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青小艾
毕竟彩妆阁将所有人都拉上船了,里面就算有皇子的人,也不会出现偏向某个皇子的可能。
不过……
林母忍不住嘀咕:“如果可以赚钱,当然更好了。”
虽然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可只要一想到原本是给自家胖孙子攒的家产,就这么被其他人挖去一大块,林母就算再豁达,也免不了心疼。
贾数觉得好笑,可她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虽然让其他人入股彩妆阁肯定会对贾家仨姐妹的收益产生影响,可同样的,因为她们三人手上没人手,所以彩妆阁只能局限于京城,若是其他人加入,彩妆阁却能开在江南等富庶之地,到时候赚的银子也不会太少。
林母更不甘心了:“可林家祖籍姑苏,数儿若想在江南开店,我们林家的人手完全足够!”
贾数:“……”这就尴尬了。
她倒是知道林家祖籍姑苏,可林家不是人少吗?她还以为林家与姑苏那边没什么联系了。
再说,她才嫁进林家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若是就大动干戈地要用林家的人手到江南开店给自己攒钱……
咳咳,贾数的脸皮还没那么厚。
见林母表情幽怨,贾数不得不解释:“其实也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林母双眼一亮,顿觉自己孙子的小钱钱有了保障:“什么?”
一直听着林母与贾数对话的林如海眨眨眼,他是不懂开店的事,却也知道娘子的生意被皇子惦记上了,还想要赶尽杀绝,把配方直接夺走。
林如海简直心疼坏了,听到这话比林母表现得还急切:“若桑有什么需要为夫做的,只管告诉为夫,我必为若桑做到。”
贾数顿觉自己亚历山大,甚至有些后悔提到这个办法了。
林母与林如海看向贾数的眼神湛湛发光,神情也是如出一辙急切。
贾数:“……我选择了一个不那么好的解决办法,也因为这个方法做到的可能性几近于无。”
林如海眨眨眼,维持着刚才的表情,动也没动一下。
林母更是说:“说不得你觉得做不到的事,我们却有办法呢?”
言语间,有着强大的自信。
贾数看了林母一眼,道:“我们也可以只拉一个人参与彩妆阁的生意,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只需要发个话,题个匾额,然后坐着等分红就好了。”
林母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偏偏林如海无知无觉,双眼直放光:“是谁?”
“皇上。”
林母与贾数异口同声地说道,同时,看向林如海。
毕竟整个林家,真正能面圣的人也就只有林如海一个人。如果这个天方夜谭般的办法能办到,也只可能是林如海出面了。
林如海:“……”
第二天上值的时候,原本该去给启圣帝讲经的另一位侍讲用布包着脸,小心翼翼地挪到林如海的面前:“那个……林侍读,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林如海几乎是在人才过来的时候,便知道他的来意。
原本他是要拒绝的。就算脾气好,一直忍气吞声只能任由他们欺负,那也是形势比人强,他本身可不是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包子。
然而想到昨天若桑说完“找皇上撑腰”的想法,却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后,母亲与娘子脸上的失望……
林如海还是不怎么甘愿地点了头。
侍讲如释重负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后赶紧埋头工作,并不敢抬起头。
翰林院内其他人也是这般,一个个埋头苦干,完全没有往日谈笑风生的书生意气。若是有人这个时候从门外进来,必然只能看到一溜儿的脑袋,至于人?那是绝对看不到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
古代做官那是很看颜值的,若是长得丑了,官都不能当,更不用说这一群差不多算是毁容的人。
可能启圣帝昨晚休息的时候想通了,觉得让一大群被毁了容官员破坏百姓对朝廷的印象和威望,还不如暂时将翰林院的工作搁置。
所以今日一大早,便有太监来传令,如果一个月后这些人脸上的老鼠爪印不能洗掉,以后就不用到翰林院上值了。
辛辛苦苦读书,耗费了至少二十年的光阴才考中一个进士,可以入朝为官,可以一展胸中抱负了,结果因为几个老鼠的脚印,就被打回原形?
谁也不可能接受。
所以今天这群翰林战战兢兢,也没了之前搞风搞雨的想法,一个个乖巧得很,不但又快又好地将自己的工作做完了,还都默契地决定到了午休也不去吃饭,一定要留下多工作一会儿,一定要让启圣帝看到他们的价值,一个月后不至于让他们真的走人。
当然,这一切跟林如海都没有半毛钱关系。
此时的他已经跟着太监,走在了去往上书房的路。
没了一开始的意气冲动,林如海越是靠近上书房,便越是心情忐忑。
更何况,他虽然答应了侍讲今日替他讲解经史,可是……
他没准备讲解的内容啊!
难道又像第一次给启圣帝讲经史那般,将好些个历史著名事件当做故事串起来讲给皇上听?
启圣帝:对,就是要讲故事!
要不是老祖宗规定,谁耐烦隔个一两天便要听一群文人对着经史照本宣科般地叨逼叨?还不如他自己去翻书!
然而这话太有损他皇帝的威严,他就算想听,也根本不能告诉大臣。
启圣帝原本都做好了又要听那个古板迂腐的侍讲给他讲一些他自己都能倒背如流的圣人之言时,林如海跟着大太监,出现在了他面前。
启圣帝只觉得,相对于翰林院那些不知变通的糟老头儿,林如海就是他枯燥生活中的救赎啊。
当即,他看着林如海就和蔼地笑出了声:“朕记得今日不是林爱卿轮值啊?”
可能是启圣帝的笑容太亲切,以至于让林如海产生了错觉。
他居然脑子一抽,一直在脑海中来回咀嚼的话,就这么不加修饰地脱口而出:“陛下,听说国库和您的私库都没什么钱了,您想赚钱吗?”
第47章 如海告状
启圣帝是个好皇帝啊,至少是许多大臣心中的好皇帝——
胸有雄途伟略却宽容仁慈,轻易不会喊打喊杀;对待有功之臣也特别大方,会根据对方的情况以金钱或爵位进行犒赏;为了防止大臣贪污以致黄河决堤,或是蛮夷来犯,他每年到了时间都会南巡北巡,对当地官员带去威慑;若是臣子家中经济困难了,甚至可以到国库去借钱缓解自家窘境。
谁能说启圣帝不是个体恤臣下,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可是很快,问题就来了。
第一项倒还好说,至少大臣不用担心自己脖子上的脑袋随时与脖子分家,没人觉得启圣帝不好。
然而面三项,就引来了许多大臣的反对。
其二,因为启圣帝的大方,如今京城内爵位泛滥,许多真正立下大功劳的人在京城不说举步维艰,也失去很大程度上便利;
可他们的爵位也是皇帝赐的,他们就算憋屈,也没地方说去。
这一项,身为伯爵,却在京城没什么话语权,时常不被人看在眼里的林如海就很有感触!
其三,就算启圣帝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每年南巡北巡的准备,以及沿途的消耗都是一笔天文数字,每次南巡北巡一过,国库就能瘦身近一半的库存;
不过这一项决定也是没办法,大夏朝水利工程不多,一有天灾必然会发生饥荒,饥荒更花钱还死人。老百姓就这么多,死太多人他还当什么皇帝?
所以仅有的一些蓄水、防止洪涝的水利就必须保证不会出错。
而其三,更是如今国库空虚的罪魁祸首。
一个大臣家中是不是困难,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一开始,这项举措倒是确实给许多京官缓解了经济困难,受到许多官员的称赞。可之后,户部尚书却发现了这项举措的最大问题——
钱一直只见往外借,却一直没人还啊!
可这也怪不得那些京官啊,他们会选择与国库借钱,本就说明他们生活穷困,快过不下去了,就算借了钱缓解了暂时的困难,以后的生活可又怎么办呢?
京城大,居不易啊。
所以只能继续借,还都是有借无还的借。
如果只是这样,国库虽然会难以负荷,但也不至于到空虚的地步。毕竟每年各地上交的税收,尤其是江南一带的盐税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可是其他人见到这样做的好处,许多原本家庭不怎么困难的人,也开始向国库借钱了。
向国库借钱好啊,没利息,还不用还!
发展到最后,就连荣国府这样战争起家,府内富得流油的人家,也跟风借了好几十万两雪花银。
不借没办法啊,不借就在权贵圈子里没办法交际——
大家都借,若是我家不借,岂不是会被其他借了钱的人家孤立针对?
这世道,不怕人品德败坏,只怕你特立独行。
这么一来,国库可不就没钱了吗?
启圣帝也是在国库没钱之后,被户部尚书天天哭穷,才知道这项举措的危害之处。
然而知道了也没用啊。
还是那句话,臣子没钱,怎么还钱?就算启圣帝对谁家有钱心知肚明,可大臣咬死了自家没钱,难道启圣帝还能派人去检查?
那不叫检查,那叫抄家!
无缘无故的,他能这么干?
更严重的是,这家借了,另一家当然也要借,若是启圣帝不借……
好嘛,户部尚书会哭穷,他们就不会?其他人能借钱,他们就不能借?
启圣帝一时间烦不胜烦,最后只能避着户部尚书走——
没办法,听一个哭穷总好过一群人哭!
可户部尚书被称为朝廷的钱袋子,那哭穷的手段层出不穷,虽然他只有一个人,但战斗力却可以抵上千军万马。
而且在哭穷的时候,他还根本不怕启圣帝。
启圣帝:“……”
启圣帝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私库里的银子往国库搬。
自己做的孽,只能自己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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