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佐领到摄政王 第241章

作者:一口香 标签: BG同人

这也太显嫩了, 看着跟返老还童的老妖怪似的……

这一波一波的, 药王庙前门大街这里的戏是听不安生了, 德亨无法, 只好带着胡贾科夫和这些商贾们回了别院。

德亨对这些商贾确实有话要说,既然情势已成,机会难得,德亨决定在别院单开一个堂会,和这些商贾聊一聊。

德亨问两个戏班的班主,谁有空去随他到别院唱一回,谈事情,也是要有动静助兴的,就跟开背景音乐一般。

结果,这两个班头差点当着德亨的面给打起来。

一个说他们有静官儿,是德公爷的老熟人,一个说德公爷更喜欢玫官儿,他点了他的戏。

德亨:……

德亨刚想说,你们猜拳吧,就见静官儿道:“下一场就是我唱了,不好让百姓们久等,就让玫官儿去吧。”

讷尔特宜想说什么,终究没说。

回别院路上,德亨好奇问讷尔特宜:“静官儿不喜欢这样的堂会吗?”

讷尔特宜笑道:“是,他只喜欢唱戏,不喜欢应酬。”

又自嘲道:“或许,在他眼中,那些蓬荜人比咱们这些朱门户更得他欢心吧。”

这个德亨理解,摇头晃脑道:“这叫纯粹。那些百姓看他,是因为喜欢他的戏才喜欢他,这是真正的喜欢,你呢?你是想得到他这个人,才追着他的。”

“一者清澈,一者浑浊,这里面的差别可大了。”

讷尔特宜:“……他总不能唱一辈子戏吧。”

德亨:“为什么不能?他当然可以唱一辈子戏。他可以收徒弟,传衣钵,也可以精研技艺,研究新的唱腔和戏本子,做戏曲界的魁斗,做一代宗师,他怎么就不能唱一辈子呢?”

讷尔特宜失笑:“你这话要是让他听到了,他又要发痴了,唉,也会更喜欢你了。”

看了眼一直试图往德亨这边凑的玫官儿,又调侃道:“我说你,你也学着严肃点,一天大似一天了,别在外留情又不自知。你既无心,就不要给人家希望。”

德亨惊奇的看着他,问道:“这是拒绝就能拒绝的了得?”

他可是记得,前些年叶勤都没给过讷尔特宜好脸色看,他不还是贼心不死,也就这几年德亨家里与以前不同了,讷尔特宜这才死了心,然后找了个静官儿追着跑。

但看这个静官儿,也不像是对他太热乎的样子,要德亨说,别人说这种“无心”的话尚可,唯独讷尔特宜,这话他是没资格说的。

讷尔特宜咳声叹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上的,都对我无意。难道我被月老除名了?要不明儿我去观音阁拜拜?”

德亨无语凝噎:“观音阁是求子的,你去拜了有什么用?再者,月老是给男女牵线的,你这个,恐怕不归月老管。”

讷尔特宜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叹道:“小德亨,等你以后有了心上人就明白了,这两个人之间的这点子事儿吧,月老他根本就管不着。”

德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讷尔特宜:“你最好这辈子都不要明白。”

德亨斜了他一眼,心道你还真是个情圣啊,眼前已经到了别院了,德亨带人迈步进入,不再二话。

溶溶月色,声声蛙鸣,来在崇山峻岭的凉风吹走了白日的炎热和浮躁,让空气怡人起来,就算只在古北口,德亨就已经感受到塞外的凉爽了。

范万里先行回别院安排,仅仅是德亨从药王庙走回别院的功夫,别院这边一场堂会就已经安排起来了。

德亨去更衣,讷尔特宜暂时作为主家招待循声而来的商贾们。

在给德亨安排的院落里,有两位中年汉子已经等着了。

两人见到德亨,立即叩首道:“奴才傅鼐/王惠民叩见德公爷。”

德亨坐下,道:“两位请起,坐吧。来人,看茶。”

傅鼐是胤禛的奴才,胤禛和东印度公司做海上贸易,傅鼐就是代表“藩王”的话事人,曾经和太子胤礽的奴才打的有来有回,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儒商。

王惠民是内务府皇商,和范三拔是竞争关系,被范三拔稳稳压在头下,但那是之前了,在范毓芳接替了范三拔之后,短短小半年时间,王惠民就抖擞起来了,尤其是这次和俄罗斯人的贸易,他压过了范毓芳,成了第二。

第一当然是德亨,俄罗斯商队后期的货物采买基本上都被他包圆了。

傅鼐是被胤禛派来古北口从蒙古人手里收购皮毛的,王惠民是长芦盐商,尤其是近两年,王惠民陆续接手了被参革大盐商的引地,现在已经是内务府数一数二的大商贾了。

他这个时候在此地也很好理解,和蒙古王公做生意呗。

因为两人算是“官家人”,所以,德亨决定先见一见他们。

饮了一回茶,德亨对两人笑道:“实在是想不到的缘分,居然在口子里见到两位。”

原本就屁股着边小心坐着的两人闻言立即起身,素手道:“您折煞小人了。”

德亨让两人坐下,道:“我原本是打算明儿一早就追圣驾的,今儿赶巧了,遇上诸位。你们是知道的,皇上派遣了一支使团去出使俄罗斯。”

德亨没有继续说话,王惠民就道:“是,咱已经知道了,前儿也看到了,有许多内务府同僚们同去俄罗斯做生意。”

德亨笑道:“但你们是知道的,时间紧迫,内务府的商贾所带货物有限,且,以我之见,俄罗斯路途遥远,去一趟不容易,就这么一点人带着这么一点货物去了,太不划算了。”

傅鼐探身问道:“您的意思是?”

傅鼐对德亨可是太了解了,他不仅了解德亨,在胤禛府上,他还不只一次的听见他管主子胤禛叫“阿玛”,在傅鼐看来,胤禛比疼大阿哥恐还要疼眼前这位主儿几分,更别提主子福晋了,那是同大阿哥一样待的。

所以,对德亨,傅鼐那是当自家主子伺候的。

所以,他不问其他,只问德亨什么意思,德亨说要怎么做,他照做就行了。

德亨笑道:“在出京之前,我就跟理藩院尚书阿灵阿、大学士马奇、礼部尚书富宁安和领侍卫内大臣鄂伦岱商议好了,也在折子跟皇上奏了,说要广撒消息,让民间商队有意者,可随使团入俄罗斯行商。这不是巧了,在这古北口遇到了这许多的商贾,我就想着请他们喝一杯,谈一谈这次随团行商的事情。”

傅鼐明白了,这是小主子嫌阵仗不够大,想从民间借力呢。

傅鼐笑道:“这个好办,您只要言语一声,必有响应的。”

王惠民却是若有所思,但他没说话,他跟德亨基本上没见过,但他知道德亨,据他所知,京中许多新兴的生意,就是这位主儿在幕后操盘。

而且,让王惠民羡慕甚至是嫉妒的羊毛生意,牢牢在范毓馪手里攥着,压下一个范毓芳有什么意思,若是能将范毓馪压下去,他王惠民才算是出人头地了。

德亨见王惠民面有思考之色,就问道:“王先生,您可是有何高见?”

王惠民吓了一跳,这小爷,说话这么客气的吗?

在贵主儿面前,王惠民还是头一次被叫先生,嗐,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奴才,已经习惯了,以至于他现在有些受宠若惊。

忙站起躬身道:“主子折煞小人,不敢在主子面前当先生…不过,小人的确是有些疑问,请主子教小人。”

德亨以手下压,让他坐下说话,道:“你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出来,能答的,我自会答。”

又叫芳冰进来给他斟茶。

一开始王惠民只当芳冰是寻常伺候的下人,结果傅鼐对芳冰笑寒暄道:“冰小哥儿也来了?”

王惠民一惊,傅鼐的身份他是知道的,能让傅鼐和颜悦色的,这个叫芳冰的,恐不是一般的家下人。

芳冰笑道:“傅老爷客气,随身伺候主子,正是奴才的本分。”

王惠民轻“嘶”一声,这茶已经斟了一半儿了,他也夺不过来了,只能半起身谢芳冰给他斟茶,用眼角余光打量,顿时认出来,这是位内侍。

内侍者,太监也。

王惠民顿时更加不敢以寻常奴才待之了。

同时,对德亨的礼遇更加心悦诚服。

德亨要的就是他的心悦诚服,能从被参革的大盐商手里接下盐引地,是他的时运,能将这些盐引地经营的有声有色,且没被参革,这就是王惠民的本事了。

有本事的人,眼光自然高远些。

德亨需要听到更多的不同声音。

王惠民心下定了定,道:“回主子,小人斗胆猜测,主子要民商去俄罗斯,恐不只是买卖货物这么简单。”

德亨笑道:“不错,我的确另有目的,不如你猜一猜我都有什么目的?”

王惠民忙在座位上躬了躬腰,道了声“不敢”,然后猜度道:“以小人拙见,主子或有长远打算,若是能在俄罗斯的国都建设咱们大清的商行,两国之间,可互通有无了。”

王惠民话说的很浅显,让听的人不由翻白眼:就这?谁不知道通商就是互通有无啊?

但若是放在当下时代国情中,这段话,就很耐人寻味了。

长远打算下的互通有无,那就不是一锤子买卖了,而是旷日持久的、源源不绝的、官方性质的长久跨国买卖。

跟以往的大清对待外来商贾的政策完全不同,以前是只许进,不许出,出的话差不多都是他们这些商贾“偷偷摸摸”的走私性质。

如果真在俄罗斯国建立的贸易点,那这就是公开的了,想想中国多大啊,中国有多少商人啊……

以王惠民敏锐的嗅觉,他觉着,新的商机到来了。

这的确是德亨听到的,第一个说出在国外建设贸易点的话的人,而这个人,是个商贾。

德亨笑道:“不错,这正是我的目的……之一。”

王惠民立即躬身请教,道:“还请主子示下。”

德亨端起茶杯,嗅着绿茶微微清香,幽幽道:“只是行商有什么意思,咱们国家好东西有的是,哪里缺别国那些个玩意儿?”

王惠民笑着奉承道:“主子有咱们供奉,自是不缺这些个洋货的。”

德亨:“但别国的地盘儿有多大,他们的皇帝和国家是什么样儿的,他们的百姓都是怎么生活的,他们的军队是怎么战斗的?中国以外,除了已知的,是不是还有咱们不知道的国家?当地可有咱们中国没有的好东西,外国的大船和机械钟表也挺有意思的,咱们生活的世界是个球,这个球有多大……”

“还有西伯利亚那边,那里放牧的草场有多大,有没有明确的分界线,又是怎么划分的,他们是亲我大清,还是亲俄罗斯……”

德亨越说,王惠民的冷汗就涔涔的不断往外冒,他十分想问一句德亨:您这些想法,皇上知道吗?

咱们以为只是去经商买卖,您要的却是人家国家的军政秘密,您、您……

您干脆派间人去好了!

傅鼐也听的接连皱眉,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小主子这些想法,主子爷知道吗?

德亨见两人反应,不解道:“你们这是什么神情?我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吗?”

王惠民咽了口唾沫,小心道:“主子,这……是皇上吩咐的吗?”

德亨挑了挑眉,模棱两可道:“都说了,我出京前跟阁老众臣们商议过了,也给皇上上奏过了……”

以鄂伦岱为首的阁老们:俺们可没听你说要去打听俄罗斯的军政现状啊!

王惠民却是理解为这是康熙帝允准的意思。

他的心放在了肚子里,反而奇怪道:“这些事儿自有使团去做,些个民商,都是草莽之辈,恐做不了这些。”

不是王惠民推辞,而是真的,此间商贾地位低下,这就意味着,有天资和条件的人,都去读书去了,只有低贱的草民会行商贾之道。

这也就意味着,行商之人不管是道德上的还是智力上的,平均水平都偏低。

德亨解释道:“使团之人代表的是我泱泱大国,自有傲骨和威仪,有些事情就不好做,俄罗斯那边也会防着使团,一些事情也不会让他们知道。随去的民间商团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跟亲民一些,可以更主动一些,也可以更灵活一些……”

说到这里,德亨暗示性的看了王惠民一眼,王惠民顿时了然,一些下九流和勾肩搭背的招式,代表了皇帝的使团之人不好做,民商们就可以毫无负担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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