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欲戴王冠
闵蕤感受到自己眼皮上的刷子停了下来,他便睁开眼睛:“怒那,可以了吗?”
化妆师小姐姐用高光棒在他鼻子上刷了最后一下:“恩。”
闵蕤便站起身,然后在哥哥们关切的视线之中走到了更衣室里接电话。
“当年的事,我能知道的有多少?”闵蕤用中文也不怕正在换衣服的朴至旻听见,他捏了捏眉心,忽的意识到这么做可能会糊妆,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对方不疾不徐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其实你爸那件事是意外,你们一家人本来不应该被卷进这些事里,可是本身你爸的工作就是高危性质,我们每个人随时都可能会牺牲。”
“我不想再纠结那么久以前的事。”伤害都已经造成了,事后就算再多的补偿都没办法让闵荇起死回生。反正闵蕤也不会子承父业,他们工作再高危性质也就是赔了命,说那么多都不是他想得到的信息。
闵蕤很实际,说话也很直接:“我只想知道,十年前我爸是为了我妈的安全跟她离婚,那十年过去了,她还会有危险吗?”
“她找到你了?”对方思维很快,听到这话时停下手中敲击键盘的动作,“我也不能保证有什么影响,但我觉得比起我们这些另一个世界的人能给你带来的影响,你的粉丝看见你妈妈的反应或许给你们生活带来的改变更大。”
缺失了十年的亲情,也不是一个拥抱就能够弥补的。
闵蕤觉得粉丝能不能知道还不一定呢。
从今以后他们都不一定会有什么联系了,他早就看见了秦敏无名指上的戒指和她说话时明显就心虚的态度。
“我想知道她最近的情况。”闵蕤直截了当道,既然秦敏不愿意说,那他就通过自己的方式弄清楚,“不是说离我成年还有五天吗。”
只有知道真实情况,他才能做出最理智的决定。
他提要求的口气很诚恳,但听进对方耳中还是孩子气十足的任性。
“给你一个忠告。”对方答应了他的请求,但扔下这句话,“求人办事的时候,口气要好一点。”
说完那人也笑了起来,这话还是别人在他十八岁的时候说给他听的。
闵蕤挂了电话,抬头发现本该去化妆的金泰悙和朴至旻两个人并没有行动,而是他们都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闵蕤刚想扯出一个微笑,就被朴至旻伸出手指戳中了嘴角的梨涡。
“不想笑的时候就不用笑了。”朴至旻的小肉手戳了戳闵蕤的梨涡,没有画上眼线的他少了几分舞台上的致命诱惑,眼底浓浓的担忧让他更像个兄长,“好好把舞台表演结束,然后我们一起陪你面对。”
金泰悙没有计较朴至旻此刻的动作,他难得没有拆台的附和着:“闵蕤,有哥哥在。不用担心。”
闵蕤只是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然后跟就被这两个哥哥抱进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韩国时间凌晨祝泰泰生日快乐~
这章是过渡章,元旦之后一定得进入复习模式了,哭,无机化学好难啊。
统一说一下更新的频率哈~
一周三更,每章字数和品质都有保证。
我们1月26日才放寒假,寒假期间可能会日更,也得看我考得怎么样。
入了v之后修文的次数就要比以前多很多次了,存稿的进度就比发出来的章节进度要提前个一两章。
大家期末复习加油!
昨天晚上被学姐喊去做部门月总结,室友都说这应该是部长的工作才对,我只能往好处想可能是学姐要把我培养成未来部长吧。
kkk
第128章
中韩歌会主办方搭建的舞台甚至要比他们往年在韩国参加年末歌谣大战的时候排场还要大的多。
表演厅的舞台搭建成十字形, 中央的主舞台是个圆形,为了让表演的歌手能够跟在场的观众有进一步互动搭建了延伸台,况且延伸台还修的不窄, 足以让两个很宽松的并肩在上面表演。
即便灯光和舞美有些逊色,但可以看出国内已经开始在表演时有根据专辑封面更换舞美背景那方面的意识,也在逐渐调整前进方向了。
对solo歌手,还是不擅长跳舞的歌手来说, 这样的表演舞台很舒服, 发挥的空间也大。边唱边走还能照顾多方位的粉丝。
但是像防弹少年团这样的多人男团, 他们的特色就是整齐划一的刀群舞。
主办方搭建的延伸舞台等于给他们了一个多选题。
防弹八个人在彩排之前就已经商量好选曲, 是他们最能吸粉的《i need u》和《dope》, 先用《i need u》开场,再展现《dope》的整齐群舞吸引关注。
毕竟他们年底可能会在中国进行巡演, 但他们目前在中国主流媒体前的曝光率少得可怜, bighit还没有余力探入中国主流市场。
闵蕤早就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过国内娱乐圈的水深且浑,没有足够的人气和曝光度作支撑就贸然进军国内市场简直就是被潜规则的命。
因此他们格外珍惜这次的机会, 只想着能够好好表演赚足路人缘。
闵蕤穿着黑色的西装内搭浅灰色的光面衬衣,率先在《i need u》舞台结束灯光暗了下来之后, 把金楠俊的开场白用京腔念了出来:“哟, 第1回 听防弹的声音吧?”
台下的尖叫传来, 前奏的鼓点响起, 田正国的声音就在身侧响起:“eiyo ladies and gentlemen……”
闵蕤和朴至旻的和声加入,舞台的灯光一齐点亮,他们八个人站在十字台中央。
一旦站上舞台, 他们八个人表演起来都是心无旁骛,闵蕤的头发被造型师烫成了微卷,这些日子留长的头发让他的造型又能变出新的花样,站在哥哥们中间,他在c位上带领着他们一齐做出顶胯的动作。
台下粉丝的应援和尖叫比不上在韩国的整齐热烈,在场又是大咖云集,八个人都只是想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把舞台最完美地呈现在赶来的阿米眼前。
两首歌自然是不会给他们完整表演的时间。主办方之前在闵蕤手中碰了个钉子,但也不敢发作,只是怠慢体现在细节之中。
像他们这样的多人组合摄像机走位拍摄本来就不容易,给他们的摄像组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人进行特写,彩排的时候就发现他们的走位又实在是快。
到后来摄影组一合计,干脆就重点拍摄闵蕤的特写。
反正他是中国成员又是颜值担当,镜头对着他准没错!
闵蕤在表演的时候看见胡乱走位拍摄的机组也实在有些无奈,这首歌他的part较少,在他不唱的时候也仍然对着他拍就实在有些不可言说的尴尬。
他们组合标志性的刀群舞其实更适合站在远景拍摄,全景拍摄的时候他们抬腿的高度和齐舞的整齐度才最能体现。
但摄像机也是好巧不巧,每次都在群舞part就开始拍摄特写,他们走位的时候倒想着拉回长景了。
缺乏默契的合作和舞台拍摄经验,外加对他们组合并没有多上心,酿就来观看直播的阿米内心郁闷到愁苦的无奈。
好歹也是中韩歌会,多多少少都有官方的支持在里头,幸亏闵蕤的舞台表演力逐年进步,他也不再害怕特写镜头,在镜头前展现魅力的时候也不再拘束,高音和声的时候见到对准他的摄像头到底还是给面子眨了一下右眼。
“那些说我们徒有其表的人虚伪无比,每当夜幕降临仍在练习室里挥汗如雨。loser嫉妒着我们的成功泼来脏水,但不好意思我们坚不可摧。”闵蕤的头发被烫成微卷,小卷毛垂在头顶,在他走位的时候还会被气流吹起来翘在头顶。
他说rap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这样悠然自得的神态,跟地下那派出来的疯狗状很不同,但是他嘴里的发音和韵律从未含糊,从小练习发声早就让他的肺活量足以驾驭速射长句。
说唱界更加推崇的还是匪帮说唱和硬核说唱,闵蕤的flow偏向于流行说唱,这在韩国国内的地下rapper眼中就是实力不强的象征。
毕竟性格和阅历决定他作品的深度,如果歌词充斥着金钱和暴力,那反而不是他的风格了。
不是不能,而是闵蕤所想表达的不需要通过疯狗状的扯着嗓子咆哮和一连串速射来展现。
在《dope》表演结束之后,闵蕤笑着对台下举着阿米棒的那一小块区域张开双臂,他的京腔惹来本地粉丝更多的尖叫声:“我们是防弹少年团。谢谢大家。”
他也不介绍自己,说完组合的名字之后,给金楠俊一个眼神。
八个人站成一排,金楠俊举起话筒:“二!三!防弹!大家好,我们是防弹少年团。”
他是用中文说的。
八个人就连鞠躬的高度都是一模一样,鞠躬之前早就手牵着手,金楠俊站在最右边,闵蕤站在最左边。
最后的舞台效果闵蕤自觉跟他们的打歌舞台也许都没法比,全场乱晃的摄影机组让他就算带有爱国滤镜也没办法忽略。
但在看见舞台下举着他们组合的灯牌赶来应援的中国阿米后,他就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能站在家乡的舞台上给阿米们带来全力以赴的演出,这就够了。
闵蕤站在舞台上喘着气,听见台下的阿米一边举着应援灯牌一边对着他们努力喊道:“忙内,欢迎回家!”
看,这就值了。
——
“有些失望。”闵蕤坦言,走在后台通道里一边擦着汗一边对闵允其道,“本来还想给中国阿米带来更好看的舞台表演。”
闵允其安慰道:“我们现场表演的效果就很好,后期转播……也没事。”
金楠俊擦汗的同时给忙内递过一杯水:“先润喉,听到你用喉音说话我就感觉怪怪的。”
闵蕤平时说话用嗓都是用喉音,跟他唱歌时清澈空灵的声音有很大的出入,完全就是两种发声方式,直男听着总觉得自己有点毛毛的,像是在给耳朵挠痒痒。
“你打算怎么办?”郑浩锡已经换好了衣服,他给闵蕤扔来干毛巾,闵蕤之前就已经脱下了外套,衬衣黏在身上。
他接过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汗,见郑浩锡走了出来,便往已经空出位置的更衣间走过去:“我也不知道。”
他其实是很迷茫的。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镇定又很快接受了,但是这么多年不见的人,他能够去拥抱,就已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许久未见,他想做的只是见面时给她一个拥抱。
但是当拥抱之后,他能做什么,该做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他们需要时间一起相处。”郑浩锡感同身受,给予建议,“毕竟是十年,不是十天。”
在小时候只要妈妈一出差,朴至旻每天写完作业都会坐在门边的小板凳上听高跟鞋的声音,只要一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都会兴奋地跳起来去开门。
只不过是几天不见他就会贪恋妈妈的怀抱和温暖,闵蕤就算再独立,慕孺之情全世界的孩子都是一样的。
闵蕤对他自己以前的事闭口不谈,他们也不会主动追问。
出道前在朴至旻住院那次闵蕤就已经跟其他人开诚布公谈过,自那以后他们都是竭尽所能地给这个弟弟家人般的温暖和关。
但有些事,除了父母,其他人是没办法代替的。
见面是一定会再见的,但是在那之前,闵蕤需要掌握更多的信息。
“你也没必要太草木皆兵。”闵蕤不想跟其他人聊这些事,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学会了一个人躲在暗处舔舐伤口,坐在保姆车的驾驶座里看着后视镜里自己那双肖似父亲的丹凤眼,他用韩语自言自语道,“或许,她就是想你了,所以才来找你。”
那为什么过去的十年都没有找?他以前也来过中国活动。
“不是每一个人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闵蕤看着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睛,卸了妆之后他的面色过分苍白,平时总是有神的丹凤眼眼底充斥着红色的血丝,头发早就因为汗水打湿有些黏糊糊地粘在额前,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自己的模样,“这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真的只是巧合?
他有些累了。
这种累,不是参加竞赛通宵写试卷的那种叹息自己智商不够用的累,也不是练习时在舞蹈室通宵达旦浑身无力的那种累。
而是茫然的,手足无措如同困兽,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的累。
闵蕤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
本来都已经习惯而且接受了妈妈会变成自己再也见不到的人这一事实,但有一天忽然出现在眼前,他更多的还是欢喜。
他当然想弥补这么多年来缺失的亲情和陪伴,但是他又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