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蜀X
没有人反对。
没有人赞同。
没有人说话。
雷利叹息着。贾巴戴着墨镜,望向天空。
“我明白了。”
雷利说:“那我之后会驻守在[香波地群岛]。我会在那里等待[乔伊波伊]的出现。”
贾巴说:“那我就去[艾尔巴夫]守着好了。”
库洛卡斯:“那我去[颠倒山],正好还可以照料拉布。”
他们商量着,几乎遏制不住沉重的气氛。
罗杰又笑起来:“都在伤心些什么?又不是不能再见了!”
“你们呆在那里,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到[柚子岛]来,大家再聚一聚嘛。”
罗杰扭头问鲤跃:“鲤跃,你没意见吧?”
鲤跃点头。
但罗杰故作轻松的语气未能安抚到任何人。有人忍不住问出了声:
“我们是可以再来。可是……船长,你呢?”
罗杰又陷入了沉默。
……
小动物们各自分散开了。
有的是去酒馆喝得酩酊大醉,有的是去公园里抢了小孩的秋千独自晃荡;
有的是干脆离开了小岛,也不知道是要去往何方。
唯独鲤跃缺了几分得知真相后的真情实感,但她在乎的也并非真相。
鲤跃跟着罗杰,又问了一遍:
“一定要去吗?”
罗杰点头:“我已经决定好了。你不用再劝我。”
“只能通过自首的方式,才能把那个‘乔伊波伊’引到[最终之岛]?”
罗杰看了一眼鲤跃,缓了缓语气,详细解释道:
“我打算自首,通过临终之前的最后一言,引诱人们前往[拉夫德鲁]。”
“这其中,必然也包括了[乔伊波伊]。”
“只要乔伊波伊到达了[拉夫德鲁],得知真相后,他会……”
鲤跃不太在意之后的事。
她不清楚“乔伊波伊”是谁,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出现,也不认同只有“他”才能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推翻世界政府、打败邪恶的天龙人,这分明是属于玩家的任务嘛。
但鲤跃没有自申“玩家”的特殊性,也没有否定罗杰想法的意思。
她在意的依旧是:
“你的想法还是和之前一样,自首之后,死了,也不打算复活吗?”
罗杰颔首,又一次地说:
“不要复活我。”
鲤跃微妙地沉默几秒,又说:“那我去试着做真正的[起死回生药],不需要拘束你留在小岛上的那种。”
“……不。”
“不用了。”
罗杰却是格外斩钉截铁的回答。
鲤跃又看向了它。
罗杰在这时候笑起来了:“你想啊,”
“我被当众处刑,大家都以为我死了。”
“只有在死前的一番话,才格外令人信服,格外震撼人心。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不是这样吗?”
“可是……如果我又活了,被不止一个人发现我在大海上乱跑。”
“很自然地,他们就会觉得:我的死亡是个谎言。……那么我临死前说的那番话,说不定也是个谎言。”
“骗子说出的话,真的还有人愿意相信吗?”
罗杰感叹说道:“像我这样相信罗兰度的,终究还是少数吧。”
鲤跃无言以对。
罗杰又一次说道:“我不喜欢的,是‘复活’这件事本身。”
“如果人能复活一次、两次、三次……那么,他还会珍惜性命,会觉得生命‘得之不易’吗?”
……印象之中,短尾矮袋鼠很少以这样认真的语气说话。
它总是笑嘻嘻的,就像生活在无忧宫中,不管去到哪儿,都带着不合时宜的快乐。
却是在近期,它因为疾病而焦躁,因为绝症而低沉。
好不容易治好病了,它却又像是将某种世界予它的责任扛在了肩上。
短尾矮袋鼠早已成年了。这样说或许有些奇怪。
鲤
跃却觉得,它好像一下子变得成熟了许多。
短尾矮袋鼠说话时,不再笑了:
“把‘复活’当作理所当然之后,或许不仅是自己的性命,就连他人的性命,他都不会再珍惜了吧。”
罗杰摇头说道:“我不想这样。”
“我依然没有改变主意。很抱歉,鲤跃,我不需要复活。”
鲤跃沉默了。
罗杰又问:“这些[历史正文]……我找到的那几块,我想把它们放到另外几个岛屿上去。我想带走它们,可以吗?”
鲤跃说:“你都拿走吧。我本来也没有收集它们的兴趣。”
罗杰点头,将石块搬运到他的船上去。临行之前,他又说:“我还会回来的。”
“最后的这段日子里,我想和露玖呆在一起。……再让我在这座岛上留驻一阵吧。”
鲤跃答:“好。”
“不要告诉露玖……这件事情。”罗杰又说。
“露玖比你以为的要聪明。她看得很通透。”
鲤跃说:“如果你想瞒她,我觉得瞒不住。不如由你自己主动告诉她。”
罗杰没说话,长叹了一声。
鲤跃又说:“她想要家人、她想要一个家。”
“你走的话,她家就没了。”
“可是……”
罗杰苦笑:“我只能这样做。是为了这个世界,没有办法。”
鲤跃问:“那为什么不试着相信我,相信我能推翻世界政府、打败伊姆呢?”
罗杰看了一眼鲤跃,摇头道:“并非我不信任你。”
“但现在,我们的盟友太少,实力也不成熟。而且,你也见过了[五老星]的强大,他们不会死亡。连[五老星]都无法突破,更遑论击败[伊姆]了。”
“想要推翻盘踞于这个世界已有千年的邪恶势力,仅靠你我,根本不可能。我们只能等乔伊波伊。”
“你以前从来不会放弃,更不会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会失败。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鲤跃不愉道:“事在人为。”
罗杰则是回答:“我不希望你去送死。”
“真正打算送死的是你才对!”
鲤跃突然抬高了声音:“明明还有别的办法,为什么一定要送上自己性命?”
“我意已决,你劝不动我。”罗杰说道。
……或许,这才是[罗杰海贼团]解散时,成员们没有任何异议的原因。
他们都知道,罗杰是劝不回来的。
罗杰带着[历史正文]乘上了他的船,鲤跃转头向着自己的小屋走去,两人不欢而散。
独载了罗杰的[奥尔·杰克森]号如今只余寂静,缺了舵手的船只不知驶向何方。
……
[罗杰海贼团]成功抵达了[最终之岛]这个消息,轰动了整个世界。
也如他们所预料的。罗杰海贼团全员,连带一同登岛的鲤跃,皆是赏金暴涨。
鲤跃一举跃进了赏金金额前五,而罗杰更是成为了当之无愧的断层第一。
他已达成了他所有的目标。
不管是成为“海贼王”,还是抵达[最终之岛],获知所有的真相。
他已经……
他应该感到满足了。
罗杰想,他的人生已是完美,再无任何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