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欲戴王冠
“造星工厂”、“明星博物馆”这些贴在公司上的标签，其实都是对李秀滿曾推行的那些成功企划的评价。
方时震面对这样一个比他年长又资历高得多的前辈，哪怕酒意上头还是不住地紧张，在说话之前他不断地用手指摸着自己的衬衣扣子，似乎是刚才坐着喝酒的时候肚皮绷开了一粒扣子。
方时震深呼吸一口气，还是跟着李秀滿进了洗手间。
李秀滿无论是作为歌手还是公司里的上位者，他有他自己独都有的人格魅力，见方时震跟出来他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对着他笑了笑就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直到李秀滿洗干净手之后，方时震才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一句：“李社长，我有事想跟您说。”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李秀滿和气地笑笑，并没有介意方时震的失礼。
他见得多了这样的小公司老板，方时震不是最突兀的那个，也不是看起来最谦逊的那个。
方时震会意，马上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拿出名片，双手递给李秀滿：“您好，我是big hit entertainment的法人方时震。”
法人代表……
李秀滿想到的人自然是带着整个组合集体和公司解约的神话的队长eric，那六个臭小子解约之后就成立了一个只负责他们这个组合集体活动的公司，当年打官司的时候算是把这些年的积蓄全都赔了进来，即便这样他们还是执意解约。
一想到解约，那扯进来相关的事就更多了。
李秀滿虽然承认自己年纪大了，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精神不错，完全可以再干几年，在谈判的时候毫不马虎。关于big hit，李秀滿其实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但他还是道：“久仰大名。”
方时震抹了一把汗，跟s，m完整的造星体系比起来，其他家的公司都像是来自发展中国家的小作坊：劳动力便宜、技术落后、只能做给别人打工加工零部件这样的苦力活……
能够被这样的人说成久仰，方时震内心压力很大，但他还是顶着压力在后来的时候又单独见了s，m的人一次。
这两次都是在闵蕤不知情的情况下结束了见面，过程很艰难，但好歹结果还算差强人意。
金烯澈曾经在节目上开玩笑说之所以公司的名字取成这样，是因为老板叫做秀滿，按照韩文缩写就读成s，m。可实际上，s，m内部早就分成了不同的部门，除了李秀滿之外还有其他的股东，上市集团的内部构成自然不是几句话就能够在节目上说清楚的，只是能够由这得知李秀滿近年来权利是没有以前那样大了——都被分割出去了。
方时震透露出来的消息让李秀滿又惊又喜，现在公司很多都已经有了一套独立的成熟体系，对他个人的需要最主要的还是新团体的企划。
李秀滿的优势就是他敏锐的眼光，exo当年出道的时候十二个人，十二个月、十二个星座、十二个行星……一听就比防弹少年团这种中二病设定高级不知道多少个level。
可惜，后来12个人只剩下了9个，在中国那边人气最高的三个人都先后跳着要解约单飞，各种借口都拿出来说了。
李秀滿是很看不上这样的年轻人的，吃不了苦坚持不下去是自己的问题，还反咬公司给一起打拼的兄弟泼脏水……
s，m不怕跟这些人打官司，而且法律的惩治还不够他们解气，故意放着唯一一个长情的中国成员回国去跟前面那三个解约的争资源流量，还一点都不着急地从长远角度培养口碑，无论是综艺还是剧本都是最大可能地为他创造条件争取。
在方时震那样正经提起来之前，李秀滿其实是不太了解有方闵蕤这号人的存在的，他更在意的还是jyp和yg这两家对头放出去的人，尤其是同样也招收中国练习生的jyp。
最让李秀滿印象深刻的一点就是方时震提出的那个全新的思路，这个思路虽然够损够新奇，但都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这让李秀滿觉得不放心。
床头灯的灯罩把刺眼的光都包在了里面，从缝中逃出来的光照在脸上一点都不会刺眼，这是李秀滿给自己准备的夜灯，以防他晚上睡觉醒来只有摸黑找东西发生意外。
这盏灯是他一到卧室就会打开的，他保持这个习惯已经有两年了，这盏灯一直都没有坏过，他用习惯这盏灯之后就把应急手电筒给收了起来。
灯跟人一样，用的时间过长，劳损地过多，灯泡就不会经得起折磨，灯芯都会越来越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上起得早，到了晚上就已经困得不行了，偏偏第一次的稿子左看右看不满意，又重写了一章，时间就晚了。
大家晚安啦
第214章
十月份的中旬还能抓住秋天的尾巴, 街边已经发黄的落叶像一只只蝶一样飘转，最终落在脚边，踩上去发出一声脆响。
闵蕤喜欢听这种声音, 在跟人打电话的时候他一个人站在路边无聊，就踩枯叶玩。
“师傅可算是为了你豁出了这张老脸，”姜光涛在闵蕤跟前总觉得自己是真的不再年轻了，话语中带着成年人的惆怅, “不过那家电视台一直都是重利的, 你自身没有话题流量, 我不好把你塞进去；你流量太多了也不行, 那些虚无的东西罩上去之后你的实力也就不那么亮眼了。”
闵蕤从一片枯叶上跳下去：“跷跷板不好玩儿啊。”
“这京片子地道。”姜光涛作为声优能够模仿全国各地的方言口音, 但他本人是在黑龙江长大的，东北大碴子味对他来说要更加亲切, 便也只是笑了闵蕤几句。
闵蕤不在意道：“习惯了, 不过我的口音还不算重吧。”
“不重，”姜光涛知道闵蕤是为了开玩笑才故意说北京口音, “我只是没想到教了你这么久，到头来你还得走另一条路。”
哪怕是这孩子去演戏他都没这么怅然若失。
闵蕤又踩上一片枯叶：“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还好我是全能。”
“是是是, 我们家全能ace。”姜光涛也算是半个圈内人, 对迷妹的那些词汇由于工作需要都了解的很全面, “我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了，其他的事，还得你自己争取。”
闵蕤深呼吸一口气, 抬头去看首尔铁灰色的天空：“谢谢师傅了。”
姜光涛感慨万千，孩子都是好孩子，但造化这种事还是得靠老天爷。
挂了电话之后，闵蕤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双手插兜在公园旁边围着湖转悠，禹智澔约他出来一起去吃个饭，他就特地提前到了这里打电话。
“闵蕤，”禹智澔走着路过来了，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远远地只是对着闵蕤招了招手，然后就小跑过来了，“我都提前十分钟到了，没想到你居然就已经等在这里了？”
闵蕤对这哥笑笑：“我只是顺便打个电话，就提前出来了。”
比起在回归期跑行程的闵蕤，禹智澔10月份都是在家待业状态，虽然公司里还是会有忙不完的事，但在不需要上镜的那段时间里艺人对自己身材的管理就会放松一些。
闵蕤比禹智澔要稍微高一点点，但两个人站在一起可以明显看见禹智澔的身材比闵蕤粗一圈。
“你多穿点衣服会怎样啊？”禹智澔自觉拉开距离，他就没见过闵蕤有身材管理不严的时候，这种体质真是要命了。
还是姜盛润有亲切感一些，他现在都胖成什么样了。
闵蕤见这哥把自己身材管理不严的结果归咎于衣服上，他也没有拆穿了：“我耐寒。”
“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禹智澔摇摇头，圈内在雪地里穿破洞裤的人又不是没有，这群小子也不怕自己老了之后都冻成关节炎、风湿病。
两个人都没开车出来，准备步行去这附近的一家店吃饭。
到了店里，两个人坐进小隔间，禹智澔问他：“能喝酒吗？”
闵蕤摇头，他吃了饭后还得回公司，最近正是转的跟陀螺一样。
禹智澔也不点酒了，两个人只能喝茶。
“你怎么会想到问我之前在中国的事？”禹智澔在六月份的时候参加了yg与sbs电视台合作在企鹅社触碰的网络自制综艺节目，噱头是亚洲首档中韩人气偶像歌艺秀。
他之所以想着叫闵蕤出来，就是察觉到了big hit可能在中国的动作。
闵蕤看着他道：“我想了解一下中国人的听歌口味。”
“你……”禹智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从另一个方向说起，“为什么不问闵浩？”
明明他们两个关系更亲。
“我不想让闵浩哥为难。”闵蕤提起茶壶给他们两人倒上茶水，把禹智澔的那杯茶递了过去。
禹智澔瞬间就明白了：“你要拆yg的路子？”
闵蕤摇摇头：“那不是以卵击石吗。”
他还没有那么天真。
禹智澔心知再问下去恐怕闵蕤敢说他也不敢听了，哪次这小子整出来的动作不是爆炸性的效果？
“你们公司打算进军中国市场了？”禹智澔第一反应还是觉得闵蕤可能会去演戏，但是仔细一想，既然是演技，那不就是s，m的蛋糕吗？为什么闵蕤又会阻着yg的路子？
不待他细想，闵蕤又把刚才服务生送上来的饭推过去给他：“哥，以前你跟我们楠俊哥不是在地下表演的时候就认识了吗？”
禹智澔把饭搅拌均匀：“恩，他最近有跟你说起我？”
仔细一回想，最近有关他的事都不是什么好事。
被d社曝光他跟aoa的金雪萱恋爱，女方还在晚上去他家里……
闵蕤对这种花边新闻从来是听过就忘，他说的倒不是这个：“我只想问现场表演需要的一些技巧，每个人总结出来都是不一样的。”
虽然大大小小的演出他都经历过很多次，但都是在粉丝为基础的观众面前表演。
闵蕤不太了解在完全没有接触到韩流音乐，来自不同年龄层的人跟前唱歌，需要注意些什么。
禹智澔肩膀松了下来：“这样啊，那你要不要跟哥哥去地下演出一次？”
他也只是随口问一句，想也知道闵蕤作为偶像身上的束缚有多重。要是他真的去夜店表演了，rapper在地下diss完之后就该是网民了。
闵蕤便抿唇去看他，禹智澔一看见这弟弟的眼神已经开始严肃起来了，马上见好就收：“哥只是开个玩笑。其实演出嘛，对临场的要求很高，这就需要不断地练习。观众在台下，听见的是最终你和乐队配合的结果，但专业的东西他们其实了解的不多。”
闵蕤的唱法本来是学院派的声乐老师在小时候启蒙的，跟大多数韩国偶像的唱法不太一样：“恩。”
禹智澔又说：“vocal我虽然不擅长，但是也能听得出来，观众反应大的part其实并不是技巧点，而是高音、真假音转换这种很容易就能够听出来的东西。”
提点到这里，禹智澔喝了一口茶：“而rap，歌词要越直击人心越好，flow要越燃越好。”
闵蕤对着他举起自己的茶杯：“谢谢哥。”
禹智澔对着他摆摆手，多少有点猜到闵蕤要去中国做什么了，但是他又有点不敢相信。
——
李昇炫熟门熟路地走进杨贤朔的办公室，见面就特别亲切地问候道：“社长好呀，宥甄最近长高了吗？”
杨贤朔特地用一个橱窗陈列着这些年他收藏的公仔们，在李昇炫进来的时候他刚刚把蓝色的史迪奇放回原处：“她长的个子可能跟你李董事长的企业利润率百分比差不多。”
李昇炫早就练成了油条，闻言只是对着杨贤朔笑着：“托您的福。”
这一年他一直都在巡演，同时还参加了中国的自制综艺《加油！美少女》录制，担任导师的同时都没有耽误他在韩国的投资生意。杨贤朔越来越不敢小看他，从刚出道时的动辄嬉笑怒骂到如今他做事之前都得掂量几分，不得不说big棒的五个人现在是越来越不好拿捏了。
看着坐在沙发上笑的谦逊李昇炫，杨贤朔不由得又想到那个让他称作“小狐狸”的臭小子。
这两个人都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认定了目标就不断地朝前努力，不择手段都要达到目的。
只是李昇炫要更加圆滑，而方闵蕤要更率性直接一些。
都是滑不留手的臭小子。
杨贤朔主动给李昇炫让了杯茶，从茶几上推过去。
李昇炫没有接茶，反倒站起身给杨贤朔又倒了一杯茶：“社长nim，您请。”
“你这家伙，”杨贤朔笑骂道，“在我这里还装出这样彬彬有礼的样子？只怕心里在不停地骂我了吧。”
李昇炫不会让他落下话柄，只是笑着说：“社长nim怎么这样看我，我只是给您倒杯茶而已嘛，而且我一直都很尊敬您的呀。”
论扯淡杨贤朔自认不是李昇炫的对手，他年纪本来就大，摆着长者和社长双重身份的架子，不能跟李昇炫一样瞎胡闹，只得道：“你在自己的公司里对着下属也是这样不着调吗？”
是了，下属。
李昇炫在心里呵呵干笑，杨贤朔嘴上对着全志龙称兄道弟，实际上还是把他们当成赚钱工具。幸亏这么多年他们对yg也看的越来越淡了，所谓的“family”就是包裹在职场本质上的一层糖衣外壳，要真的当真了以为是香甜的糖果，在嘴里化开之后糖衣褪去，苦涩的本质就暴露出来了。
“我的那点小打小闹怎么能跟社长比嘛。”李昇炫心里同样厌倦杨贤朔的虚伪客套，可是big棒终究还是yg旗下的艺人，他故意拿出手机做出很心烦的样子，“哎一股，手下这些人什么事都不会做，最近又闹出些幺蛾子了。”
杨贤朔淡淡道：“对手下的人就是这样，给他们的待遇太好了，心就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