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青小艾
林如海睁大眼睛:“我刚才说什么了?娘子听错了?”
贾数:“……”信了你的邪!
她也不想与林如海争论,便只当做刚才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你快去写信,我坐在这儿看着你。”
进了书房,贾数便直接走到屏风后的矮榻前坐下,笑眯眯地看着林如海。
林如海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实在想不出来,只得走到书桌前,准备好笔墨纸砚后就开始给刘正清夫子写信。
毕竟是给自己的夫子写信,遣词造句肯定需要细心斟酌。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林如海才终于写好了一封满意的信件。他抬起头,发现贾数靠在矮榻上,已经睡着了。
自从怀孕满三月后,贾数的精力便有些不必之前,特别嗜睡。
她自己自制力好,在刻意控制的时候倒不会显露出来。可一旦放松,不管身在何处,都可能当场睡个昏天暗地。
许是对林如海足够信任,贾数几乎每次不在睡觉的时间睡着,都是在他身旁。
林如海已经习惯了,干脆叫来点墨将书信交由驿站,自己则抱着贾数回了房间。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林如海体质渐好,已经可以做到轻松将怀孕的贾数抱起,晃都不带晃一下的。
每次抱起贾数,林如海便忍不住在心底给自己鼓掌,真是太不容易了!
今晚要给自己加个鸡腿儿!
周围都是自己熟悉的气息,而且林如海也不止抱了她这一次,贾数早已习惯,并未惊醒。反而因为他抱人的姿势不太舒服往林如海的身上蹭了蹭,然后安静下来。
整个过程,林如海身体绷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
快吃晚膳的时候,林如海才将贾数叫醒:“若桑,该吃晚膳了!”
贾数立刻睁眼:“这么快?”
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从床上起来。
林如海赶紧将人拦住,然后走到一旁取下披风披在贾数身上:“夜晚寒凉,注意保暖。”
贾数瞪了林如海一眼:“如今是夏天!”
说着,她直接将身上的披风扔在床上。
林如海皱眉:“若桑,孕妇身体不比常人,你……”
“我身体好着呢,”贾数都快气笑了,“大热天的,你还给我披一件披风?”
林如海坚持,“可是房内放了冰盆,有些凉。”
贾数无言地看着林如海,见他不为所动,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抹了把汗水,然后直接上手去摸他的脸。
林如海:“……!!!”
他被吓得猛地往后一退,不敢置信地看着贾数,“若桑,你这是干什么?”
贾数面无表情:“让你感受一下我有多热!”
林如海:“……”
他摸了下自己被贾数抹了一脸汗水的脸,然后,脸黑了。
黏的……
贾数走到他面前,伸出之前碰他的那只手:“夫君,你还觉得我身体不好,需要披风吗?”
林如海兔子一样,瞬间跳开三米远,而后确定了下这个距离就算是贾数也不可能马上过来,他才松了口气。
他强笑着摇头:“不,不需要。”
林如海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他知道夏天的晚上也很热,正常人穿披风肯定很难受。
可谁让娘子这段时间一次也没喊过热,甚至他问娘子是否要添冰盆,她也说不需要?他当然只能猜测,娘子体质与众不同,就算夏天也不会觉得热。
那夏天不觉得热了,相比对比较凉爽的晚上,再穿着单衣,肯定就会觉得冷啊。
林如海:这想法不对吗?
贾·心静自然凉·不想让林如海担心·数:不,你的想法很对,真是太对了!真想给你套几件羊毛衫!
林如海终于没再试图给贾数披披风了,她自己将外套穿好,便直接走了出去。
净手擦面后,这才坐到了餐桌前。
贾数才坐下,林如海便在她旁边坐下了。
贾数偏头看他,林如海还跟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挺开心地对着她笑。
贾数:“……”
整个吃饭的过程,林如海都特别注意贾数的碗,只要里面的菜吃完了,便立刻给她夹菜。
旁边的雪浮和霜泠就那么站着,神情无奈。
明明伺候主人吃饭是她们的差事,可因为少爷,她们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偏偏林如海为了让贾数吃得好,有时还会自己尝一口,再给贾数介绍饭菜的味道。他文采好,哪怕只是介绍一道菜,说的话也跟念诗一般,悠扬婉转,用的词也十分贴切,勾得人口水直流。
贾数倒是吃得多了,可旁边站着的雪浮霜泠却遭了大罪。
偏偏这是她们的职责,就算贾数让她们离开去吃饭,她们也不敢走开。
贾数:“……”好,你们开心就好。
而雪浮与霜泠二人每次到了林如海夫妻用晚膳的时候,都觉得生不如死,而且这些怨念全是冲着“得罪”人而不自知的林如海去的。
每次一听到林如海介绍菜品,知道内情的两人都特别想对林如海说一句——
少爷,你的尾巴翘起来,赶紧收收!
就算因为夫人曾经说了句“只要是你觉得好吃的菜品,我都能多吃一两口”,您觉得高兴,您也不能每次用膳前都跑到厨房去特意点一道少奶奶没吃过的菜,然后跟科考似的跑回书房斟酌用词,然后在晚膳的时候介绍一遍?
每次听得口水直流却不能吃,真的好想哭啊!
贾数倒是不知道其中还有内情,她只是觉得这段时间,餐桌上出现新菜品的几率有些高。
但看着林如海介绍菜品的时候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也就没多问。
等吃晚饭,贾数已经累得不想动了。可她忍受不了身上的汗水,只能在雪浮与霜泠的搀扶下进入耳房沐浴。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雪浮和霜泠才觉得自己是个丫鬟,而不是两个活着的木头桩子了。
林如海守在卧房,认真听着耳房内的动静。
母亲说洗澡的时候很容易出意外,林如海很担心,所以每次贾数要洗澡,他都会乖乖地在靠近耳房那一侧的椅子上坐着守候。
贾数很快便出来了,见到林如海也不意外,直接走到他面前,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略有些嫌弃:“还不赶紧去洗澡?”
林如海也不在意贾数的态度,对着她笑了笑:“为夫先等你上床。”
贾数伸手抓住他:“还不赶紧扶我过去?”
林如海也不敢太靠近贾数,只是牵着她的手往床的方向走。
等贾数坐到床上了,林如海才快步走进耳房沐浴。
——
第二天一大早,林如海上值。
才进翰林院没多久,何文义便来到翰林院传他晋见。
林如海有些懵,今天好像不是他轮值啊?
但启圣帝要见他,他也不能拒绝。
何文义走在前面,想着启圣帝对林如海的看重,还是提点了句:“听说林侍读最近出了几本书,受到了许多学子的喜爱?”
林如海的心里这才有了底。
他赶紧摘下腰带上挂着的荷包,悄悄地塞进了何文义的手里:“不过买了几本书而已。”
何文义接过,立刻塞进了袖子,笑道:“林侍读何必谦虚?听说林侍读写的那几本书十分不错,教会了许多没有银钱拜师的贫寒学子如何写策论诗词。”
林如海还想谦虚几句,便听何文义又说,“圣上让人从宫外买了一套林侍读的书,当着荣国公的面还夸了几句。”
林如海闭嘴,没有再说。
何文义也敛了表情,弓着腰在前面带路。
林如海到上书房的时候,里面只有启圣帝一个人在,看到他来,启圣帝嘴角立刻勾起一抹笑。
“林侍读,探花郎,不错!不错!”
林如海眨眨眼,立刻下跪行礼:“微臣当不得圣上这句夸赞!”
启圣帝大笑:“如何当不得?朕看过你写的那几本书,不得不承认,爱卿确实有状元之才,当年可惜了……”
林如海:“……”
他能说什么呢?难道说当年他会只得了个探花,最后拍板的人正是皇上您?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不能拆皇帝的台。
“当不得身上夸赞。”林如海低着头,“何状元才是货真价实的状元,其才华也名副其实。只是他不如微臣爱名,所以一直不曾显露。”
启圣帝摸了把胡子,看着林如海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林爱卿,抬起头来!”
林如海不知为何,却也听命地抬头。
启圣帝又问:“你真觉得何状元的状元之名,名副其实?”
林如海正想开口,但心里一直以来的不甘,却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他双颊微微鼓气,嘴唇也不着痕迹地往下撇:“回皇上,何状元确实名副其实。”
不然他要怎么说?说何状元的状元之位原本是他的?那不是打钦点前三甲的启圣帝的脸?
启圣帝却高兴起来:“朕觉得,爱卿的才华远在状元之上。”
林如海再次低头,这话实在不好回答。
好在启圣帝也不需要他回答,便又继续开口,“不过如今就算是朕,也没法子再把状元的位置给你。”
林如海:“……”不是,皇上您还想过让他当状元?
总觉得这个皇帝和他想象中的明君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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