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叶田田
“全族上下七百多条性命……”他闭上眼仿佛都能看到那当时血流成河,哀嚎遍野的情景。“竟都是一场阴谋……”
“洛国公府……长公主……”
“觅儿,听说旭凤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你去看看他吧。”锦觅入宫给太后请安,刚刚直起身来,便被这样嘱咐。
太后见她一副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叹了口气,招招手让她过来,执了锦觅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觅儿,整个洛国公府的兴衰,乃至存亡,都落在你肩上。”
“哀家知道你不喜欢旭凤,但他是你未来的夫君,也是你一生的倚靠,他若越疼爱你,你以后的日子,洛国公府的未来,才可能更顺利安稳一些,你明白吗。”
锦觅怔怔望着被外祖母握着的双手,过了一会,轻轻地抽出。
昨日皇帝已经下旨立旭凤为储,她短短半日,已不知听过多少次这样的话。除了父母,那些来道贺的亲友都是满脸欣羡,直夸她有别人都不敢想的福气。
她却只想问一问那些人,这样的福气,给你,可好。
她不过是舅舅用来为二皇子,不,现在已经是太子的旭凤铺路的一颗棋子罢了。自赐婚的那一刻起,洛国公府,公主府与太子便永远绑在了一起。她从小聪慧,如何不明白这样简单的道理。他们根本不会在意她愿不愿意,在意她未来会不会幸福,只在意她背后的权势。
可那又有什么不好呢?锦觅苦笑,乖乖做一个棋子,为自己的家族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哪怕赔上一生的喜乐,又有何妨。
“外祖母,我知道了。陪您说完话,我就去东宫探望太子。”
这是锦觅第一次踏进旭凤的院子,远远便看到他坐在石桌前,似正与对面一位女子谈笑风生。
旭凤没有意料到锦觅会来看他,激动地想要起身,却在起身地刹那间又停下下来,慢慢坐回椅中,看着锦觅向他屈膝行礼问安。
倒是那位女子,不慌不忙地站起,打量了锦觅面上一番,才缓缓俯身“臣女穗禾见过锦觅郡主。”
那礼数做的很是不周全,锦觅皱着眉望着她,见旭凤并没有什么反应。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上,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点点头让她起来。
“你叫穗禾?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过你的名字?请问府上是……”
“臣女的父亲不过地方上的一个小官,郡主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只不过……”穗禾眼波又流转到旭凤身上,一笑倾城,“只不过当年太子在京外之时曾多次驾临府上,我与太子又……”
“好了,”旭凤皱着眉,不满地打断她的话,“穗禾,你先回去吧,那院子已经帮你收拾出来了,你暂时先住下吧。”
待穗禾离去,旭凤有些心虚地持杯喝茶,却忍不住瞄了一眼锦觅的表情,见她面上淡淡,并没有什么情绪,心中有些失落,又有隐隐约约的怒火。
“坐吧”,旭凤见锦觅又是规规矩矩地谢过才坐下,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还是忍不住解释,“我曾经在京外时,穗禾他们家对我多有照顾,他父亲写信,拜托我在京中照顾她一些时日。她一个姑娘家无处可去,我才留她在府上的。”
这话说出来,未免有些欲盖弥彰。送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到别人府上,还要求男子照顾一段时间,其中深意,细想便知。
锦觅却只是点点头,说知道了。
“你……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旭凤虽然尴尬,但见锦觅一副与我何干的模样,到底还是心里憋闷,忍不住问出口。
“嗯?”锦觅有些不解地抬头,不知道他这是何意,只能斟酌着讲,“我们还未成婚,太子殿下决定的事情,锦觅自然也是不好插手的……”
就在此时,她仿佛突然灵光了一般,急忙说道,“哦……你若是担心以后,太子殿下放心,我绝不会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你若以后想娶侧妃什么的,只要舅舅同意了,你尽管娶就好,我不会反对的。”
这话一出口,周遭的氛围仿佛冰冷了几分,锦觅有些无措地转着茶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锦觅郡主还真是贤良淑德。”这话中却一丝一毫夸奖的意思都没有,像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来的话一般。
锦觅如何听不出来,隐约意识到自己是说错话了,尴尬地喝茶掩饰。这时,有几个宫人捧着花盆靠着墙边路过,锦觅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那是……那是昙花吗?”
旭凤也跟在后面,语气不好地说道,“是昙花。”却心里闹着别扭,不肯说是因为锦觅喜欢昙花,他才挑了好的品种在府中栽培,想着日后移栽到锦觅的院子里。“花匠无能,把好好的花都养死了,我让他们拿去丢掉。”
锦觅怜惜地轻抚上那干枯的花瓣,“真是可惜了……太子若喜欢昙花,我们府中花房中倒是有很多,都是父亲和母亲为我四处寻来的珍稀品种,回头我让下人送来几株可好?”又想起这不靠谱的花匠,连忙说,“连同那花匠也一并借给太子殿下几日,可别这次也把花糟蹋了,怎么样?”
久久没有听见旭凤作答,锦觅疑惑地抬头,正好对上那一双阴鸷的眸子,她一愣,不知道自己这又是说了什么错话。却被眼前之人抓住手臂狠狠一拽,她一个踉跄险些倒地。
锦觅刚刚稳住身形,却被如火钳一般炙热的手狠狠捏住了下巴,她惊恐地抬头,却发现自己离旭凤的面上极近,连他脸上的每一分怒火,每一分狠厉都看得清清楚楚。
“洛锦觅,你是不是觉得你们洛国公府永远都是高高在上,所有人都是你们脚下的蝼蚁,开心了就可以随意施舍,不开心就可以肆意践踏!”
“你是不是觉得,嫁给我是委屈了你,糟践了你!”
“郡主!”“郡主!”
锦觅两位贴身丫鬟见此场景更是惊恐万分,却哪里敢上手去动这位太子殿下,只能跪下来不住地磕头,“殿下,求您放了我们郡主吧。”
旭凤恍若未闻,手中的劲道却又加重了几分,锦觅拼命地挣扎着,却还是被迫屈辱地抬起头。她透过泪眼能看到旁边来往的宫人都停了下来,吃惊地望着这边,听到自己两个丫鬟在脚边不断的哀求声。
她从小到大,何曾遭受过这样的羞辱?又是疼痛,又是屈辱,锦觅眼角掉下一滴泪,滑过脸庞,正好打在了旭凤的手上。
破碎在指尖的泪水倒是让旭凤有了一瞬间的清醒,望着眼前泪眼朦胧的锦觅,他手中的力道轻了一些,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冷到骨子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父亲想通过你,让我以后放了洛国公府,”旭凤一声嗤笑,“痴人说梦。”
锦觅听了这话,惊诧地睁大双眼,刚刚渗出的泪水在睫毛上,似落不落,看上去楚楚可怜。
她的这副模样不知为何竟取悦了旭凤,血海深仇引发的怒火没有削减万分,他却因为锦觅无力反抗,柔弱无助的样子青白生出几分兴奋来。旭凤的目光落在锦觅双唇之上,那里已经被她咬出丝丝血迹,染在苍白的唇上,极为可怜,又惹人怜爱。
他忍不住低头,向那唇间吻去,就在此时,两人之间竟出现一道灵力光波,那光波不停颤动着,像是施法者孤注一掷,用了全部的力气,将旭凤狠狠地弹开。
旭凤被那光波震得后退两步,以为是锦觅用了什么方法把他推开,很是气急败坏。“你!”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锦觅,抬起手来,却看见那两个丫头扑了过去,小身板颤抖着却坚定地挡在锦觅面前。
旭凤愤愤地垂下手,冲着周围看傻了的宫人们吼了一句“看什么看!”,就摔袖转身离去。
两个丫鬟方才因恐惧而僵直的身躯这才稍稍松懈,赶紧回身去看郡主,其中一位丫鬟从小就跟在锦觅身边,私下待郡主如同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此时看锦觅发丝凌乱,嘴角似有血痕的狼狈模样,忍不住落下泪来,哽咽地抱住她,“郡主……郡主我们不嫁了好吗,我们不嫁了……”
这还未曾成婚,就已经是这般情状,要是郡主嫁到太子府中来,还不知道要被搓磨成什么样子。她看着锦觅从小被公主驸马捧在手心里长大,何时受过哪怕一点点的委屈,如今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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