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杪春酒
因为凶手还没找到,所以警方封锁了线索和受害人的消息,只说有个高中男生被残忍杀害,平野惟不知道被害人就是远田腾也是正常的。
她的眼睛垂下,语气里没有多少伤心,只是怅然:“我知道有人死了,但我不知道是他……”
高木警官虽然一直没怎么说话,但一直观察着平野惟的表情,他这时才开口,一张口就是犀利的问题。
“平野同学,我就直接问你了,远田腾死亡之前,你和他是不是见过?”
平野惟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见平野惟给出肯定的答案,高木和佐藤警官也就不绕弯子了。
“平野同学,请你和我们回一趟警局,我们有一些事想要向你了解。”
说是了解,但都已经带回警局了,恐怕是直接将她划入到嫌疑人的范围里了吧。
平野惟心里这么想,面色却是苍白了不少,却依然点了点头,一副无论如何都会配合警方的样子。
她足够配合的态度让两位警官也不由软了态度,毕竟虽然在远田腾身上采集到了指纹,但他们都不愿意相信这场残忍的杀人案和面前这个柔弱的小姑娘有关。
只是这个案件实在太难查了,现场和尸体看上去都惨不忍睹,但偏偏什么线索都没有,无论是足迹还是指纹都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在尸体上找不出任何线索。
侦查员甚至肯定的下了结论,说犯下这场案件的人绝对不是新手,因为这处理现场的手段太过娴熟。
可有这种能耐的人为什么要去杀远田腾?远田腾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唯一树敌的人也只有她的前女友。
警方自然也去询问了远田腾的前女友,可无论是前女友,还是前女友的家人,他们都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账户上也没有转账的记录,所以也不可能是买凶杀人。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看样子即将变成一桩悬案,但就在大家焦头烂额,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时,却又突然在远田腾的身上搜查出了一枚指纹。
这简直不可思议,虽然搜查到指纹的地方十分隐蔽,也不容易被发现,但警视厅的公安都是老手,怎么可能在第一次进行搜查时漏掉。
但事实就是这么玄幻,他们在第二次搜查时就偏偏在远田腾的身上找到了一枚被漏掉的指纹,而且这枚指纹的主人对佐藤警官来说还并不陌生。
尽管只是一枚指纹并不能证明什么,但这也是他们破案的关键一步,所以佐藤和高木才会立马赶来。
只是虽然现在所有的苗头的都对准了平野惟,平野惟是目前唯一的嫌疑人,但真的见了人后,就连高木警官也不觉得她是凶手。
在见到平野惟之前他们向老师了解过平野惟,当时好几个老师对她的评语都是“很乖”“不会让人担心”“平时很文静”“成绩很好,好几次都是年级第一”
如果这样的孩子都能做出那样的事,那高木对这些祖国花朵的滤镜就要完全碎掉了。
看着平野惟从沙发上站起来时还身形不稳的晃了晃,高木没忍住伸手扶了她一下,握住了她的手腕,等平野惟站稳才松了手。
平野惟站稳后对着高木警官微微笑了笑:“谢谢您。”
高木涉刚才营造的高冷警官模样顿时被平野惟这一个笑容化解,他下意识也对着平野惟笑了笑,露出了和平时一样有几分傻气的笑容。
“没关系,你小心一点。”
平野惟抿着唇感激地笑了笑,然后向着外面走去。
目睹了这一切的佐藤美和子没忍住扶额摇了摇头,不过她也很难对平野惟维持严肃的表情,所以也没有对高木说什么,只是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了。
*
目暮警官风风火火赶来的时候,佐藤警官对平野惟的问话已经进行了一半了。
目暮警官刚从另一个案发现场赶回来,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案子实在是弄得他焦头烂额,本来就稀缺的发量更是岌岌可危,听到远田腾的案件有所进展,他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赶过来了。
他站在单向玻璃的面前,深深拧着眉看着审讯室里的女孩,佐藤和高木正在询问。
“这么说,在远田腾死亡之前,他找过你?”
面对佐藤的提问,平野惟点了点头:“对,他一直对我怀恨在心,那天他拿了刀,说要向我报复……”
同为女性,就算佐藤警官是个能以一打十的,但也能理解平野惟当时的恐惧,她放轻了一点声音。
“之后呢?”
平野惟垂了眼睛:“他把我推在地上,接下来的我不太清楚了,那个巷子太黑了,我当时又太害怕……只记得好像不远处有人来了,远田腾害怕被人发现,所以就跑了。”
平野惟的话里没什么漏洞,高木做好笔录后又问:“你为什么在第二天就搬了家?”
听到这个问题,平野惟歪了歪头,像是很不解作为警官的高木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因为远田腾知道我的住处,他已经在这里堵过我两次了,第二次甚至还要杀了我,要不是有人过来,第二天被发现的应该就是我的尸体了。”
“而且第二天小区不远处就发现了尸体,凶手还没被抓住,我又是自己一个人独居,这种情况下,不搬家才奇怪吧?”
平野惟的语气坦诚,和之前一样都是轻轻柔柔的,但高木就是觉得自己的膝盖好像中了一箭。
第203章 “你可以走了”
警察们没有在平野惟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无论是她的口供还是行为逻辑都相当正常,根本找不出漏洞。
只是这个案子已经拖了这么久,警察们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丝半点的线索,自然不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于是到后面连目暮警官也进了审讯室,对平野惟进行询问。
只是那些问题,问来问去平野惟也只有同样的回答,根本没有突破。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是,虽然远田腾的尸体被毁坏的不成样子,但他的致命伤是在胸口的枪伤,除此之外,远田腾身上还有高达十多处枪伤,但却一颗子弹都没留下来。
平野惟这样普通的学生怎么可能会有枪,如果说她是被远田腾逼急了,用刀反杀了远田腾那还有可能, 但这加在一起一共十几处的致命枪伤,就绝对不可能是平野惟干得了。
所以就算再不想放过这条线索,但事实证明远田腾身上的指纹,大概只是平野惟在反抗的时候弄得,和凶手没关系。
目暮警官看着端坐在椅子上,一脸乖巧的平野惟,最后颓败的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
*
琴酒得知平野惟被警察带走的消息时,天色已经晚了,夕阳将街道都照的通红。
他处理完宫野明美的事后就暂时没有任务了,所以今天琴酒回去的还算早。
虽然说是早,但其实也到了平时平野惟回家的时间,琴酒本以为进门后就会看到平野惟,但别墅里却是空的。
没有开灯,于是别墅内就只有夕阳照进来的光,昏暗的,发着红色的光,投射在别墅里就显得更加压抑。
如果这时候平野惟在,别墅里的灯应该是被打开了的,明亮的光会铺满整个别墅,平野惟会在听见大门响动的第一时间跑出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琴酒,对他说“你回来了”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别墅里是空的,也没有一个笑着的小姑娘来迎接他。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以前的琴酒从来不会在意这些,无论是这处别墅还是组织的宿舍,于他而言就只是一个暂时休息的居所而已,并没有任何意义。
以往他回到别墅后也只是洗漱完后直接去休息,直到第二天来临。
但现在回来后没有再见到平野惟,琴酒便总觉得缺了什么,这座别墅也空荡荡大的出奇。
琴酒敛下眸子,向前走了两步,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那是一盒包装精美的甜点,是琴酒在回来的路上经过商业区时看到的一家店,外面有许多女生在排队,看上去很受欢迎。
想到这几天都没有陪在平野惟身边,琴酒莫名踩了刹车,下车向着甜品店走去。
琴酒一来,别说需要排队了,本来站在前面的人一看到琴酒就被吓得后退一步,然后连忙给他让位置。
所以琴酒压根就没有排队,径直就走到了甜品店里面。
就连店里的店员看到琴酒时都不由面色一愣,本来公式化的微笑都差点绷不住,只能哆嗦着手给琴酒装好了甜品,因为害怕这位看上去可怕的客人闹事,店员还多装了一点。
只是这份更多一点的甜点现在并没有人品尝。
琴酒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不对,毕竟平野惟并不是机器,也不是什么都被规划好的,她有学校的事,也会为了生活而兼职。
琴酒不会约束平野惟的这些活动,他虽然在感情方面十分霸道且有占有欲,但并不会束缚恋人。
只是当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平野惟还没有回来时,琴酒就坐不住了。
他将手上已经重组好的枪支放在一旁,拿起手机点开了一个图全黑的软件。
这个软件连接着平野惟的手环,手环上没有任何波动的时候琴酒不会刻意监视平野惟的举动,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正常情况”
如果是学校有事或者需要加班,平野惟会给琴酒发消息报备,而不是不声不响的。
琴酒打开软件,很轻易就找到了平野惟手环连接的频道,毕竟琴酒也只连接了平野惟一个账号。
短暂的音频波动后,手机传出来的却不是平野惟的声音,而是一个更加成熟的女声。
“所以那时候远田腾是听到有人过来,所以才放弃对你报复,转而逃跑了?”
短暂的停顿后,平野惟的声音传来。
“应该是这样……对不起,当时情况太混乱了,我很害怕,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平野惟的声音要比以往更加柔弱,还带着几分不易被察觉的害怕和不安。
这几分害怕和不安似乎是被她极力掩饰了,想要镇定自若地回答警官的问题,但她终究年纪还小,又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不安和害怕还是露了端倪。
只是提拿到这两句话,琴酒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后始末。
他拿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眉眼沉沉的压下,显得戾气横生。
远田腾的尸体是琴酒亲自处理的,虽然远田腾是个不值得他费任何心思的蝼蚁,但事关平野惟,哪怕是再小的事琴酒也会亲力亲为。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琴酒亲自处理的,所以他才更能确定,远田腾的身上不可能留下任何线索。
无论是现场,还是远田腾的身上,都不可能留下和平野惟有关的任何线索,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好,那琴酒也就不会成为组织的top killer,应该早就被警察抓住,或者死在某一次任务中了。
只是尽管知道不可能是自己的疏漏,琴酒还是捏紧了拳。
琴酒一向不愿意在多余的事上浪费时间,结果已经发生,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解决问题。
而且……
琴酒了解平野惟,他知道自己的小恋人并没有看上去如此羸弱,也并不是什么菟丝花,虽然音频中平野惟的声音听起来无助又不安,但多半都是装的。
他的恋人很擅长用自己的外表欺骗他人,这是她的武器,上一次任务中平野惟就是这样骗过新屋大成和警方的。
但虽然知道这一点,但琴酒做不到无动于衷,在听到平野惟话尾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时,琴酒眼中的暗色更甚,有那么一瞬间,一贯冷静的杀手竟然想直接杀进警局将他的小恋人带出来。
这样不动脑子,冲动又不计后果的想法琴酒已经很久没有过了,简直就像个冲动的毛头小子。
但很快琴酒就将这极其不成熟的想法压了下去,他继续放着平野惟和警察的对话,手指微动,拨打了另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琴酒的声音沉沉。
“帮我个忙,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电话那头似乎溢出一声轻笑,短暂的几秒过后,电话被挂断。
琴酒放下手机,而手机那边还在响着平野惟和警察的声音。
琴酒听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不能无动于衷地在这里等待,他一边听着手机里的声音,一边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