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识怜霜煌
两次三次,那是自己作死,要是换了她来当帝君,她也懒得搭理!
家长说的的确很有道理,瑟雷恩默默地闭了嘴。
他在离开的时候朝着最高处的窗户看了一眼,灯还是亮着的。
母亲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必要的成长。”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这话是在说谁。
因为一只手受伤,而且哪怕清除了诅咒,那些学者们也建议他这段时间安安静静地修养,万一诅咒没有完全拔除,还得再来处理上一次,瑟雷恩失去了半夜翻窗户的这条途径。
不巧的是,南红一开始就准备好了在节假日的时间段出行——这样万一遇到了点什么,不能及时在早晨回来,还能借口说是自己赖床而不是被母亲破门而入说“再不去上学就来不及了”。
所以,他甚至失去了在学校里了解下南红的禁闭关得如何了的机会。
好在,至少他还拥有家人的支持,而坎瑞亚的技术水平的确能让一只机械鸟飞过两扇窗户,将信送过去。
这时候瑟雷恩就庆幸自己伤的是左手了。
他可以自己写信而无需让管家代笔:诚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在信封中写了些什么不能让外人看见的东西,但是没有不能给人看的不代表他乐意给别人看。
他镇定自若地在一些目光中关上了门,过河拆桥地将帮忙弄来了那只机械信鸽的“功臣”们隔绝在门外,随后开始写信。
虽然并不是头一次和南红有几天不见,南红会时不时地跟着父母去地面上做个两三天的生意再回来,但这的确是他见不着人却又最关心她的时候。
毕竟,她哭得那样凶且那样久,只是短短地把脸贴在他头发上一会儿,他回到家后好久头发都没有转干,却又没什么除了哭嗝之外的声音……自从他认识她以来,这是从未有过的。
这两天他静养而没有练剑,空出来了很多时间,而这些时间里头,瑟雷恩总是恍恍惚惚地感觉那个细细的哭声还在自己的耳朵边上飘着。
她会还在哭吗?哭得那么久了会眼睛疼吗?她很清楚地看到了伤口的模样,那么多血的样子会不会出现在她的梦境当中让她吓醒过来?……
这些想法在脑袋里面转过了一遍,从大脑流到笔尖上去的时候,就变成了不讲书信格式的第一句:
我已经完全好了,别担心。
第58章 璃月少女会梦到机械信鸽吗
璃月家庭对于小孩的惩罚当中很难不加上一项“抄书”,尤其是当家长们觉得这臭小孩需要好好把心给静一静的时候。
南红这次闯的祸就非常标准地适合抄书,于是,她这会儿的书桌前摆放着厚厚的一摞抄书的成果。
她倒是没有再哭了,只是眼睛四周还是红红肿肿的,像是涂了一层珠光质地的粉。
也确实比前段时间憔悴了不少,原本很符合她这个年纪吃吃喝喝都半点不收敛便会有的那种很好捏的脸颊软肉,这会儿瞧着都瘦了下去。
抄完新的一页,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窗户。
——感天谢地,她家和瑟雷恩家之间隔着的这栋房子就像是天生为了他们俩存在似的,不仅是一条能让他们大半夜翻窗过去的通路,还不会影响到南红从侧面的窗户看过去。
在卧室的房门关闭着的时候,她自己把书桌移到了靠着那扇窗的位置,好让自己抄一会儿书抬头去看上两眼——那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她就感觉自己抄书也变得更安心了一点。
后来就更好一点了,她偶尔能够看到那边窗户里头的瑟雷恩,虽然隔着一段距离,看不太清楚他的脸色如何,但看到总比看不到强。
南红低下头去,准备抄下一本。
虽说是惩罚,但是强如璃月家庭当然不会让这种惩罚只是“记住这个教训”而已。
时间是要利用起来的、惩罚也是要利用起来的。
在关闭了那两扇传送门离开之后,那位图书馆馆长、连带着研究学者当中看着最为慈祥的一位,都是这样对她母亲说的:
冲动的确是冲动了,这事不应该,但是这孩子在符文这方面很有研究啊,这种能够定点传送的符文难度不小的,虽然其中一枚是仿造着画,但另外一枚传送回家的符文可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
就算是到了十八岁,修完了专精向的课程的学生,也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这个天赋摆在这里,不往这个方向发展简直是暴殄天物,而且她既然对历史感兴趣——那就更应该走上用这条技艺穷尽世界本源真理的道路,很显然,莱茵多特女士所在的研究院就应该是她的未来啊。
南红的母亲觉得有些道理。
于是,这几位推荐过来的书,就成了南红现在正在抄的东西。
抄写毕竟是要过一遍脑子的嘛,她总是一边在心里想着瑟雷恩现在情况怎么样,一边不知不觉地看到某个符文构成然后思考下去……
再被担心被拽回来。
南红抬手揉了揉眼睛,眼睛肿着的感觉很不好受,在这一时刻,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正在朝着她窗户的方向飞过来……?
是真的有什么东西正在朝着她的方向飞过来!
南红睁大了眼睛,发现那是一只机械鸟,而在机械鸟身后,对面的窗户开着,瑟雷恩站在窗户后面,对她做着把窗户打开的手势。
南红连忙站起身来抬窗,她感觉自己的眼睛四周似乎变得更肿了:大概是因为她正在笑着吧?南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机械鸟飞了进来,不怎么尖锐的喙亲热地在她的掌心上啄了两下,随后将爪子上抓着的那卷信交给南红。
对于这只机械鸟来说,这好几张信纸的运送……其实还是有一点难度的呢。
南红也来不及关窗,来不及把这只鸟送回去,她抬头朝着对面的瑟雷恩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指着她手中拿着的信。
好的!她现在就看!
南红展开信纸,一点一点看起来,她很快扫完了第一页,要看第二页的时候,发现第二页的第一行写着之后这些都是先前这件事的后续影响——瑟雷恩已经从母亲、从家族的关系那边得知了各方面的动向。
那么这个就不太重要了,暂时瑟雷恩的重要性大过一切——南红将第一页的信纸再看了一遍,这一次她的目光都表现出了十分的珍惜,她看着“我很好”之类的表述,目光就像是黏在了这张信纸上撕扯不下来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至少是她心中的好一会儿,南红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地意识到:不对,瑟雷恩还在对面的窗户后面站着,她应该给他写回信,而不是让瑟雷恩仍然等着她。
南红抽出一张本应该用来抄书的纸,快速提笔开始写。
她倒是还记得要写格式,属于是从小到大被培养出习惯来了,但是这格式也没有标准到什么地方去,她在称呼那一栏上写了五个对不起,然后又在“瑟雷恩”这个名字前面写了五个“我最最亲爱的”,然后才开始写她同样有点语无伦次、想到哪里写哪里的信件正文。
我好想你。
你的手现在还好吗?还疼吗?
我真的好想你,但是抄书和禁闭都是我应得的。
你好厉害啊,不管是剑术还是冰墙都好厉害啊,你说我以后会变得和你一样厉害吗?
我们以后还会一直一起玩、一起出去吗?
这几天我一直在抄符文有关的书,以后我会变得更厉害,像是你这样厉害的,但你那时候也一定已经变得更厉害……那时候应该不会能让我们受伤的怪物了,对吧?
瑟雷恩瑟雷恩,但我真的好想你啊。
什么时候能上学呢,妈妈肯定不会不让我去上学的,那时候我就能见到你了……
明明已经知道自己是错得很厉害的那个,明明也一直觉得自己应该多抄抄书长长记性,明明……
但是在写回信的时候,南红还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在抄书的时候变得很冷静的情绪,她接连深呼吸着,最后却还是忍不住嘴巴一瘪,委委屈屈地感觉到眼睛酸酸的,泪水又一次开始在眼眶里面汇聚。
南红快速眨了好几下眼睛,在她经验里头,只要这样快速眨眼睛,眼泪就能够被抹开,然后就没有那么容易哭出来了。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是完全的不一样。
南红越是眨眼睛就越是觉得眼眶里头的泪水好多好多,根本控制不住地往外流去,上下睫毛根部全都洇在泪水里面,一根根的几乎都要黏连在一起。
用手背去擦就像是擦不干净一样,反而还有好多落在信纸上。
南红原本是想要再抽一张纸来写信的,湿答答的一张信纸怎么送出去呢?但是她的纸没有那么多了。
瑟雷恩原本就觉得南红的动作是不是在哭。
他已经确定了自己会在剑术修习的道路上一条路走到黑,而未来的职业会和父亲、还有家族更多的祖辈一样进入坎瑞亚的军队。
这条路、这个职业都要求最为灵敏的五感,平时上的课程当中也有一些关于激发五感天赋的内容,因此他能够看见的就要比南红多多了、也清楚多了。
在那封信由机械信鸽送到他手边来的时候,他就更确定了:这两张信纸的重量比起普通的两张信纸来要重上不少,而且入手之后能够感觉到被打湿的蔫兮兮。
展开信之后,那些完全是想到哪里写到哪里,比起平时少了很多逻辑感的文字、将这些文字笔触晕染开来的一个个小小的圆形色块,无不沉默无声却格外明显地在他眼前表演出一场默剧:
眼泪是怎样叭哒叭哒地落在信纸上头,并且越哭越凶。
这般画面令瑟雷恩心神不宁,诚然知道南红家里从来对她最是优容,这时也很难不把那些“想你”的字眼看出因为实在是委屈巴巴却又没有人在旁边安慰而只能在信纸上对他倾诉的情绪。
他将将看完了这一遍,随后拿起这两张信纸就要下楼,站起来朝着门口走了没两步又回来了,又写了一张短短的:
很快的,我们很快就能见面的,别难过了,别哭了。
机械信鸽又一次带着消息飞过去,他才总算是拿起那两张信纸,朝着楼下走去。
*
南红并不知道瑟雷恩找了多少人,和他平常并不争辩的样子反差多大地说了多少话——但她知道在第三天早晨的时候,母亲进来对她说:“虽然你的书还没有抄完,但是瑟雷恩说他很担心你,所以,仅限于今天,去市政公园找他吧。”
她母亲并不是个很好说服的人,而瑟雷恩的母亲也从来会让他自己努力,不管是什么目标,都要靠着自己达成,求援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无用的。
南红在错愕中惊喜着,她跳下床来翻找衣服,找着找着感觉心脏又是酸酸的,差一点又要开始擦眼泪——好在,至少昨天晚上她没有做噩梦,睡得还行,因此这会儿对着镜子看眼睛,发现自己瞧着还挺不错:
眼睛没有肿着,鼻子也不红,整体看起来并不怎么丢人,出去见瑟雷恩的话,也不会让他觉得她看起来太狼狈。
那就更不能哭了,她也是要面子的,至少要好看一点出门……
至少要好看一点出门,毕竟她回来之后还是要继续关禁闭的,这是在这段长达十五天的节假日期内,这是他们俩见面的唯一机会了。
——只是,瑟雷恩怎么会躺在草坪上呢?
南红自觉对瑟雷恩的了解算很深了,但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样放纵自己的在公共场合躺下,哪怕四周的草坪上头横七竖八睡着的都是坎瑞亚人。
当然、当然,今天天气很好,草坪也很好,四周的因提瓦特也都非常好,如果是南红自己,她也会很乐意躺下来的,而且,躺在草地上的话就不用很在意形象了,这毕竟是个以惬意为最重要核心的“活动”嘛。
于是她也走到了草坪上,小跑着走到了瑟雷恩身边。
那天的天气真的很好很好,光很明亮,南红把一块手帕盖在脸上,她也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一边“小憩”一边和瑟雷恩聊着天。
南红知道瑟雷恩没有怪自己,但是看到他手上的疤痕的时候当然还是会生出很强烈的愧疚、自责来。
只不过这种情绪也很快被她压了下去,她知道其实瑟雷恩在得知她的愧疚之后,会想要用各种不同的办法让她变得快乐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于他们双方来说都太有压力了。
还是说说别的吧。
很快就聊到了先前瑟雷恩送过来的那封信:
那封信的第一页上都是对于南红的关怀,但是后面的几页就全都是关于上次他们在遗迹当中探险出来的结果。
这个秘境,是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坎瑞亚人去过的一个地方。
南红在得知这样一个地方其实没有坎瑞亚人——至少是有历史记录以来的坎瑞亚人当中没有任何一个去过这处遗迹之后,一时间惊讶到差点儿忘记了自己正在禁闭里头,险些想要跳起来、朝着楼下跑去告诉妈妈这个发现。
瑟雷恩在信件当中这样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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