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识怜霜煌
“这次仪式的规格真高啊,钟离先生。”她回过神来,吐槽的本领也就回到了唇舌之间,“这一次往生堂的花销一定很大吧?”
钟离:“总务司并非不给报销。往生堂能够拿到的劳务费也不小。”
果然就很有一种给自己冲业绩的既视感,又或者……因为很在乎有始有终的仪式,所以就算是一场假死也一定要往最隆重里办?
南红想到这里,突然反应归来:“钟离先生,说起来,我记得帝君的权柄当中有铸造钱币这一项,所以为什么您一直……”
钟离微笑:“帝君是帝君,钟离不过是个凡人。”
哦,所以是因为恪守人设的缘故。
南红想到这里,忍不住问:“那么,如果您不打算自己造摩拉的话,往生堂给您开的工资,真的够您这样的花销么?”
钟离先生可是到哪儿都要最好的讲究人啊,那吃饭听戏甚至是四处晃悠的花销绝对小不了,诚然往生堂是每个璃月人早晚都要去走一遭的地方,但是往生堂也不能算是什么特别挣钱的机构吧。
客卿……这份工作的工资有那么高吗?
钟离微笑:“不管如何,堂主允许我将这些挂在账上。”
但是胡桃也不是那么擅长摩拉的经营管理的人嘛。
南红双手抱胸:“这样吧,钟离先生,您要不买点我这儿因为价格太高所以很多年都没能卖出去的极品矿石,我给您打点儿回扣。我从凝光那边拿点钱,您也能赚个外快。”
很显然,在往生堂与总务司签订的契约当中,并没有不许吃回扣这一项,而因为往生堂和南氏矿行之间还没有签订契约——所以,回扣也是完全不违背岩王爷精神的选择。
钟离笑了笑,并未拒绝这一提议。
*
南红回到矿行里去的时候,手下的人已经代她写好了给愚人众首席执行官队长的信件。
南红看了看这封信件上的措辞,觉得写的很好,自己没有任何想要修改的地方,于是直接在最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折起信封让轻柳去邮寄了。
她还是有些担心愚人众会不会选择在璃月港里头继续做点坏事的——就像是前段时间达达利亚弄到了百无禁忌箓,是因为他去岩上茶室讨债,然后顺手把对方家里的好东西也给弄了来——这伙来自至冬国的嚣张家伙们可是并不把璃月的种种规矩放在眼里呢。
万一在她庇护着这几个愚人众“叛逃”士卒的时候,那些精锐愚人众士兵找上门来呢?虽然她也不怕,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这封信就以加急的形式送了出去。
一路随着那两位先后回到至冬国去觐见女皇的执行官,在已经逐渐朝着严寒转变的海风之中,朝着至冬过的方向而去。
随后,愚人众中那些因为身体不够强壮,负担不了邪眼当不了精锐士兵,甚至就连普通士兵都干不了的人将这封信连带着其他零零碎碎的小玩意——璃月港驻守着的那些愚人众也是活生生的人,在至冬也有亲人朋友,都需要被送到互相的手中来——他们将这些东西分别按照地址和署名送到对应的邮箱当中去。
“哎,你看,一封写给队长大人的信。伊万,这可是相当罕见了。”
其中一个愚人众举起一封信,这封信上用非常醒目的墨水和较大的字体写着收件人,并且还被盖上了一个象征着十万火急的印章。
“谁会给队长大人写信?一封来自璃月的信……啧,天晓得呢,队长大人几乎总是在深渊战斗,上哪儿认识璃月人,或许是他的旧部也不一定,我听说,他手下的兵曾经在璃月的层岩巨渊待过一段时间。”
“有道理。我也记得是有那么一群人,他们从层岩巨渊回来了没有,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听说过他们的情况了。唉,但愿他们一切都好。”
举着信的愚人众对他的朋友挥挥手说了声再见,随后转身朝着愚人众总部的方向跑去。
虽说他们身边没有监工,但是在愚人众里,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在闲谈中浪费。
伊万也对他的朋友挥手,随后转过身来继续将寄往不同地区的物件根据紧急情况不同分类到不同的箱子里头装着。
队长阁下……既然说到了这位在愚人众里头风评最好的执行官,他就很难不顺着这个名字往下想。
有可能是错觉,但伊万确实觉得每当这位总是战斗在第一线的执行官回到至冬来的时候,他们手上的活都会变少一点,好像工资也会看着更优厚一些。
或许是因为这位阁下对于市长先生、第三席公鸡大人来说,也是一种绝对的道德监管……也说不定呢。
这种情况,实在很难不让他们怀念这位阁下那少数在至冬停驻的时刻,也着实很难不让他们成为这位阁下的拥趸。
谁不想成为队长大人的手下呢?
他低着头干着活,不知道过去多久之后,他面前联通了内陆那些一年中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可以通航的河道的港口前,一列长长排开的大船缓慢地停了下来,船上张扬着印刻有愚人众标识的船帆。
伊万盯着那个标识看了好一会儿,随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忍不住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这一次队长大人出征的时间要远远比他想象得短暂。
……
愚人众总部的前台一共有两封信。
一封是给队长的,一封是给瑟雷恩的——在给瑟雷恩的那一封信的封面上头,还有某天因为某种机缘巧合碰巧路过的统括官丑角在上头写下的一个“卡皮塔诺”。
好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个名字之间的等号成立尚且没有在愚人众里头传扬来开——兴许也是丑角的手笔。
卡皮塔诺拿起这两封信,他心脏当中那些在他战斗的时候始终保持着沉寂的灵魂于是又开始发出声音。
“看封面,是同样的字迹啊。”
“这个时代,还知道你名字的人,应该就只剩下那几个了吧。”
“来自璃月的信件,哦,老夫想起来了,一定是你上次在桥头迷住的那个姑娘。”
“古瑟雷德,你很是不讲武德!老夫说错什么了,凭什么总是不让老夫说话,你长官就是有很多小姑娘喜欢,五百年前在纳塔的时候就是如此!况且你别说什么现在已经被磨损得太厉害了之类的话,你要知道,有些人是不看重这个的,戴着个面具他们更喜欢呢!”
“看看看看,写给卡皮塔诺的那封你自己读就行,写给瑟雷恩的那封让我们大家都看看。”
……
仍然是难得的热闹。
那些五百年前的、与他成为了朋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仿佛身边被冰雪覆盖之国的严寒都被纳塔的炙热所融化。
卡皮塔诺将这两封信取走,回到他并不常用的、位于总部的“办公室”。
他对这种称呼不太感冒,但是他位列第三席的同事在这间房间的门上钉了一块这样的牌子,所以,这个名字算是官方认定了。
关门之后,火炉中自动燃烧起来的火焰让室内的温度很快上升,厚重的室外大衣不再适合此时此刻,卡皮塔诺将它挂在了门口的角落。
他在宽长的桌子上先拆开了那封写给执行官队长的信。
这封信大多数的字迹都和信封上头的字迹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连笔,很是工整也很是标准,措辞也相当的……官方且冷淡。
“看起来像是她随便找了个人写的。”
“上次给你的名片上不是写了她是璃月那边很大的一个矿行的拥有者吗?这么有钱的人绝对有不止一个秘书。”
“有一说一,如果我有那么多的钱,我也肯定要请人来帮我写,天啊,当初我还是部族首领的时候,要写的东西简直要了我的命。”
“这小姑娘人挺好的,虽然这封信的措辞不怎么客气,但是你手下的那些士兵她都暂时照顾下了。老朋友,你果然还是我们最初认识的那个强大而正直的人,你手下的士兵……我不能轻易评价他们的选择,因为他们放下了做为士兵的服从,但他们的道德却令我敬佩。”
卡皮塔诺的脸被面罩遮盖得严严实实,看不见其下的半点表情,但从他快速抽了一张纸出来写回信,以及回信上的措辞可以看出,他对于那几个做出了这样选择的士兵的确是认可的。
他选择接回这些士兵,亲自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辩护——虽然这样做可能会让那位年轻气盛的末席颇为不满,但卡皮塔诺回想起自己几次与那位执行官的擦肩而过。
在非公事状态下,他应当是个挺好说话的人。
而且,对于这些事情,他并不如富人、博士那样零容忍。
在这一点上,卡皮塔诺很是感谢对方。
哪怕上一次在市政公园的萍水相逢并不是计算在“执行官队长”这个身份上头的,但是那位小姐的来信的确带着善意。
哪怕这善意里头有能很明显看出来的不耐烦——但这也很正常,毕竟愚人众在璃月做出的事情……
又一次,卡皮塔诺因为道德要求他不能在背后随意点评同事以及他们完成女皇给出的命令的方式而无话可说。
他将这封信折叠起来,盖上了执行官的火漆印鉴,对着第二封信——其实是更早送来的第一封信——犹豫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做出决断并且迅速地拆开了很显然更用心一些的信封包装。
至少,这一封信的信封上头还有一些很精细的花纹,明显属于私人而不是矿行,而且里头信纸上的字迹,则完完全全出自本人之手。
“很是鲜明的对比嘛,私人和公事,哎呀,念念不忘是这样的……”
他心脏之内的那些灵魂叽叽喳喳地对比着这两封信的措辞、语气,队长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他的面罩将他的视线完完全全地隐藏了起来,没有人知道他在看向哪一行的哪一处措辞,那些灵魂只是在感觉到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也逐渐地安静了下来。
虽然在这些轻松的时刻他们也会偶尔感觉到自己好像还活着,于是很喜欢这些可以畅所欲言甚至是给这位好脾气的朋友造谣的时刻——但是,从卡皮塔诺的反应来看,现在或许并不能算是轻松的时刻。
片刻之后,灵魂中的一个打破了沉默,轻声问:“怎么了,老朋友?”
“没什么。”
卡皮塔诺的语气和往常一样,仿佛方才他的沉默只不过是一时间失神,或者是入那些在课堂上犯困的、眼皮子一沉一沉地感受到了时间的不连贯性的学生似的短暂地远离了一会儿人间。
他将这封信折了起来,沿着原本的折痕,很快恢复到了他没有打开过的状态,随后,他拉开桌下的抽屉。
抽屉里头有一个看着非常古老的盒子,金属质地的,其上的花纹并不属于提瓦特七国当中任何一个的风格,充满了几何与直线的装饰。
他快速地将这封信放了进去,盖上了盒子,就算是最敏捷、视力最好的灵魂也没能看清这个盒子里头到底放了些什么东西。
这很显然不是“没什么”应该有的态度吧?
但是方才已经安静下来了,这会儿,哪怕还有一些话想说,这些灵魂也终究没有再讲——当然,这也和旁边还有一个正在虎视眈眈的古瑟雷德不无关系。
卡皮塔诺没有立刻就这封信写回信。
他站起来,来到窗边。
愚人众内部森严的层级差距在这里也有体现:执行官们的办公室里往往有非常大面积的玻璃窗,甚至是落地窗,用来保证室内的采光——这和那些普通愚人众的办公室差别还是挺大的。
窗外能够看到很长的一条绵延的海岸线,海岸线上停泊着许多的船只,大多数都在这个季节将船体漆成了白色,像是落在有波纹的天空上的白鸟。
虽然是一条很美的海岸线,但在这个时候也还是挺讨厌的,它对着的是世界的东边,虽然远远的、看不到鲸渊之所在,于是展现出了一番平静的海面,但是它也同样无法看到西边的国度。
这一处至北至东的港口城市,与一座沦亡在了流沙之下的国度之间相隔着的是很多、很多的山。
令人哪怕未曾涉足过璃月,仍然忍不住发出声声璃月诗文中的叹息。
*
在推荐任务的列表上,给瑟雷恩写一封信的任务一直安安静静地躺着,的确是显示了【已完成】,但是这副样子的已完成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算她完成了。
谁家正经任务在结束了之后还会出现在任务列表里的啊,不都应该自惭形愧地隐藏起来,只有在玩家想要回看剧情的时候才会羞羞答答地跑出来——放在一些内存很大而且很倔强的游戏里头,甚至只会油爆枇杷伴着面地只给玩家留下过往的配音。
画面?
想都不要想。
这两天旅行者安分守己地在解翠行那边赌石,没有弹幕,也没有派蒙,只有旅行者一边向石头要石块,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一些“奸商”之类好懂的词。
三天之后南红实在看不下去了,选择让石头给旅行者弄几块好点的石头,亏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至少她不会计较——毕竟,解翠行也是做矿石生意的,而既然是璃月的矿石生意,那要么有她参股,要么就直接是归她所有。
也不知道旅行者什么时候开启新的主线,如果是要等到海灯节之后的话,多多少少等得有一点点久。
是不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去多做点生意呢?
南红托着下巴,一想到生意,她就想到先前自己和愚人众去谈的那一单关于稻妻的生意,富人倒确实是没有受到璃月港这一次危机的影响,仍然将愚人众的船中腾出了几条给她做为货船来用。
目前第一条船还没回来,南红还不好判断稻妻鸣神岛那边的状况到底如何。
但是,海祇岛那边的消息倒是很确定地传了回来:孤云阁一战的时候,原本北斗船长也应该在的,但是她不巧正在稻妻那边,等听说消息赶回来之后,孤云阁上已经只剩下了那些从群玉阁里头掉下来的凝光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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