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佐领到摄政王 第440章

作者:一口香 标签: BG同人

恰好,户部再次题奏,在京八旗兵丁蕃庶,住房不敷,粮米饷银等越发繁冗无度,康熙帝就有了迁徙在京汉八旗去西北驻防的心思,允带妻儿,免除了换防如拔根的忧虑。

此政令一出,康熙帝都已经做好了汉八旗反对的心理准备,但让他意外的是,响应者云集,且大兴县、顺义县、良乡县、房山县等附近县镇的满、蒙八旗旗人,也请命去西北驻防屯田。

但他们有一个条件,就是希望端平贝勒能教他们在西北安身立命之术。

他们都认为,既然安平贝勒能带人将西伯利亚那片苦寒之地经营的富贵逼人,那区区一个新疆,应该不在话下。

像是这样的请愿自是要有一个领头人代为上书,在上书之前,被察觉苗头不对的隆科多给按了下来。

隆科多如今是步兵统领,为康熙帝监察各大王府和百官动态,自从出了托合齐一案之后,又加了一条监察京中集会,所以,这帮人一聚合,就被报去了隆科多处。

别看隆科多这个人大咧蛮横,他在当差上,是有自己的勤谨之处的,别管是涉及多大的爵位,多小的职位,只要是报到他这里来的信报,他都仔细查问,然后做区分辨别,酌情报与康熙帝。

所以,关于讨要“端平贝勒在苦寒之地安身立命之术”这个集会一出现,就被隆科多发现了不对劲之处,经过一番查访,他没有去报与康熙帝,而是去找了德亨。

上门的理由很简单啊,隆科多还是理藩院尚书呢,虽然现在理藩院有了胤禟这个总理,又有了萨日格这个顾问,还有一个猫在钮祜禄府不出来的阿灵阿这个话头子,但尚书还是他,他要过问洋人的事情,去找德亨问一问,不是很正常?

一见面,隆科多就咳声叹个不停:“你啊你,你可真沉的住气啊,你知道二格格在理藩院过的什么日子吗?我告诉你:水深火热!

一帮子大老爷们,动辄为难个小姑娘,啊呸!看得我都咽不下这口气,狠狠削了他们一顿,好好为二格格出了回头。”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法,我管的了初一,管不了十五。源头那位有意挑刺儿,下头奴才就跟那蚂蟥一样,灭是灭不干净的。你这个做哥哥的倒好,躲在府里,吭都不吭一声,那帮子小人可不就更起劲儿了……”

隆科多说,德亨就这么听着,听他说完,喝茶润喉的空档,德亨问他:“你今日来到底是要说什么的?”

隆科多好悬一口茶没喷出来:“我说的还不够明白?”

德亨:“你说什么了?要只是萨日格的话,没事儿,玉不琢,不成器,她且有的历练呢,她也不是孤军奋战,我信她,能做出气象来。”

隆科多无语,看德亨半晌,道:“行,是我白操心了,妹子你不上心,这件事,你总上心吧?”说着,视线看向了一同陪客的德三。

能让隆科多隐秘而语的,应是大事,德亨对德三道:“你去外头守门,我跟统领大人说话。”

德三很识趣的去门前台阶上守门去了。

屋内只剩下两人,隆科多不再卖关子,笑道:“这位……”他比了一个三的手势,道,“在暗中造势,搞你呢。”

将联名上书的事情一说,德亨面色不由沉重下来。

隆科多嘿嘿一笑,他就看德亨怎么谢他。

做皇帝的,对臣子,最忌讳什么?

功高震主。

这八旗,是我这个皇帝的,还是你端平贝勒的?

怎么感觉,现在的八旗,朕说话还不如你个贝勒说话好使呢?

胤祉此举,就是要营造这样一个氛围。

在胤禛和胤禵明里暗里别苗头的时候,你们也不要忘了,谁才是现在的皇长子!

胤祉是没有军权,但他在文人当中的地位,也不是胤禛、更不是胤禵所能比拟的,看吧,秀才一出招,就能阴损的让人寒毛直竖。

德亨问道:“那些人,你怎么处置的?”

隆科多:“抓大牢里关一天,找个名目审一审,再放出来,就老实了。”

德亨迟疑:“你……”

隆科多识趣道:“你放心,只是几个醉酒后口出狂言的狂徒胡言乱语罢了,我不会报给皇上的。”

德亨看着隆科多,等他开价码。

佟大人是个爽快人,从来都是一口一个价码,只要你能出的起。

隆科多搓了搓手,嘿嘿笑道:“我们家四儿,最喜热闹,听闻雍亲王妃要在圆明园办赏春花宴,可能请王妃给四儿下张帖子?”

德亨一惊,结巴着说了一句蠢话:“佟…佟公府、没收到帖子吗?”

隆科多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德亨,德亨扶额,叹息道:“这事儿,我做不到。”

隆科多面色沉了沉,道:“你想好了再说。”

德亨叹息,道:“女眷的事情,我从来不插手,更何况是雍王妃。那是亲王妃,能接她的帖子的,都是什么身份的女眷,你比我清楚。我不敢逾矩,得罪满京城的贵妇。”

隆科多:“你知道厉害的,这件事若是我报与皇上处,你的处境就艰难了。”

德亨也道:“不瞒你说,就算你如实报上去,我不过是进一步被夺权而已,反正我也要在家守孝,其实与我本人来说,并没有太大动摇。”

隆科多:“那可是兵权和武器,你真的舍得?”

德亨挑眉笑道:“那你说,从我手里夺走了,最后又会给谁呢?现在,又有谁能握得住从我手里流出来的?”

弘晖?衍潢?讷尔苏?延信?富宁安?傅尔丹?

还是胤禵?

还是哪一个宗室、哪一个领侍卫内大臣?

隆科多哑然,突然发现,自己是在自取其辱了。

德亨愿意听他说这些,是在给他面子,但实际上,就算这事儿闹出来了,人家也压根不怕。

以不变应万变,万变不离德亨这个中心点。

他之所以避府不出,是因为任外面风云变幻,他都能稳坐钓鱼台。

隆科多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有些下不来台。

德亨像是没看到一样,呷了口茶,慢悠悠回忆往昔:“前儿个我与弘晖叙旧,说起小时候,他还跟我说,当年多亏了你宵禁纵马,相助与我,送得良药,及时救了他一命,要不然,哪里能有他现在呢?”

“还跟我说,佟大人奉命唯谨,刚正不阿,让他想亲近都不能,呵呵。”

隆科多面色逐渐缓和下来,没错,他跟这两个小辈,渊源就是从那一夜起的。

不由也感慨起来,道:“一眨眼,你们都长这么大了,能独当一面做事了,你回头跟他说,有时间来找我喝酒,我必应承的。”

德亨笑道:“那我可真跟他说了?您可别到时候不认账,将他给赶出来了,他现在可是丢不起人了。”

隆科多哈哈大笑,道:“放心吧,我隆科多说话,必作数的。”

德亨要宴请隆科多,被隆科多拒绝了,人家家里正守孝呢,他留下来,也只能吃席素斋罢了,没意思。

这件事情,隆科多到底没有报去康熙帝那里,人情,自是由弘晖给德亨担下了。

但这件事并没有完。

自从去年开始,朝廷有报,说山东、江浙私盐泛滥,康熙帝也下旨严查,这不,因为年前那起子灾粮贪墨案,康熙帝派出了大量户部、督察院官员南下查案,私盐案也有了眉目了。

有盐贩供称,前海运总督德亨允了小民商贾,可不经盐引,围盐田,晒取海盐,获卖与海运总督衙门,或小额出售给庶民。

海运总督衙门到底收到了多少海盐他们不得而知,但此举,让山东、江浙私盐泛滥却是真的,如今罪魁祸首已经找到,请皇上裁决。

康熙帝没有裁决,他让德亨在家写辩折。

事情还没有完。

去年十月份,台湾先是有朱一贵谋反,后又有台风过境,官兵商民,损伤无数,当时康熙帝就将这顶帽子扣在了当地地方官的头上:

前朱一贵等谋反,大兵进剿,杀戮颇多。今又遭此风灾……总因台湾地方官,平日但知肥己,刻剥小民,激变人心,聚众叛逆……上干天和,台飓陡发,倒塌房屋,淹没船只,伤损人民,此皆不肖有司贪残所致也!

现在,朱一贵等反贼捉住了,朱一贵乃称,他乃海运总督招安部下,非是反贼。

朝廷抓错人了。

德亨招安海匪这是有前科的,先是郑尽心,后支持郑尽心搞了一个什么海盟会,尽收汪洋大盗于麾下听用。

好了,端平贝勒,您出来说一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309章

人在家中坐, 祸从四面八方来。

督察院一封接一封奏章上奏,沸沸扬扬全都是数落德亨不是的,康熙帝并未等闲视之, 也等不了德亨的自辩折子了,他派了衍潢和弘晖两个,来代他亲自问一问德亨到底是怎么回事。

派亲近人来询问,而不是派陌生官员来审问, 这是康熙帝对德亨的宽容,与之对应的,德亨需要回之以坦诚。

帝王的信任建立千难万难,是需要经年累月的积累的,而破坏掉,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所以,德亨选择坦诚。

若是之前,德亨猛然受到这样一通关于私盐和谋反案的参奏, 他可能第一时间往李煦身上想, 然后顺着往胤禩或者胤禵身上靠,但有了隆科多拜访之后, 德亨猛然发现,胤祉的嫌疑更大。

盐商有了财之后会追求什么?

他们会资助文人,建造雅致的园林,享受“文人雅士”的追捧,或者自己做那个文人雅士。

而朝廷上的文人代表是谁?

除了胤祉,不做他想。

………………

弘晖和衍潢翻阅着手里的薄薄册子, 问道:“这是什么?”

德亨:“这是施家有关于盐、粮、丝等一月的生意账簿。”

衍潢挑眉:“看这账簿上的记录, 施家这生意铺的挺大。你们看, 光盐这一项, 一月贩卖产量,都快赶上淮北所有盐场一月产量加起来一半了,施家哪来这么多盐?”

德亨笑道:“你们莫不以为,只有两淮可晒盐煎盐吧?”

弘晖眉头一跳:“你是说,台湾岛上也能制盐?而施家,就靠着这些盐场卖私盐?”

衍潢看了德亨一眼,提醒弘晖道:“私盐者,在台湾为官,非台湾为私,官与私,本就是模糊不定的。”

众所周知,盐商卖盐,是需要先去官府领盐引的。

盐引分两个部分,两个部分文字内容差不多一样,中间盖盐司的大红章,然后从盖章处撕开,一分为二,一张引根,官府存档,一个引纸,盐商拿着去支盐卖盐。

盐商领到的这个引纸,上面会提到两个地名,一个是从哪个盐场里支盐,一个是将盐卖到哪里去。

比如,盐商手里的这一张引纸,盖着扬州总盐司和通州分司的红章,盐商就必须去通州司下的盐场里去支取盐引上对应额度的盐,而不是去淮安分司,或者去泰州分司。去了也提不到盐。

另一个就是类似于池州府、安庆府等这样的地名,意思是,用这张引纸支取的盐,只能在池州府和安庆府这两个地方卖,不能运到其他地方卖。

运到其他地方卖,或者拿着没有标注这两个地名的引纸来这两个地方卖盐,都称为私盐。

所以,所谓的私盐,并不只是指小民偷偷摸摸的晒了盐偷偷的卖,抢了官盐的市场,被叫做私盐。盐商之间搞价格竞争、抢占市场的行为,也被打入私盐行列。

以上两者都不成气候,真正让朝廷忧虑的,一个是某一个大盐场,不需要盐引,走私下渠道,将官盐偷偷零售出去,价格低,没有中间商(官员和盐商盘剥)赚差价,盐场主人虽然将盐卖的极低,但仍旧赚的盆满钵满。一个走量,一个就是盘剥少了。

盐场出产的官盐少了,盐商拿着盐引提不到盐,就交不了盐税,相当于国家收到的盐税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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