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小狐
金发青年感到有些渴了,他是开车过来的,不能喝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庆祝安安大获全胜。”两只酒杯碰撞到一起,“干杯!”
冰凉的烈酒入喉,烧成炙热的火,越喝越渴,越渴越喝。
安安仰起头,唇边来不及咽下的威士忌顺着她的脖颈淌下,蔓延出一条晶莹的水流。
她随意用掌心一抹,酒杯前倾,清脆地撞了撞安室透的杯沿:“我还要。”
女孩子的快乐溢于言表,安室透完全能理解她峰回路转的喜悦,他也很为安安高兴,她能得偿所愿真是太好了。
酒吧既是借酒消愁的地方,也是以酒祝贺的场合,比起蔫巴巴的样子,安室透更喜欢她摇头晃脑的快活模样。
虽然安安刚才说她已经到了酒量的临界点,但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让她稍微多喝一点点应该大概可能也许没事吧?
此时的金发公安并不知道他怀抱侥幸心理的溺爱行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安安是个诚实的人,她说自己到了酒量临界点就是真到了,一点儿不掺假。
几杯波本威士忌喝下肚,安安揉了揉滚烫的脸颊,沉吟:“我好像新鲜出炉的馒头哦。”
不对,她不是一般的馒头,是高贵的酒酿馒头!
“我是出演主角后身价激增的酒酿馒头安某。”女孩子坐直身体,认真地自我介绍,“这位异域来的朋友,你属哪个品种?”
金发黑皮的安室透:“……”
已经醉到开始说胡话了吗?
“安安的酒品意外的还不错。”安室透想,比她狂野的睡姿安分多了。
喝醉之后不吵不闹,捧着脸乖乖地坐在座位上,用晕成浆糊的脑袋思考如何把安某牌酒酿馒头做大做强,拳打远月十杰,脚踢特级厨师。
可爱。
“今天就到这里吧。”安室透收拾好吧台,新开的一瓶波本威士忌只剩浅浅一瓶底的余量,安安确实喝了不少。
他和店长打了声招呼,走到黑发少女身后,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安安,我们该回去了。”
女孩子毫无反应。
她一动不动,仿佛被焊在吧台椅上,能在酒吧坐到天荒地老。
安室透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他赞美安安酒品好的话貌似说早了。
不不,怎么能把她想得那么坏呢,安安只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反应比较慢而已。
安室透又碰了碰她:“安安?”
这下有动静了,开机速度打败0.01%用户的女孩子慢吞吞地转过身。
她黑曜石般的眼眸盯着安室透,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感。
“你……”安安缓缓开口,伸手捧住金发青年的脸颊。
安室透不知所措,被迫和她对视,视线焦灼。
逐渐升温的暧昧气氛中,女孩子突然双手向内一挤。
猝不及防被挤成小鸭子嘴的安室透:“???”
“你为什么不爆汁?”安安疑惑地挤了又挤。
她揉捏金发青年的脸颊,“你是假的巧克力脆皮奶黄包。”
走过路过的朋友们,请停下你们的脚步,容她郑重介绍:
此时此刻,酒吧里正在上演的是高贵酒酿馒头对异域巧克力脆皮奶黄包的无情讨伐。
这是战争!
安室透艰难地从安安手下逃出来,她对巧克力脆皮奶黄包不爆汁之谜异常感兴趣,不肯把掌心从他脸颊上挪开。
“先跟我回家好不好?”安室透连哄带骗地说,“回去给你做会爆汁的真巧克力脆皮奶黄包。”
从未听说过的料理,但问题不大,相信天国的景一定会用料理之力保佑他。
诸伏景光:“阿嚏!”
清醒的时候很好哄的安安,醉酒状态就更好哄了。她用力点头,从吧台椅上站起来。
女孩子庄严地迈出步伐。
然后左脚绊倒右脚,毫不犹豫地平地摔了下去。
安室透闭了闭眼。
他看向怀里千钧一发之际被他捞起来的安安,彻底放弃和醉猫交流的打算。
“早该这样了。”
安室透把她抱起来,稳稳地抱在怀里。
身体的腾空让女孩子愣了愣,她歪头盯着离她很远的地面看了半天,又扭过头看向安室透。
“我被抓起来了?”她喃喃自语,“你要把我卖掉吗?”
安安陷入酒酿馒头塑的人设里无法自拔,何等敬业的演员,时刻不忘入戏。
“不卖。”安室透顺着她的话说,“我拿回家自己吃。”
酒酿馒头的宿命就是被人吃掉,安安慢半拍地接受族群的命运,她安静了好一会儿。
“……能不能轻一点吃?”安安小声说,“最好一小口一小口地咬,让我多活一会儿。”
酒酿馒头的寿命只有早餐时间那么长,多么悲伤的事实。
“可是安安揉我的脸很用力。”安室透做思考状,“我要不要报复回来呢?”
黑发少女震惊地看着他。
天下竟有如此记仇之人,失策了。
“那、那大不了我让你揉回来。”女孩子醉呼呼的脑袋不灵光地转动,她说干就干,伸手去抓安室透的手。
没抓到,因为金发青年两只手都抱着她。
不让他揉回来就会被报复,被大口大口地吃掉,安安很快就要死掉了!
求生的欲望令女孩子灵感大爆发,她想到了绝妙的好主意。
柔软的触感贴上安室透的侧脸,他瞳孔一缩。
黑发少女脸蛋贴过来,不得章法地蹭了蹭安室透的脸。
……这就是让他揉回来的意思吗?
她真是个天才。
据说醉酒的人分为两种,一种醒来后不记得醉酒后发生的事,另一种则会牢牢记住,仿佛走马灯般在眼前反复重播。
安室透不知道安安属于哪种,如果她记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会变得很尴尬,这是安室透不愿见到的。
可如果她不记得,又有点气人。
“只是脸贴脸而已。”安室透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谁说话,“算不了什么。”
他抱着女孩子走到白色马自达旁边,安安看见副驾驶座就像看见了猫窝,舒舒服服地窝进座椅。
车窗外吹进来的风凉爽宜人,为被酒精熏烫的脸蛋降了降温。
她:“快看,巧克力脆皮奶黄包在开车。”
“……”安室透无奈地喊她,“安安。”
女孩子扑哧扑哧地笑出了声,恶作剧十足的笑。
她刚上车时还是一副精力十足的模样,没过一会儿,未消化的酒精开始发功,女孩子眼皮打架,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
酒吧距离木马公寓不远,在安安彻底睡死过去之前,白色马自达驶入公寓停车场。
刹车时的惯性惊醒了半睡半醒的女孩子,安室透倒宁愿她继续睡。
那样他就可以直接把安安抱上楼,而不是和醉猫辩论她自己上楼的必要性。
一个能把直线走成布朗运动的人,安室透对她安全着陆的信任为0.
他第三次把执着于撞墙的女孩子拽回来,不再松开她的手。
被牢牢牵住手的安安依然很有活力。坏心眼的醉鬼发现只要她故意往危险的地方走,金发青年就会一把将她拽回来,两个人撞在一起。
像碰碰车一样,好玩,爱玩。
明明没有几层楼,明明电梯上行速度有保障,安室透仍然觉得回家这条路太漫长了。
距离胜利只差最后一步,两个人站在安安家门口,眼见曙光即将到来。
安室透:“钥匙呢?”
女孩子歪歪脑袋,从发间取下一根发卡递过去。
“骗你的。”在安室透破罐子破摔决定采纳撬门的歪点子时,安安魔术般收回小发卡,“我带了钥匙。”
“你猜钥匙在左边的口袋还是右边的口袋?”她小小地打了个酒嗝,“猜对了我就当个乖孩子回家睡觉,猜错了嘛……”
安室透挑眉:“猜错了安安就露宿街头,去睡桥洞?”
居然用威胁的语气让他玩猜谜游戏,还拿自己的安全做赌注,真以为他会被威胁到吗?
……好吧,他会。
钥匙藏在口袋左边还是右边,肉眼是看不出来的,安室透选择直接上手。
反正裁判是个路都走不直的醉鬼,抓不了作弊,只能任考生欺负。
安安本来想说“要是猜错了,我就睡在走廊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悄悄地吊死在你家门口。”——谁说她的威胁不够有力?
现在嘛,有个明目张胆的贼在搜刮她的口袋,她绝不允许如此猖狂的作弊行为。
超级不配合的女孩子加大了胜利曙光降临的难度,好一通折腾后安室透才在她的右边口袋摸到锯齿状的金属物。
接下来只要把钥匙插进锁眼,拧开,这场拉锯战就彻底结束了。
安室透不由得松了口气。
倏忽间,冰凉湿润的触感在他侧脸上一擦而过。
被困在金发青年怀里,挣扎着乱动的安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上一篇:我哥又双叒叕变鬼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