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艾璐baby
当青胥感觉到周身温度异常的炙热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恐惧的看着符篆里的快速旋转的火凤,红光刺眼的强盛起来,小巧的火凤化形飞出,景娴脸色惨白,她灵力即将耗尽,强撑着稳住身形,颤抖的纤手一点,火凤身子猛涨开来,带着巨大的火焰,冲向青胥,只听得惨叫声起,景娴也跌落下来,勉力控制自己落在香炉石上,却见青胥竟然还没死,她到底魂力不够,否则那一击能把他烧成灰烬!
“你怎么会有这个?这是凤族特有的,你根本不是凤族血脉!”青胥挣扎着,不敢置信的嘶哑的声音喊道,丹田处破了个大洞,刚才火凤从他腹部处穿过消失,浑身烧焦了,却强撑着不咽下气,
景娴头痛欲裂,浑浑噩噩那还能说得出话来,抖着手将一粒筑基丹、几粒归元丹纳入口中,歪歪斜斜御剑离开,身后青胥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不管……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回去,也、别想好过,不过,看你的样子,也快要……魂飞魄散了,哈、哈哈……”大笑数声,就断了气,身体也随之化成白灰被山顶的大风吹走……
乾清宫,乾隆还没休息,那天他刚得到雨讯,就又接到葭州发来的急报,那份中宫笺表,震惊朝野,光是脑海描绘那个场面,皇后法身被烧毁,他都觉得不能接受,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他还一直想要疼爱保护她……
当时那种情况下,焚毁感染源是必须要做的,哪怕这一点会被人诟病,否则,光是这场大雨,疫症就会完全失去控制,而面对痛不欲生的亡者亲属,他可以想象那种场面,一个不慎,就会激发民变,何况疫症初期,白莲教已经煽动百姓情绪了,而皇后銮驾被堵,也是残余势力的阴谋,
他可以下令军队控制整个葭州,强制火化,却比不得娴儿这样一道自我牺牲的懿旨,只是想到她以后会飞灰湮灭,在这世上不能留下一丝痕迹,心底那抹恐惧无限的放大,瘫坐在龙椅上,双手捂脸,眼泪顺着指缝溢出,他的娴儿,会不会真的无法转世投胎?她怎么就敢下这样的旨意,那么轻易说出这种话,她就真的那么潇洒,丝毫不介意身后事,也不在意百年后和他地府团聚么?
吴书来静悄悄的伺候在一边,耳边皇上压抑低微的哭声,往后退了几步,不敢看过去,皇上接到那份奏报之时,脸上立刻失了血色,嘴唇颤抖,奏折跌落,他敬佩皇后娘娘的魄力和无畏,只是皇上,唉,只怕接受不了吧,
今天朝会上,朝中重臣宗亲都听说了这件事,纷纷上奏,请皇上下旨表彰,皇后娘娘的声望一时无两;和亲王下朝后,也来建议皇上奖赏皇后娘家,皇上却摇头拒绝了,说之前曾经想加封那尔布为一等诚嘉恪勇公,皇后不同意,说娘家人没有功绩受封,容易滋生骄横,于国于家无益,还是让他们凭本事去挣!他下旨表彰皇后,是赞她处事得利,但若是现在封赏皇后娘家,不说皇后拒绝,就是那尔布也不能接受,现在得知这个消息,不知道多伤心难怪,受了封赏非但不会欢喜,只怕有出卖女儿的感觉吧。
“宣桑格”乾隆突然出声,声音冷硬略带疯狂,吴书来连忙领旨出去,为什么宣粘杆处首领,皇上要做什么?
这天夜里,桑格匆忙进宫,又匆匆离开,只是脸带惊骇之色,神思恍惚,出了宫门,夜风一吹,生生打了个寒战,上马时差点一个不稳栽下马来,当晚裕陵,孝贤皇后,慧贤、淑嘉皇贵妃的遗骸被秘密运至郊外乱葬岗焚毁……
作者有话要说:葭州之事到此完结了
☆、88第八十章 永瑢出继
想到娴儿日后法身不存,怎能让曾经欺辱过她的人安心享受皇家供奉,索性先烧了这三人,除了哲悯皇贵妃,念着永璜,就没动她,
乾隆虽然出了恶气,但心中郁结一点没消,半夜三更带着吴书来在御花园瞎晃,他现在也不愿找女人发泄了,万一再恶心到娴儿怎么办?
雨后空气阴凉,乾隆直到感觉身上寒意加重才往回走,经过启祥宫时,居然隐隐还有歌声传出,站着听了会,抬脚往里走,吴书来忙大声通报“皇上驾到!”
庆妃最近有些惶恐不安,皇上很久不来了,令妃说是因为上次在皇后面说的那番话,挑的皇后不高兴了,而且皇后在外奔波,皇上担心她想必也没这心思;她后来也知道了皇后遇刺的事,虽然惊讶,但她对皇后本就没什么好感,也不会担心什么的;她知道肯定不会真有什么事,毕竟小燕子她们还没进宫,她怎么可能死?
皇后在园林那段时间,乾隆本来几乎每天都来启祥宫听她弹琴歌曲的,她慢慢习惯,开始享受这种两人相处的时光,结果那次在养心殿外撞见后,就再也不来了,谁也不会相信这其中没有关系!
而这几乎让她成了宫里人的笑话,尤其是舒贵妃,她和令妃一向不和,现在看到居然庆妃和令妃亲近,也开始挑刺了,可她比自己身份高,也只能处处忍让;
昨日皇上不知因为何事,夺了纯贵妃暂管的凤印,交给了舒贵妃,那以后肯定会被她处处找茬,晚上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来弹琴唱歌,却没想到皇上来了,
再次看到乾隆,还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看着他走来,英挺俊朗,只觉得心跳加快,脸上微热,在宫里以为受宠的日子,和这么长时间的冷遇,天差地别!她想着,就算他以后每天让她唱歌,唱哑了嗓子她也愿意!
“庆妃想什么呢?”乾隆坐下后,看她在自己面前发呆,有些不耐,他进来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可不是看人发呆的。
“啊”庆妃回神,袅袅福身致歉“奴婢失仪,请皇上恕罪,奴婢是再想,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还没睡?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没事,朕随便走走”乾隆喝了口茶,随即嫌恶的推到一边,抬眼看庆妃娉婷站在一边,突然开口问道“庆妃对火化怎么看啊?”
庆妃一愣,随即想到今天听说的事,皇上还送了大批大批的赏赐进了坤宁宫,但是宫里这次没人羡慕,甚至语带同情,也有幸灾乐祸的,毕竟那样就是尸骨无存了,生前再风光又如何!
现在听皇上这么一问,他也会担心这个?这么晚了不睡,想着这事,难道宠爱皇后是真心的?眼神微微闪烁,不如可以借机说几句,弥补上次的错!
想了想,柔声劝慰“皇上是为皇后娘娘之事忧心么?奴婢听说了也很是敬佩呢,皇后娘娘这么重规矩的人,却有勇气违背祖宗家法下这样的懿旨,想必当时情形实在危急!皇上,您不必担心,奴婢想这只是安葬仪式不同而已,听说藏区还有天葬呢。”
“哦?”乾隆心情松了些,他需要有人告诉她,对身后并不会有什么影响“那你也认为灵魂和肉身没有关系么?”
“呃”庆妃对这还是有发言权的,毕竟她经过过一次啊,肯定的回答“回皇上,奴婢以为,人百年之后,肉身总会腐朽的,灵魂想必在呼吸停止时就离体了吧?”
她当时不就是灵魂离体了么?前世的肉身应该早就毁了吧,想起那个人说的,手微微发抖,低下头看着地面,却听乾隆突然问道“那你百年之后也愿意么?”
“啊?”庆妃怔忡,随即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让她以后也火化,就算现代人都是火化,但任何一个人光是想象一下,都毛骨悚然的吧!
不知是不是她想的时间太长,等她回神,乾隆已经站起身来往外走去,“不早了,歇着吧,朕回养心殿了”,声音虽然听不出怒气,但都能看出他不高兴了,
“奴婢/奴才恭送皇上”
蔡嬷嬷过来扶起没反应过来的主子,叹了口气,如果刚才主子说愿意,皇上肯定会很高兴,主子就有机会了,可惜了!不过这也怨不得主子,万一皇上当真这样下旨怎么办?只是,娘娘的处境越发难了,现在皇后娘娘不在宫里,本来主子是最受宠的了,哪知道……帝王心思,当真莫测难辨,纯贵妃掌凤印三个月,却突然下了斥旨,病倒在床……
乾隆当晚辗转反侧睡不着,又跑去永璂房里,坐在床边,看着那张相似的熟睡小脸,想象永璂若是知道这事,不知道什么反应,娴儿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想过么?
第二天一早,乾隆就有些不适,勉强撑到退朝,弘昼来了,透露皇后出京行程的竟然是纯贵妃,弘昼看他不敢置信的样子,不由得摇头叹息“之前一直不敢确定,您那天下了斥旨,可能是慌了,才曝露出来。可能是因为掌了凤印后,心大了,永瑢那天也在场,听到行程安排的,只是因为永璋随行,谁也没往那怀疑,而且……”
“而且什么?”乾隆怒道,他知道纯贵妃不安分,给永瑢选的嫡福晋,和嘉的额驸,但是宫里哪有安分的!一些小动作也就随她了;只是她当初不是想求云儿为永璋侧福晋,拉拢皇后的么?行刺皇后又何好处,何况永璋护送,她就不怕永璋出事么?
“皇嫂当初得知谣言和祈福之事,她就出了大力,那时应该就有想法!正好白莲教找上来,就顺水推舟了。”弘昼接着讲了那天的事“那天永璋福晋进宫请安,纯贵妃让她去园林给皇后报喜,顺便提及此事,说是担心永璋他们的安危,不过三福晋倒是没当皇后的面说,是云儿送她时,略微提了下,容嬷嬷又听了侍卫的议论,那两人虽是永琪指使的,但纯贵妃当时掌着凤印,园林的一些安排也清楚,他们能顺利透露消息,也是她暗中帮忙。”竟是双管齐下,她安排这么精密,确保皇后得到消息,过后还要下杀手,皇后怎么得罪她了?倒是永琪,还真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看皇兄的脸色,也颇为意外吧!
乾隆暂时顾不得处理永琪,他想不明白的是纯贵妃,娴儿去园林前,提议纯贵妃接掌凤印,因为永璋的关系,他也认同了,谁知竟是引狼入室,还有,就算她一心扑在老六身上,永璋总是她亲生的,虎毒尚且不食子!就算当时以为是随大队出发,但刀剑无眼,她怎么敢!
当天,乾隆下旨,皇六子永瑢出继为慎靖郡王允禧之嗣,封贝勒!不管纯贵妃为什么这么做,但最终目的总是为了老六,那就断了她所有希望,这比处罚她本人,更为有效。
纯贵妃一接到圣旨,就瘫软在地,等儿子麻木着脸,悲痛绝望前来告别,喉间发甜,一口血喷了出来,眼前阵阵发黑,耳边传来永瑢惊慌的叫声,宫女喊着宣太医,匆忙的脚步声,人已晕了过去……
待得悠悠醒转,入目一片明黄色,竟然是皇上来了,心中顿起一股希望,挣扎着起身“皇上,奴婢请皇上圣安”
乾隆冷冷的俯视着,面无表情“行了,你安心养病吧,这些虚礼就免了!”
纯贵妃苍白着脸靠坐着,虚弱不堪,流下泪来,低哑着声音问道“皇上,奴婢不管做错了什么,您怎样惩罚奴婢,奴婢都绝无怨言,可是,永瑢是奴婢的亲生孩子啊?”难道就为了那个被处死的宫女,皇上就有这么大反应,这太说不过去了。
“哼”乾隆冷哼一声,怒声叱问“永瑢是你的亲生孩子,那永璋呢?那天晚上,他们可是九死一生,幸得祖宗有灵,上天庇佑才能逃脱的!”
纯贵妃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上,闻言更是惨然,喉咙呵呵声响,自嘲的惨笑“原来,原来皇上已经知道了!奴婢当时,以为是和永珹他们一起的,那些人是冲皇后去的,永璋就算遇险,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看到乾隆满脸的怒意和鄙夷,心一横,破罐子破摔道“永璋他,现在哪里把我当他的额娘,我怎么补偿他都没反应,而且他非但不会帮助永瑢,甚至还会连累他!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直接赐奴婢毒酒?”
乾隆没有回答,反问道“永璋做了什么,会连累永瑢?”
纯贵妃满眼恨意,有些疯狂,不顾一切道“他在园林和皇后那样亲近,岂不是早晚惹祸,奴婢听说在代州,他也是和皇后单独出逃,孤男寡女……”
“闭嘴”乾隆怒不可遏,景娴神识强大,那天自然发现有人偷窥,虽然自己心怀坦荡,但这皇宫却不是能说理的地方,因此乾隆去的时候,就对他提了下,如今才知道,居然是纯贵妃,那时她刚掌凤印没几天,竟然就起异心了
看着被暴怒声惊吓到,泪盈盈、楚楚可怜的女人,心中厌恶之极“原来是你在园林派人监视皇后,永璋那天,是因为他两个孩子,悲伤痛哭,你身为额娘,非但对儿子不闻不问,毫不关心,如今劣迹败露,竟然还想泼污水,真真蛇蝎心肠,枉为人母,你以为朕不想赐死你,朕只是不想让永璋知道,他的亲生额娘,竟然阴谋暗算于他!皇后待他有如亲子,若非他已成年,朕就改了他玉蝶,记在皇后名下!你根本不配做他额娘!”
说罢不再看她一眼,摔门而出,在外室守着的吴书来连忙跟上,
永瑢在殿门外守着,惶恐不安,刚才额娘吐血,他急忙去求见皇阿玛,皇阿玛当时脸色很差,但还是来了,听完太医禀告后,就把所有人留在外面,单独带着吴书来进了内室,不多久隐隐听到怒吼声,吓得心惊胆战,看到乾隆怒气冲冲的出来,连忙跪下,口称奴才,乾隆顿步,看着地上跪着的儿子,怒火稍减,把他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肩膀,和声道“你虽然出继了,可还是皇阿玛的儿子,和其他阿哥没有分别,下个月去翰林院吧,你文采斐然,朕将来准备编纂《四库全书》,到时由你和纪昀主编!”
“儿臣遵旨”永瑢眼底闪过惊喜,他本以为是自己被皇阿玛厌弃,才会出继,如今听来,皇阿玛还是会重用他,他大婚,和嘉出嫁后,和富察氏一族来往不可避免的多了起来,却也看出他们只是忠于皇帝,皇阿玛春秋正盛,远离权利争斗的一隅,未尝不是好事!
得到允许再进内室看纯贵妃,见她泪流满面,心如死灰般躺在床上,两眼黯淡无神,永瑢这时已经明白是额娘犯了皇阿玛的忌讳,却也无可奈何,额娘不说话,他只好静静的陪了一会,等和嘉得到消息赶来,兄妹简单谈了会,就回府了。纯贵妃从此被软禁钟粹宫,虽然仍是锦衣玉食,但因没了盼头,不到一年就撒手人寰了。
乾隆多日提心吊胆,没休息好,那天半夜在外着了凉,后被纯贵妃这一刺激,又想到永琪,他看中的候选人,居然也在背后搞小动作,回了养心殿就病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要走了,很抱歉,出差不能上网,所以接下来更新应该要到下周四了,大家见谅啊
☆、89 第八十一章
昏昏沉沉之际,总是看到一片火光中,看到皇后一脸眷恋,眼含悲伤的注视着他,心中更是惶急,身体一时像被架在火上烤着,一时如坠冰寒,万般后悔这次为何同意她出行,惹来这番祸事,他宁愿天天诚心祈雨,做法事,也可以派出大军将葭州团团围住,防止民乱;
他只想把娴儿捧在手心仔细呵护的,却从没做到过,娴儿坚持又如何,她也不会真的忤逆他的意思,当时出面自愿祈福,还不是为了他!她是深宫娇养的皇后啊,却以柔弱之躯千里奔波,半夜被人截杀仓皇出逃,深入疫区亲身涉险,直面闹事百姓,还要挂心旱灾之事,为他解忧!
“皇上怎么样?”弘昼的声音轻轻响起。
“皇上寒气入体,思虑过重,加上很久没好好休息了,体力超支,才会一直昏迷不醒的!”胡太医唯唯诺诺的回答,他已经开了退烧的方子,却还没有起效。
“吴书来!”弘昼怒了,压抑着嗓音喝问“怎么会很久没休息,你怎么照顾的?”
“奴才该死”吴书来惶恐跪下“自皇后娘娘离宫,皇上就一直心神不定,后来又得到娘娘遇刺的事,晚上睡不着,就批折子到天亮,奴才怎么劝都不停,然后……昨天在钟粹宫大动肝火,回来就病倒了,半夜又开始发高烧,嘴里一直叫着皇后娘娘的名字,怎么也不醒!”
“唉”弘昼叹息一声,愁眉苦脸,想到刚接到的快报‘这可怎么办?’皇后也昏迷着,还查不出原因,现在虽然一路往回赶,却不敢速度过快,怕皇后受不了,可是……
“弘昼?”乾隆听见声音,努力挣扎着睁开眼来,看弘昼一脸担忧,心又提到嗓子眼“皇后怎么了?”难道皇后出事了,头脑昏沉着,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手撑床想要起身,又差点软倒。
弘昼连忙近前扶他起来,看他烧的满脸通红,浑身还热烫着,眼神不清,更不忍心告诉他,只推说是国事,乾隆听罢,点了点头,让吴书来去将之前拟好的旨意分发下去,命兆惠进兵喀什噶尔,富德进兵叶尔羌;谕裘曰修、海明捕蝗,随后又交代了别的事。
等乾隆迷迷糊糊又昏睡过去,弘昼才带着满腹心事离开了,好在现在大事已定,皇兄休息段时间也没事,等他好了再说吧。
身体一向健康的人一旦生病就是大病,乾隆昏沉几天,一直不好,宫里诸人都急的不得了,妃子们三天两头的过来探望,就怕变成太妃,五阿哥听说后,下了尚书房也常常跑来请安,皇帝却下旨谁都不见,永琪心下打鼓,很是焦虑,可也没有办法,和福家兄弟分析来分析去,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乾隆是被永璂哭醒的,软糯的童音,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吴书来,皇阿玛、怎么还不醒,明明我已经喂了药了,额娘说,很有效的!呜呜,皇阿玛……”
听他哭的这么伤心,乾隆心疼极了,极力想要睁开眼睛,就听吴书来叫了声“奴才参见贵妃娘娘,给贵妃娘娘请安,请众位娘娘安。”“永璂见过各位娘娘!”
因为各宫无诏不得进养心殿,只是皇上病了几天了,各宫都坐不住了,就商议了一起过来,侍卫可不敢挡住所有妃嫔,她们进门就看到永璂趴在床边,听到动静转过头,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小脸还是湿湿的,眼睛有些红肿,显然哭了很久了,
“十二阿哥不哭啊,之前听说您不能情绪激动的,皇上知道也会担心的。”漂亮可爱的孩子谁都喜欢,庆妃不等其他人说话,快步上前拉过永璂,弯下腰,拿帕子温柔的给他擦脸
永璂哭被人看到,正有些羞恼,看庆妃这样,连忙抗拒着后退几步“谢谢庆妃娘娘,永璂没事。”声音有些沙哑,说完低下头,不再看人。
庆妃有些愣神,拿着帕子的手僵住,之前永璂中毒那次,她去看他,永璂还表现得颇为喜欢她的,对她讲的故事也很感兴趣,怎么现在……
舒贵妃有些不屑的撇嘴,令妃现在和庆妃站一条线上,见她尴尬,笑着过去解围,十二阿哥以前可是很喜欢延禧宫的,柔声劝道“十二阿哥,庆妃娘娘只是关心你,皇后娘娘不在宫里,皇上又病了,若是有什么事,本宫和这里的姐妹是你的母妃,都会帮你的!不管怎么说,皇后娘娘离宫,和小十四也有点关系,本宫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令妃娘娘多虑了”永璂听她这么说,小脸皱起,心里不高兴,却还是克制着保持礼貌“皇额娘是为了皇阿玛,为了大清,她是大清国母,职责所在,也是心甘情愿的,现在葭州事情圆满解决,已经启程回来了!”小脸肃穆,眼里却能看到骄傲之色,
没理会令妃眼神变化,又说道“皇阿玛很快就会好,您还要照顾七妹妹和九妹妹呢,永璂的事,就不劳动您了,之前听说七妹身体不好,只是皇阿玛说我体虚,不许我乱走动,怕过了病气,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呢。”
舒贵妃垂眸掩嘴偷笑,令妃现在没有儿子,急于复宠,还因此搭上之前很得宠的庆妃,又用七格格绣的一些小东西引皇上注意,谁知皇后离宫后,庆妃就失宠了,也没再近后宫,后来才知道皇后遇刺,令妃派人求见皇上说七格格病了,想见皇阿玛,皇上也没去看望,只是派了太医,如今竟是把主意打到十二阿哥头上了,
皇上把十二阿哥留在养心殿,吃住都在一起,可见多宠爱他,若是得了他的喜欢,自然也是条捷径,毕竟依皇后的性子,葭州之事了结,肯定着急回京的,但现在还没收到凤驾抵京的消息,只怕又有意外发生,所以宫里的人都有些蠢蠢欲动了,
年幼的阿哥只有两个,十一阿哥上头有两个哥哥护着,为人又稳重世故,难以亲近;至于十二阿哥,虽然皇上病倒,他还是被护的紧紧的,轻易接触不到,这几天都没看到人。
而且皇后当初突然去了园林,她慢慢也就明白过来,永璂那次被冲撞的事不简单,他今年遭了罪,当然不可能同以往那样单纯,现在看来,令妃的打算可就落空了。
看令妃眼里掩饰不住的怒火,其他妃子还有些意动,想要开口,舒贵妃轻咳一声,众人都安静下来,舒贵妃笑了笑“好了,十二阿哥说的也在理,令妃妹妹就专心照顾七格格吧,你们大伙也不必担心,依本宫看,皇上脸色不错,应该快好了”转头问吴书来“吴公公,太医怎么说的?皇上到底怎么样了?”
因舒贵妃掌着凤印,皇上刚刚病倒时,就来看过了,皇上还强撑着吩咐一些事,吴书来躬身刚要回话,就看到床上的人动了下,一脸惊喜的看过去,难道十二阿哥的药当真这么有效!
其他人没听到吴书来立刻回话,也立刻留意到吴书来的视线,全都一脸惊喜的看过去,皇上果然睁开了眼睛,永璂欢喜无限的扑过去,小脸挂着大大的笑,“皇阿玛,您醒了!”额娘说的果然没错,真的有用!
乾隆刚才听永璂没被人拐走,心下安慰,好容易从浑身酸软中挣脱开来,刚撑起身,就被永璂一个大力扑回床上,忙伸臂搂住他,也笑呵呵的,
乾隆病倒后,让弘昼把他领到王府住了几天,永璂上次出宫后和永瑍相处的不错,自然乐意,还能偶尔去宫外转转,就算不能下马车,也很开心,可是没几天就觉得不对,闹着要回来,才知道皇阿玛病了,
吴书来上前扶起两人,乾隆也没松手,就直接抱着永璂坐好,靠在床头,眸光暗了暗,看向鸳鸳燕燕,一个个都是一脸娇羞,温柔无限,眉目含情,关切的眼神带着喜色,心里却没一点触动,本来在上次查了后宫阴司后,对这些女人起了警惕,纯贵妃的事,更是让他意外至极,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有会对亲儿子下手的,对娴儿动心后就不再留恋后宫,现在更是发泄都不想找她们了,
“朕已经无碍了,你们都回去吧”沉声说道,不理会众人眼中的留恋不舍,让吴书来送大家出去,他还要对小家伙解释呢,永璂这时应该记起被欺瞒的事了,也不吭声,妃嫔跪安都没露脸,竟是失礼都顾不上了,不过谁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这十二阿哥是皇上的宝贝疙瘩,都看的清楚了。
等门关上,喝了口热水,乾隆低头看埋头在他怀里的永璂,只看到个小脑袋上,把他挖出来,看他嘟着小嘴一脸不满,嘿嘿笑了下,有些尴尬,带着点讨好“永璂,皇阿玛不是存心要瞒你,那天……”
“哼”永璂不等他说完,扭了下小身子,气哼哼的抱怨“还说不是存心,皇叔都告诉永璂了,您那天脸那么红,其实是发烧了,不是刚刚练武回来!”怪不得他走的时候,皇阿玛坐在御座上,他想过去抱抱,结果他只是拍了拍他头,就转身去翻奏折了,肯定是怕发现他身上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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