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叶田田
几个仙子听她讲到昨夜旖旎情景,又控制不住紧紧捂住自己的小胸口,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只剩下耿夜孤零零站在那里,听着仙子们时不时传来的尖叫,挠挠头觉得女人还真的是善变呢。
满院的昙花半遮半掩地敛着花瓣随着清风摇曳,润玉站在窗前,只觉得那花香扑鼻,他以为自己心中已经不能更加愉悦了,却被那风中花香又勾起几分欣喜。
明天就是大婚之日了,诸事都已经安排妥帖,他昨日将锦觅送到洛湘府时便叮嘱她今日一定要乖乖在府中待嫁。其实她与水神仙上相认本来时间不长,如今她出嫁在即,仙上定是十分不舍,因此再没有最后一天还跑到他宫中流连一日的道理。
他眼前浮现出她乖巧答应,明明满脸的都是不舍的,却还摇着他的手让他明天千万不要太想她的小模样,刚刚有些收敛的笑容又忍不住绽开,他摇摇头,觉得自己今天的种种行为都很不正常。
邝露进门时,看到的便是倚着窗笑着摇头的润玉。她心中被那笑震得心中一动,只觉得时间都停滞在了他嘴边的笑意中。却又心中一酸,她在润玉宫中也有些日子了,自然是知道殿下所有的开怀与谁相关。
“邝露,”润玉见邝露来了,收敛了笑意,但神色还是十分柔和的模样,“我要出去一趟,去省经阁找些东西,这两日你就不用过来侍奉了。”
邝露答应下来,却疑惑明日便是大婚之日,殿下怎的今日还要去省经阁,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要找什么东西,可是需要邝露前往,一起帮忙寻找?”
眼前的润玉竟是神色有些尴尬起来,低头攥拳清咳了两声,“不过是一些平常的书籍罢了,最近你因为我和觅儿大婚的事情忙上忙下,很久没有休息了,便回太巳府陪太巳仙人几日吧。”
邝露心中一动,想到自己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父亲了,连忙谢恩退下。
润玉感觉脸颊有些烧烧的,轻轻揉搓着自己的拇指和食指让自己平静下来。许久才叹了一口气,动身前往省经阁。
和看守省经阁的老仙君打了个招呼,润玉凭着很多年之前隐隐绰绰的记忆,向角落的几排书架走去。
他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浸在省经阁中读书,是以对阁中大部分书卷的布局都有印象。只不过他要找的书,他在几千年前只匆匆瞥过一眼,就手忙脚乱地合起放回原处了,所以记得并不是很清楚。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在阁中转了一圈,确定了这里除了埋头修补书册的老仙君和他没有旁人以后,才微微放下心来。走到那几排书架前一本一本地仔细辨认着。
过了良久,才不确定地伸手取出一本,翻开匆匆扫过其中内容,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默不作声地将那书卷塞到袖子里迅速离开那个角落。
他松了一口气,有些悠闲地随意在书架中漫步,时不时取出一些他感兴趣的经书,或是书画,却不小心碰掉了一幅画卷。
他敛袖弯腰去捡时,却发现那画中是一红衣女子,面容很是秀丽端庄,观之可亲。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什么模糊的片段,却怎么也抓不到,也看不是清楚。
“忽坠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相离”他忍不住去念那画中的题字,“北辰君?这不是父帝称帝之前所用的别号吗”
润玉大概猜到这应该是父帝的一桩风流韵事,只是他只觉得画中女子十分熟悉,却又实在记不起自己何时见过她。
正在冥思苦想中,他听到阁外传来了隐隐的脚步和交谈声,他犹豫了一下,把那画卷也一同隐于袖中,回身便看见父帝与水神并肩走着,像是在商讨水族的政务,二人注意到润玉也在这里,便一同向他这个方向走来。
父帝,水神仙上”润玉尴尬地发现,那画轴极长,加上刚才的书卷,堪堪才能没于袖中。只是两位长辈近在眼前,他也没有办法使用隐缩咒,只能暗中将那画轴用力向内塞了塞。却不敢抬手行礼,只能背过手去垂首问好。
所幸太微和洛霖并没有注意,便出言让他不用多礼,看到这个哪怕大婚在即也不忘刻苦用功的大儿子,太微心中很是欣慰,很是难得的问上一句。
“最近在读什么书啊。”
“不过是一些修身养性的经书”润玉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却在背后又将那书卷向里戳了一戳。
听润玉这般回答,水神也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禁出言,
“多读些修身养性的书是极好的。我总是希望觅儿能读上一些,她却总是耐不下性子,只喜欢读那些奇文巧语,世俗故事。很是不上进。”洛霖摇了摇头,语气中却并没有责怪嫌弃自己女儿的意思,反而有一番宠溺意味在其中。
“哪里哪里,锦觅天真活泼,自有讨人喜欢的地方。只可惜我没有女儿,洛霖你实在让我羡慕得紧啊。”太微这话半真半假,他笑对润玉,“润玉你与锦觅明日就要成婚了,婚后可不能薄待了她,倘若有朝一日她来告状说你欺负了她,不仅水神不依,本座也定是不饶你的。”
润玉听了这话,自己若再不表态便实在说不过去,便小心翼翼地抬手,想要说自己绝对不会欺负了觅儿,却感觉自己袖子一松,他眼疾手快急忙抓住了那卷轴塞了回去,那本书册却堪堪掉在了他们中间,那首页明晃晃的三个大字瞬间映入三人眼帘。
“至道谈”
润玉已经伸出的手就那么不尴不尬地彻底停滞在了空中。水神和天帝都被这突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掉落在地上的物事时,两个人全部石化在了原地。
太微还好,看看地上的书册,又看看身旁脸色不能再苍白的润玉,很是不忍地别过了头,渐渐回忆起他刚才说的话。
修生养性,原来是这种形式的修身养性,他平日里就是这样来修生养性的。
润玉默默收回自己的手,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下去,他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开始很是绝望认真的想,如果他这个时候化个隐身咒溜走的后果是什么。被父帝教训一顿?关上一千年的禁闭?二十万遍的清心咒?还是直接上雷刑???
他只是觉得,无论是什么样的处罚,也比现在的尴尬要美好太多了。他根本不敢看面前水神仙上惊讶过后一寸一寸迅速黑掉的脸色,只觉得每一秒钟都过的异常煎熬。
“咳——”太微还是忍不住出口打破尴尬了,“你明日就要成婚,提前看一些这样的书也是好的……”
他其实内心无比理解润玉的做法,也很是同情可怜了自己这个儿子一番,都一万七千岁的人了,房中不用说侧妃,连一个正正经经的房里人都没有,导致如今即将面对大婚之夜还如此生疏窘迫,只能在省经阁中找些书来学习。对比想当年他的风流往事,心里更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于是强撑着水神的眼刀继续叮嘱
“……这本书虽好,但是文辞有些隐晦难懂,再加之它大部分内容都是医家养生之道,你初……”太微觑了觑水神的脸色,很是勉强地把那个词咽了下去,“不如去你叔父那里拿几本简单易懂的,或者是图册……”
太微突然被洛霖身上散发的阵阵水系灵力压制,很识相地闭了嘴,尴尬地冲润玉笑了笑。润玉更是感受水神仙上那周身气势逼人,他不敢去抵抗,但自己已经被灵力冲击地有些站不稳。
他被父帝那番“甚是慈爱的教导”弄得哭笑不得。父帝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他真的如懵懂稚子什么都不懂吗。他……他只不过是因为没有过亲身试过,怕自己明日没有章法……咳……也怕……那个什么咳了觅儿……以备不时之需才来找书的,他真的什么都知道的,真的!未曾有假!
但如今在水神仙上的眼刀压迫下,他哪里还敢辩解,难不成要当着水神仙上的面,对父帝说“父帝不必忧心,孩儿都懂的。明晚定不让父帝失望?”
太微自然注意到润玉的窘迫处境,心想如今这个烂摊子也就只能自己出面收拾了,于是对润玉说,“我和水神仙上还有些要事需要商讨,你便先退下吧”
润玉如蒙大赦一般,匆匆忙忙给两个长辈行礼,便转身快步离开。只是还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慢着。”
水神仙上这低沉的一声“慢着”让润玉刚刚有些放下的心又一次被揪起。他深吸一口气,一寸一寸磨蹭地转过身来,入目的便是水神那阴晴不定,看不出情绪的面孔。
“大殿下,你的书,拿走。”那一字一顿的声音中有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洛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那种混杂着纠结,心碎,恼怒以及无限担忧的情绪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拔剑和面前这不要脸父子二人打上一架。
他想想家里那朵乖巧可爱,冰清玉洁,全然不知世事的小霜花,再看看掉落在地面上的书册,只感觉心都要碎成渣渣了。
看向润玉时越发觉得扎眼,只觉得他面目可憎,心机深沉,辣手摧花。全然忘记了是谁昨天还在府内对润玉好一番夸赞,直说他是谦谦君子,克己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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