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科技树谈恋爱[三国] 第137章

作者:冰糖松鼠 标签: BG同人

“风头正盛的曹孟德原来是这样的吗?”

曹操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木盾牌要翻,边上有人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是一个年轻的中级军官,身材高大长相不凡。

曹操从对方手中接过盾牌,垫到屁股底下,然后抱拳:“谯县曹孟德,就是这样的。”

对方哈哈大笑:“富春孙文台。北路扫荡波才余部的就是我。”

曹操被他感染,也乐了:“我知道你。曾在中军营帐中见过。”他打量着孙坚的盔甲服饰:“你升职了。凭军功升职,果然是英雄。”

“多亏皇甫将军赏识。”

曹操和孙坚同岁,倒颇有些一见如故,约定了有空一起喝酒。接下来的夏天和一整个秋天,还是中级军官的孙坚和勉强算是高级军官的曹操都跟着大部队在豫州平原上扫荡波才余部。

九月的时候在阳翟打了一架,十月的时候在宛城又打了一架。虽然也激烈,但对汉军来说没有全军覆没的压力。

胜负的天平在长社那把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就朝着汉军倾斜了。把所有的流民都杀光是不现实的,但这些人想要再组织起威胁雒阳的力量,那也是不可能的。

皇甫嵩部的任务完成,接下来就看冀州的卢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打颍川黄巾军是皇甫嵩和朱儁两支部队,朱儁被波才打得嗷嗷叫还要皇甫嵩救。孙坚在历史上是朱儁的下属。因为阿生和段颎在交州把朱儁宰了(没有详细写到),所以这里没有朱儁,只有皇甫嵩一支军队打波才,我觉得结果应该和历史上差不多(没有朱儁的败仗没准还要更加顺利一点)。孙坚就被我划到皇甫嵩的名下了。

以后发生蝴蝶效应的事件会更多,我不一定能够一一点明。请各位读者区分历史和小说。

第107章 万骨枯

卢植和张角打成什么样,曹操是不太关心的。哪怕他知道卢植招募起来的部队中有刘备、关羽、张飞,他也不关心。毕竟这个时候,刘关张只是布衣从军,凭借着刘备是卢植弟子的关系,勉强不算无名小卒而已。要说显露名声,还差得太远。

总归曹操是没有听说过刘备,他按照自己的步调跟着皇甫嵩部打仗。唯一的乐趣是在空闲的时候找新朋友孙坚联络感情。

已入深秋,正是猎物肥壮的季节,而大片的田地荒芜,人口锐减,又给野生动物提供了额外的生存空间。曹操的马屁股上已经挂了一大一小两只鹿,颠颠地带着士兵往营地跑。

孙坚和他并驾齐驱,拖着的竟然是一只鲜血淋漓的大野猪,野猪其中一根獠牙被硬生生折断了。时人不爱吃猪肉,这只大野猪更多的是显示孙坚的勇武。

“文台真是猛士啊!”曹操开启了他的商业互夸模式,立马刷了孙坚十点好感度。

猛士孙文台甩了甩弄乱的头发:“嗨,屠杀野兽流民,算什么猛士呢?”

孙坚说这话也是有原因的。就在昨天,他们围住了波才最后的三万老弱病残,皇甫嵩因为急着想去冀州救援卢植,下令全部斩首一个不留。

三万人啊,伸着头让你杀也得杀上两天吧。

曹操看不惯那边血流成河,告了假跑出来打猎,还没出营地就遇上了同样告假的孙坚。两人一拍即合,一起在外面浪了半天。

再怎么浪,最后都是要回去的。离着营地近了,血腥气扑面而来,营地前广阔的沙地上,一半是堆成小山的尸体,一半是被麻绳捆成一串串的黄巾家属,妇女蓬头垢面,老人手臂带伤,一个个喊着丈夫儿子的名字。甚至还有嗷嗷待哺的幼儿,在母亲怀里啼哭不止。

“黄巾,本来也是大汉百姓。”曹操满载而归的喜悦已经消散得一干二净,转头对孙坚说道,“我看到郡城残破的时候,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但眼下见到孤儿寡母身首异处,又于心不忍。”

夏侯惇拉着曹操的马缰绳往营地里走:“大兄,你就莫要替他们瞎操心了。皇甫将军也是有名的仁将,但黄巾,唉,纯属咎由自取!他们到了地下,也怪不到咱们头上,怪张角害人不浅吧。”

曹操又朝刑场上望了一眼。

一个高大的汉子正被甲士从队列中拉出,他的妻子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放,被生生拖出了好几尺。两个孩子看着也就刚刚能自己站稳的年纪,抱着母亲小腿想将她拉回来,好让母亲晚死上半刻。

“狗贼!”那头裹黄巾的汉子大喝,“汉室横征暴敛,气数已尽。大贤良师早晚会带领天兵革旧立新!”

皇甫嵩亲自监斩,挥剑就砍下了那黄巾一条胳膊。鲜血喷洒一地,那黄巾的妻儿都失声痛哭起来,而丈夫本人还叫骂不止。

曹操眯眼:“是个硬骨头啊。”

夏侯惇又拽了拽曹操的马头:“走吧,大兄。”

孙坚也不想再看:“孟德兄,回营吧。”

曹操又看了眼,那汉子已经被两个汉军架上了刑台。他似乎还是个黄巾头目,得公开处刑的那种。曹操扭过头,拍拍马屁股:“驾。”

队伍末端还没有走进营门呢,就听见刑场那边传来不正常的哗然声。不是黄巾俘虏的哭嚎,而是汉军将士的哗然。

曹操左看看夏侯惇,右看看孙坚,转身拍马折回去。枣红马颠颠地带着曹操来到皇甫嵩跟前,后面一溜上气不接下气的步卒,包括在长社之战中伤了马的夏侯惇。

到了跟前,曹操就看清了引发喧哗的变数是什么。

萋萋荒草中,停放着五辆破旧的牛车,牛车上堆放着豆腐、粟米和面饼,香气四溢。两名身穿原色麻衣的女子,就跪拜在兵器森然的汉军面前,高声喊道:“愿以粮食换取幼童为奴!”

曹操目光一闪,心中大呼不妙。

但还没等他开口,皇甫嵩就厉声喝问:“这些都是蛾贼余孽,岂能容情?”

跪在前面的妇人直起身体,乌发衬得面孔越发白皙如玉、神采飞扬。最简单不过的长眉,似乎没有修剪也没有描黛,但其下的一双杏眼中寒星闪烁,竟然让已经蠢蠢欲动的兵士们不敢上前。

她再度叩拜:“妾身携小女着寿衣前来,便是有了生死的觉悟。只是我们十名弱女子能够穿越战乱之地,见到朝廷大军,想来是上天允许我向将军进言。”

她的身体跪服在地上,再标准不过的世家礼节,却另有一股傲然之气。吐词造句清晰坚定,准确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妾身听闻,即便是草原上的蛮夷互相灭族,都会留下不足车轮高度的幼童;即便是狼群袭击村落,都会放过襁褓中的婴儿。黄巾为乱,比之异族血仇如何呢?妾身也痛恨黄巾毁我乡土,但稚子无辜。若皇甫将军应允,妾身愿带走七岁以下的孩童,让他们长大后在此耕种劳作,用以偿还父祖的罪孽。”

俘虏中没了声音,将士中也没了声音。仿佛朗朗乾坤下,就只有这一个跪在大地上的身影。

皇甫嵩的手还握在剑柄上,曹操急了,轻声喊:“将军……”

身穿白色布衣的女子又直起上身,直视皇甫嵩:“将军若不许,我等即刻就走,这五车粮食便算劳军之用。将军若要问罪,我等也无怨言。只是我还有一言。”

皇甫嵩松开了剑柄:“说。”

“颍川黄巾虽灭,但将军此去往北还有冀州黄巾,各州亦有黄巾余部肆虐。是斩草除根的名声更容易让黄巾降服呢,还是网开一面的名声更容易让黄巾降服,还请将军三思。”

“将军,将军。”俘虏队伍中有妇女跪下来“砰砰”磕头,“请放小儿离去罢,求求将军了,他才三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