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口香
弘晖将他的手拉下来,压在头一侧,又欺近几分,几乎要脸对脸了,严肃道:“你从出/精开始,自始至终就锦绣一个女人,她孕育两子,也没见你沾染其他女人,我也是男人,不信你能忍的住,是不是有男人、或者太监勾引你,你拿他们泻火?”
德亨更加震惊脸:“你认真的?”
弘晖怒气上涌,横压在他胸膛的那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不容违命吼道:“你回答我!”
德亨被这一声爆吼震的耳朵差点聋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弘晖发这么大的火。
德亨任由弘晖压制自己,动了动身子,弘晖以为他要反抗,整个身子都用力压到他身上。
德亨道:“我不反抗,就躺的舒服一点。”
弘晖:……
“我在问你话呢,你认真点。”
德亨投降:“好,好,我认真,我认真坦白……可我还是觉着你这问话听着怪怪的,我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话。是听了谁说的?也不该啊,我在外面,就差躲着人走了,我也没听到有谁传我小话?”
弘晖冷笑:“你刚才解我的扣子,熟练的让我怀疑。”
德亨愣愣的看着自己上方严肃到几乎扭曲的大脸,哀嚎一声,委屈道:“我可是冤死了,我解个扣子而已,你怎么就联想到那上面去了?”
弘晖吼道:“你解扣子这么熟练,难道不是经常给人解,习惯成自然了吗?”
德亨更加委屈加无语:“我每天自己穿衣,自己脱衣,穿脱三十年,你说我熟不熟练?”
弘晖听了这话一愣,放松了压制德亨的力道,缓缓起身,坐直了身体,沉默不语。
德亨向上拽了拽自己的身体,双手枕在头下,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一颠儿一颠儿的,嘚瑟又阴阳怪气道:“某些人啊,自小都是被伺候着穿衣服,脱衣服,从来不知道自己扣扣子、解扣子的。见到别人解扣子熟练,就以为是脱美人儿衣服脱习惯啦啦啦啦啦啦……”
弘晖闹了个大红脸,推他一把,色厉内荏又带着尴尬赶人道:“滚那边去。”
德亨曲起一只腿,膝盖故意压他背上,道:“就不,你给我道歉。”
弘晖不屑哼了一声,自己去对面躺了下来。
德亨一面哼着小曲儿,一面用眼角撇着弘晖还在不自在的面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浑身乱颤,笑的脚直蹬,身体在炕上直翻滚,跟抽风到无法治愈了一般。
弘晖顿时黑脸:…!!!
德亨更加乐不可支。
弘晖拿他无可奈何,没好气道:“我警告你,不管你有多少女人都成,就是不许碰男人……脏。”
德亨嘻嘻哈哈:“你怎么就知道碰男人脏了?哪脏了?亲个嘴儿也不脏吧?”
弘晖将案几拍的“啪啪”响,怒道:“我说真的,你给我端正态度!!”
怒完,觉着自己心口一阵发紧,肺部火辣辣的疼,忍不住捶着胸一声接一声的咳嗽起来,脸都憋红了。
德亨吓了一大跳,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蹿到他这边,一面给他拍背,一面慌张道:“你怎么了,可别吓我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弘晖忍着胸口的闷疼,推开他,无力瘫软在靠背上,气喘道:“没事人儿,你不气我就行了。”
德亨慢慢揉着他的心口,宽厚的大掌带着热力穿透夹袄,熨帖着他的胸膛。
弘晖拉开他的手,道:“真没事儿,揉的我心慌。”
德亨就这么坐他身边,垂眸看着他,不语。
良久,德亨道:“对不起。”
弘晖:“不关你事儿,做什么道歉。”
德亨:……
第397章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待了一会子, 弘晖的气息也从喘、急到慢慢平复下来,眼睛闭合着软在柔软的靠枕里,一动不动。
德亨突然想起来, 推了推他,道:“你还没说,那册子有什么不对呢?”
弘晖半死不活:“说了,没什么不对。”
德亨:“没什么不对, 你拿手里好了,做什么还藏怀里?”
弘晖:“冷。”
德亨忙扯过盖毯给他盖上。
弘晖:“我说,拿在手里在外面走,手冷。”
德亨皱了皱眉,不悦道:“你哄我呢?”
弘晖:“你有完没完?”
德亨也是有脾气的,见弘晖不理他,就自顾自的坐去椅子里,仔细翻看那四本花名册。
还是没发现端倪。
弘晖翻了个身, 腰间咯了一个硬物, 伸手从身下摸出一个绣袋来,握了握, 里面棱角分明,似是一个四方小盒子。
弘晖睁眼一看,是德亨的。
弘晖扬了扬手,提醒他:“你的绣袋掉了。”
德亨疑惑抬头,看到绣袋,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都怪你。”
弘晖:……
弘晖给他一个白眼, 将绣袋隔空扔给他, 德亨顺手接过来, 看了看,绣袋好好的。
绣袋系在他腰间时候是活扣,应是他在另一边翻滚着扑腾,又来到弘晖这边是帮着顺气盖毯子的,这绣袋就掉了下来。
德亨放下花名册,坐到炕上,掏出袖袋里的小方盒子,放在炕几上,推到弘晖那一边,道:“给你的礼物。”
正躺尸的弘晖倏地跟打了鸡血一般,来了精神,一把掀开毯子,旋转身坐直了身体,拿起小方盒打量,眉开眼笑道:“是什么?怎么这会子才拿出来?”
德亨“嘁”了一声:“我也没想到,你和皇额娘背后说我话,还在自己身上藏东西啊。自己打开看看。”
弘晖顿时心虚了一瞬,硬气道:“是你自己耳背,听错了,我什么时候瞒过你?册子不是给你了吗?”
说着,打开了盒盖,从里面拿出一个银色环状……手镯?
耳朵听到细微“哒,哒,哒”的声音,他将圆盘转到正面,定睛一看,迟疑问道:“这是……钟表?”
德亨:“机械手表,戴手腕上的。我给你戴上。”
德亨给他演示手表表链怎么松扣,套在他左手腕上,然后又“咔”的一声扣上,捏着他手掌看了下,不由皱眉:“你手腕怎么这么细,是不是又瘦了?”
弘晖稀奇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随口道:“没,我有好好吃饭,我觉着我这个冬天胖了。这钟表还能戴手上的……你干嘛?”
见德亨居然又要解开,弘晖忙抽手,结果,握住自己手掌的大手纹丝不动。
德亨道:“你别动,我给你紧一紧表链,戴着舒服。”
弘晖:“……哦。”
他还以为德亨见这表链不贴合他的手腕,要收回呢。
德亨从盒子卡缝里取出细针和小镊子,就在炕几上调整表链长度,弘晖没骨头似的趴在炕几边上空地,枕着手臂,静静看德亨的手摆弄那银色表链。
德亨的手指真灵活,这么大,摆弄那么小这么精致的东西还这么稳。
弘晖问他道:“这是你今年要出的新品吗?”
每次德亨那里出了新东西、好东西,都要先拿来送他,弘晖以为这手表也是。
“这机械手表制作精细又麻烦,属高奢中的高奢,性价比不高,我就做了两块出来,不卖。”
弘晖眼睛顿时亮了,忍住自己不要笑的太明显,懒懒问道:“还有一块呢?我没见你戴?”
德亨放下小镊子,卡好表扣,随口回道:“另一块送锦绣了。来,这回试试看。”
弘晖听到另一块送给锦绣了,手指头反身性抽搐了一下,半个胳膊都麻了,心里那滋味儿,简直了。
就两块手表,德亨一块送给自己的妻子,一块送给自己的兄弟,自己不留。
弘晖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他该与有荣焉吗?
贴着光滑的几面伸出左手,德亨托着他的手掌,将表链套了上去,这回表链和手腕皮肤相贴,没有那么多空隙了。
德亨:“觉着怎么样?”
弘晖:“很漂亮,我很喜欢。”
德亨:“我问你手腕感觉怎么样,松还是紧了?”
弘晖手肘撑着几面,竖起小臂,转动手腕,手表挂在手腕上,吸附着皮肤,纹丝不动。
有沁沁的凉意从金属表链渗透进肌肤,又被肌肤温热,弘晖眼睛从下往上撩,看着那块泛着银色光芒的手表,露出逐渐痴迷的眼神,认真回道:“正正好,很舒服。”
德亨看也挺合适,就收拾盒子,道:“这盒子你收好,里面钢针和镊子可以简单修理它。”
弘晖在自己手臂上点点头,放下小臂,戳了戳德亨的胳膊,道:“我没明白,就两块表,你不和锦绣一人一块,你侬我侬,怎么送我了?”
德亨故意叹气道:“谁让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两个人呢?”
弘晖:……
“锦绣也乐意吗?”
普世间就这么两块,不跟独一无二的定情信物一般?锦绣居然愿意拱手让给他吗?
德亨一腿曲起,一手搭上膝盖,另一条腿自然外翻,大喇喇倚靠在靠背上,自然笑道:“乐意啊,我又没给旁人,唉,当初应该说清楚做三块的。”
“你问她了?”弘晖紧追不放。
德亨:“你说锦绣?问了啊,要不然我怎么知道她乐意的?”
“她没有嫉妒、不高兴吗?”
德亨瞥他一眼:“没有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弘晖“哈”了一声,不无嘲讽道:“她怎么不嫉妒?我家里那个就是醋缸,整日没事给我找事儿。”
德亨更是无语,受不了道:“我又没给别的女人,也没给别的男人,她为什么要嫉妒?我的妻子,你别胡乱比较。”
他跟锦绣夫妻同心,他知道她,她也知道他。一块表而已,还扯上什么嫉妒不嫉妒上了,真是小家子气。
弘晖笑了起来,软声道:“好,是我错了,我不胡乱比较了。”
抚摸手腕的手表,这回舒坦了,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