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有乔鹿
开学。
栗子最不喜欢的事情之一。
因为这就意味着她又要重新进入早九晚三的规律生活。
不过, 稍微……也不是毫无期待。
比如——她的生日！
今年的9月6日刚好是周日！
栗子此刻正在客厅和哥哥一起接听妈妈的视频电话。
“栗子今年要开生日会吗？”
电话另一头，坂本女士笑吟吟地问。
栗子歪了歪头，想了一秒, 摇头：“不要。麻烦。”
“妈妈记得，栗子的男朋友要来吧？”坂本女士悠悠开口, “那孩子一个人来, 总不能连个熟人都没有，会尴尬吧？”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砰当——”的巨大声响, 还伴着一声带哭腔的“呜哇啊——”
栗子：……什么声音？
坂本女士也听见了，笑得温柔：“稍等一下哦, 妈妈处理下小状况。”
她起身, 把手机随手搁到一边, 画面陷入一片漆黑。
几秒后, “乒乒乓乓”的背景音此起彼伏。
紧接着画面重新亮起。
“刚刚有只野猫跑进来了。”
坂本女士一边轻描淡写地解释, 一边用力踩了踩什么。
那边又是一阵“呜呜呜”的声音响起。
她还是笑：“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景吾那孩子, 一个人来真的没问题吗？”
栗子：……
她嘴角微抽。
……那声音，怎么听都是爸的吧？
沉默两秒，栗子理智地选择不深究，果断把注意力拉回妈妈提到的事上。
景吾……在生日会中“尴尬社恐”吗？
……完全想象不出来。
但妈妈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要邀请朋友来的话……人未免也太多了。”不太爱社交的栗子叹了口气。
“嗯？”坂本女士听见了重点, “栗子今年交到了很多朋友吗？”
“算是吧。”虽然不太明白妈妈为什么这么高兴, 栗子还是点了点头，“虽然大多数……其实是景吾的朋友。”
她想着那群吵吵闹闹的网球部, 目光却不自觉温柔了些。
“不过, 今年……认识了很多人。”
妈妈脸上的表情更加柔和了：“这是件好事情哦, 栗子。”
“不过……这样的话, 公寓是不是太小了点？”她想了想, 提议道，“不如去世田谷的房子吧？”
“诶？”栗子微微一愣。
世田古……是小时候回东京时和外婆一起住的地方。外婆去世后，哥哥也从那边搬了出来，房子便一直空着。
“确实挺大的。”她点点头，“我找个时间去打扫一下好了。”
打扫房子对别人是大工程，但对她来说，用超能力“唰”几分钟的事，没必要请清洁工浪费钱。
“那就这样说定了！”坂本女士拍手定音，“栗子要好好邀请朋友们哦！”
“但是……”栗子歪了歪头，“晚餐要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妈妈笑眯眯地道，“爸爸和妈妈会请厨师过来的！”
……请厨师？
栗子下意识转头，看了眼身边正cool翻书的哥哥。
如果哥哥负责做饭的话，那请厨师的钱……是不是可以和哥哥——
“不行哦，栗子。”坂本女士轻而易举地读懂了她的想法，“就算你拜托你哥哥做饭，妈妈也不会把请厨师的钱分给你们对半用的。”
“……好吧。”栗子失望地叹了口气。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不过，在下可以负责甜品。”
坂本平静地合上书本，语气淡定。
栗子：！
她迅速鼓掌：“不愧是哥哥！立刻抓住了漏洞！”
“哥哥你太顺着栗子了。”坂本女士无奈扶额，“真不知道你这个性子像谁……妈妈给你的零花钱也不少吧？”
“因为……想存钱嘛。”栗子端起茶杯，视线飘忽，“明年……我打算去留学。”
“留学？”
“留学？！”
一男一女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炸开。
坂本先生从桌下冒出，白大褂皱巴巴，肩头上还能隐约看见几个高跟鞋印。
“栗子也要去留学吗？！”他声音哽咽，抬袖遮脸，“难道你也要走哥哥的路……要去NASA了吗？！”
“……”坂本女士无语地将他推开，目光转回女儿身上 “栗子，怎么回事？你之前都没提过这件事。”
“因为最近才决定的，想着等你们回来后再告诉你们。”栗子挠了挠脸，视线有些羞涩，“不过我不打算去美国。”
“那难道是……意大利——”坂本先生眼中燃起光芒。
“不，是英国。”栗子给出痛击。
“……”
坂本先生的眼神慢慢变得空洞，仿佛灵魂飘离了身体。
“英国……”坂本女士若有所思地喃喃，“你打算和你男朋友一起去？”
“什——什么？！”坂本先生瞬间清醒，眼睛瞪得滚圆，“不行！绝对不行！栗子你怎么能跟那个臭小——唔唔唔！”
他还没说完，就被坂本女士熟练地捂住了嘴。
坂本女士淡定地压着他，语气平和：“你已经想好了吗，栗子？这真的是你自己的决定吗？”
栗子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还在“挣扎式发言”的父亲，长长地叹了口气。
“是我决定的。”她轻轻点头，，“哥哥明年也要出国，我也想去英国看看外面的世界……和景吾一起。”
“这样啊……”真绫女士神色不变，目光落在坂本身上，“哥哥知道这件事情吗？”
“迹部已经联系过在下了。”坂本推了推眼镜，“在下推测，他原本也打算等您与父亲回来后，亲自登门拜访。”
“诶？”栗子微微歪头，* “景吾联系过你了吗？”
她完全不知情。
坂本点头：“大概是三天前。”
栗子：“……”
那不就是她答应他一起去英国的第二天？！
……景吾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哥哥你完全没提这事，”她忍不住小声吐槽，“景吾也是……”
她抬眼看向母亲：“他确实说过会来拜访，但……他说是在我生日之后。”
真绫女士点头，语气仍是温柔镇定，“那就等我们回家以后再安排吧。”
一旁的坂本先生仍在痛哭流涕：“呜呜呜呜呜，留学……我家的孩子怎么一个接一个飞走了……我的哥哥！我的栗子！！呜呜呜——”
“……爸爸。”栗子看着他捂脸抽泣的模样，忍不住试图安慰，“其实——”
“不用管他。”真绫女士一挥手，干脆利落地道：“好了，那就这样，栗子，哥哥，我和你爸爸后天回东京。”
“……好。”栗子慢吞吞地点头。
……真的没事吗？
她还想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已被利落挂断。
栗子望着黑下来的屏幕，轻轻叹了口气。
妈妈还是这么雷厉风行……
她视线转向一旁的哥哥：“哥哥你……”
想问他和景吾到底都聊了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算了。
既然他们两人都没有主动提……应该问题不大吧。
坂本“啪”地合上书本，cool地起身。
“那，在下就先回房了。”
他食指一转，刚刚合上的书在指尖优雅地旋了一圈。
“栗子，明天请务必将甜点菜单交给在下。”
栗子：…………
她麻木地盯着哥哥帅气逼人的表演，缓慢点头：“好的……麻烦哥哥了……”
随即再次叹了口气，拿出手机，还是决定发个简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