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童归宁
斯内普只出于常理地关心了一下这份资料的出处:“主人,这……可信吗?”
“西弗勒斯,不说卢修斯家学渊源、藏书丰富,就是你,也接触过不少古书。”伏地魔拿手指摩挲着那块又小又薄的羊皮:“这份东西年头已经很长,你们都看不出破绽,而上边的内容,从来源来看,十分可靠。”
会给黑魔王出主意的,而且出的是关于长寿和永生的主意的人,不做第二人想。
可惜,这次斯内普只猜对了一半。
夜半的里德尔府所在的半山腰寂静到恐怖,藤蔓植物爬满了窗户,钉着一条死蛇的后门敞开着,一点橘黄色的火光在其中明灭跳动。
卢修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黑魔王这是不信任你吧,西弗勒斯?”
“那他完全可以让你独自去,不如说他谁都不相信。”斯内普站在卢修斯的上风口:“他派我们去,是知道我们可以互相牵制,哪怕是派你和最狡猾的小克劳奇去,他也绝对没有可能防范你。”
“这是赞美吗?即使这次有再大的收获,我也不想去。”卢修斯苦笑地掐灭了烟头:“我也许会错过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博尔齐娅可以帮忙照顾纳西莎。”斯内普闷声加了一句。
卢修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斯内普:“你们不打算生个孩子吗?”
明显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斯内普了无兴趣地回了一句:“我比你年轻。”
卢修斯冷笑一声,斯内普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可他和博尔齐娅打交道的时候可不短,这女人心肠硬着呢:“西弗勒斯,别嫌我多事,好心提醒,别让女人骑到你头上去。关键时候和女人比心狠,男人只能甘拜下风。”
斯内普像被戳到了隐痛,没有搭腔,卢修斯觉得无趣转头就回了房子里。
斯内普却朝着窸窸窣窣的发出声响的地方走去,那里是小精灵临时堆放厨房垃圾的地方,可是里边的盛宴过后,外表的筵席才刚刚开始。
借着昏黄的灯光,斯内普看到一只肥大的老鼠正趴在一只烤鸡半露的骨架上,吃得浑身泛起油光。
如果你仔细看,甚至会觉得老鼠的细小的眼睛和人一样富有表情,而它短小的手指则灵活的令人惊叹,竟然懂得找来几片插在鸡尾酒上的装饰柠檬,用牙齿撕开外皮,将汁水淋在美味的肉片上。
它专心到都没有发现有人接近它,直到斯内普踩住它的尾巴,那老鼠的惨叫声就和人一样有丰富的感情变化,原来陶醉在食物中的表情顿时化作惊恐。
斯内普的脚下更用力了,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老鼠在发了一阵抖迷惑攻击者后,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咬断了自己的尾巴,飞快地消失在草丛里。
把鞋底在石板上蹭了两下,斯内普嫌恶地看着那根已成了死肉的尾巴,转身回去了。
两天后在邓布利多的老宅里举行的凤凰社聚会,众人惊讶地看着彼得驼着背,瑟缩在角落的椅子上。彼得看上去越发胖了,整个人似乎好不容易才塞进椅子的扶手圈里。
邓布利多有些遗憾地说道:“彼得去里德尔府探听消息,可惜被食死徒袭击受伤,无论他成功与否,他的勇敢都值得我们为他感到骄傲。”
波特和布莱克先后上去拍拍他的肩以示慰问,但彼得的伤情却让他没脸见人,他甚至不能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样大家都会看见他裆部的一团血污。
见英雄自己也恹恹的,邓布利多和众人就收回注意力聊起了其他。
这次会议的主角实际上是詹姆斯·波特,邓布利多脸上含着微笑问他:“查德里火炮队应该收到魔法部的通知了吧,自从去年因为四年一度的欧洲杯停赛,大家都在期待国内联赛的重新到来。魔法部认为战争并不影响体育运动,而且看巴诺德部长的意思,伏地魔似乎也不反对。那么,詹姆斯,你该明白……”
“是的,校长,这是一次极佳的公关机会,对于我们的形象非常重要。”波特十分兴奋,他已经在家待了小半年,生活来源是不愁的,但是存款支撑不了很久。
莉莉马上就要临产了,而他离家时的豪迈誓言还言犹在耳,怎么就能轻易回头去寻找父母的帮助?现在联赛如果重新开打,不但是将魔法战争搬到了体育界的舞台上,同时又维持了自己的生计来源。
“是的,是的,詹姆斯,”邓布利多十分欣慰:“魁地奇是你的主战场,一定会有队伍偏向伏地魔,但是一切都会在公平竞争的赛事框架里进行。你如果能在魁地奇上取得胜利,是对主流社会的莫大鼓舞。”
布莱克也振奋起来:“詹姆斯,校长说的没错,这可都要靠你呢!”
弗兰克抚着艾米丽的肚子,笑着说:“等我们的小隆巴顿出世,说不定还能一家三口都去看你的比赛。”
因为此景,波特想到了同样马上就要成为父亲的自己,再联想到联赛的一片光明前景,笑得更是咧开了嘴直乐。
布莱克更是不缺时机地宣布将会由他赞助波特最新款的比赛用扫帚,两人已经在对角巷的扫帚专卖店好好研究了一番,布莱克甚至执意放弃成品要为波特定做一把,就像他说的,最伟大的球员应该用最称手的扫帚。
默默地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的卢平惫懒地抬头看了一眼欢快的众人,今天是满月夜后的第二天,他的身体仍很虚弱,而那个富有的只剩下钱的人正在用一掷千金荼毒他脆弱的神经。
他何尝没有在橱窗外看到过那把价值999加隆的扫帚,如果布莱克坚持要定制的话,那绝对是一掷千金了。
可是他只能不着痕迹地扫一眼橱窗里的那把曲线完美、枝桠强韧的扫帚,就像他现在仿佛对面前两人的对话置若罔闻,这样的假装不在意,至少不会让人注意到他的寒酸和不自量力。
卢平最担心的是,虽然他的假期是符合劳动合同的,但是这两天林肯郡天气不佳,海边下起了断断续续的大雨,据说还可能会有暴雨。
请假或许不是问题,但是如果在这期间东家发生了损失呢?
卢平抚了抚额头,贫穷的人并没有无畏的资格。
他下午就回去。
卢平推开别墅虚掩的大门的时候,索菲亚正坐在秋千里晃荡,他很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日安,哈金斯小姐。”
索菲亚点点头,没有理他,托着腮的手换了支,头转向了另一边的海上,虽然天空和海水一样碧蓝,可是云量渐渐多了,白得非常耀眼。
见那姑娘没有做声,卢平低着头往自己的小屋里去换衣服拿工具,海边的风渐渐大起来,他要给那些长在藤蔓上的花做个支架和棚子,免得被风吹落,被雨打散。
他蹲着转头正巧瞥见秋千藤椅上的白裙被卷了起来,那双腿不算顶白净漂亮,却胜在纤细匀称,但是那微微露出的臀部和腿却截然不同,丰润得很,比那枝头待成熟的果子都要饱满多汁。
他暗咒了自己一身,背过身去,心里怪责这是哪家的不负责任的父母,竟然让一个单身的姑娘住在海边别墅,还允许她招来一个园丁。
卢平不由地猜测这姑娘的出身应该不是太高贵,不然不会做出这些离经叛道的事情来,为此他竟然会莫名其妙地松一口气。
他在大太阳底下干活的时候,都留意不将身上的罩衫脱掉。可是汗水就像潮涌一般把身上薄薄的衣衫浸湿,黏贴在身上,反而若隐若现勾勒出一幅精瘦但充满力量的身材。
卢平不用回头都知道,他身上有汗珠滚下,可有一道目光也顺着汗珠在他身上流连。
这一刻他想过自己不能被辞退,他需要这份工作,可是这些念头都是一闪而逝,他的手反而激动起来,他知道那是因为他心跳得有点快。
他很想回过神瞧瞧,那张懒洋洋又面无表情的脸上看着他的时候是什么表情,那双蓝眸里是不是映着他滚落的汗珠和汗湿的躯体。
晚上果然起了大风,夹杂着乌云和豆大的雨点砸在这孤零零的屋子上。
卢平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元气,在风雨到来之前他紧赶慢赶,终于在瞬间被淋了个湿透后,将防风雨的棚子最后湿了个加固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