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小狐
熬到天黑就好了,这群外地人不具备在米花町过夜的本事,执意留下也只会变成犯罪率中冰冷的数字。
黑发少女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她清醒了不少,压低脚步声走到大门口。
安安眼睛凑到猫眼上,对上一只硕大的眼珠。
她冷静地隔着门看了一会儿猖狂到把脸贴在她门上的狗仔,走到厨房,找到一根削皮的生姜。
犯安卸掉猫眼,举起削过皮的生姜,轻轻一戳。
“痛啊啊啊!”
女孩子若无其事地重新安好猫眼:“公寓的隔音真不错,我完全听不见走廊传来的惨叫声。”
安安打开冰箱,不意外地发现里面除了生姜之外空空如也。
她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做过饭了,饭来张口的好日子令人忘本。
“不能出门,也不能叫外卖,虽然可以饿到晚上,但米花町晚上哪有饭店开门?”
白天的外卖员在夜晚将无缝丝滑地切换到另一个身份:暴走族。
又称飞车党,零元购小专家。
安安不想饿一天一夜,她得想个办法。
……
阳台外似乎有动静。
仿佛飞鸟停在空调机箱上。
天色未亮,米花町的夜晚虽然已经过去,难免有人趁夜色行事,在米花町久住的人们早已习惯各种奇怪的动静。
习惯归习惯,安室透还是睁开了眼。
他昨晚补觉,稍微睡得久了点,以往这个时间安室透已经起床了。
金发青年随手套了件衬衫,屋内的暖气开得很足,他没有急着扣扣子,先一步拉开阳台的窗帘。
头戴黑色劫匪帽的不法分子隔着玻璃门和公安面面相觑。
不法分子举起手指比划的枪:“不许动,入室抢劫。”
安室透:“……”
他无奈又好笑地举起双手。
犯安的目光顺着金发青年未经梳理的凌乱额发渐渐下移,看见衬衫敞开后露出的劲瘦腹肌。
本来准备入室打劫食物的不法分子恶从心起,琢磨劫财和劫色哪个性价比更高。
“进来再考虑吧。”受害者主动说,“外面冷。”
安室透推开阳台门,迎面而来的暖风腐蚀了嫌疑人钢铁般的意志。
“安安是翻阳台过来的吗?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安室透问。
难道是门锁坏了吗?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这种情况下不该给开锁师傅打电话么,给他打电话也行。
也可以不求助他人,安安自己拿小发卡撬锁,或者直接用暴力摆平。
以上选项她统统PASS,安室透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这是今天要玩的play吗?”金发公安迟疑地问,“我刚刚是不是应该抵抗得更激烈些?”
犯安:“……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安室透:“不如你先把劫匪帽摘了再问?”
“不行,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她摇头。
犯安如此如此地诉说一番狗仔的堵门行为:“虽说等到天黑狗仔自然会知难而退,但家里一粒米都没有了,我不能坐以待毙。”
安室透:“所以就翻阳台来我家了?正好上次采购的食材还剩很多。”
黑发少女点点头又摇摇头。
“打劫是我的PlanB.”她整了整头上的劫匪帽,“我要先实行PlanA.”
“纵使走廊埋伏大量狗仔又怎样?我可不会躲躲藏藏。”安某冷哼,“我要正大光明开门走出去。”
戴着漆黑的劫匪帽,以一名普通路过米花町强盗的身份昂首挺胸地走出去!
“透君的角色是家中被我洗劫一空的苦主。”她安排得明明白白,“如果你想跟我一起走,那你也可以是被劫匪强抢的民男。”
颤抖吧外地狗仔,这就是邪恶的米花町生态!
每当安室透觉得他已经很了解安安的时候,她总能给他整一些令人眼前一黑又一黑的大活。
多么有新鲜感的恋爱,每天都如此刺激。
“不如换个角色分配。”安室透说,“安安是入室抢劫的强盗,我是休假在家将不法分子当场逮捕的公安。”
他捉住女孩子的手腕:“你被抓住了,哪里也不能去。”
居然还能这样?嫌疑人安某不从,她誓死挣扎。
“这个剧本好没意思。”女孩子控诉,“一整天都困在家里。好不容易的休息日,我们出门约会不好吗?”
如果他不喜欢强抢民男的剧本,改成受害者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支配,和嫌疑人安某同流合污也行。
“难得的休息日,在家也能很有意思。”
安室透摘下她的帽子扔在旁边,女孩子下意识去抢,跌坐在沙发上,被困在男人胸膛下。
“公安就是这样逮捕犯人的?”安安用手推他,掌心下绷紧的腹肌结实有力。
热知识,小腹在放松状态是柔软且有弹性的,如果摸到了明显的力量感,绝对是故意而为。
既是邀请,何必客气?
安安顺从本心地摸了个爽。
女孩子遗忘了两件事。
其一,她是客场作战,不占地利。
其二,她面前是一个晨起的、被她吵醒的男人。
天时与地利具失,惟剩人和。
第54章
人终究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嫌疑人安某入室抢劫在先,上下其手在后,恶行昭昭天地可鉴,受到惩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马上天就要亮了,光天白日之下,这样不好。”
黑发少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试图逃脱惩罚:“更重要的是,走廊外挤满了狗仔,这个场景有点太刺激了。”
她在说谎,安室透似笑非笑。
在家里做的事再怎么刺激,也不可能比过安安的PlanA:
女明星早晨公然从邻居家中走出,挤满走廊的狗仔眼睛亮得能发射激光——《震惊!知名女演员疑似在素人男性家中过夜,清晨方才匆匆离开》,配图是头戴黑色劫匪帽、眼睛打上黑条马赛克的嫌疑人安某。
安安将再次创下新纪录,一人囊括法治版、娱乐版、社会新闻版三版惊爆头条,震惊娱乐圈。
她的人生遍布血雨腥风,区区听墙角的狗仔,只能算碰碰车级别。
“不在客厅,去我房间好不好?”安室透询问。
他低下头,额头抵上安安的额头,金发扫过她的眼睫,痒痒的。
女孩子眼神左躲右闪,唯有双手十分诚实,维持着推的姿势,却一点儿没有施力。
若说她对眼下的展开一点儿预料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安安家里的食物储备的确弹尽粮绝,可她既然能翻阳台入侵邻居家中,隔着阳台递送便当盒不是更简单吗?
无论是打电话求助,还是隔着墙敲SOS的摩尔斯电码,又或者手搓无人机传信,多的是办法,何至于走到入室抢劫这一步?
她只是纯粹想来找他。
能闯过狗仔的包围圈出门约会也行,两个人一起被困在家里也不错。
反正是休息日,胡来一点也没关系吧?
已经交往快半年了,从夏天到冬天,是不是该让关系更进一步了呢?
安安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行动上一点儿不含糊。
她从换衣服到翻阳台总计只花费五分钟,蜘蛛侠中的蜘蛛侠,罗密欧中的罗密欧。
罗密欧降落阳台,不等她想好开场白,金发的朱丽叶刷地拉开窗帘。
安安的第一反应是,幸好天没亮。
怎么可以不穿好衣服就拉开窗帘,万一窗户外面是歹徒呢!
衬衫一看就是临时套上的,半遮半掩不如不穿,老实交代是不是蓄意勾引?
连不法分子的来意都不问就打开阳台门让她进屋,几颗扣子明明顺手就能扣上,偏偏无知无觉似的放任衣衫敞开。
这个人的心眼太多了,安安凝重地想,不像她一样有诚意。
无可否认,比起衣着慷概大方的金发公安,女孩子在着装上非常正经。
天寒地冻的冬天,她头戴过冬神器,身穿加长款羽绒服,把自己严严实实裹在厚衣服里。
如果不是劫匪帽的自带buff太过强大,这绝对是一身能丝滑融入背景板、从全世界路过的朴实无华搭配。
“不热吗?”
安室透指腹贴了贴女孩子泛红的脸蛋,房间内暖气开得很足,她瞧着快出汗了。
“热。”安安小声说,“帮我拉一下拉链。”
安室透抬手,羽绒服拉链一格格分开,闷热的温度使少女身上白桃的香气愈发馥郁,仿佛成熟的、即将从枝头坠落的果实。
她在羽绒服里只穿了一件睡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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