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口香
就缺点味道了。
怎么也得肝肠寸断辗转反侧三百回合吧?
就这么被他两句话带过去了?
不行,等回头得好好问问他。
可是,娜依嘎都快生了,衍潢他……
哎哟德亨都快要纠结死了,但总归,衍潢是平安回来了,带着仓央嘉措的诗集和藏经注解。
突然,德亨心中咯噔一下,问衍潢道:“那本《大藏经》呢?你没给活佛吧?”
活佛丹贝坚赞等衍潢,不就是为了这么本经书?
衍潢笑道:“自是没有,我只是借给他看了一下,他想要留下,我没同意。”
德亨抚掌大赞:“你没同意就对了!”
说罢,又不好意思的去看恪靖公主。
恪靖公主看着德亨笑眯眯,道:“我还做不了显王的主,是不会随意为活佛说话的。”
德亨脸稍一红,忙移开视线去问衍潢:“活佛呢?他没得到他想要的经书,就这么放弃了?”
衍潢向康熙帝禀告道:“这正是臣向皇上禀报的,活佛丹贝坚赞,在臣与公主离开后,就因寻找仓央嘉措转世灵通一事赶往布达拉宫,公主派了府卫代为护送。”
恪靖公主点头,道:“总要知道他在西藏都做了什么。”
康熙帝一拍案几,面色冷凝道:“看来,西藏僧徒寻找仓央嘉措转世灵童之心不减,朕不许,他们就秘密寻找,将朕的旨意置于何处!”
康熙帝已经废黜了仓央嘉措六世□□的身份,并应拉藏汗所请立了益西嘉措为六世□□,但西藏以三大寺为首的僧众们并不承认这个新的六世□□,而是以仓央嘉措在青海湖坐化前的绝命诗为引,去寻找他的转世灵童,并打算将之立为七世□□。
这种连阳奉都没有的行为让康熙帝大为恼火,但他恼火也没用,西藏离这里远着呢,康熙帝总不能带着大军去推平西藏吧?
但他不能去西藏,眼前可是有一个可以让他泄愤的东西,康熙帝:“那本经书呢,将之……”
“不可!”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德亨身上。
康熙帝看着出声打断自己说话的小子的眼神尤为不善。
德亨起身请罪,道:“皇上恕罪,臣有话要说。”
康熙帝:“哼!”
德亨:“皇上,通过活佛丹贝坚赞的行为来看,您若是毁了仓央嘉措注释的经书,恐会引起喀尔喀、准噶尔、青海、西藏僧众的不满,就为了一本经书,何必呢。”
康熙帝冷声问道:“要你说,朕该当如何?”
德亨:“要臣说,皇上应该建一座佛塔,将这本经书供奉起来,让这□□、□□、喇嘛们都来朝拜才是。”
康熙帝:……
衍潢看了眼康熙帝的面色,提醒道:“德亨,仓央嘉措已经被皇上废黜了。”
德亨无所谓道:“皇上远在京城,哪里知道西藏发生的事情,说不得就是被西藏那个拉藏汗给欺骗了呢?”
衍潢不得不再提醒道:“仓央嘉措辅佐的藏王桑杰嘉措和噶尔丹过从甚密,两人一掌西藏,一掌准噶尔蒙古,密谋南下……”
行了,只要牵扯上噶尔丹,基本就能将这个桑杰嘉措打入敌对势力了,而推翻桑杰嘉措统治的拉藏汗,就是亲康熙帝的了。
德亨转了转眼珠子,继续道:“但是这个仓央嘉措明显很有影响力啊,不利用一下岂不是太可惜了?”
康熙帝可是奇怪了:“你怎么就对这个仓央嘉措情有独钟了?”
德亨大囧:“皇上,咱能换个词儿吗?”
康熙帝冷笑:“朕一言九鼎,下的旨意从未更改过,这一点不用再议。”
德亨恭敬回道:“臣遵旨。”
康熙帝见德亨这样就偃旗息鼓了,居然有些一拳头打到棉花上,有些空落落的。
该问的话都问完之后,康熙帝让恪靖公主和衍潢下去歇息。
德亨静悄悄的跟着衍潢走,等进了拨给他的帐子,德亨立即围着衍潢转悠,急切问道:“快,诗集呢,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衍潢故作奇怪道:“什么诗集,你说什么呢?”
德亨大急:“仓央嘉措的诗集!”
在知道六世□□就是仓央嘉措,和他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后,德亨就垂涎他的诗集许久了,知道衍潢要去准噶尔,就拜托他带一些当地有影响力的书籍回来。
不拘经书还是诗集文集之类的。
他刚才在御前听说衍潢还带回来一本仓央嘉措的文集之后,就开始心痒难耐了。
衍潢大笑,将一本诗集从随身包裹中拿出来,举高了逗他道:“这可是真迹,你怎么谢我?”
德亨跳脚,气道:“你要什么我不给你了?你说什么我不答应了?你还要我怎么谢你?!”
衍潢满意将诗集塞到德亨手里,笑道:“这还差不多。”
德亨虔诚的捧着这本据说是仓央嘉措亲手书写的诗集,打开,翻开一页,呃,不认识。
再翻开一页,还是不认识。
这是用藏文书写的一本书。
德亨:……
弘晖和德隆看他这傻眼的样子不由莞尔,衍潢更是放声大笑,接过诗集,随手翻了一页,念道:“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第182章
宽敞的蒙古包中, 衍潢在地上不住的转圈圈,成信倚靠在支撑蒙古包的廊柱上发呆,月兰则是慵懒惬意的靠在絮了羊毛的软靠上, 一手捏着小刷子给自己另一只手的指甲涂染丹蔻。
相比于浓艳的大红色,月兰涂染的是桃花花瓣的颜色,更接近原本健康指甲的颜色。
她涂丹蔻是为了保护指甲,养护手指, 不是为了吸引人眼球。
衍潢已经在地上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了,他到现在还没有接受他刚到行宫听到见到的。
七姐姐在京城待不下去他理解,不只是在京城,就是在任何地方,一个姑娘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嫁人,都挺招闲言碎语的。
去承德还是他去准噶尔之前建议的呢。
到了承德她做的那些事他也能理解,她是代表自己在织造局坐镇的,自然要替他承担起责任来。
打马行围他也接受, 满蒙姑娘骑马打猎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可是, 好好的过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为什么要去什么准噶尔,去建什么羊毛分局!
你……你还将罗布藏衮布给绑了, 你还调戏他……
七姐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衍潢看了眼打扮随意姿态放松的月兰,想要说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憋着,继续转圈圈。
转头的时候,看到了成信。
不由怒道:“大哥, 我临走时是怎么说的, 要你照顾七姐姐, 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成信双眼无神的看着蒙古包顶, 说出的话那是万分的委屈:“你真是高看我了,我能‘照顾’的了她?她没吃了我,我已经很感谢她有兄妹情分了。”
成信就比月兰大三个来月,两人智商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往往月兰都已经将事情给做成了,他才恍然发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让他怎么去“照顾”月兰这个妹妹啊。
月兰笑道:“你别为难他,他能好好的做他王府公子,不嫖不赌,不被人欺负,也不去欺负别人,就很不错了。”
成信脸皮抽动了一下,道:“你们真看的起我啊。”
瞧瞧吧,他们都是怎么看他这个大哥的,感情在他们眼中,只要他做个不嫖不赌的人就是好大哥了?
衍潢继续憋气,转圈转的更快了。
月兰都替他着急,叹道:“你有什么话直说就行了,做什么这么为难自己。”
衍潢忍怒:“你知道当初我为了能不让你抚蒙古,付出多少代价吗?”
月兰停住刷指甲的动作,沉默了一瞬,道:“我知道。”
衍潢:“那我现在到底求的什么?!”
月兰放下小刷子,想了想,道:“求来了我这几年的逍遥日子,我觉着挺值得的。这几年,我看清了很多事情,明白了很多道理,知道了生而为人,要尊严,要自由,要开阔。这些对别的女人来说连奢望都算不上,因为她们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这些,就像是夏虫看不到冬天的雪花。但我不一样,我看到了,就想要得到。”
“而我也真的能得到。”
“这些都是你给我的,衍潢,所以,我觉着你付出的那些,都值得。”
衍潢:……
月兰拿起小刷子继续给指甲刷第二遍,眉眼恬静温柔,道:“你放心吧,你交出去的那些羊毛份额,你退让的那些王府利益,我此次去准噶尔,都给你挣回来,保证只多,不少。”
衍潢跌足:“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些都是身外之物。”
月兰:“我明白,你是担心我嘛,而且,既然能给出去,就说明你压根不在意。但我在意,拿回来这些,能证明我自己的价值。”
“你的打算都是为我好,你想我以后过舒心日子,不像咱们的姑姑和姐姐们,身不由己,留到现在的都没几个了。”
“可是,衍潢,什么样的日子最舒心,如人饮水,只有我自己知道。就算是我折戟在准噶尔,那又怎么样,那也是我想要的。”
“是不是很自私,没有考虑你和两个母妃的心情?但我在京里相夫教子就能长命百岁吗?你看嫁在京里的那些格格们,有几个是活到天命之年的,凭什么我就是例外?”
“我想在有生之年做一些我喜欢的事情,此生无悔,既是我之追求。”
“弟弟,希望你能成全我。”
衍潢终于转累了,他在月兰的另一侧坐下,幽幽道:“这些话都是你从德亨那里听来的?”
月兰失笑道:“就不能是我自己想的?”
衍潢:“至少他是不反对的。如果他觉着不好,一定会阻止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助长你的气焰。”
月兰:“……你可别误会他,他没帮我什么。”
衍潢笑了一下,道:“你这话,也就哄哄别人罢了,别说你带的那些人、兵器和战马,就是卓尔带的那二百人也是帮你的,更何况你居然拿到了火枪,火器营的火枪管制一向严格,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三十只火枪和弹药。”
月兰笑道:“不错,他是在宠卓尔,却也是真的帮到了我。衍潢,怪不得男人都喜欢打猎,确实很让人上瘾。我喜欢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