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兰]知否同人之盛世八紘 第9章

作者:末烬 标签: BG同人

明兰面色一红,想了想,自己的根底是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在盛紘眼里的,索性也不扭捏,直道:“我能有什么意思?当日父亲说要我以父亲也倚仗,谁知父亲转眼要去蜀州了,我虽还有三年才及笄,齐衡却比我年长些,郡主与齐大人可还能等上三年?”

盛紘噗嗤一笑,“难为你如此直接。这你且放心,我说他们等得,他们必定等得。为父虽人在蜀州,可有些事早已预备下了。圣上龙体欠安,三年之内,为父必定要回来的,你安心即可——三年后,你的出身必定能配得上齐衡。”

明兰撇撇嘴,“人家是公府嫡孙、郡主之子……”

盛紘将茶杯在书案上一磕,连连摇头:“齐国公府当年也不过是京城公府末流,只因自幼由皇后抚养的平宁郡主下嫁,才有如今辉煌。然而,齐家在官场上人脉不丰,人丁又单薄。齐衡若想出将入相,缺少的并不是名门贵女,而是清流仕宦,这便是为父的赌注。”

“那……就只能仰仗父亲了。”明兰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释然道:“其实有时想想,人生在世,总有那么一个人值得你去拼一拼。我先前只想逃避,也不过是还没遇上那样一个人罢了。”

盛紘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如今万事未定,为父亦不能多说什么,但你放心,齐衡如今只是羽翼未丰,你且耐心等上三年,他……值得你去拼这一回。”

腊月初二,王氏便请了□□阁的师傅来给儿女们量身段,海家的嫁妆也流水价地抬进了盛府,家具包括床桌椅屏,一色泛着好看的红光,衣料足足有几十大箱子,还有各式摆设装点,还有陪嫁过来的几百亩田地和不知多少家店铺。好在盛紘盛维的食盐生意一本万利,聘礼颇为丰厚,外人看不出什么高下,失了脸面。

婚礼当日,上上下下井然有序,帮着长柏娶回了新妇,新婚第二日,长柏领着新妇叩见盛紘与王氏。大娘子端着婆婆的架子给了一封红包,又褪下一只羊脂白玉镯给海氏戴上,寓意团圆圆满。

盛紘很满意这个儿媳妇和她身后清流权贵的人脉,嘉勉了儿子儿媳几句‘举案齐眉开枝散叶’的话便赐座。之后,几个小的也赶来拜见兄嫂,海氏一一给了见面礼,和和睦睦地结束了初次会晤。

此后一直到新年,海氏都按照长柏的嘱咐,不遗余力地侍奉着大娘子王氏,在婆婆面前狠狠地刷了一把好感之余,也成功让府里怨怼起大娘子对盛老太太的侍奉不周。最后,在大娘子的坚决拒绝下,海氏被要求实行与王氏一样的行为准则,三五日来给大娘子请安一次即可。

新年伊始,除旧迎新,盛紘赴任的旨意也下发到府,盛紘与那位参政大人商议过后,请先生看过,定于正月十八启程,也好过了上元佳节。大娘子更加忙碌起来,去往蜀州长途跋涉,盛紘与森哥儿的桩桩件件都要她亲自打理,实在无暇分身管家,只好大部分都交给了新妇海氏。

好在海氏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纸美人儿,虽先时也忙得不可开交,但在去寿安堂请教了几回后,海氏的管家任务终于步上了正轨。恰好几日后海夫人来府中看望女儿,两家一对离京的日子,竟在同一日,便也约定一同启程。

正月十八,三行船队整整齐齐泊在码头。海家子侄并长柏兄弟几个,齐家父子,京城故旧,在十里长亭摆下些许薄酒,为盛紘等人践行。

因是年后赴任,无需披星戴月赶路,王氏与森哥儿倒也还能适应,不过是晚上睡不稳当,需饮用安神汤助眠。这期间盛紘不与王氏同住,每日多半是与同行的吴珲吴大人谈天说地,夜里推杯换盏,偶尔靠岸时,也会请琴师清弹几首曲子,微酌助兴。

至蜀州地界时已是二月中旬,早已得到消息的梧哥儿带着几个军中的弟兄在码头迎候。数年不见,梧哥儿黑了许多,也更加精壮高挑。多日行船,一行人都是疲惫不堪,便一路直奔蜀州盛府稍事休息。

盛紘本来迷迷糊糊地在马车里休息,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却突然急急地停了下来,紧接着便听见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传进来,约摸是什么“快离了这里”、“我们王爷也病着”的话。

盛紘掀了帘子,问外头策马的梧哥儿道:“出了什么事?”一面向前方望去,只见左前方一高门府邸门口,有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正在争执,旁边还停着辆朱轮乌篷马轿,不知是何人物。

少顷,马车上下来一位着淡金色蟒袍的中年男人,与盛紘年纪相仿,上前与那小厮理论。梧哥儿微吃了一惊,道:“那是八王爷?怎么却在蜀王府门前?莫不是又有什么短缺处?”

经他提醒,盛紘才意识到这人便是未来的皇帝、如今落魄的八王爷。盛紘想了一想,道:“梧哥儿,你去问一问发生了何事?若有什么咱们能效力的,只管说了便是。”

梧哥儿想了想,“叔父不下去拜见么?”

盛紘摇了摇头,道:“蜀王府前头,我若下去如何能不去拜见蜀王爷?然八王爷正是尴尬,必不愿叫人看见。如今我先去前头侯着,你请王爷移步即可。”

梧哥儿点点头,下了马小跑过去询问。盛紘的车马稳稳过了蜀王府,停在一个偏僻些的街角。不过一炷香的时辰,梧哥儿便引了八王爷前来,盛紘这才整顿衣裳,庄然下拜,自报家门:“新任四川布政使司参议盛紘,叩见王爷千岁。”

“盛大人不必多礼,平身吧。”

八王爷却没什么架子,显然这么多年过得着实清苦,又或许出于与梧哥儿的交情,亲自上前扶了他起来。四目相对,盛紘在心底悠然轻笑:

他这一生的荣耀,自此而始。

☆、结交新帝

书接上回,那八王爷被长梧请去偏僻陋巷与盛紘相见,本还有些疑惑,更因心忧府中事,及听盛紘自我介绍一番,便压住了些许急迫,道:“盛大人风尘仆仆,本该早些歇息,即使盛把总的叔父,那改日入府,本王给盛大人接风洗尘即是。”

“下官岂敢劳烦王爷。下官在蜀州开府,该下官款待王爷才是。”盛紘的笑容谦和得体,眼见着八王爷有些心不在焉,便问道:“方才看王爷神色,似有紧急之事,可有下官能效力之处?”

八王爷想起在蜀王府门前的遭遇,面色微微一僵,道:“只是家中小女急病,府中郎中无计可施,这才去蜀王府上请太医。谁料蜀王也病了,太医们都守在榻前,不能□□前来。”

盛紘诧异道:“竟是如此?王女急病可不是小事,耽搁不得。王爷若信得过下官,与下官随行的倒是有一位医女,原是预备给小儿随行问诊。既是王女有恙,不如让她给王女诊治?这医女原也是出身太医院行医世家,于妇婴之科颇有心得的。”

“这……这自然是好!”八王爷眼神一亮,左右一看,“只是劳烦盛大人了——小女病重,若是这医女在车中,还请直接往八王府里去,待小女痊愈,本王与王妃当亲自上门拜谢。”

“举手之劳,何谈一个谢字。”盛紘温和道,“下官初来乍到,于蜀州民情并不知悉,还望王爷多加指点。”

八王爷满口答应,却又苦笑道:“能帮的,本王自然不会吝啬。只是盛大人也知道,蜀州一向以蜀王为首,本王不过空有王爷之名,官场上的事儿实在有心无力。”

盛紘只是平静道:“有王爷这句话,下官便感念于心了。”

当下八王爷也不敢耽搁,只当他是客套话,与盛紘亦不多加寒暄,便接了那医女回府去。长梧护送盛紘去往置办好的宅子,路上,盛紘见他欲言又止,便道:“梧哥儿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此间并无外人。”

长梧这才疑惑道:“侄儿不明白,二叔在京城为官好好的,为何来这穷乡僻壤之地?侄儿走的武路子,在蜀边是最好不过,二叔……”

“梧哥儿这话,想问许久了吧?”盛紘淡淡一笑,整了整宽大的蜀锦衣袖,和颜悦色道:“文官若想位极人臣,要么出身权贵有所倚仗,要么古稀之年入阁拜相,要么……”

说到这里,盛紘微微停了一停,长梧不由得追问:“还能如何?”

盛紘眉目凛然一寒,压低了声线,“要么,扶保新帝,为从龙之臣。”

长梧闻言一惊,握住缰绳的手一松,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幸而那青骢马是骑惯了的,颇通人性,踉跄了一下便稳住平衡。盛紘瞥了一眼,音色微冷,“怎么,这便吓着了?自古富贵险中求,梧哥儿,你在军中,何尝不是拿着性命去赌?”

长梧沉默片刻,仍是不解:“侄儿并非不知富贵险中求。二叔,侄儿虽不懂权术,寻常却也听岳父大人唠叨过几句,说圣上年老体迈,储位不明。现下京中放着一个三王,一个四王,彼此明争暗斗多年。为何叔父不去选他们,反而去选无权无势的八王爷?”

盛紘微微一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眼前看着权势滔天,也不过是瞬息的昙花,这两位王爷,三王深受宠信,可终究没有个儿子留下。四王倒是子孙满堂,可惜品性阴诡,绝非明君。”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望向东方。

谁不知道八王爷哪儿哪儿不行,虽有抱负才能、有明君之相,还只能三四十岁了被困在巴山楚水凄凉地,藏起尾巴在蜀王底下讨生活。可谁教人家运气好,就是能等到前面几个王爷都不行了,换他自己上去了。

“别人志得意满时,我只能锦上添花。唯有八王爷这般去了最低处,雪中送炭,才能让他记得长久。”盛紘缓声道来。当然这也仅限于八王爷品性及格,换了六王爷那样的,见过他最落魄的模样,来日不被灭口了才怪。

那长梧也是聪明孩子,一点就透,登时便也不问了。如此又行了盏茶功夫,便远远见“盛府”两个颜筋柳骨的大字映入眼帘。中门洞开,盛紘夫妇带着长梧和森哥儿先进去,余下管家在门口安排仆从们搬运物事。因着盛紘旅途疲惫,长梧连饭也留不住,径自家去了。

相比泉州、登州与京城,蜀州盛府并不那么宽敞华丽,但也玲珑别致,内有假山活水,亭台楼阁,不过只留了两个主子的正房和必要的客房,布置是江南的风格,预留了一大块空地来聚会游乐。

如此,主子的院子反倒容易分配。坐北朝南的一个院子,内有十来间正房,是盛紘夫妇居住,森哥儿还小,住着一个小抱厦,后头直通王氏的卧房。乳母并丫鬟婆子住在左右厢房,正房之左,又有一三层竹楼,盛紘美其名曰“集英楼”,充为书房,三日里总有两日歇在此处处理公务。

既是新官上任,初来乍到,总不能毫无表示。待到盛紘处理好手头积压的公务,一应事宜交接完毕,已是半个多月过去了,许多人情来往不可再拖延,便着人给蜀州地界上数得上的人家发了帖子,邀请同侪赴开府之宴。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蜀王府与八王府。当然,人家蜀王眼里压根看不上盛紘这个四品官,推脱了精神不济,只派了家丁送了些许薄礼。倒是八王爷,还不等请帖送到王府,便领了王妃亲自上门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