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鲁元公主 第18章

作者:江洗竹 标签: 宫廷侯爵 历史衍生 爽文 汉穿 BG同人

“哎,戚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刘邦将人揽在怀里,摇头晃脑,“立太子自然要立嫡长,如意年纪还小,还是盈最为合适。”

“等如意长大,寡人定会给他封王。”刘邦拍了拍戚夫人的肩膀,画了个大饼安抚一番,便同兄弟们开始吹牛、唱歌。

刘元险些笑出声来:“这太子之位,原本也是要立长立嫡立贤,照理说,如意如此聪慧,便是年龄小了些,也该纳入考虑。”

戚夫人眼睛亮起来了,听听这话说得,这简直就是她的知己,一下子便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奈何说话的人是刘元。

戚夫人狐疑又欣喜地望向她,看见她嘴唇翕动着,说出了最为诛心的话——

“但话又说回来……”刘元一句话又说回来,全场的人都齐刷刷看向她。

“如今天下未定,无论如何,咱们也该选个康健的太子,如意三番五次生病,哪次不是惊动汉王、又叫走所有的军医。如意身子骨这般差,如何能继承大汉的基业?”

“是极,是极!”樊哙喝得有些上头,竟当众鼓起掌来,显然是十分认同刘元的话。

“你……你你你你你,你敢咒我的儿!”戚夫人气急了便开骂,“你压根就不是为了大王考虑,你和你母亲都在楚营做过阶下囚,你还替楚军做了连弩,你的弟弟怎么配做太子!”

“放肆,这是你能说得话吗?”刘邦听见这话,当即一拍桌子,拦住了戚夫人。

“你先回照顾如意,也不怕着了风,”刘邦见刘元脸色不好,连忙招手,给了个台阶,想将戚夫人劝走。

这事儿也怪他,自打刘元从楚营逃出来以后,项羽便派人给他送了信,意思很明确,便是挑拨离间。

信里事无巨细地写了铁匠之女“刘大丫”对他的辱骂、不屑、抨击,重点写了此女是何等的不忠诚。她先将马蹄铁献给项羽,而后又做出连弩,如今却又从楚营逃走。

核心思想就一句话——这刘大丫背信弃义、两面三刀、口蜜腹剑、心高阴险,实在是一棵不折不扣的墙头草。还请汉王慎重,免得被反咬一口!

“别急着走呀,戚夫人既然好奇,阿翁将信拿出来念念吧,也好叫诸位叔叔伯伯看看,我刘元是怎么样的人。”刘元镇定自若,她料定这信是范增写得。

……刘邦表示自己念不出口,信里一大部分都是刘元如何踩一捧一,什么刘季是地上的沟渠,什么项王是天上的明月,他都没眼看。

也不知道这丫头随了谁,竟是如此……如此不拘小节之人呐!刘邦想着想着就笑了。

他心里其实舒坦极了,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得意。

那滋味就如同旧时他偷了寡妇家的鸡,又像是他带着一群兄弟,端着一碗夏天刚吊上来的井水——舒爽!

想我刘季,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刘邦念不出口,但卢绾、樊哙倒是积极得很,从刘邦手里将这信拽了出来。

他们靠在一起,卢绾清了清嗓子:“刘季不过是地上的……”

看见那些对于刘邦的极尽诋毁之言,他也终究是没念出口。

于是,这帛书就这样在众人手里过了一圈。

张良见此,忍俊不禁地想起来了与刘元初见的那个夜晚:“大王后继有人了。”

“元,你这泼皮无赖的性子,当真是像极了你阿翁。”萧何调侃了两句,他看着刘元长大,讲起话来亲近得很。

陈平也点了点头,他这弟子当真是不错。懂变通又善于体察人情,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又不是没在楚营待过,一般人可真受不了项羽那脾气。

夏侯婴、樊哙、灌婴等人则是钦佩刘元的勇气。并且感觉这流氓般的画风有些熟悉。

像,太像了!大哥当年带他们偷鸡摸狗,便是这个做派。

最后,那帛书落到了韩信的手中,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会儿,眼睛瞟见了“刘大丫向季布学剑”这几个字。

和其他人的关心、赞叹不同,韩信倒是很好奇。

好奇他这弟子,究竟有多少个老师。

男子骄傲肆意、英气逼人,此刻勾唇笑了起来:“不知女公子是如何逃出来的?”

听见这话,刘元立刻便笑了。她这笑颇有些不同寻常。

有三分淡然,三分洒脱,三分不羁,还有一分恰到好处的,人前显圣的得意。

这可当真是问得好呀,刘元方才喝了些酒,正是酒劲上头的时候,有些飘飘然。

她放下酒杯,环顾一圈:“且听我慢慢道来……”

“这楚营的范增可当真是个坏老头儿,他天天派人监视我,哪怕我老老实实地造东西,他依旧不放心我。”

众人来了兴致,一边啃着肉干一边听她讲,手里就差拿把瓜子了。刘盈被她一把就抱在了怀里。

吕雉见状,忙将人抱到自己身边,叹了口气。

刘元这是喝大了。

果然,醉鬼马上开始安排角色卡。

“阿翁,你来演霸王。”刘元朝着刘邦挥了挥手。

“你来演虞姬,虽然你还是差了点意思。”刘元指了指刘邦身边的戚姬,完全不顾她那张如丧考妣的脸。

“老师,你来演范增。”刘元蹭得跑到韩信身边,仰起头看着他笑,然后晕晕乎乎地,把韩信拽到了旁边。

接着,她将当日的情景讲得绘声绘色,甚至还带动作演示——

她举起剑就往自己脖子上比划,给台下的叔叔伯伯(观众老爷)们吓了一跳。

……

经过一番声情并茂的演绎,大家也看明白了刘元是怎么逃出来的,纷纷拍手叫绝。

只有吕雉在一旁拿着手绢擦眼泪,她的女儿从未同她讲过这些。一颗慈母之心,绵绵密密地疼了起来。其实顾忌着女儿身上的伤口,她本不想让刘元喝酒,奈何她兴致起来了,拦都拦不住。

也许是回家了,有了安全感罢,吕雉也只能随她去了——当阿翁的天天喝酒,做女儿的可不得跟着有样学样。吕雉又在心里,狠狠记了刘邦一笔。

刘邦听罢,握住刘元的手:“你这个法子好啊,拿捏住了项羽,任凭范增再足智多谋,又能奈我们父女二人何?”

“哈哈哈哈哈哈!”

听见这话,戚夫人脸都憋红了,她觉得这一个二个的人脑子都坏掉了!

在听见刘元说她不如虞姬貌美的时候,她就被踩到了痛脚;在刘邦说要封刘元做长公主的时候,她更是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吕雉使了个眼色,她的侍女便上前,和阿秋一起,极为有眼色的将戚姬带了下去。

“我就回了项羽四个字,肯定给这小子气不行。”刘邦带着一群兄弟吹着牛。

“大哥回的什么?”卢绾此刻喝得满脸通红,好奇地问。

“这、是、我、儿!”

众人哈哈大笑,复饮之。刘元一杯一杯地给韩信敬酒。

汉营欢喜鼓舞,但此刻的楚营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项羽黑着脸,盯着帛书上的四个大字。他看向范增,但范增比他的脸更黑。

“大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刘季是如此,他女儿亦是如此!您若是还不能虚心地采纳我的建议,只会一次一次地重蹈覆辙,还不如早些将这天下让给他汉王!”

范增是被气糊涂了,他知道刘元跑了的时候没这么气,可如今发现刘元是刘邦的女儿,想起来自己写得那封信,瞬间觉得自己与那伶人歌女,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供人取乐罢了!

“亚父善谋,日后寡人定多听取。”项羽脸色不算好,嘴上给了范增一个台阶,心里却十分烦躁。

上次鸿门宴之后,项籍便是这么说的,如今这都第几回了!何况他表情如此不耐烦,如何是真心悔过?范增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哪里是谋士,我就是个笑话!”

第20章

项羽听见范增这话,立时便反驳道:“她不过一小女子,便是真得逃回去又如何?没了她造的弓箭,我照样可以大获全胜。”

大、获、全、胜?

范增气急了,灰白的胡子抖动着,就凭她这造弓箭的手艺与巧思,放她回去便如同放虎归山。

没有这“小女子”之时,你项籍也被汉王偷了家,如今汉王有这“小女子”辅佐,只怕更加难缠了!

“每次都是这样,韩信也好,陈平也罢,哪个不是弃你而去!”范增急得破口大骂,“为何他们投奔汉王,是因为你没有识人之明,我跟你说了多少回,刘季要杀,这刘大丫也得看好,可你就是听不进去!”

“韩信心气太高、陈平更是小人,便是走了又如何?汉王连他们这样的人都愿意收留,可我不是!寡人不似他那般不挑拣!”

“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监视她,她又怎么会这般急切地逃走?如今也是你去信,想要激怒汉王,反而自取其辱,连带着寡人也被耻笑。她既然能拿了马蹄铁与连弩出来,焉知她不会拿出更多?”

项羽狂傲自负,他看人也是真的不准。刘元若是听见他这话,定会告诉他三个字:不可能。

给这马蹄铁和连弩已经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了,马蹄铁早晚被学去,连弩杀伤力不大。但比如床弩这种大型武器,她是宁死也不会做出来献出去的。

一上来就被项羽把骑兵给砍了个片甲不留,搁谁,谁能受得了?刘元费尽力气,好不容易搞到手的骑兵,就只剩几个缺胳膊少腿儿的回去了。

作为一个乱世人,刘元佩服霸王的魄力,赞叹他的勇武;可作为这群兄弟们的头儿,她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同样,项羽不觉得刘元是什么怯懦小人,他的直觉告诉他,刘元是一个有胆色的人。

“她在此处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取信于您,不惜贬低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样的人,又岂会是什么善类?她与那刘季一样,是个心狠手黑、厚颜无耻之人,要不是我看得紧,只怕你连这马蹄铁也捞不着!”

范增试图让项羽清醒一些,不是他逼得那丫头走,而是这丫头本来就不想留。但他却听见让他更加窒息的话——

“她做这一切也是救了她的母亲,正如她所说,汉王将她与弟弟丢下车,此事未必就是假的。若非你逼迫她至此,她又怎么会弃寡人而选汉王!”

不是,那是人家的亲阿翁,她不选刘邦,难道选你吗?就冲你把她阿母抓了又放了,还是凭你给得那点子好处?

范增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项羽抬手制止了。

项羽站在营帐前,脸上镀了层金色的日光。这几天的日头晒极了,仅仅是农历五月天,却活像要将人烤熟。

空气中的热浪带着些许麦香,似乎有什么在酝酿着。

霸王扯了扯手腕上的绷带,眼中似有不耐,而后绕过范增、被甲持戟,兀自出去了。

见项羽这番泄愤一样舞着霸王戟,范增什么都明白了。

不知悔改,孺子不可教!他倒是有脸怪起自己来了!

这位西楚霸王尊称“亚父”的谋士,苦笑一声,品味着刘邦父女带给自己的一次又一次耻辱——不,这不是他们带来的。

真正带给他这般耻辱的,是凶狠残暴又心慈手软的西楚霸王,是这耳根子时软时硬,听得进去一切谗言,却唯独不肯听他良言劝谏的项籍小儿!

正在这气头上,范增见到他手下的探子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

“说罢,又是什么消息?”范增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接过了密信。

布帛上不过寥寥数语:英布斩使,背楚投汉。

又双叒反了一个。

半晌,范增咽下喉中的腥甜,胸腔震动着,看着远处舞戟舞得虎虎生风的项羽,憋出来了六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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