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菜
山姆皱着眉，目光再次在沈轻轻和史蒂夫之间来回打量，仿佛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张了张嘴，努力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用力靠回沙发上，像是在努力消化刚刚听到的事实，“那他们怎么称呼你？他们给你取了个什么新的代号吗？或者有其他的名字？”他终于自己忍不住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和愤怒问道。
“我没有名字，”沈轻轻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冷淡，“如果九头蛇真的想要仿制一个美国队长出来，他们就不会给我任何其他名字。在他们的基地里，他们只会称呼我史蒂夫.罗杰斯队长。如果你真要知道一个不同称呼的话，在他们那里，我应该还有个代号是实验体三十四号。”
“Shit，”山姆顺口骂了句脏话，“三十四号？所以他们一共克隆了多少个队长，总不能是几百个吧？”那真是太恐怖了，他们要建立美国队长军队吗？
“我想，应该没有那么多，”沈轻轻想了想自己看到过的场景，“而且为了保证实验体的唯一性，我现在是唯一存活的实验体，我之前的那些，都被销毁掉了。”
她说得并不激烈，以至于片刻之后，屋子里的人才把销毁这个词和实际的意义联系在一起，瞬间都是不同程度的震惊。
“销，销毁？”山姆猛地直起身子，瞪大眼睛，声音一下子拔高了许多，话都结巴了，他是上过战场也杀过人，但是用这个词来形容杀人，他怎么都没想到过，那是人，不是什么物品啊，“你是说他们都被杀掉了？”
“是的，”沈轻轻看着他，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波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让人难以置信，“如果你要问销毁的方式的话，有些是被乱抢打死，有些是被一枪爆头……九头蛇想要的是完美复制的美国队长，如果实验体达不到他们的要求，就会被销毁。我是第三十四个被唤醒的实验体，所以代号是三十四号。”虽然从来没有提过，但她清楚的记得每一个‘自己’是怎么被杀死的。
沈轻轻并没有特意提高声音，她说得平静无波，却像一把无形的刀，切开了房间里的空气，将某些血淋淋的事实毫无保留地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托尼变了脸色，史蒂夫皱起眉头，克林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目光复杂地看向沈轻轻。而娜塔莎则靠在椅背上，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隐隐的寒意。
“很疼吗？”突然，山姆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脸上是种罕见的沉重，他低声问道：“我是说……那些被销毁的人，他们是不是很疼？”
沈轻轻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有人问这样的问题。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嘴角缓缓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声音温和极了，“不，伙计，那并不太疼，就像回家一样。”
山姆闻言抬头，然后便对上金发青年的眼睛，他深海蓝的眼睛里没有恐惧，也没有冷漠，有的只是如浩瀚的大海般的温和包容。
那不是没经历过苦难的无知无畏，而是历经风雨之后的淡定释然。痛苦并没有让他疲惫，反而是在他眼底写下了从容。
山姆猛地站起身，他想继续说下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找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心中的愤懑。而比愤懑还深的，是对上眼前之人那双深刻的蓝色眼睛后的感觉。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墙壁爆发出一连串的咒骂，那些该死的九头蛇！他们早该下地狱！
第24章
沈轻轻有些吃惊于山姆的突然动作，片刻之后她就像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般笑得更温和了点。
她刚才就说过，这里是复仇者联盟的基地，不是什么变态恐怖基地，她面对的是些超级英雄，而不是什么□□，不是吗？
看起来猎鹰应该不像能继续问她话的样子，沈轻轻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环视了一圈房间里的人，她的目光缓缓掠过娜塔莎微蹙着眉的脸，克林特平静中带着审视的神色，最后停在了托尼身上，“你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托尼.斯塔克正随意地倚靠在沙发扶手上，随手拨弄着一个小工具零件，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后手指顿住，他看来过的目光陡然锐利了起来。
他起身，几步就走到沈轻轻面前，那双褐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第一句问话就很难回答，“你说你是第三十四被唤醒的实验体，所以是第三十四号，那你为什么会对之前实验体的事这么熟悉？”他停顿了下，语气里透出一丝危险的怀疑，“九头蛇应该不会好心到把之前所有的实验都告诉你吧。”
托尼的语气里的质疑，像是钉子狠狠砸在房间的空气里。
随着托尼的话，刚刚还在墙边低声咒骂的山姆蓦地回过头来看向沈轻轻，惊讶的目光中再次带上了戒备。
沈轻轻闻言也不由得在心底赞了句托尼.斯塔克，她该说果然不愧是钢铁侠吗？别看他平时那副玩世不恭、花花公子的样子，骨子里却有着惊人的敏锐与智慧。
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超级英雄，所以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
再告诫过一遍自己后，沈轻轻仍旧是沉稳的神色，“现在的我确实是第三十四个被唤醒的实验体，但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被唤醒，当我最初被唤醒的时候，他们称呼我：实验体七号。”
哦，斯塔克先生，我看你不是想让你来问问题，而是正好你坐在最边上而已。
她微微朝托尼颔首，目光坦然，“我不知道是不是九头蛇的所谓记忆移植出了问题，还是其他不知名的原因，”她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但我确实保留着所有实验体的记忆，除了最初的几个实验体据说是因为没有意识只有暴力倾向直接被销毁外，后面的实验体，从七号到三十四号，每一个都是我。”
“也就是说，”娜塔莎有些突兀的插了进来，她的声音里有种不太明显的冷，“你有所有被杀的记忆？”
“是的，女士，”沈轻轻很显然对娜塔莎的态度要更温和些，感谢她没有用销毁这个词，“在九头蛇的实验基地里，我死过很多次，每一次都以不同的方式结束。可是，每一次当我以为已经结束了的时候，我却又在九头蛇基地里醒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除了我保留的记忆外，前一个我的所有存在，完美的被抹杀。”
回答了娜塔莎的问题后，沈轻轻又转回头来看向托尼，既然是托尼问的，她当然要看着他回答问题，“但确实自始至终，都是我。所以，我炸毁那个九头蛇基地，也是为了他们。”
“他们？”托尼微微睁大了眼睛，喉咙有些发干，他从来没觉得是个好人过，但和这些九头蛇做出的事比起来，他妈的他简直是个能载入史册的圣人。
“嗯，地下室里还有几十个像我一样的实验体，泡在溶液里，等待被唤醒。”沈轻轻的声音稍微放低了些，但每个字依旧清晰无比。
她让罗伊装的第一波炸弹，就在这里那个地下室，造成混乱……还有，炸毁那些容器。沈轻轻的嗓音低缓，如同夜色下的潮水，一点一点地浸入众人的心中，“从我开始不是我能选择的，但是我希望事情至我结束。他们需要的不是被人当作什么实验体唤醒，而是永恒的……安眠。”从我开始，至我结束。
整个房间在这一刻陷入了死寂，空气仿佛冻结了一般。
那些未说出口的事实，以及沈轻轻话语中无法掩饰的血腥真相，比任何具象的画面都更震撼人心。
良久的沉默之后，一直没有开口的克林特出声了，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像是在思考什么。看着沈轻轻的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剖开，看清楚她的内里。
作为顶级特工，他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一丝审慎的试探，“九头蛇应该不会告诉你，你是克隆体吧
。”他微微扬起眉梢，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随意问了个天气问题，“他们会对实验体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怎么可能对你说‘嘿，你不是人类，你只是个克隆体’这种话？”
话音一落，房间里的空气立变，其他人也隐隐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关键点：眼前这个人的自我认知从何而来？九头蛇既然想要制造一个“完美的美国队长”，他们为何要告诉实验体真相？更何况，九头蛇向来谨慎，他们真会让自己的克隆体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复制品？
娜塔莎轻轻点头，深红色的嘴唇微微抿起，她的目光如一把利刃，直指沈轻轻的心脏，“克林特说得没错，如果九头蛇想让你成为美国队长的完美复制品，他们不会告诉你你是克隆体。他们只会让你认为自己就是史蒂夫罗杰斯，一个被他们控制的‘美国队长’。但你现在却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甚至能冷静地说出‘我是克隆体’这几个字。”她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带着危险的冷意，“还有，你还知道九头蛇在地下室的实验体，那也不会是他们会带你参观的地方。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轻轻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沈轻轻沉默了一下，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指尖轻微蜷缩了一下，仿佛是在感受掌心的温度。
然后，她抬起头，深蓝色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柔和的光，“你们说得没错，九头蛇确实没有告诉我这些，他们不会对实验体说‘你是克隆体’这类的话。他们的确想让我认为自己就是史蒂夫罗杰斯。”她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思绪，然后缓缓地继续说道，“但是，就算是九头蛇基地那种地方，我也遇到了同伴。”
第25章
娜塔莎微微眯起眼睛，嗓音里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同伴？”
沈轻轻静静地看着克林特和娜塔莎，深海蓝的目光仍旧澄澈，“是的，同伴，哪怕是在九头蛇基地里，哪怕我们都被他们操控，被他们训练，被他们当工具人……但总会有人明白，我们不是工具，而是人。”就像她一样，她不是他们的实验体，而是沈轻轻这个人，“我是在一次外出任务的时候，认识亨瑞.罗伊的。”
娜塔莎敏锐地捕捉到她话中的重点，眉头微微一挑，“外出任务？九头蛇真的让你执行任务，摧毁九头蛇基地？”所以之前他们发现的那些被摧毁的九头蛇基地……
“是的。”沈轻轻点头，“他们并不会一直把我关在基地里，为了培养出真正的美国队长，他们会安排实战任务。而对于美国队长来说，还有什么比摧毁九头蛇基地更好的锻炼呢。我想，就算是在九头蛇内部，也并不是铁板一块的。”所以她摧毁起那些基地来，也丝毫没有心理负担，“而其中一次任务，罗伊也参加了。”
“然后你们就认识了。”克林特低声重复了一遍，目光微微闪动。
沈轻轻轻笑了下，她可真是喜欢那个小伙子，按照他们的计划，他应该已经平安脱险了吧，然后在等着她去汇合，“是的，我算是救了他吧，他不是什么受过训练的士兵，只是个不适合参战的文职人员。”
她救罗伊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就算换了九头蛇基地的其他人，她能救也会救。毕竟，她是美国队长，不是吗？
然而沈轻轻也没想到的是，罗伊给她的回报，超乎她的想象，“回到基地之后，他告知了我所有的真相，也告诉了我他并不想留在那个基地，继续被九头蛇控制。然后，我们就一起策划了这次逃跑。不，并不仅仅是逃跑，还有摧毁这个基地。”
金发的青年抬起头来，原本如同夜色下湖水般的眼睛坚定了起来，甚至是种锐利，这是他第一次在复仇者们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态，让人一眼即知，他从来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软弱实验体，而是个经历过血与火淬炼的战士，“我们当然不能等待别人来拯救我们，我们选择自救。而最好的自救方式，就是摧毁这个九头蛇的基地。”
沈轻轻微微扬了扬唇角，“九头蛇自负又贪婪，他们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然而仔细推敲，总会发现漏洞。”
但谁叫她自身就带着记忆这种bug呢，不过这句话就不用告诉给复仇者们知道了。
“罗伊负责基地的网络安全，靠着他找到的漏洞，我们在基地里核心区域埋下炸药，我们选择的行动日期，恰好就是今天。”连她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凑巧，复仇者们正好今天摸到了这个九头蛇基地。
沈轻轻的目光流露出些许的冷冽，“我们确保，接连两次爆炸之后，整个基地都会被彻底摧毁，没有任何数据能被恢复，没有任何实验能被继续。”
她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事情就是这样。”将这些事说出来她也并非完全无动于衷，特别是对着这些似乎有些熟悉，但其实还是陌生人的复仇者。
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额头，沈轻轻将目光投到了史蒂夫.罗杰斯身上，声音轻缓，“罗杰斯队长，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希望下个问题，不要让她太难回答，今天这一天对她来说太漫长了。
没想到，沈轻轻的问话却得到了史蒂夫的拒绝，“不，”就在她不解的时候，和她有着同样深海蓝眼睛的队长已经环顾了一圈室内，“我想，今天我们的问题已经问完了。”
如果美国队长不说不动，沈轻轻也觉得他看起来和现在的自己没有区别，但当他用那双同样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沈轻轻就明显感觉到了不同。
史密斯医生，我想你错了，我虽然像美国队长，但我却也并不是美国队长。你们能复刻基因，但你们无法复刻那种内心。
房间里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后，史蒂夫终于将视线落回沈轻轻身上，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想你需要休息，我带你去休息。”
沈轻轻微微一愣，随即长舒了口气，这对她来说可真称不上是轻松的一天，现在听到史蒂夫这么说简直是没有任何迟疑的站起身来，“好。”
史蒂夫带着沈轻轻离开了房间，其他复仇者都没有出声制止。两人一路无言，乘上电梯时，电梯内的封闭空间仿佛让气氛变得更加沉默。
直到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史蒂夫带着沈轻轻走出电梯，他的脚步停在一扇房门前时，才转身面对沈轻轻。
沈轻轻有些莫名的回望向史蒂夫，然后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沈轻轻很震惊，他说，“对不起。”
沈轻轻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强忍着掐自己一把的傻瓜冲动，她尽力使自己不要露出白痴一样的神色，“为了什么？”
史蒂夫蓝色的眼睛里浮现出一点愧疚和歉意，“我是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你也不必遇到这样的事。”
沈轻轻的嘴唇微微张开，她注视着史蒂夫，像是在确认他的表情是否在开玩笑。但对方的蓝眼睛里满是认真，她觉得自己都不只是震惊了。
“罗杰斯队长，你相信我说的话吗？”说实话，虽然她没有撒谎，但她也没觉得那么容易就会让复仇者们相信。
史蒂夫微微抿唇，就像沈轻轻以前在镜子里看到过的，他绷起嘴角的时候总会显得有些固执，“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沈轻轻偏了偏头，“我或许是故意的，故意说那些话，好获取你们的同情什么的。”
没想到一句话却似乎是把美国的精神象征逗笑了，他看过来的目光带上了温和，有了温度的海水格外的迷人，“我知道，”略顿了顿，“我们都知道。”
“但是你还是愿意相信我？”对上史蒂夫的眼睛，沈轻轻觉得心底好像被什么很温暖的东西轻轻的碰触了一下。
史蒂夫却换了个词来回答沈轻轻的问题，“我想要相信你。”沈轻轻怔了下，眼前的人语调并没有格外加重，却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丝毫的虚假。
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他是那种会向身在黑暗深处挣扎的人无条件伸出援手的人，当他那双深海蓝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你会觉得不能辜负
他的任何期望。
沈轻轻突然就此想到电影里在成为超级英雄的前夜，史蒂夫受到的期许，然后她就是笑了。
那是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从未展露过的轻松的笑容，甚至让她的灵魂都在瞬间灵动了起来。
她朝着眼前在她眼中突然无比帅气的人眨了眨眼睛，语调轻快得像在唱歌，“队长，搞水仙吗？走心的那种。”
第26章
很显然实际年纪大概已经快要一百岁的美国队长根本不明白沈轻轻说的这个词的意思，他微微蹙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解，“什么水仙，你说什么？”
沈轻轻憋着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点，嘴角却还是忍不住上扬，她就知道罗杰斯队长肯定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没什么，只是个玩笑，忘了它吧。”
收起了几分笑意，沈轻轻的语气里自然而然多了两分诚恳，“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罗杰斯队长。”刚只是忍不住说笑，这句才是认真的。
或许是捕捉到了沈轻轻语气里的恳切意味，史蒂夫脸上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点，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孔多了些柔和，“不用道谢，你也帮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沈轻轻眨了眨眼，有些茫然，“你指的是什么？”她的困惑写在脸上，蓝眸透着一丝疑惑。
史蒂夫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那笑容如春日暖阳，令人感到舒心，“你的广播，我们都听到了。”
沈轻轻愣住了，随即脸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你们都听到了？”她小声嘟哝，声音里透着一丝尴尬，“那只是……”
她抬手捂住额头，仿佛在思索该如何解释。她可从没想过，那段临时的煽动演讲居然会传到美国队长耳朵里，这还真是……和舞到正主面前有什么区别？
“别紧张，”史蒂夫看着沈轻轻的模样，笑意不禁加深。他双手抱胸，姿态放松，“说实话，你讲得挺不错的。”不管是不是什么克隆体，眼前这小子应该年纪还小。
沈轻轻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忍着不要把眼睛翻上天的冲动，“抱歉，罗杰斯队长，擅自用了你的名字来号召大家。我只是觉得，在这种时候，史蒂夫.罗杰斯队长这个名字的份量，远比实验体三十四号有用。”她略显无奈地耸了耸肩，“总不能一开口就说我是实验体三十四号吧，那就不是战前动员，而是开场搞笑了。”
谁知这话刚说完，史蒂夫的脸色却忽然沉了下来，他语气低沉而坚定，“这里没有什么实验体三十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