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叶田田
“麻烦做两碗元宵,每碗都是六只,一碗全做成黑芝麻馅料就好,另一碗三只玫瑰馅料,两只豆沙,一只花生。”
锦觅听着那馅料,分明就是自己最喜欢的搭配。在家中,每次的元宵她都只吃六个,还一定要分三种口味,被洛觉嘲笑过无数次偏她口味刁钻。
锦觅在长凳上,坐立不安了好久,望着对面的润玉,欲言又止。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询问之时,她那一碗元宵倒是先做好了,润玉怕她烫了手,自己率先接过,正准备放在她面前桌上,锦觅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润玉仙如何得知,我喜欢吃什么口味馅料的元宵。”
润玉手中一顿,暗道失算。元宵本就是寻常之物,上至皇亲贵族,下到贫民百姓,都是会在上元节食之,他竟一时忘记了。
“我……我猜的。”润玉有些无措地执起那瓷匙,轻轻舀着碗中晶莹剔透的元宵。
“猜的,”锦觅大吃一惊,接着又很是钦佩,“都说神仙能掐会算,竟连一个凡人爱吃什么馅料的元宵都能算出来吗?”
润玉更是不知如何作答,一边思索一边不由自主地舀起一颗元宵,下意识地轻轻吹凉,送至锦觅口边,
“嗯,是算的。觅儿来,小心一点,别烫到了”。
润玉此刻有些心不在焉,所以看到锦觅再次怔住的表情时,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多么的不合时宜。只不过汤匙已经举到锦觅的面纱前,有些不上不下地僵持在那里
锦觅此刻也十分震惊纠结,她在听到那一声“觅儿”,又看到那元宵已送到自己嘴边,惊诧得睁大眼睛。她自知这样十分不合礼数,想接过那瓷匙,却一瞬间不知为何觉得有些遗憾,又有些不愿意伸手。
这时,她突然感觉自己身体中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极力催促着她直接吃掉面前的元宵。那声音来的突然又去的迅速,锦觅只觉得自己应该是产生了幻听。
就在润玉有些尴尬地想要收手,又在想该如何解释致歉之时,对面的锦觅缓缓掀开面纱,雪白的皓齿轻轻咬上那颗已经有些凉意的元宵。全部吞入口中后飞快地重新放下面纱,细细咀嚼着,只觉得那豆沙的甜味直渗到心尖上。
做完这一番动作,锦觅的额间都沁出丝丝汗水,脸上更是绯红一片,只庆幸自己如今戴着面纱,润玉仙并不能看到她的窘状。却怎么也不好意思再看向对面的人,只能偏过头去,假装欣赏周围的景象。
只是,锦觅不知道,她这番掩饰,落在别人眼里,尤其是了落在和在天界朝夕相处,同食同寝的润玉眼中,就颇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了。
润玉透过面纱能隐隐约约看到她咬着下唇,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越发控制不住,最后怕她不好意思,只能低头用汤碗稍稍遮挡。
“那是什么?”锦觅突然开口问道,润玉向着她的目光看去,又是忍不住了然一笑,解释道,“是河灯,放入湖中用来祈福的”。
锦觅从没有放过河灯,觉得很是新鲜,“京城的灯会可真是有趣,”她灿烂一笑,在润玉眼中,她身后的万千灯盏都失去了色彩,“祈福不用去寺庙,居然还可以用这般奇妙的方法。”
“不过是求了好彩头罢了,不过锦觅郡主如今应该并没有什么要求的吧,”见锦觅一脸疑惑,润玉有些感叹地解释,“如今郡主父母双全,又有兄长疼爱照拂,实在是有福之人……就连润玉,看在眼里,都很有些羡慕。”
“其实还是有些想要求一求的事情的,”见润玉一副洗耳恭听地模样,锦觅皱皱眉,“比如……”
比如让那位尊贵的二皇子殿下离自己远一点,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再比如……
锦觅偷偷望了一眼润玉仙,却发现他坐的端正,静静等着她回答,神态之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好像她接下来说出的话是这世上最为重要的事情一般。
再比如能够天天见到润玉仙,正如此刻,朝夕相对。
只不过这两个愿望都不好开口,锦觅只好转移话题,出言询问,“润玉仙方才为什么说羡慕我,是润玉仙没有父母亲人吗。”
润玉最近正在为簌离的事情烦心,他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出那是他的生母,也有预感她仍在人世间,只不过最近他总会忆起一些模糊的片段,一些仅仅想到,都能感到刺骨寒意的零星碎片。
过了许久,润玉才缓缓开口,“润玉自有记忆,就没有生母陪在身边,”
见锦觅在椅子上轻轻动了一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戳中他的痛处,又加了一句,“不过最近,我已经找到生母的踪迹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去见她。”
“那不是很好吗!”锦觅也从心底替润玉仙开心,“你们母子分别多年,她肯定十分挂念你。”
却不料润玉仙竟是勾唇一笑,那笑怎么看去都有几分苦涩凄凉,“郡主从小受父母宠爱,却不知并非所有的母亲都如长公主一般。若她真的挂念于我,又怎么会把我从小抛下,又多年以来不闻不问。”
润玉摇摇头,像是自嘲一般,“润玉不该说这些的,倒让郡主笑话了。”
二人沉默了好久,直到润玉想转移话题,不再说这些伤心话时,锦觅突然开口。
“可是你还没有见到她,问一问她不是吗”润玉浑身一震,这是他心底不敢奢求的憧憬与解释,如今却被锦觅说出,“我虽然没有那样的经历,却相信无论如何父母都是爱我们的。她不来见你,一定是因为有自己的苦衷。”
锦觅很是认真地解释,“就比如你看我二哥,我父亲一看到他就吹胡子瞪眼,二哥总说自己是捡来的。可是我们都清楚,那是因为我二哥有时候太跳脱了,爹爹想要压一压他的性子。听说最近还要把他扔到军营里去……”
“或许你的母亲,就像我爹爹一样,都是有自己的理由和苦衷的,润玉仙是如此的俊……咳,经才绝艳,你的母亲看到怎么会不欢喜呢?”
锦觅见润玉愣愣地听着,但似乎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心里也很是开心。站起身来,笑着和他建议,“润玉仙可否陪锦觅也去放一盏花灯,就用来祝愿你早日找到自己的生母,能够母子团聚”
“多谢郡主宽解,”润玉因为她的话,心中也有几分释然激动,“那我们……”
“锦觅……表妹?!你怎么在这里??”
那声音如同催命一般,锦觅吓了一跳,看清了来人之后小脸变得煞白,噌得一下躲到了润玉身后。
“你不是病了吗?”旭凤带着两个侍卫,快步走来,看到把自己尽量缩到最小,不敢探头的锦觅气愤不已。又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危险地眯起双眼,“他是谁?”
“与你何干”
“他……他是我的一位朋友”
润玉皱眉望着身后吓得不行的锦觅,她正颤颤巍巍地揪了揪自己的衣摆,“润玉仙,别……我是撒谎溜出来的,要是被他告到宫中,那可是欺君之罪……”
旭凤此刻恼怒地不行,他因为锦觅病了不能出门,整个宫宴期间都郁郁寡欢,最后才决定出来散散心。没想到锦觅不仅装病,还和别的男子一同出来逛灯会。
“深更半夜和陌生男子在街上乱逛,成何体统,”旭凤向前一步,伸手打算把锦觅拽出来,“跟我走,我送你回去。”
没想到手还没碰到锦觅衣袖就被挡住,旭凤有些吃惊地望着润玉,却不罢休,另一只手飞快出掌,向他肩膀打去,却又被躲开,两人就这般对起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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