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末烬
林风版盛紘在心底笑成了一朵盛开的小红花,就这水准,上辈子说实话他的美女队友已经在他身上演练过无数次,没通过美色考验,何能成为一个够格的佣兵?色字头上一把刀,如果这都扛不住,他早就被一刀刀给剐了。
因此上,他不动声色地安抚住了气得胸膛一鼓一鼓的王氏,扬一扬脸,刘昆家的十分心活,觑着主君神色,便知趣地将屋内一干丫鬟媳妇全都叫出屋去,只自己侍候着。
至于明兰身体里的姚依依小姐么,一早就被抱到侧屋歇着了,是以,她也就错过了这场好戏,以至于后来每次提及都无比懊恼。
“林姨娘这是说完了?”盛紘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问。
林姨娘傻愣愣地点点头,轻轻擦拭着眼泪,“老爷,我毕竟已伺候了老爷这么些年,还有养了一对儿女,便是看在墨儿与枫哥儿的情面上,您也不该疑了我呀!”
“你说完了?好,那一事归一事。你既说让我按照府衙里办案的规矩来,我索性便依了你。如今卫姨娘是苦主,你是被告,公堂之上,许你自证清白。然你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与你是否有生养没有相干。”盛紘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如今我给你机会,有何证据说自己真得冤枉。今夜还长,我有的是时间听着。只别再拿伺候我多年和儿女来说嘴,向来也没听说谁犯了人命官司,只因有了儿女便不用偿命的。”
这一套说辞,说得林姨娘一愣一愣的,王氏则强忍住了没笑出来。半晌,林姨娘才回过神来,膝行几步爬到炕前,一张清丽的面孔满是泪水,哽咽地缓缓诉说:“紘郎,咱们多年情分,你竟真要让我自证?那接生婆子是大娘子的陪房,二门的媳妇和门子更是一直由大娘子来管的,如何能为我作证?”
盛紘微微颔首,轻笑道:“那便是无有证据?”
林姨娘抽泣了两下,哀声凄婉,颤声说:“紘郎,我是无法自证,不过凭依这么多年,紘郎当知晓我的为人!想当初我原也是好人家的女儿……”
“住口。”轻飘飘的两个字,却是自带着不可违逆的威严。盛紘将茶杯在炕几上轻轻一磕,神色凛然:“林姨娘,有些事我原顾着情面不愿直言。只你莫忘了,你父是被圣上革职抄家,你乃罪臣之女,这一句‘好人家的女儿’,你自己思量思量你担不担得起?若传扬出去,就是对圣意不满,你又担不担得起?”
这话,实说得有些辛辣了。但盛紘就是要提醒所有人,自诩为贵妾的林姨娘,实则出身尚不如耕读传家的卫姨娘。林姨娘眼中的痛意一闪而过。她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望着盛紘,千般柔情万般委屈,奈何一片春心付流水。
“紘郎,你说我是罪臣之女,我不敢争辩。可卫姨娘的死,我是当真无辜!紘郎听信大娘子一面之词,连证据也没有,就要治我的罪了么?”
盛紘不着痕迹地揉了揉眼睛,叫刘昆家的把管事来福传进来。来福一进门看这情形,连忙就跪下了,盛紘便说:“你将林姨娘奶妈的话,依样儿说给她听听。”
林姨娘脸色顿时一片惨白,强撑着问:“老爷不是都将我奶妈并投奔我来的两个族亲都逐出去了么?”
“人是撵出去了,可该问的也要先问过了。”盛紘老神在在地说,“也不愧是自幼服侍你的,非得我把她儿子的手都要剁下来,她才肯认了。”
来福会意,自然无有隐瞒,将奶妈所供认,林姨娘是怎样谋害卫姨娘,从先头送过量的补品致使卫姨娘胎儿过大,到临产时稳婆来迟,买通门子丫鬟不让通传等,娓娓道来。
到最后,林姨娘几乎失神要晕过去,只是一股求生本能撑着,依依扑在盛紘腿边,一边哭一边哀求道:“紘郎!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为人?奶妈担心儿子,难免是屈打成招!紘郎怎能轻信?我对你是一片真心,要打我罚我都成,就是别把我当那奸邪之人……”
她哭的声嘶力竭,气息低哑,双眼红肿,须臾便气竭地倒向盛紘的腿上。
盛紘眼疾手快地缩了缩腿,由着林姨娘结结实实地倒在了地上,直痛得眼冒金星,险些真真儿地晕过去。盛紘也不理,只吩咐来福:“林姨娘不过是一时没顺过气来,也不必叫大夫了。即日起,林姨娘禁足,她的院子里不出外不进,你去亲自选几个签了死契的小厮丫鬟看管,若再出了今日之事,每人五十大板起。”
来福忙应了,心想这林姨娘的福分,如今也算到头了。连忙去外头叫了几个婆子来,将林姨娘半抬半拖了出去。王氏则强忍着笑容道:“老爷这才叫赏罚分明。只是四姑娘和枫哥儿怕是不能再养在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身边了。”
盛紘望一望窗外,道:“此事,我自有主张。”
☆、为父不易
林风,或者说盛紘的主张往往是简单粗暴的。既然林姨娘不适合当娘了,那好,就给四姑娘和枫哥儿换个娘呗。不过鉴于这两个孩子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品性被教得有点儿歪,盛紘求了盛老太太,让把四姑娘和枫哥儿先放在老太太身边学学做人,若还能学好,再来说养娘的问题。
四姑娘盛墨兰和枫哥儿盛长枫陡然被带离了林姨娘身边,自然也是连哭带闹。可两个不到十岁的小屁孩儿能怎么办,盛紘当着盛老太太是发了狠心,就差直言别折腾死了就行。孩子不听话?先清清静静地饿上两顿,他们说什么也没人理会,再让房妈妈耳提面命地开展思想教育,他们如何招架得住?
这个时候盛紘反而有些感谢被关在盛府西北角一个破败院落里不见天日的林姨娘,她教得儿女空有才学而无一丝骨气,长时间见不到生母,又有盛老太太管束着,渐渐也扭转回来一些。当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盛紘也不求别的,这俩人为人处世上明白些就足够了,其他的都是后话。
林姨娘一定时期内是没法子出来霍霍别人了,她所在的地方被五六个小厮严加看管,却并没有伺候的人,只有一个天聋地哑的老婆子进出送水送饭。盛紘已经准备好过两年就宣布林姨娘病故,免得四姑娘和枫哥儿再存着什么念想。必要的时候,把人直接处理了也罢,左右林氏连卫姨娘那样的娘家都没有。
处理完这事儿,盛紘觉得全心通泰,便开始着力关注几个女儿的教育问题。此时大姑娘盛华兰已经可以说亲事,暂且不提,其他三位姑娘,墨兰还在思想教育课程中无暇分身,如兰委实太懒惰娇纵,明兰更别提了连这个时代的规矩都没太学会呢。
相比之下,拥有原版盛紘同款记忆的林风可比姚依依小姐强多了。思前想后,盛紘便在请示了盛老太太之后,往府里请了两位女先生,分教诗书、女红,又重新挑选了两位妈妈,教导如兰和明兰礼仪规矩。这番功夫,一是别叫如兰养得太娇纵,以后轻易就对她那未来夫君文炎敬一见钟情非君不嫁了;二是让明兰抓紧时间给自己镀镀金,来日议亲不会因为是过继来的嫡女而为人非议。
盛紘摆出了这个态度,有刘昆家的提点的大娘子王氏自然也要体现出自己的立场。侍候明兰的两个丫鬟,都是提上来的踏实伶俐的二等丫鬟,一个大点儿的叫杜若,一个小点儿的叫辛夷。用膳时桌上的菜,在清一色如兰喜欢的菜品之余,多了两道明兰喜欢的。明兰的吃穿用度,也按照嫡女的标准配备,不必再拣如兰穿剩下的。
时间一长,明兰身边的小丫头们再也不敢嘟囔什么“不过是个姨娘生的”的话,给明兰小鞋穿,而是老老实实地把她当主子伺候。至于和几位姐姐、和王氏、和老太太之间的关系,相信六姑娘自己知道怎么处理。
而励志不做渣爹的盛紘同志,在一场繁冗的及笄礼之后,紧接着要忙活的便是大姑娘华兰的婚事了。
其实也不需要太费心,那忠勤伯府的次子袁文绍还算是良配,一应做派还算妥当,只是盛紘知道那老伯爷的大娘子有些不像话,管儿子房中管得太宽,所以悄悄给华兰房中的妈妈漏了些口风,让华兰不要太学着王氏,记着能屈能伸。
华兰到底还没出嫁,这些话她能听进去多少盛紘暂且不知,反正华兰是个聪明孩子,入府之后回想起来自然会有计较,再不济,就效仿小说里的明兰,给自己这嫡长女出出主意也罢。
天气渐渐转寒,被精心照顾且每日勤学苦练的六姑娘明兰幸运地没有生病,盛老太太却不孚众望地病倒了。幸好,盛紘一早就有准备,老太太的并看着凶险,却到底没什么大碍。
因为已养了墨兰和枫哥儿在身边,老太太并没提再养女孩儿的事——实则也是不必。小说里她要养,多半是可怜着明兰。如今明兰过得不错,又成了族谱认可的嫡女,盛老太太自然不会多此一举。
但盛老太太终究是疼惜这些孙女们的。眼看华兰即将嫁入伯爵府,老太太到底坐不住,给孙女们尤其是华兰请了一位稳重的教养嬷嬷,来教导华兰的规矩——身为华兰嫡亲的妹妹如兰和半嫡亲的妹妹明兰,她们也得以顺便受教。
得知此事的盛紘实则非常欢喜——按照他谋划的蓝图,六姑娘的终身不是齐国公府就是宁远侯府,多学学这些是有用的。毕竟,不管是齐衡还是顾廷烨,明兰都不可能只靠着他们的怜爱生存下去。虽说这事情还没个影儿,但早早准备是应该的。
好歹重活一回,总要做些不同寻常的事儿。
孔嬷嬷是内宅的人,一应接风、安置都是王氏操心,而盛老太太与孔嬷嬷是故交,执意留了她住在寿安堂旁边的院子。盛紘虽未出面,却也在背后提醒了大娘子,叫她不可怠慢,更要督促华兰几个好生学习——尤其是如兰的学习态度向来不端正,需耳提面命着。
说起来盛紘到这个世界也一年多了,因着先前就在府里请过女先生,几个姑娘的行为举止都是有些功底在的,不说个个温婉端庄,可也是言语得体,落落大方。
况且,孔嬷嬷主要就是给姑娘们提点一下顶层贵族与盛家这种中层宦官人家的礼数迥异,自然不可能事无巨细一一教习。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各人能学到什么,总还是靠自己领悟。
同样在学习的还有盛紘自己——毕竟,他有朝一日是要回京城的,便时常趁着与孔嬷嬷讨教京城故事,将京中权宦贵胄的复杂隐秘问了些许,暗暗记在心中。便是如此,过了十来日悠闲宁静的平和时光。
但盛紘忽略了一个人——四姑娘盛墨兰,这让他事后曾多次自责。虽说没有了林姨娘的“谆谆教诲”,虽说有盛老太太的思想教育,墨兰这□□年的人生养成的要强性情一时半会儿是难以改变的。
所以,孔嬷嬷课上的那一出笑话还是闹了。盛紘与王氏被请去葳蕤轩的时候,早已是日落西山,过了晚膳的正点了。四个女孩都站在下首,缩手缩脚战战兢兢。王氏担心两个女儿,难免多看了几眼,只是万不敢多言。
待两人坐定,孔嬷嬷手下的丫鬟们便屏退了里里外外的丫鬟婆子,紧闭门户,防止外泄私密,让下人耻笑了去。布置妥当,孔嬷嬷方才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客套话,再让小丫头把吵架事件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几位姑娘听见了,华兰到底年长,尚且端然而立等待训示;墨兰犹自挂着泪痕,梨花一枝春带雨;如兰是犟着不服气,只还不算太外露,可见先前的女先生着实费心了;明兰自不必说,她那神情一大半是无辜,实力诠释什么叫吃瓜群众也背锅——其实这也不怪她。论在这个年代的生活能力,初入社会一身正气的姚依依哪里比得上在黑暗深渊里摸爬滚打的林风。
等那丫头说完,盛紘歉然地看了眼孔嬷嬷,未知喜怒的目光便一一扫过几个女儿,薄唇微翕,只说了四个字,声调是直线一般的扁平无波:“跪下听训。”
女孩儿们都没来得及反应,只明兰看出了盛紘的意思,眨了眨眼,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疼得两眼一抹黑差点儿没晕过去,其他几个闻声也紧随其后。还是孔嬷嬷扬了扬手,道:“天冷地寒,别把姑娘们的膝盖冻着了。”叫丫鬟拿出四个锦缎厚绒的蒲团并排放在地上,四人又起来一字排开地重新跪下,其间,孔嬷嬷还不厌其烦地纠正了一下明兰的下跪姿势。
见人都跪好了,盛紘轻轻敲了敲案几,慢条斯理道:“想来你们对这丫鬟所说并无异议。万事寻其源,那我便一一来问:墨兰,此事因源,本是如兰说你处处抢着华兰的头,拖累了华兰学规矩,你可认错?”
见盛紘并未一味责骂,而是有理有据地殷殷问询,孔嬷嬷便想起先前盛老太太的话,倒不由得将这盛紘多看了两眼,心想这位当家老爷似乎并不是那只懂官场钻营、不通庶务之人,遂先不多嘴,待要看看盛紘要如何处置问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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