵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强弱倒置。
他以为是“强者”的咒术师,屡屡受到普通人的迫害,而那些令人作呕的咒灵,也是普通人的产物……到头来,那些没能完成进化的“猴子”,才是踩在术师头顶作威作福的“强者”,而术师才是那个需要被细心呵护的“弱者”。
……这是多么不合理?也多么可笑?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保护那些出生便携带镰刀的“普通人”呢?
——他们才是一切悲剧的缔造者!是恶的化身!
然而,他也悲哀地发现,普通人是杀不完的,就像阴沟里的蟑螂,再怎么赶尽杀绝,也会接连不断地冒出来,永远与术师伴生,永远纠缠不休。
所以,现阶段,他扯着“大义”的名号,只是想要把旧有的秩序破坏掉。
他想重建“强弱有别”的秩序,为了这个目的,就必须把“猴子”的数量锐减到术师能够轻松掌控的程度。
虽然这中间会发生很多冲突,也会诞生很多无解的矛盾,但他至少去争取了,为了那个“理想的乐
园“。
他终于开口:“那么长远的事,就因为它无解,就理所当然的什么都不做……我并不认为这样是正确的,无论未来是好是坏,我都会成为一个‘先驱’,为术师同胞们试错,也为他们承当后果。”
“所以我才觉得你们很像……一个两个的,全是莽夫。”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一个人是无法对世界负责的,即便你很强,也无法靠着一己之力改变世界——时代变革的节点,新的全球秩序,只会出现在‘资源’爆发增长的时候——人类从蒸汽时代,到电气时代,再到信息技术和新能源时代,这些新诞生的‘资源’,才是改变世界格局的关键,而你的破坏行为,并不会给社会带来新‘资源’,反而会让社会退步,矛盾激化。”
“那么……您认为,这个死局要如何破解呢?”
她摇摇头:“我如果有这个本事,也不至于离家这么多年了——就这一点而言,我也是个失败者。”
“原来您也想过改变世界?”
“我可没有那么伟大,说到底,我想做的,只是想改变自己那糟透了的生存环境。”
“可我觉得,无论是您,还是悟,你们都是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的人。”
“别给我们戴高帽啊,夏油君,说句实话,我和悟都不是什么有远大志向的人,既不想做什么先驱,也不想为人类的未来做出什么突出贡献,我们不过是想改变自己厌恶的环境,想让它变得更适合自己生存——顺便也让‘类似自己的人’更自由、更顺利地成长,我们根本就没想过要世界如何,人类如何,那太复杂了,我们也没兴趣。”
“是吗……”
夏油杰还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放映厅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了。
宇智波斑出现在最后一层台阶,抓着门把手,高高在上地看着他们。
夏油杰愣愣地抬起头,心说,这个人是那种可以随便入侵别人的“幻术领域”的存在吗?真是不可思议。
斑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杏里,不紧不慢道:“你弟弟来了。”
杏里微微睁大眼睛:“……这么快吗?”
第74章 那名女子这破烂高层都被渗透成筛子了……
“啊啊——怎么除了人,还有咒灵的事啊?”
五条悟翘着腿,身子前倾,眼睛向上,吐出舌头,做了个发泄不满的鬼脸,“烦死了,干脆一口气全杀掉得了!”
他把眼上的绷带拆了下来,随手绕在腕间,看着像个颇受运动社团欢迎的“青春男大”。
杏里坐在他的旁边,一边吹了吹自己新冲泡的热茶,一边看他乱用自己那张帅脸,忍俊不禁道:
“就是要杀掉,也得把人找出来杀,我们现在可是一筹莫展呢。”
悟:“……”
此时此刻,偌大的客厅就剩他们姐弟二人。
其他人——包括宇智波斑,都被杏里赶到夏油杰的小房间里查看冥冥送的U盘了。
“说吧,你让我把他们都支开是为了什么事?”杏里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方才五条悟匆忙赶来,一进门,就说要与杏里单独谈事,于是,杏里只得把其他人都支走了。
不过,被支走的那伙人都听力了得,以防万一,她又给客厅上了层隔音结界。
但悟并没有立即说明原因,而是坐着生闷气。杏里见他如此反常,便换了个话题,率先说起了自己这边的发现。
等说完了那几只特级咒灵,悟也差不多平复了心情。
他抓起茶几上的热茶,一饮而尽,然后吐出一口气,恢复了一贯吊儿郎当的模样,摊手道:“你知道引开七海和硝子的高层是谁吗?”
“之前不知道,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我们都熟悉的人。”
——不然这家伙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五条悟清了清嗓子,把空了的茶杯抛回去,用术式一控,稳稳当当地落回桌面。杏里见他如此,也放下茶杯,坐直了,侧头看他。
他道:“是五条隆一郎。”
“啊……”
五条隆一郎。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杏里晃了晃神。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梳的光亮的浅灰色短发,高高圆圆的额头,微胖,蓄着小胡子,一天到晚总板着脸,只要一张嘴,就会说出刻薄而不讨喜的话。
……这是她的父亲。
上辈子的。
“不光是他,连五条道彦也有份!”悟像是要告状那样,抬高了音量。
杏里回过神来,哭笑不得:“你就这么对自己的大伯和亲爹直呼其名吗?”
五条道彦是五条悟的父亲——也是现任的五条家主。
她记忆中的五条道彦与自己的父亲有三分相像,但更消瘦一些,也不留胡子,有一头浓密的黑发,笑起来的感觉,精明而优雅。
至少在她的印象中,这位小叔可比自己的父亲要有亲和力的多。
但五条悟并不喜欢他。
他说这个人很虚伪,只会把身边的人当成商品估价,而且是个秃头,外表的体面全靠假发撑着。
“你不要告诉我——你私底下没有这么叫过他们。”悟道。
“你也说了,是私底下。”
“现在就是‘私底下’!”
悟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读音。
“好吧,所以你去年在家里搞的‘大整顿’,不光没把人打服气,甚至还起了反效果?”
“切……谁知道,我以为道彦那老头是自愿退居二线的。”
“首先——他不老,其次——他现在还担着‘家主’的名头,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自愿退居二线’吧?”
说到这里,杏里拎起茶壶,又给各自的杯子添了新茶,再把茶壶放回原处,端起茶杯,身子往后一靠,无奈地笑了。
悟还是太年轻了,家里那群老头个个倔得很,可不是打一顿就能服气的。要想让他们乖乖听话,就得“恩威并重”——散播恐惧的同时,也要拿出部分利益,慢慢将他们驯化。
但——若是能拿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少不得被他们的风气同化,悟这个高傲的家伙,目前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不过这并不是他的缺点。
如果他愿意被世俗同化,变得圆滑而滴水不漏,那他也就不是五条悟了。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杏里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不光是五条家,就是加茂家的人也掺和其中,这么看来,说不定禅院家也‘难逃一劫’——那个‘幕后黑手’很精明,知道‘打虎要打头’,作为高层支柱的‘御三家’会被外部势力渗透,也是历史必然,说不定早几代就发生了。”
“还是有差别的吧。”
悟站起来,走了两步,倚着沙发的扶手,不悦道,“加茂家的‘蛀虫’只是一条杂鱼,最多啃坏一根木头,而我们家的‘蛀虫’,已经深耕多年,连房梁都要被咬塌了!”
杏里吹了吹气,调侃道:“我们家现在的‘房梁’不是你吗?”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吉利?”
她噗嗤笑了:“别着急,有我在呢,你先淡定一点,我来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不能全部揍一顿吗?”
“你去年就揍过了,结果呢?”
“啊啊……真麻烦,”悟沉默一会儿,也笑了,“不过你倒是主动了不少,换做原来的你,碰上这种事,早就两眼一闭,眼不见为净了。”
他说完,盯着杏里,挑起眉头,那表情活脱脱在控诉——过去的你就是个混子,经常袖手旁观看他出洋相。
“……我原来也没有这么做混吧?”
“没有吗?”
“至少主意……偶尔也是会出一出的。”
“你是指那些,大家一起干坏事,最后只有某个人自己能摘的干干净净的‘主意’吗?”
“你那是结
果论。”
“反正你就是‘不粘锅’!”
杏里一时语塞。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像是冬天结冰的水面那么安静。悟东看西看,似乎想找个话题圆场。
杏里没等他说话,举起手,认真道:“但我这回不跑了,举双手发誓。”
悟撅起嘴,撇开视线,盯着被结界的蓝色波纹包裹着的天花板,发出气泡一样的低音——乍一听,像是猫的呼噜声。
“……你也好意思说。”
“我在反思了,”她哭笑不得,“有一说一,现在的我都可以争取‘年度劳模’了。”
到头来,她蹉跎这么多年,撞了无数次“南墙”,最后得到的经验,还是“话糙理不糙”的那句——人还是得乖乖正视自己的责任,想跑是跑不掉的。
悟摇摇头,也跟着笑了,“然后呢,你想怎么办?”
“你不是有在跟斑偷偷谋划什么吗?我加入就是了。”
“他说漏嘴啦?那个告密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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