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叶田田
岐黄仙倌重重阖上那本泛黄的书册,重新塞到润玉手中,完全不顾眼前之人眸中的热切和希望。
“这不可能。”短短四个字,便将润玉的希望打碎得彻底,润玉想说什么,却被岐黄仙倌粗暴地打断。
“逆天改命……说到底,娘娘和小公主还没殁呢,怎么能用的了血灵子。”岐黄仙倌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看他眸中神色一点点暗淡下去,也松了口气。
滥用禁术,又是一半天命仙术,不能轮回的代价,他实在不敢奉陪。
“那您的意思是说,”润玉虽是询问,口中却是确定无疑的,“假如她们母女有个万一,我还是可以用这个办法救她们的,对吗?”
岐黄仙倌震惊地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反问,
“怎么救?!”他颤颤巍巍地指向璇玑宫方向,“娘娘和小公主如今是同生同死,若有万一,那便是两条性命。”
“两条性命,先不说禁术的反噬之苦,就说您这一条命,是要用两次血灵子,救她们母女二人吗?!”
殿中沉默很久,只听得到药罐中汤药沸腾的声音,润玉却倏然一笑,笑声中虽有些凄凉,却也带着轻松和豁然,
“那有何不可?”
“你你你你你……”岐黄仙倌哑口无言,只能呆呆盯着润玉,却见他作揖告辞,脚步竟比来时轻松了许多。
“等一下!”在润玉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岐黄仙倌还是开口,带着些疲惫。
“殿下您把书留下来吧。”看到润玉有一瞬间的犹豫,岐黄仙倌叹了口气,“小仙不会给泄漏给他人的……我只是,想研究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殿下,既然选择走上这条路,自然是要破釜沉舟,半点也犹豫马虎不得。”
望着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锦觅,润玉揉着额头,想起今日与隐雀的那一番对话,很是觉得头痛欲裂。
“五方天将,洞庭府兵,水族,风族,花族,”隐雀望着手上的棋子,很是满意的一笑,“殿下虽不敢说稳操胜券,但也可勉强一搏了。”
“不要算上水风花三族,”润玉的眉头皱的死紧,棋盘上豁然开朗的局面也没有丝毫缓解他的心绪,“尤其是花界。”
“殿下这是为何?!”隐雀一惊,下一刻伸手鲸吞润玉的三颗棋子,望着当前的局面,面上有些不虞,却沉住气等着润玉的解释。
“风神水神两位尊上身为一族的首领,又怎会仅仅因为姻亲关系,便将全族的身家性命托付在我手中。”润玉垂眸,淡淡回答。
“那花界呢?”润玉被问得一噎,只起身站起,望着天空之中漂浮的座座小岛,默然无言。
他所谋之事本就凶险万千。若不是被逼上了绝路,也不会这般急切地筹谋,定是要谋到九分胜算,方才徐徐图之。
如今这情景下,倘若事败,三族置身事外,尚且是锦觅避身之所。若是将他们也牵连进来……
隐雀走到润玉身后,缓缓开口,
“天帝失德,自然是要另寻明主,方可保证族人的安危。风神和水神也并非愚笨懦弱之辈,殿下未免也太不自信。他们不选您,难道还会选火神殿下不成?”
说是有五方天将,实则其中大半忠于天界,若无人从中谋划,断然做不出谋反叛乱之事。洞庭府兵不过是个空架子,母亲生前并不懂太多训练之法,用起来左右为难,捉襟见肘。
润玉的手指一点点攥紧。不能太急,也不能不急,很多事情还是得一步步来。
就在此时,太上老君身边的仙童过来传话,邀夜神殿下到丹房中一叙,润玉眸中一亮,赶紧问岐黄仙倌可是与老君也在一处,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脚步匆匆地随仙童离去。
太上老君的丹炉房中,岐黄仙倌和老君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冲着润玉开口,
“殿下,自那日府中一叙,小仙回去日夜翻阅医术古籍,又结合您留下来的书册,想到一法,或许能救娘娘和小公主。”
润玉浑身一震,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抬手便要作揖,却被二人拦住了,
“殿下先别急,先听小仙讲一讲这个法子。”岐黄仙倌说话的时候,却并不敢直视润玉,只觉得要说的话有千钧之重。
“之前便和殿下说过,娘娘虽然经过紫方云宫之事,伤的也实在不轻,但幸而并未殃及性命,此事关键还是在于小公主,”看润玉点点头,岐黄仙倌避开他热切的目光,继续说道,
“小公主本就在母胎中受了重创,已然是无力回天,偏偏她又选择脱离母体,真身失了大半,精元也所剩无几……故而徘徊于生死边缘,仅仅靠娘娘一口气吊着,实在是……小仙看着,也实在不忍。”
“如今有一个法子可以救她们二人,只不过要耗费大殿下一半的精元和天命仙寿。”太上老君也是一脸严肃,“血灵子不可用,也不可不用。”
“不知是怎样的不可用,又是怎样的不可不用?”润玉皱眉问道。
“不可用,一是因为娘娘和小公主尚在人世,二是因为这是两条性命,若真有个万一……殿下难道还真要用两次血灵子吗?”岐黄仙倌摇摇头,“小仙知道殿下不惧,只是如今有个更好的法子,既然有方法转移寿元,在事情变得不可挽回之前,一点一点补给小公主就是了。”
“以血灵子为皿,将殿下的半身精元分成百份,七日一次,炼化成丹药,给娘娘服用,直到她平安生产。”
岐黄仙倌见润玉垂目不语,以为他心下犹豫,也叹了口气,心里很是理解。这话说起来简单,但割开七处筋脉本就是非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这样的折磨还要持续百次,正如钝刀割肉一般没有尽头。
更不用说一半的天命仙寿了。
他与老君对视一眼,正想出言劝慰,只说再想办法就好了,没想到润玉竟在此时开口,问得却是。
“若用了此法,后续可会对觅儿和孩子的健康有什么影响?”他眼中满是希冀,“安宁出生以后,是否会身体康健?可还会有病痛?”
“按理说是不会的,小公主也会因此安康,”岐黄仙倌没想到润玉最先问的是此事,根本没有问施此术法对自身会有何后果。忍不住提醒,“此前从未听说有人用过这个法子……故而也不知是否会影响轮回,也不知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反噬……”
“无妨,”润玉分明笑了出来,眼中泪光闪动,却是心中一块大石骤然落地,喜极而泣,“只要她们母女平安就好。”
太上老君那边已经准备妥当,润玉慢慢撩开左手的衣袖,将皓白的手腕露在眼前,轻轻转动着,寻找着七处筋脉的位置,他的手很稳, 就好像在端详一样无关紧要的事物似的。
“殿下,七处筋脉,一处都不能少。”
“明白。”二千五百年的精元已经聚集,手起的刹那,一道灵力划过,不过一下皱眉,一声闷哼,润玉面前玉碗的内壁已然出现一道鲜艳的血痕。
鲜血沿着他的手腕,一滴滴掉落,衬得那玉碗更是晶莹剔透,温润光滑。
此刻不仅太上老君的丹房,洛湘府中也灯火通明,洛霖和临秀也在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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