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百越
这种抵抗都是徒劳,不过五条悟躯体还是强悍的,他还在顽强抵挡着我背后的“大山”,但在这么下去双双阵亡也是迟早的事
。
——都不用等到什么献祭仪式了,这婚房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
“我能有什么办法,六眼看得出什么吗?”
“即使能看出来但使用不了咒力一样没辙啊。”他说。“你这坏家伙,这么淡定一定有什么办法吧?”
鼻尖近在咫尺,能感受彼此紧密的呼吸,他反倒自己先不好意思了,当即侧过了头,高挑的鼻尖若有若无地摩擦到我睫毛。
“哦,或许杀了我就行了,”想起什么,我抬眸朝他瞥去,“不是说过吗,杀了新娘一切就结束了,这是在逼你出手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这种蠢话!?”他投来不可置信的眼神,又一脸恍然继续说,“喂,不是有办法可以让我使用术式吗,用那个吧。”
讲话的气息在我耳畔缠绕,耳尖传来痒痒的酥麻感,忍不住地晃了晃脑袋。
“是没问题啦,但你没忘记吧,咒力输出过多一旦世界塌了,普通人可能会跟着遭殃。”
其实就是在等他主动提及,我不想承担这部分责任,不过在说出杀死我的建议时,他反驳得如此果断,让我有些莫名舒坦。
“知道,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他非常自信说,“真有万一,也是我让你做的。”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我的小心思,他又补了一句,但他不该是这么敏锐的类型。只当把刚才那番发言归于他那份傲慢。
“好吧。”我故作妥协地应了一声,“尽可能帮我拖延一下。”
他双臂穿过我脑袋支撑着后板,我完全把他当做了肉盾,我松开手,任凭自己趴在他身上,然后去找他的腰带。
“喂!你在做什么啊?!”像是应激的猫咪炸毛地大叫起来,如果不是空间受限,这家伙绝对要蹦起身。
“别吵,赶紧配合我把上衣脱了。”即便低头也看不见,只能靠手在他身上疯狂摸索。
“等,等等,为什么要脱衣服?”他呼吸突然紊乱。
“要在你身上画个符。”另一手轻轻拨开刀鞘,中指尖触碰上去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让血流出。“好烦啊,你这衣服怎么这么难脱!”
“别的地方不行吗?”
“必须得是咒力的起点。”
——也就是肚脐的位置。
时间紧迫,承载了那份术式的重量在我身上越来越沉重,而我身下他那副身体也太僵硬了,简直硌得慌。
总之,至多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彼时可能连手活动的空间都没有了!
该死的,所以这衣服怎么那么难脱!
干脆放弃解衣服,只要手能进去画符就可以了。
五条悟想腾出手帮忙,但一副心有余力不足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空气逐渐稀薄的缘故,他呼吸落在耳间都是灼热的,令我的气息也开始急促。
还好手已经突破那层层难关碰到他皮肤,想都没想地下滑去找他肚脐的位置。
“喂!你不要乱摸啊!”他深深地吸气,整个人都紧缩了一节,紧绷着身体,惊呆了地喊起来。
其实有点滑稽,我从没在见过他这么失态,可惜现没时间嘲讽他。
“那你好歹指挥一下啊!”我也不满地看向他,抬头正好与他俯视下来的脸对上,唇畔似有似无地抚过他下巴。
已经紧紧贴在一起了,哪怕隔着厚重的布料,每一分毫的触感都格外明朗,甚至能清晰体会到彼此胸腔的起伏,因为压迫感连我大脑都开始混乱,但两人又完全不在一个步调,以至于进展缓慢。
“别再往下了,大小姐,在上面!”居然能在他语气里听见几分崩溃。
下一刻我手猛地一僵,因为体会到来自对方的异常,是属于男性特有的生理现象,让我有些震惊。
“变态啊你!都什么时候了!”我实在感到惊讶,忍不住发问。空着的手小幅度往他身上一锤。
“胡说什么,这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他别过头去不看我。
真狡猾啊,居然还敢反咬一口。
还好已经摸准了位置,开始用指尖在皮肤上迅速盲写。
“一会只有2分钟时间。”
悬吊的心放松了些。
这份松懈让我意识到自己状态同样很糟糕,脸颊很烫,还在升温,我无法控制种现象。
太糟糕了,这暧昧又紧急的事态,实在是太糟糕了。
第43章 第43章
“不好了不好了!”
隔着术式, 外界沉闷的惊叫声传了进来。
“大人您快去看看吧!宾客们打起来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术式竟自己解除了,我停下就差一笔完工的符。
身体陡然一轻, 虽然我们还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但那种压迫感已经没有了, 像是溺水者忽然浮出了水面, 我深深地喘息了两下才恢复均匀的呼吸, 然后如释重负地往旁边一歪,直接躺下了。
“累死老子了。”手臂向两侧摊开,五条悟长舒一口气。
看他衣衫不整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发生了什么成人节目。
“别说这种奇怪的话啊!”我指责道。
“哈?”他怔了下, 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投来鄙夷的眼神,“在想什么啊……脑子里装的都是黄色废料?”
“喔,”我瞥瞥嘴, 讥讽道, “那是谁刚刚在耍流氓?”
他一怔,显然没想到我还能把这种话拿出来讲, 当即坐起来, 振振有词:“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还不是因为你到处乱摸!老子是正常男人欸!是本能反应!”
靠,是比谁脸皮更厚吗?!
“但我可是很正经地在找位置欸!不像你……”我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秋, 你真的是女孩子吗?”他斜眼看过来, 不可置信说。
在我看来这种避重就轻的言辞明显就是认输的信号。
感受到胜利的喜悦,我扬起下巴:“这种事你不应该很清楚吗?”
他顿时语塞, 干脆闭上嘴背过身去, 只听见发出惆怅的叹息声,又相当恼火地疯狂挠着后脑, 像一只生闷气的大猫咪。
我低头看了眼指尖,伤口处已经没再渗血了,却因那份割裂开的疼痛发着烫……手指从他腹间滑过的触感莫名地传递过来,其实是大脑通过回忆给出的虚假信息,但一时间令我有些恍惚,原来男生身体这么结实吗……
好像变得奇怪了,我极力将那些怪异的念头抛掉。
清了清嗓子,扭头对五条悟的背影说:“总之,出去后就把件事忘掉吧。”
“哦。”他敷衍地回道。
好像还在气头上啊。
“人是不是都走了?”我问。
外面的情况也只有六眼能看到。
“是的。”他转过身来,衣服已经整理好了,越过我起身掀开床幔,跳下地,“走吧,先出去,把那个可恶的诅咒师揪出来。”
“我听见说宾客席发生冲突了,是夏油杰他们?”
“大概率吧,先前在人群中有见到他们两个。”
从屋内出来,紧跟在五条悟身后。
我们一旦被人发现,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围攻,所以只得绕开巡逻的家仆,一路偷偷摸摸地到了后院的假山造景,借着人造石与黑夜的遮掩,能眺望到香炉处的宴席。
酒席已经乱成一团,夏油杰护着硝子在接连扑过来的攻击中穿梭。
视线一眼就锁定了藏在众人里的男子,他太过独特了——和我们一样,这家伙的颜色并未褪色。
“那个就是诅咒师吧,居然光明正大地跑到人群里。”我说。
这意味着他不打算隐藏自己了。
“躲起来也没有意义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能使用术式,但那一刻开始这家伙的咒力流动已经发生了变化,不论去到哪老子都能把他揪出来。”
“噢,所以反倒在人堆里安全吧,看样子是打算拿非术师当人质呢。”
夏油杰在围攻中也发觉了那道醒目的人影,他似乎开口询问了什么,但相隔太远,声音嘈杂,我这边并未能听清。
“听好了诸位!”诅咒师在护卫的簇拥下高声大喊,亢奋激昂的发言压盖了其他声音,“在这里任何冲突都是徒劳!放弃无谓的斗争,只要把新娘带过来,丢到那炉子里!一切就结束了,所有人都能安然离开!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已经足够明显了,分明是在对话除我以外的高专三人,他甚至非常狡猾地,想把他们拉到同一阵线,从而孤立我。
确实,就目前来说,让整个村子的非术师承担未知后果,还是牺牲我一人,怎么想都是后者划算。
我沉沉地瞥向旁边的五条悟。
朦胧的月色洒在我和他身上,银白色的发丝格外明亮,一根根纤长的睫毛也是纯白的,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他的眼睛,湛蓝的眸子和夏日的天空一样澄澈干净,在夜里仿佛看见了白日。
“怎么了?”察觉到我视线,他转过头来。
“没什么,”我立即挪开不去看他,漫不经心说,“现在怎么办?”
“啊?先前不是说有想法吗,话还没讲完吧,我还在等你开口啊。”
诅咒师那番言论好像并未让他有所触动,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开小差去了,没有听见,但细想完全不可能。
“喂,你这家伙不会是对刚才的话耿耿于怀吧?”不知道是哪里暴露了,他直白地戳穿我的小心思。
我没接话,焚香炉那边夏油杰似乎打算越过人群直接攻击诅咒师,而对方正在村民的保护下有恃无恐地对夏油杰说着什么。
“怎么突然就别扭起来了?”五条我在我旁边说,“是笨蛋吗,我们怎么可能做背弃同伴的事情?”
他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
不知何来的勇气,以及莫名涌上心头的执着,好像非要听到一个答案才肯善罢甘休:“如果一定要二选一呢?”
刚开口就后悔了,这种情形哪怕是面对外公我都不会问,何况是六眼,我们才认识两个月,是什么让我产生了他站在我的立场去承担责任和风险的错觉?
不过为了表面的和气,应该会拿谎言搪塞我吧。
“噢,是不是你的办法又不能用了?那样的话,秋把刚才的符补完吧,老子现在就把这鬼地方毁掉。”用漫不经心的态度给出了答案,坚定的眸光却完全看不出敷衍,他是认真的。
“为什么?”我怔怔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