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童归宁
博尔齐娅看着他们在星光下亲吻,想着她虽不能再和布雷斯在一起,可母子二人却已都得到了幸福,心里就分外甜蜜和安慰。
月上中天子夜时分,博尔齐娅不知自己的梦还有多久就会结束,她盼着这梦能长些,却并非永不结束,她总还要回到西弗勒斯身边。
就在这时,廊桥“哄”的一声在她面前塌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充满小镇风情的建筑和造桥的石块在一瞬间掉进了河里,化作齑粉。
博尔齐娅的心也在这一刻被绞成了碎片,因为她没有在死前找到那些东西,所以留着她血的布雷斯就逃不开死于非命的命运?
她想冲上去,扒开那些石块,把布雷斯找出来。她急得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身为母亲,这时已经失去了软弱的资格。
可是她的脚像被最坚固的钢绳困住,半点动弹不得,她整个人拼了命地向前扑去,可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大风,突然把她轻飘飘的身体卷向空中,她只来得及大喊了一声布雷斯,就被卷得不知所踪。
斯内普在外间的书房听到了博尔齐娅梦中的呓语,她的语速很快又模糊,浑身大汗淋漓地躁动,额头滚烫,像是被梦中的景象纠缠到丧失了理智。
这样的博尔齐娅令斯内普万分惊恐,他不停地呼唤她,只有让她赶紧醒过来,才可能让她摆脱恐怖的梦靥。可博尔齐娅就是不醒,她甚至开始伸手乱挥,斯内普一把抓住她的手,却被她手上的戒指炙热的感觉烫得一怔。他想起自己曾经做的那个梦,强定住博尔齐娅的手把那个戒指摘下来扔到一边。
博尔齐娅的眼睛猛地睁开,她看着眼前的斯内普,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所在。她盯着斯内普黑色的瞳仁,眼光慢慢地往下移,突然抬手捂住了斯内普的脖子。
她用的力很大,几乎要把斯内普的脖子掐出青印来。
斯内普不敢动,他只是抱起博尔齐娅在怀中,不断地抚摸她的背,想让她慢慢清醒。
可博尔齐娅始终浑浑噩噩,手上的力气却不见消减,斯内普只听到她模模糊糊地说:“西弗勒斯,你的脖子在流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苦逼地去加班了,真是不好意思,3点下班后到家赶紧码了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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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最新更新下
今夜星光正好,但饶是窗外夜色如何的温柔明净,也丝毫不能将皎洁的月色和轻柔的夜风一起送进霍格沃兹的地下室里。
斯内普只觉得浑身发冷,抱着博尔齐娅的双臂像是灌了铅一样沉甸甸的抬不起来,那可以承担一切风雨的手臂,仿佛已经化作了毫无感觉的石头,僵硬地圈着博尔齐娅不知所措。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好好的,他的颈动脉正有力地跳动着,被梦魇的博尔齐娅感觉不到,她眼前只有大股大股的鲜血正随着斯内普脖子上被咬开的可怖伤口往外奔流。
她本能地伸手就想制止血涌,另一支手无助地挥舞,好像是在奋力寻求帮助。她迷离的目光死死盯着斯内普的脖子不放,斯内普虽然被她大力捂着的手扼得生疼,心头却酸楚得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眼见博尔齐娅额头上冷汗不停地流下,他才从刹那的晕眩中恍然觉醒过来,他到博尔齐娅耳边,尝试着用柔和的仿佛怕惊醒她的语气劝道:“博尔齐娅,你忘了吗?纳吉尼已经死了。”
斯内普敏感地觉察到博尔齐娅的手一抖,似是有点松动,他赶紧扶着妻子坐起来,一遍一遍耐心地抚摩着她的背,一边握住她还伸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低沉的语调不厌其烦地诱哄道:“没事的,博尔齐娅,没事的,纳吉尼死了……”
博尔齐娅只觉得脑子一片昏沉,她先前还沉浸在布雷斯生死不知的恐慌中,可老天却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她,使得她无论如何都挣不脱身边人接二连三遭遇不测的噩梦。
她背负着血液里的诅咒和沉重的枷锁,和家族所有的女子一样,重蹈着相似而悲惨的人生,看着自小身边亲近的兄弟们一个个才华飞扬,却逃不过横死的命运。
她同样也做了寡妇,惶惶而又麻木地看着一任又一任的丈夫离奇死亡,而没有死于非命的,也是托马斯靠着手段胁迫于她,最终也都逃不过她的毒手。
即便梅林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却不知自己的儿子的未来是否能够平安,而自己今生所嫁的斯内普又会否依然死于这场战争里。
可是斯内普的结局又何尝不是自己当初选择他的理由?
当世的魔药大师,霍格沃兹魔药学教授,斯莱特林最年轻的院长,未来霍格沃兹最年轻的校长,隐秘的双面间谍,这些既能保证她安全无虞的生活,又能在必要的时候还她自由。
可是曾几何时,她已经不去想自己的生活安稳与否,更是一刻都不能想斯内普作为她的丈夫安全与否。
对未来的洞察变成了一把时刻悬于头顶的利刃,昭示着那曾经发生过的残酷又悲凉的死亡。
博尔齐娅在预言家日报上看过斯内普的遗照,这男人黑洞洞的眼眸中没有一丝亮光,虽对着镜头眼里却空洞无物,只有那手似乎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魔杖,简直就是当之无愧的如“死人”一般的遗照。
可博尔齐娅脑子里深深印刻的却是她在《战争秘史》里所见的一组照片,那是霍格沃兹在收拾战争残局时有记者潜入进去偷拍的。
那照片是霍格沃兹的大礼堂,却在那惊天动地的一天被用作了临时太平间。
有被四散的咒语不慎击中的年幼的孩子,也有英勇加入到反抗里的高年级学生,更多的却是拼斗在血与火中的成年人。
博尔齐娅记得众多散乱的尸体中斯内普的样子,他的脸色并不痛苦,和活着的时候一样苍白,只是嘴唇是乌青色的,僵硬得微微张开,仿佛有什么话是他临死前拼尽全力还要说出口的。除去这些,他的死亡看上去非常安详。
然而,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他黑色的袍子上的大块乌黑的血渍,来源于他脖子上大开的洞口。整整齐齐的四个大洞皮肉外翻,留在脖子上的血污还没有凝固,蜿蜒到了地上……
博尔齐娅控制不住记忆的翻涌,惊喘一声后紧紧揪住了斯内普的袍子剧烈喘息,斯内普眼见博尔齐娅依旧痛苦万分,无奈之下给她施了个昏昏欲睡。
他略感安慰地看着博尔齐娅安静地倒回床上,眉头却蹙着依然十分难受的样子,拿了块毛巾轻柔地给她拭净了额头和颈间的汗,然后通过飞路要求圣芒戈做好急诊的准备。
博尔齐娅醒来的时候,只觉头疼欲裂。她望着头顶的雪白天花板,立时发现自己是在医院里。
她本能地伸手抚向自己的肚子,直到碰到这段时间以来已经习惯的微微凸起的手感,才放心地吁了一口气,可是紧接着,她发现自己手指上空空荡荡,这让她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眼前的困境是,博尔齐娅并没做好面对斯内普的准备,她当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神智却还有一丝清明。斯内普如此聪明的人,在她现出那样多的端倪后,怎么可能一无所觉。对于一个安于家室的主妇来说,即便斯内普不知道自己未来因何而死,但他至少很清楚博尔齐娅不该知道纳吉尼的存在,这是只有黑魔王最亲近的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而这条蛇真正代表的意义,就连黑魔王都不知道,可博尔齐娅却被原该在未来出现的血腥一幕蛊惑了,斯内普一定会发现自己的异常。
因为还不想见到斯内普,她十分庆幸自己身边的人是伊文娜。
伊文娜正专心致志地削苹果,长长的果皮几乎快要垂在地上,预示着她马上就要成功。
不过博尔齐娅选在此时醒来,注定了她的功亏一篑,但这事儿也已经不重要了。
伊文娜神情激动地扑到床边:“博尔齐娅,你可醒了,太好了。你再这样睡下去,天可又要黑了。”
她看着博尔齐娅仍苍白的脸,不解地问道:“你不是应该在好好保养吗?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就把自己弄进了圣芒戈,是不是斯内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