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鲁元公主 第73章

作者:江洗竹 标签: 宫廷侯爵 历史衍生 爽文 汉穿 BG同人

第76章

摄政长公主大婚一事,传遍了百废待兴的长安城。

这也是吕雉刻意为之:如今大汉初立,黔首也需要机会了解新皇,了解长公主。

百姓们只听说大汉长公主要成婚,却不知道她是何许人物。

“那公主便是皇帝的女儿吗?”有几个儒生不明内情,“她倒是好福气,能攀得上楚王韩信这样的人物。”

“也是,我要是有个当皇帝的阿翁,我也能嫁得这样的如意夫婿。”有个女娘羡慕道,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咣啷一声,一个铁匠乒乒乓乓地从铁匠铺里挤了出来:“你们当真是肤浅,你们可听说过马蹄铁?”

“你们可知这新式农具,这‘纸’都是谁造出来的?”

铁匠将手中的刀往远处的木头桩子上一垛,那刀立得不能再稳。

几个儒生后退一步,缩了缩脖子:“些许奇技淫巧,如何登得大雅之堂?”

铁匠还没开口,便有一个妇人探出头来,啐了口唾沫:“你们懂个屁啊!那长公主刘元,她可不是一般的公主。”

有几个消息灵通的,此时便得意地低声道:“长公主可是一等一的神仙人物,据说有呼风唤雨之能。还瞧不起人,那你们倒是造一个看看,你们能造出比屋子还大的弓箭吗?”

“西楚霸王项羽,皇帝要杀他,但长公主顾念旧情,硬生生给人保下来了。”

“换了谁,有长公主这样的本事?”

铁匠将刀拔了出来,继续叮叮当当打着铁,补充道:“她可是摄政长公主!”

懂不懂摄政的含金量啊!

这铁匠便是樊哙,吕雉命他在此处开了个铺子,每月逢着初三、十三,二十三,都在这里体察民情。

尤其是要留心贤能之士,如今天下初定,少不得有避世的大贤便要出山了。

他倒是想开个杀猪铺子,但是人人都知道舞阳侯樊哙以杀猪为业,他身形又那般壮硕,只怕要暴露了。

*

长公主府内,人影攒动,冠带如云。

女子头上珠翠不再,鬓畔宝钗半卸,只余一朵海棠花簪在发间。

韩信就在一旁看着她。

她眉如偃月,眼似流星,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美。

“老师,如今你总该告诉我了吧。”刘元伏在韩信膝头,任由他给自己拆着首饰,仰头看向他轮廓分明的脸,“齐国比楚国富庶那么多,为何要答应阿翁?”

“我的家乡在楚国。富贵不归乡,如同锦衣夜行。”韩信将刘元扶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肩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耳尖逐渐变红,“你……以后莫要叫我老师了,你有那么多老师,陈平是你的老师,季布也是你的老师,昨儿你又眼巴巴去拜了项羽做老师。”

刘元一时语塞,拜季布为师是为了在楚营好过些,拜项羽为师是为了保住他的命……顺便也给他抬抬辈分,免得他整日闭门不出、借酒浇愁。

韩信低头,眼神晦暗,他想到了前几日的那个梦,心中思绪万千。

室外嘈杂喧嚣,有刘邦吹牛的声音,有几位叔父划拳的声音,还有女眷们交谈的声音……

丝竹管弦声音切切,此时应当是戚夫人的舞蹈。

她本不是为了刘元成婚准备的,但吕雉警告她,若是弄出幺蛾子,她这个教习也不必再做。

“你不出去陪他们饮酒?”刘元好奇道,“良人待我的心意,我感受到了。”

“你且去与他们应酬便是。”刘元观察着韩信的脸色,试探道,“到底你是新郎官,一直留在屋内也不像话。”

韩信皱眉,抿着嘴唇:“寡人便是最大的道理,他们见寡人只有跪拜的资格,怎么值得多费心思?”

在除了刘元之外的人面前,韩信向来是不爱给人情面,更不爱与那些将领废话太多。

“那你便在这里歇会。”

刘元将他的手贴到自己脸上,不再理会他,轻轻闭上了眼,享受着此刻的安宁。

但……韩信很明显不想让她如愿。

“我不想做你的老师,我是你的夫婿。”韩信伸手抚了抚刘元的发,眼神中流淌着说不出的幽怨,“你救了季布,救了钟离眜,又救了项羽和虞姬。”

刘元嘴里“嗯”了几声,随意应付着:“看来我们楚王殿下,这是吃醋了啊?”

“吃醋?”韩信又回忆起来了那次她与自己讲得这个典故。

后来,他去寻旁人问过,但并无任何一人听过这个“吃醋*”。

但这偏偏也不像杜撰。

“我不是吃醋。”韩信反驳道,“我对他们没有嫉妒之情,我是为了另一件事。”

他直勾勾盯着刘元,眼中包含着万千情愫,有不解,有心疼,有了然,还有……震惊。

“你救了这么多人,”韩信伸手固定住刘元的肩膀,鼻尖碰上刘元的鼻尖,一字一句道——

“是不是,也救了我?”

二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炙热又缱绻。

刘元眼神微愣,而后佯装不知,向后挪动着身体,眉眼弯弯:“你说得是在赵国那一次吗?”

“我身手是不是很好。”刘元眨眨眼,脸上带着一点傲娇与得意,“一剑就将那流矢挑飞。”

韩信听她这般欲盖弥彰的解释,愈发笃定了心中的猜测——那个梦,只怕是真得。

他俯身,又一次靠近刘元,将自己的额头与她的贴在了一起。

感受着眉间的温度,韩信闭上了眼,久久不语。

他单膝跪在床上,弯腰抱紧了刘元。

感受到韩信的力度,刘元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心中无比凌乱——莫非韩信知道了什么?是阿翁与阿母对他说了什么吗?

他为什么说自己“救了他”,莫非他知道了“韩信”的结局?

刘元脑中天人交战——她不想他知道,正如她从来不想阿母知道。

阿母那日看起来表情镇定极了,可她分明听见后来她与阿翁抱头痛哭,分明看见了阿母眼中的血丝。

她不过是在伪装罢了。

韩信这般骄傲的人,他若是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又该多么难过与绝望?

更重要的是,他会对阿翁与阿母有怨言吗?

刘元正欲开口,忽觉胳膊上的手松开了些,她看见韩信睁开眼。

那是一个满是泪水的眼睛。

那是一个劫后余生的眼神。

“我做了个梦。”韩信直勾勾盯着刘元,“梦里……我死得很惨。”

“梦……梦都是反的。”刘元与他回望,攥紧衣角,竭力平静地看着他,安抚道,“别怕,我会保护你。”

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胸腔一阵剧烈的压抑感涌上来——他一定是知道了。

刘元上前抱住韩信,坚定地说:“别怕,我会护着你。”

“我知道。”韩信强忍着泪水,胸前不住起伏,“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救我。”

“不论是你造的兵器,还是你与张耳反目,破坏我与他的合作,甚至你欲杀蒯彻却又忍下,”韩信鼻子通红,眼含热泪,“都是为了我,是吗?”

“甚至,你与我成婚……”韩信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最后那句话,“你为何一直瞒着我,难道我在你心中是那般脆弱之人吗?”

“我不愿你有事一个人扛着,更想让你与我说清楚。”

为了让他成为刘邦信任的女婿,为了让他不被吕雉猜忌,为了让他自己实现封王的心愿……她竟然不惜嫁给自己!

一滴泪落在唇边,刘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才发现,她也哭了。

“我从未瞒过你这一点,”刘元擦了擦眼泪,抱住韩信,“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真话与假话吗?”

“你我定亲的那个晚上,你说我是想成全你做这个齐王,这才要与你成婚。”

“你说你与我师徒一场,但我不欠你什么。”

“那时,我同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韩信开始回忆,他记性本就好,那时又气恼刘元满心只有算计,又羞涩与未婚妻相处,自然是记得格外清楚。

他甚至能记得刘元对他说话的语气与神情。

她说——

“我欣赏你,仰慕你,想同你天长地久地在一起。”

“我想救你的命,因为你功高震主,封无可封……有人劝你自立为王。”

“你忽视了荥阳的求援……”

“郦食其被烹杀……”

“你最后没了性命。”

韩信脸色变了又变,当时他便怀疑过的,只是后来因着他们压根没打齐国,就将自己说服了。

“那不是假话。”韩信斩钉截铁地说,“那是本来就要发生的事情,是那个我会做的事情。”

“不,那就是假话。”刘元站了起来,踮脚吻上他的侧脸。

“这些都没有发生,你还是大将军韩信,是楚王韩信,是我阿翁与阿母的好女婿,更是我相伴一生的良人。”

“你说了要相信我的。”刘元浅笑,“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改齐王为楚王,助我成为摄政长公主。

女子吻上他的脸,男子一愣,旋即热烈地回吻,咬住了她的唇。

二人耳鬓厮磨,如胶似漆。

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春雨。

一枝海棠开得正好。

初时雨势轻柔,似春风轻抚花面,而后便是一阵又一阵的疾风骤雨,斜打着花蕊。

那花朵经过暴雨的摧残,却越发娇艳动人,在紧锣密鼓、嘈嘈切切的雨点声中,吐露着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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