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海十八
先感谢空慧、高亚男与无花一路辛劳地调查求证,“有劳三位跑了一趟五毒岭,万分感谢。”
石长老又是作揖道歉,“少帮主是着急寻回丐帮信物,才会脾气急了些,还请诸位海涵。等寻问打狗棒,必是向大家谢礼赔罪。”
“哼!”
高亚男偏不海涵,为什么要惯着南宫灵的傲慢行径?她又不欠丐帮。
她冷着脸说:“谢礼与赔罪,我华山派不在乎。此去五毒岭也只为证明五毒教的清白。如今事态明了,我不多留,告辞!”
高亚男转头就走,不欲再掺和丐帮的破事。
华山与丐帮没有深交,帮忙是出于道义,容不得对方当成理所然的事情。
石长老苦笑,又不好挽留,留来留去只怕留成了仇。
早知道南宫灵一向傲气,但瞧他在大理的行事,得罪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就怕这些人把账都算到丐帮头上。
无花也辞行了,“阿弥陀佛,贫僧也该离开了。如今打狗棒不见踪影,南宫少帮主气有不顺也能理解,但也不该拿我等外人撒气。还请石长老规劝一二。”
无花也走了。
空慧作为天龙寺代表,却不能像前两位走得痛快。
因为丐帮帮众还在云南境内搜寻打狗棒,此事一日不水落石出,一日就有乱则生变的风险。
空慧问:“在返回大理的路上,贫僧见到了污衣派与净衣派大打出手。污衣派以钱多金马首是瞻,他现在身在何处?”
石长老又苦笑了,“污衣派的事,我不太清楚,也与钱长老不熟,不确定他的具体行踪。”
空慧看向洪七,“洪施主也不知道?”
洪七无奈摇头,“钱长老认为不能把嫌疑人直接钉死在五毒教与楚留香身上,说不定是苗疆别的养蛊人在借刀杀人。”
洪七:“钱长老带着污衣派帮众去云南其他方向寻找打狗棒的下落。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阿弥陀佛。”
空慧对丐帮的内斗局面也是无语,还能说什么呢?
“贫僧希望能请钱长老也来苍山喝杯茶,谈一谈接下去要怎么寻找打狗棒。”
空慧也表明态度,“丐帮两派在云南内斗,对当地百姓生活不利。如果你们遇到钱长老,还请代为转达贫僧的想法。”
“好。”
“我会尽力尽快找到打狗棒。”
石长老与洪七都应下了,但大海捞针式的寻找谈何容易。
两人也都不在点苍派逗留。
不能指望天降线索,必是要下山寻找。
大理城,元宵夜,张灯结彩。
石长老没有与洪七同行。
别看他四五十岁了,腿脚仍旧利索,七弯八拐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他看似毫无目的地绕行,实则一直留意着四周动态。
直到确认没有被跟踪,才翻进城南一栋破败民居的后院。
院内蛛网密布,台阶上却扔了一堆刚啃不久的鸡骨头。
石长老对着鸡骨皱眉,还是进入了唯一亮灯的那间房。
灯火明灭。
屋内只剩一件家具,是一张缺角的桌子。
九袋长老钱多金坐在桌上。
他身着脏衣,还把一只脚也翘到在桌面,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你来了。”
钱多金瞥了一眼石长老,“有什么新消息?”
石长老:“观察团从五毒教回来了,没发现打狗棒。”
钱多金:“我说什么来着?太过明显的证据就是障眼法,现在应验了吧!南宫小儿还是嫩了点。”
石、钱两人的私下会面,要是被丐帮其他人撞见都会惊掉下巴。
分属不同派系的九袋长老。一个是少帮主副手,另一个是下一任帮主的有力竞争者。
本该斗
到水火不容,尤其是在找回打狗棒一事上,断无可能互换情报。
今夜,石长老嘴上说着不知钱多金在哪里,但转头就与他来见面了。
钱多金问:“南宫灵接下去准备怎么找到打狗棒?他认定的线索是断了。”
石长老答:“反正不可能直接回济南。要在云南多停留一段时间,留意哪里有打狗棒的踪迹。盗窃者必会有所动作,只要做了就会暴露。”
“呵呵。”
钱多金意有所指,“不见得吧。说不定对方偷了东西就把它藏起来了,藏个二三十年有什么不可以的?”
石长老不认同,“打狗棒是丐帮信物,偷它并不容易。这件事又是扯上香帅字迹,又是用了蛇形蛊控制蛇群,怎么可能没有下文。”
钱多金说:“你倒也没说错,但我也没说错。你年纪大了,老来多健忘,忘了十五六年前的事吗?”
石长老皱眉,“你在说什么?当时你刚刚加入丐帮,你能参与什么大事?”
“也对,当时你只是三袋弟子。不是你拿的主意,所以你没放在心上。”
钱多金却是报出了一个代称,“白玉魔丐,你与我曾经的顶头上级,你该不是忘了他做过什么吧?”
「白玉魔丐」这个称呼一出叫石长老突然一怔,随后脸色变得煞白。
老一辈的江湖人都听过这个代号。
白玉魔丐是现任丐帮帮主任慈的师弟,本是姓白。
与师兄的仁慈不同,白玉魔丐为人极度奸恶。
十三年前,他在江南一带犯下连环奸/杀案,受害人数高达十七人。
案件的真相暴露后,时任帮主宣布将人立即逐出丐帮,更是面向江湖宣布对白玉魔丐的悬赏通缉令,是要格杀勿论。
然而,天不遂人愿。
至今没人成功完成通缉令,没找到白玉魔丐的行踪,更不提杀了他。
石长老听到这个代号就变了脸色,不是因为白玉魔丐在江南犯下的累累罪行。
在奸/杀案发生前,白玉魔丐做过另一桩大案,却是罕为人知。
钱多金看到石长老沉默不语,他戳破了旧案。
“十六年前,白玉魔丐已经是七袋护法。他与明教五行旗发生冲突结仇,出于报复把明教圣火令给偷了出来。这件事从未上报帮主知晓,你不会忘了吧?”
石长老沉默许久,当时他与钱多金没有参与偷盗,却是无意中撞见过白玉魔丐私藏圣火令,知道了盗窃案内情。
知情不报,是怕被牵连责罚。
那时瞧着明教势弱,根本不成气候,谅其也不敢也追到中原来。
反正丢的又不是丐帮信物,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钱多金继续说:“白玉魔丐处理十二枚圣火令的方法很恶心人。将它们分开,像是扔垃圾一样,随意扔掉了。
将来即便明教找到他,他也无法找回圣火令。昔年圣火令的命运,为什么不能出现在打狗棒上呢?”
石长老终是不再沉默,低吼:
“你的意思是明教偷了打狗棒,这次来复仇了?但这与我们无关,冤有头债有主,该找白玉魔丐啊!”
钱多金嗤笑,“你朝我喊没用,我又不是复仇者。我也是知情不报者之一,是要被人报复的目标。”
石长老:“以前没听说明教会用蛊毒啊!又和谁学的?”
钱多金:“我打哪去知道?”
石长老焦虑地开始原地转圈,“你说接下去怎么办?”
钱多金又狠狠喝了一口酒,颇为光棍地说:
“不知道,我们连筹码都没有。你有圣火令吗?一块就行。”
石长老摇头,“没有。十六年了,我连做梦都没梦到过。”
钱多金:“那就等吧,该来的总会来。昨日因今日果,逃不掉也躲不了。”
石长老颓然地靠在墙上,瘫坐在地。
他瞧着窗外的一轮圆月。有道是月圆人圆,但他万万不想被昔日的仇家找上门。
“月圆得真刺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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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犄角旮旯之地,大理城内繁盛浩闹。
四座城门附近,鼓乐齐鸣,演出一场接着一场。
僧人们搭建大棚做道场,售卖各式开光物品。
时不时有舞龙的队伍路过,进行绕城巡游。
酒楼、药铺、茶坊、马行等等,各家铺子的店内店外都悬挂着彩灯。
彩灯造型各异,叫人瞧得眼花缭乱。
半数彩灯都写了字谜,令灯谜竞猜无处不在。
有的专门给小孩猜的灯谜,用糖人做礼品,更是引得人头攒动。
街头巷尾却无法直接分辨谁是谁。
上元节,许多人佩戴面具出游,这也是传承数百年的习俗。
时近戌时一刻,「李家灯铺」内外聚集了佩戴各式面具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