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斯图南
在德国,男人请吃饭和看电影,一般都是AA,如果女孩任凭男人结账,就带着一种“今晚去你家”的意思。
图南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她从小就习惯了男孩献殷勤,在幼儿园每天都有各种零食大礼包,长大后偶尔请男人吃饭,还是因为工作需要。
记得有一个大学同学说,父亲希望她在结婚前至少有十段八段恋爱经验证最好都试一试,为的是能够增加体验,能够货比三家。
德国人在性.教育这方面讲究实际,父母会用一种很坦率的态度来谈及性教育,不会像东方教育那么过分保护。
她的外祖父对她的教育则脱离了德国人的实际,小时候当她靠近别的小男孩,他都会异常紧张起来,好像小男孩都是一群随时会把她拐跑的捣蛋分子。
长大之后没有父母教导她爱情方面的知识,学校里的性教育注重教学生理知识,看上去虚无缥缈且缺乏心理感受。
或许正是这样的差异化,让她保留了一些前世的个性和认知,德国人的开放性文化内涵还没有完全渗透进她的血液里。
从暖和的电影院出来,已至深夜,天彻底黑了,纤手攥着的梅干玩偶依旧完好无损。
穆勒伸出手臂搂住女朋友帮她抵挡寒风,当图南转过身的时候,又开始捉她的手,像只黏人的小狗,晚上人少,也正因为如此,给了狂徒可趁之机。
出租车很快来到,迎面而来的冷风扑在绯红脸颊上,红唇有些娇艳微肿。
电影院距离火车站没有多远的距离,出租车一会儿就到,图南几乎是从车上逃下来,她总觉得那司机老是透过后视镜观察他们,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火车站的灯光是暖黄色的,穆勒在自助售票机上买票,图南就站在一旁等他。
火车站有一个流浪汉,这个时期的德国还没有大规模接纳战争难民,所以这流浪汉看起来面容和善,他正在用头挂式耳机听音乐,耳朵上一串耳钉针洞,手指套着骷髅戒指,穿着打扮有很浓烈的朋克风。
图南没有贸然为这流浪汉送去一欧元,要知道流浪汉只是看上去弱势,深夜独自行动的女性才是最危险的,要不然也不会整个德国都找不到几个流浪的女性。
更何况这些流浪汉平均每天能有三四十欧元的收入,如果没有足够的钱,就去收容救助中心,那里有免费的餐饮提供,晚上也能过夜,如果有职业证书还可以向政府申请救助金,不用担心会冻死饿死街头。
“走吧,亲爱的。”穆勒买完票,拉起女朋友的手揣进裤兜,德国火车站和地铁站一样没有检票闸口,从入口可以坐电梯直达站台。
没有闸机口在经济发达又比较排外的欧洲老牌经济强国这是非常常见的事,只不过为了避免逃票,车上会有便衣警察流动抽查,一旦发现逃票,会开出几十倍的巨额罚单,多次逃票被抓就会收到法院传票,有点类似于钓鱼执法的意思。
半夜属于空闲时段,在德国私家车拥有量每一千人有七百多辆,一个家庭有两辆车是标配,甚至还有房车,火车乘坐率非常低。
图南随穆勒上车,他们俩一直都牵着手,车厢四个座椅为一组,两两对着,过道有点狭窄。
车厢只有一个人坐着,一个鹰钩鼻的年长男人,面容看起来很严肃沧桑,身上穿着卡其色羽绒服,正拿着书埋头看,丝毫不在意进来的人是谁。
图南只看了一眼,就被穆勒拉着继续往前走,到了车尾部,一个完全无人打扰的空车厢,她坐下,将包甩到身旁的另一个座位。
穆勒非常自然地直接坐在她的腿上,图南感觉双腿都要被这个高大的日耳曼男人压断了,她不满地推开小卷毛,对这个男人错误估计自己的身材,蜷缩着高大的身体硬装成小男孩的行为有些不满,“不准坐。”
穆勒转过头看她,表情非常严肃,“这里没人,我为什么不能坐?”他作势立马就要再坐。
“不能坐就是不能坐。”
图南生气的时候是不会好好喊托马斯这个名字的,在发mas这个音的时候,相当有气势,“你重得简直像根水泥柱子。”
经过漫长的斗争,穆勒安稳坐到她的对面,图南抿着发麻的唇瓣,“恨恨”地盯着小卷毛,穆勒探头探脑地朝窗外看风景,就是不接触她的视线。
他们以这样的模式过了一会儿,图南也偏头去看风景,夜晚的火车上能领略到白天发现不了的纽伦堡之美,时而有列车呼啸而过,夜空如绸,远处万家灯火,好像星星点灯。
相似的场景总能勾起人的美好回忆。
图南想起中学时曾送穆勒坐火车去训练,那时候也是一个低峰期阶段,那节车厢里就只有他们和另外一对情侣。
欧洲人很开放,德国人有过之而无不及,随时随地随场合都能亲热,那对情侣旁若无人的亲热,啧啧吻声响彻车厢。
小卷毛伸手扒拉她,图南把袖子冷酷地拽回来,几次三番之后,她胜利了。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穆勒假装对这事失去兴趣,在椅子上懒散地伸懒腰,然后将右腿潇洒地架到膝盖上,实则悄悄把一条手臂放到她身后的座位上,通过聪明的转移注意力,迅速闪击了她,一把将她扭到怀里。
“不——休想——”话虽如此,在穆勒亲上来的那一刻,图南还是闭上眼,卷翘睫毛不停颤动,那瞬间,左脸颊被结结实实偷亲了一口。
啵的一声。
这尴尬的声音响起,有那么一刻谁都没作声,穆勒立马调转目光,盯向娇嫩的唇瓣,图南捂住男朋友的嘴,感觉到脸颊一阵滚烫,她为自己有个饿狼男朋友羞愧难当。
身前传来一阵衣料摩擦的响动。
图南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一低头就发现卷毛脑袋拱进了她的怀里,穆勒弯腰在捡什么东西,一手撑着她的椅子边沿,一手拿着旋转木马。
拿着旋转木马的大手也像毛毛虫一样拱到她的腿上,图南往旁边挪了挪。
穆勒捉牢纤手,直起身体,把一条项链放到她的手心,“拿着别掉了。”
原来他在捡这个?图南望着手里的项链,这是她圣诞节送给穆勒的回礼。
她原本只想送点围巾手套之类的,没想到他会送绿宝石手链那么贵重的礼物,于是在送礼物时,把这项链塞进围巾放进圣诞礼盒寄给他。
穆勒把头伸过去,要让她给他戴上。
图南环视四周,四下无人很安静,只有地铁行驶时的轮轨摩擦声在车厢回荡,于是站起来,想要快速把项链套上穆勒的脖颈。
穆勒伸手揽住纤腰,将图南一把搂进怀里,她来不及反应,就跌坐到穆滚烫的大腿上。
车厢顶部的光线照射下来,小卷毛露出小虎牙微笑,那双略显严肃的绿色异瞳显得亮晶晶的,跳动的光晕让人头晕。
图南搂住了穆勒的脖颈,现在他们的距离很近,隔着毛衣都能感受到他滚烫紧实的肌肉,从车窗往里看,简直像是在亲热。
她将项链套上去,仔细地扣好,又凑过去整理了一番,淡淡的玫瑰香露气息轻轻拂过男人的喉结。
纤腰上的大手忽然收紧,穆勒的呼吸有些沉重,图南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不是你让我给你戴……唔”
红唇被稳住,汹涌的雄性荷尔蒙热气肆意地涌入香甜的口腔。
不知过了多久,图南瘫软在穆勒怀里,绯红脸颊靠在他的肩膀,她正思考幽深的话题,那就是接吻这件事为什么能够在一个晚上频繁且多次的进行。
而这个男人保持着每十分钟来一次的激情,距离下车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究竟还能再亲多少次。
穆勒尽量保持着让她舒服的状态,同时忙活自己的事——嘴里碎碎念,时不时捉住拧他的纤手亲一口。
图南尔还没有对他们之间的复合给出一个明确答复,他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另外一方面,他意识到,如果不揪出那个曾经害得他分别三年的男人,那个使出了卑鄙无耻手段,成熟又阴险的对手,这样的事还会再度发生,他无法容许再度失去她。
慕尼黑车站广场上停着一辆奥迪车,两个身影相拥出站时,突然车门打开,一句少年感的声音传出车窗,“图南尔。”
穆勒意料到有些大事不妙,想要抱起女朋友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图南立挣脱开,疑惑转头,然后她就发现了不远处那辆车。
她走过去凑近一看,车上不止有拉姆,还有一个高大英俊的德国帅哥戈麦斯。
“你们怎么在这里?”
“听说你遇到一点小事,特意在这里等你。”拉姆笑着说。
戈麦斯很绅士地为图南打开车门,“快上车吧,其他人还在等着呢。”
穆勒有些后悔自己在更衣室接了女朋友的电话,图南则感觉摸不着头脑,这么晚了,居然还有别人?
第70章 吃瘪拉
慕尼黑中央火车站出发,历时一个小时,便来到郊外青山和森林环绕的拉泰根西湖畔。
泰根湖是巴伐利亚最洁净的琥湖泊,湖水来自阿尔卑斯山融化的雪水,清澈见底,甚至可直接拿杯子饮用。
这一带的房子都是富人区,冬暖夏凉,负氧离子充沛,是最受当地人欢迎的度假胜地之一。
车上的三个男人商量着玩羊头牌,两辆车,一共七个男人,再加上她,一共可以玩两副羊头牌,似乎已经打算今晚玩个通宵了。
穆勒把旋转木马搁到图南的腿上。
图南没有大动作避开他的触碰,而是悄悄地将腿挪开,小卷毛在火车上的二十多个吻,在她的唇瓣上弄出了狂热的痕迹,直到现在还肿肿的,麻麻的。
刚才上车的时候,拉姆和戈麦斯盯着她看了半天,那欲语还休的停顿几秒钟是她平生第一遭受刑,他们的目光就像是在凌迟折磨人。
图南打开包,想要掏出小镜子看一看自己现在的模样,没想到小卷毛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用强壮的手臂撩拨她。
她悄悄伸手掐了一把他的后腰,每当她停下手,他就要作怪,她只能像勤奋的蜜蜂一样不停蛰他,一时之间忘记了镜子的事。
拉姆在开车之际,眼角的余光扫到后视镜,女孩正襟危坐,从表面上看,确实看不出什么大问题。
只是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微肿嫣红,如同樱桃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弹动了一下。
图南正在悄无声息地拧穆勒,掐他,从一开始的悄无声息,慢慢变得有些凶残。
穆勒从一开始挨着女朋友不老实地难分难舍,姿势逐渐变得有些搞笑,最后直接僵住不动,这是男人惯常有的症状。
车子突然变得有些颠簸,图南吓了一跳,德国公路的路况一向很好,就算是山路也很少有颠簸,她悄悄收回掐住小卷毛侧腰肌肉的手指。
戈麦斯从副驾驶探出头时,她已经将手从硬邦邦的肌肉上安全撤退。
图南没法忽视戈麦斯这双蓝眼睛的注视,在赛马大会的宴会上,他吻了她,但她没法将那件事和跨越暧昧的门槛联系起来,只能归结于气氛。
在经历了四个男人之后,她进入了一种极高的境界,比如,可以随时否认一切,戈麦斯是个混血德国人,身上有一半板鸭人的血统,他身上有板鸭人天生的热情。
戈麦斯和穆勒两个人聊天,图南就从后视镜能观察到还有几辆车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两个半小时的火车,没有空休息,再通宵玩扑克,今天晚上可以彻底不用睡觉了。
男人的交谈声随着刹车声戛然而止,将仿佛正处于催眠状态的图南拉回现实,从车窗往外看,有一栋别墅在黑暗中散发着光亮,那就是拉姆家。
她率先夺过穆勒手里的旋转木马下车,经历了一个小时的挑逗,他已经不配再拿着它了。
这所别墅位于巴伐利亚泰根西湖,从露台楼梯顶端眺望出去,连绵起伏的山脉与波光粼粼的湖泊,风景秀丽令人难以置信。
图南走进一间封闭的露台,检查了一番仪容,确定没有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
透过门廊下的灯光,能够看到施魏因施泰格、巴德施图伯、德米凯利斯和里贝里这几个浓眉大眼的男人,他们已经停好车,正有说有笑地走进别墅。
图南转过身,恰好和身后的拉姆四目相对时。
拉姆一直在注视着她,他很自然地笑着开口道,“这里是一个静修之所,周围有大自然环绕,比城市更安静,感觉怎么样?”
相比于年轻男孩们的嬉戏,他成熟的人生阅历和感受更能打动人心。
图南若无其事地移动着桌子上的花瓶,来掩饰她的一点小尴尬,“挺好的,我喜欢这里的空气。”
“有时间——”
客厅传来男人的交谈声。
里贝里:“把壁炉熄灭,太热了。”
佣人:“刚才那位小姐说不开壁炉太冷,先生。”
“既然如此,来一杯白兰地,放几块冰。”法国人很讲究。
施魏因施泰格拉开拉链,一边脱掉外套,一边对着楼上喊,“菲利普?”
拉姆转身去招呼别人,图南脑海里还在回想他刚才没说完的那句话,有时间,有时间干嘛?
巴伐利亚羊头牌游戏起源于十九世纪三十年代,一副羊头牌中有32张纸牌,四个人参与,四个人在旁边观看。
一开始,图南并没有参与游戏,而是坐在旁边,羊头牌德语音译为“锻炼头脑”,这是一项锻炼智商和默契的游戏。
拜仁球迷都知道,羊头牌是拜仁俱乐部的主要运动,在这所羊头牌俱乐部里,打牌的男人们甚至可以踢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