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和平公司入职指南 第49章

作者:归途何在 标签: 星际 甜文 轻松 星穹 BG同人

安娜拿出埃特蒙德做的飞盘比划了一下,普拉娅兴奋地抬高手,她只是笑一点声音也不出。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正处于半懂事不懂事的时候,兴致一来吵闹堪比羊群,但双胞胎不会,他们就连欢呼也总是小小声。

“飞起来了!”她用个巧劲甩出飞盘,圆形盘状玩具在空中优美的画了道弧线,飞到半途改变方向又转了回去。

普拉娅第一下没有扑到飞盘,她迅速调整姿势继续向前追。会飞的玩具在空中绕了个圈重新回到安娜手里,一只红色小蘑菇也颠颠颠跑着扑过来。

甩了七八圈,普拉塔和普拉娅跑出一头汗,非常努力的抓但就是手忙脚乱抓不住。安娜差不多放飞三次飞盘就会放水一回,免得孩子们严重受挫选择放弃。眼看他们脸颊红扑扑的张着嘴呼哧呼哧用力喘气,她轻轻松手,双胞胎终于跳起来成功抓到玩具。

“好了,慢慢走下去,喝点水休息,卡卡瓦夏他们差不多忙完了。”

卡卡瓦夏和埃特蒙德确实忙完了,都没用完十分钟黑市摊主就张嘴什么都招。

“这家伙居然和姐姐你同岁……”金发年轻人几乎不敢相信的揉着额头,“二十一呢,这能是二十一?!”

别说他了,安娜也意外不已。

不是,这人身形跟个桥墩子似的,脸上也乱糟糟的,谁能看出来啊!

“婆婆告诉我这样更安全……”摊主委屈巴巴的小声哼唧,“去黑市交易的人都很谨慎,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我这模样都吓跑好几个不打算好好做买卖的家伙了……”

然后被一位看上去瘦巴巴的大姐捆上扛着就走。

“喏,这就是个傻瓜,因为老人的描述他觉得跟在你身边更安全,所以就一直跟着。”卡卡瓦夏把问出来的东西转述给安娜,埃特蒙德作了补充:“我想起在哪里见过你那个图案了,匹诺康尼的一场拍卖会上,只有图案没见拍卖物……”

联想到博普克人特殊的性格,他急忙加了一句:“我本来就对人口买卖这种事不感兴趣,所以当时就没留心,也没有参与出价。”

双星的艾诺利阿家族只能算是寰宇新贵,如果不被人送进伊维尔,也许再过上几年埃特蒙德才会真正接触到顶奢圈子,到那个时候他就不会对博普克奴隶感到陌生了。

“无所谓,我失忆了,从前的事和我没关系,”她调查原身的背景只是为了更快融入这个世界,“博普克奴隶”是原身的身份不是她的,那个无辜女人所遭遇的一切都已经过去,她也没有好心到什么都愿意替人背的程度,“我送他回去。”

事情的关键在于“她”为何会被送进伊维尔,植入脑中的芯片究竟从何而来?现在的信息只能推测出原身在上了星舰后有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死于自杀,但也说不定,万一是芯片作祟呢?

总之“她”很贵就是了,一般有钱人连听说都没听说过的那种贵。既然这么贵,送她进监狱得到的利益就必须大于损失,否则没有人会做这种蠢事——博普克人不是长生种,充其量也就一百多年不到二百年的寿命,把时间浪费在监狱星上难道不是一种损耗?

辨明黑市摊主并无恶意后安娜照原样用钢琴线把他捆成卷,单手一甩扛土豆一样扛着就走了。埃特蒙德追着她的背影,眼神充满渴望——花钱就能买到的超级雇员,自带忠心耿耿BUFF,上到抢公章下到浇死对手家的发财树全都能放心交给她!

唯一的问题是这位人才大概在上任雇主那里做事做得不太开心,这才导致她来到伊维尔后迅速变成躺在沙滩上热衷晒太阳的咸鱼。

嘛,咸鱼……也不是不行,只要工作圆满完成资本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如果将来能够找到08241321号的主人他希望能以一个相对合理公道的价格购买到她未来几十年的劳动力。

——当然是劳动力,不然还会是啥!

“埃特蒙德,匹诺康尼是个什么地方?”卡卡瓦夏用胳膊肘戳戳越狱搭子,后者叹了口气,“那是公司经营的上一个监狱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发生暴1动最终宣布独立,为了与公司切割他们甚至抛弃【存护】的信仰倒向【同谐】的家族。至于拍卖会……”

“薄暮的时刻有两种拍卖会,一种只要是游客就可以随便参与,还有一种会员邀请制,博普克奴隶只会出现在第二种场合。我隐约记得那次拍卖光底价就已经过十亿了,还只是投影个图腾,被拍卖的那位连影子都没出现。”

确实很贵,资本家都咂舌的那种贵。

60枚塔安巴就被人买走性命的年轻人鼓起腮帮子……不管是六十塔安巴还是十亿信用点,没有人会为自己沦为奴隶而感到高兴。

另一边,安娜带着黑市摊主找到他居住的小破院,胡乱敲两下直接推开院门走进去把人放在院子里。

古怪的青草味飘得四处都是,有惊无险平安归来的摊主试图释放自己的善意:“这是婆婆煮的补品,坐下喝一碗再走?”

玛瑙婆婆拎着勺子从厨房探头向外看,便宜儿子像头猪一样被人从头到脚捆着。

“咳咳咳,对不起,这孩子冒犯到你了吗?”她局促的走出厨房,摆来摆去找不到适合安排手脚的位置,“他就是脑子里缺根弦总傻乎乎的,遇到你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

虽然被捆成猪,但浑身上下没有受伤也不像是挨了的得样子,应该是遇到危险被好心的博普克人解救又给送了回来。

多半是他自己在路上做了让人怀疑的事,所以才会被捆成这幅德行。

“……今后少张嘴,别朝人傻笑。”安娜站在原地安静了一会儿,勉强找出一句忠告免费送给黑市摊主。这家伙板着脸还好,一笑再一出声,老天爷,换谁谁都怀疑会不会是遇上了扮猪吃老虎的熊。

你也不能说他笨,至少他很能搞清楚状况。可要说聪明……嗯,也没聪明到哪儿去。

“多谢你送小穆回来,”老人慈爱的看了眼养子,哪怕虎背熊腰分不清五官她仍旧把他当做需要额外叮咛嘱咐的小孩,“坐下歇歇脚,晚饭马上就好,我必须好好谢谢你才行。”

安娜:“……”

有比较才有鉴别,和这家伙相比,普拉塔和普拉娅简直可爱乖巧到让人忍不住想用七彩麻袋套走的地步!

第79章

提着一只熊出去,带着一罐绿油油的东西回来。安娜没推过玛瑙婆婆的好心,只能将这顿改成宵夜的晚餐分给普拉塔和普拉娅尝试。平心而论它味道不坏,营养配比也没问题,就是样子着实叫人望而却步……总感觉一口下去脸都要跟着变绿了。

她极其罕见的抬手摸摸脸,衷心希望自己不要变成一个绿色的人。

普拉塔和普拉娅不挑食,他们正是贪长的时候,给多少吃多少,吃多少都吃不饱。别说宵夜样子不好看,至少它味道还行,就算又难看又难吃只要是能吃的东西他们也一样会乖乖咽下去。

安娜看着小蘑菇们吃东西,等他们吃完把罐子洗干净扔在一旁就不管了,等它晾干再送回去还给黑市摊主家的老婆婆。她主动拎着那家伙送他回家当然不是爱心泛滥到不可收拾的程度,而是想要向他家的老人多了解些与博普克人有关的事。

她又不是原身,也不知道之前都发生过什么,万一将来碰到真正的博普克奴隶露馅了可怎么办?毕竟他们全都是平均身价超过十亿的人,怎么想都不会是蠢货!

聊了半个晚上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玛瑙婆婆还热情的答应帮她熬制专门的药水隐藏眼角那枚刺青——所有的博普克奴隶在进入营地时眼角上都会得到一枚刺青,只有当他/她得到奴隶释放文件时才会洗掉这东西。老人家大概是爱屋及乌,也没要求安娜拿出文件证明自己,听她提了一句“不方便”就主动说可以帮忙。

“去刷刷牙然后睡觉。”对面那家酒吧门口热闹得跟开了锅似的,音响开到震耳欲聋,霓虹灯门头这几天坏了一个字母,剩下那些拼了命的闪。

普拉塔“嗯”了一声拉上妹妹去洗漱,安娜靠在窗户旁的墙壁上侧头向外看,楼下人头攒动。

马布尔医生每天晚上都把自家门口这块空地借给酒吧当停车场,除了白天占对方一个便宜外未尝没有和拉关系套近乎的意思。

双胞胎刷完牙手拉手走回来躺在沙虫皮褥子上,外面的吵闹似乎一点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看他们两个已经头对头挤在一处睡得香甜,安娜离开窗边洗漱休息。

——

夜半时分爆炸声震得人心脏乱跳。普拉塔和普拉娅惊恐地抱着彼此缩成一团瞪大眼睛四下里扫视,他们还只是不满十岁的小孩子,不太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阁楼不大的窗户被冲击波震得粉碎,马布尔医院一层二层的玻璃恐怕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要怕。”冰冷的声音跟在爆炸发生后立刻出现,她用马布尔医生提供的家具,一把椅子,嵌在洞开的窗框内。也就是这个窗户本身面积小,否则想凑合也不行。

安娜反应迅速,堵住窗洞后把双胞胎拎到墙角盖了张沙虫皮。

“不要出声,不要动,不要乱跑。”钢琴线在她指尖闪过一抹冷光,“酒吧出事了,我去把卡卡瓦夏和埃特蒙德带出来。”

小蘑菇们安静点头。

她将阁楼门堵住,满地碎玻璃伪装下胡乱堆叠的家具从外面看上去就像个杂物间。

二楼玻璃窗的窗框断了,变形的金属材料是爆炸凝固的形状。安娜从这里跳下去,一层楼的高度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酒吧被掀开半边露出里面焦黑的装饰物,浓烟弥漫呛得人眼睛疼,遍地都是残肢和哀嚎中的人形生物,间或掺杂几个金属色的智械。

居尔岛没有维护秩序的力量,也不会官方组织出面抢险救灾。也可以这么说,在庇尔波因特“救灾”算是一门生意只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才能做这件事,其他人随意染指很有可能被诉“恶意救灾”。所以被人炸烂的酒吧就是放到明年也不会有官方帮忙收拾善后,不管是想救人还是想趁火打劫都得趁早,晚了连屎都抢不上。

安娜踩在废墟上,高热尚未散去,脚底有些烫。埃特蒙德在吧台后打杂,卡卡瓦夏向来愿意寻人合作,所以他们两个多半在一起。

“姐姐,是你吗?”承重墙和天花板之间的三角缝隙里传出细微声响,她钻过变形坍塌的各种金属框架靠过去,只见两人好端端的躲在里面。

“稍等一下。”安娜站直身体朝四周看了一圈,随手捡起一根金属棒充作撬棍。

很快卡卡瓦夏就和埃特蒙德你扶我我拽你的从墙缝里钻出来,借着光线一看金发年轻人侧脸上沾着大片血渍,手上和身上也深一块浅一块。注意到她皱眉盯着自己看,埃维金人扬起一个没心没肺的甜笑:“不是我的血,姐姐。”

“快走吧,咳咳……”埃特蒙德在后面催他,这家伙还处于亢奋状态,万一他在这里说出不该说的话可就不好了。

安娜看了他们一眼,侧头朝马布尔医院一摆:“自己走回去收拾干净,今天晚上这地方怕是热闹得紧,我在一楼守门。”

埃特蒙德看了眼卡卡瓦夏,用力拽着他跌跌撞撞离开现场。

这个时候四面八方得到消息的人才赶到,安娜站在马布尔医院凹陷下去的金属卷帘门外冷眼看一波一波人把不大的空地占得满满当当。

“你是什么人?大半夜站这儿干嘛?!”医院的招牌在爆炸波及下只剩下一半还挂在墙上,夜风吹过它倔强的歪歪扭扭摇来晃去。面前是一声弱过一声的呻1吟,四周尽是废墟与残骸,大半夜的一个人就这么直挺挺站着,谁见了不从脑门一路凉到脚掌心?

她指指还在晃的医院招牌:“马布尔的护士,我在这儿看门。要是医疗器械有损失医生会扣光我的工资。”

道理是这个道理……

手里提着棍棒腰间别着武器的人远远围着,他们来占便宜顺便为一个帮派的拜把子兄弟们收尸,要是没死也可以拖回去再捱几天,捱得过就活着,捱不过则会出现在赔偿账单上称为“债务”中的一笔。不光是他们抱着这个目的大半夜爬起来赶赴爆炸发生地,其他旁边也是这么想的。

马布尔医院的位置很巧妙,恰在三条路的交汇处,端端正正独自占据路中间的位置,门前背后都有通道。它正对面的酒吧位置更好,占地面积也大,赫达拿下它时她所在的帮派在居尔岛上扬眉吐气了好一段日子。

“她确实是马布尔的护士。”赫达伤得不轻,要安娜看她现在至少需要卧床,至于直接清创缝合还是另做手术还得看伤口情况。但是她现在被两个人架着,现场每个死了和活着的人都需要由她一一指认。

“既然是护士不如让她去看看受伤的兄弟们,又近又方便。”这世上从来都不缺见缝插针的大聪明,能占到黑医的便宜为什么不占?要是死人就更好了,这份额外的赔偿简直就是凭空从天而降。

黑医马布尔是个赚钱的好手,要是能借此机会把他拉进帮派,将来又是个新的财源……

都在监狱星搞帮派了,还讲什么义气,为得不就是求财?

想到这里,领队的干巴中年人回头扫了一眼,人群中立刻站出个顶着动物头的家伙。这明显不是个狭义上的人类,但你也不能说它不是人。这家伙的身高将近三米,肌肉饱满得几乎撑破外套。安娜惊讶地抬头盯着它的毛绒耳朵仔细研究,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个牛头……还是个黄牛。

“喂,你,没听到吗,还不快点过来!”牛头张嘴喷出一股气,就像是看到眼前有块布在抖动。

“医生不在,我只负责看门。”安娜翻了个白眼,“按照庇尔波因特的法律规定,医护人员不得在获得授权前从事治疗和救援工作……”

“我们点头授权你不就得了!”自觉办事不力被人笑话,牛头打断安娜的叙述朝她扬起拳头,“还是说怕我们散人团欠你几个药钱?”

不是,它怎么能做到脑袋是个黄牛手却还是人手的模样?

安娜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怀疑那牛头是不是定做的头套。据说性格内向的人就差这么个头套,戴上以后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服刑犯人没有授权他人的资格,不止针对你,同样针对我。”她张嘴就把麻烦往回推,“我只能接受马布尔医生的授权,他是我的雇主,我是他的雇员,在庇尔波因特雇佣关系高于一切。”

这些条条框框全都是从埃特蒙德那儿学来的,这资本家自从一着不慎被人扔进伊维尔*起就在苦心钻研庇尔波因特的各项法律,等到将来他逃出去洗白了身份说不定还能去考个司法考试。

“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是吧!”牛头人脸色逐渐发深,也许这是它恼羞成怒的颜色。它上前伸手想要抓着领子把安娜拎起来恐吓她,金属的光泽闪过后那瘦削的黑衣女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高高低低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躺着一截比普通人长了不少的胳膊。

第80章

天亮前马布尔医生才从居住的地方赶到医院查看损失。其实昨天夜里他就已经得到消息,不是不想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挽救自己的财产,实在是这家伙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超乎寻常的正确认知,在性命和医院之间他还是果断选择先保命。

酒吧爆炸波及医院事后还是能混一点赔偿的,但是如果太早跑过去被卷进事件当中……那可就大大的不妙。再说了阁楼里还住着四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呢,他不想花力气向帮派解释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死。等到尘埃落定被人问起就说不知道,大家都是伊维尔星上的重刑犯,非法入侵能叫罪行?

为了尽量减少损失,马布尔医生甚至连他那辆改装车都没敢开,超常发挥一路狂奔着跑到路口。

隔着老远就能看到酒吧被炸飞半边屋顶的凄惨模样,再走近些他忍不住捂紧嘴巴蹲下——医院门口的场面饶是他这黑医也有点扛不住。

那块被他用水泥和粗砂盘过的平地上如今染着各种红色,有深有浅,最浓重处红得发黑,空气里弥漫着辣眼睛的血腥气。

沉默寡言的“护士”站在血泊当中,也只有她一人站着。黑色西装外套不知道去哪儿了,白色打底衬衣已经变成深红色,袖子挽起露出小臂,神态安闲就好像早起正准备做早饭。

她四周倒伏着一圈各种人类……严格来说应该是智人种的各种亚种,样本收集的完整度甚至超过医学院收藏。

马布尔医生敢用自己那被法庭吊销了的行医执照发誓,这些人没一个齐全的但也没有一个死的,只是快死或正在进行的死,捞一捞说不定还有救。

恒星惨淡的光线照在她身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这“护士”大半夜不睡觉的起来强拆了别人家半个酒吧,顺便把酒吧里冲出来的各路打手也强拆掉一半。

“这这这这……”胖医生哆嗦着靠近,上下牙不停碰撞出“喀哒喀哒”的细响,“这是怎么回事儿来着?”

安娜侧头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些人企图强迫我无薪加班,这样子是不行的。”

究竟是半夜加班不行还是无薪不行她并没有说清楚,但不愿意被人强迫这一点表达得不能更清楚。

“未超过十二小时,我也没有用脏东西污染断肢,捡起来接一接还是可以继续用的。”护士小姐对于自己创造出的新业务很满意,“前几天你不是还说客户太少要喝西北风了么?现在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