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童归宁
卢修斯从不认为自己会有请求这种人的一天,但这一刻他不确定了。
良久他才听到米丽森·巴诺德说道:“那就拖着,至少不要让贝拉特里克斯做第一个被处决的食死徒,马尔福先生,这是我衷心的告诫。第一个被证明有罪的,永远是被判决最重的。不管怎样,拖到战后群审的时候,或许有蒙混的可能性。当然无论如何,莱斯特兰奇夫人都不得不在阿兹卡班待一段时间,以此堵住大众的嘴,也是为你我的名声着想。”
纳西莎在等候区等到了脸色有些苍白的丈夫,看着事情办得不太顺利的样子,她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作为贝拉的姐妹,她自然希望她好好活着;但是作为德拉科的母亲,她恨不得把黑魔王的爪牙拔得干干净净,好更容易对付他。
“金斯莱怎么说?”她紧张地问道。
“我只来得及和金斯莱打声招呼,不过他是邓布利多派的人,本来就话不投机,”卢修斯慢慢地走在前边,魔法部的走廊像一个没有尽头的黑洞:“结果部长来得比家养小精灵还快,把话都给我说到底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只是在她的‘宽厚仁慈’下和贝拉见一面,然后告诉她在风波过去之前,暂时安分地待在阿兹卡班,千万别再被解救出来之前就疯了。”
纳西莎没出声,在审讯室门前,卢修斯让到一边请她先进,她一跨进去,就看到贝拉瞪得大大的希冀的眼神。
贝拉看着纳西莎沉默的样子,还有紧随其后出现的卢修斯也绷着脸,突然感到了唯一一线希望的破灭:“茜茜,茜茜,你是布莱克!你嫁的是马尔福!你们两个,怎么可能没有办法?!怎么可能?!”
束缚着贝拉的囚椅因为她的激动“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仿佛连人带椅都要跳起来扑上去似的,纳西莎不由往后退了好几步,一直到撞到卢修斯身上才意识到自己的害怕。贝拉的黑眼睛里满是刻骨的仇恨,让纳西莎颤抖起来。
她喉头干渴,看到奥罗强按住贝拉,才艰难地开口:“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贝拉,这同样包括你所信仰的人。但我是你同胞的妹妹,请你……请你一定要忍耐,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是的,等到黑魔王被完全消灭以后。
纳西莎说完这句就匆匆地离开了房间,甚至失态地把门摔得直响,卢修斯琢磨着纳西莎的话尚且还没有回过神来,一个箭步也追了出去,只留贝拉一人疯狂地诅咒唾骂。
穆迪回来的时候正遇上一团乱,一问才知道因为马尔福夫妇的保释失败,才导致贝拉像个疯子一样。
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要去阿兹卡班的时候不激动,穆迪摸摸下巴,魔眼不怀好意地盯着贝拉直转,但很可惜,就算贝拉恶毒得就像要吃了他一样,也不能靠近他分毫。
且不提她的魔杖已被邓布利多送来保管在奥罗物品收缴处,光是她的保释失败,就决定了穆迪可以甩个昏迷咒让她立刻安静,因为没人可以救她,因此穆迪真的这么干了。
穆迪唯一遗憾的是自己没有等到事情水落石出就给邓布利多报了信,但结果是他再一次感慨邓布利多的洞察力。
因为邓布利多答复要他冷静,偶尔相信一次魔法部的公信力。
老巫师又一次对了。
与此同时,邓布利多向斯内普夫妇通报了这个好消息,同时询问博尔齐娅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校长,从目前来看,只要我们不对魂器动手,伏地魔就不知道魂器到底到了谁的手里。当然我确定这是出于他的自信才没有施下追踪咒,毕竟鲜少有人能够躲过魂器中恶灵的侵扰和诱惑。”谢天谢地,博尔齐娅想。
斯内普之前提起那件可能是最难处理的魂器,刚特老宅的复活石戒指。然而此时那枚戒指正好好地戴在伏地魔的手上,他们得赶在伏地魔心血来潮再造魂器前把事情都解决了,不然要是让邓布利多再次因为这件事英勇就义,这会让带着洞察未来的能力的他们愧疚一辈子。
“那么,你是想先集齐所有东西一次性销毁?”邓布利多扶了扶眼镜:“那么还有两样东西。”
“不,校长,只有挂坠盒了,我会和西弗勒斯想法得到它。”博尔齐娅再一次让老巫师惊奇了下:“至于冠冕,就在有求必应室里,您只要想着要一个藏东西的地方就行,这一定难不到您。”
邓布利多呵呵一笑,却仍然关切地问了一句:“藏挂坠盒的地方似乎不好对付,需要强大的魔力和惊人的……意志力。”
博尔齐娅没有否认,眉梢却带着自信:“您总是那么博学,校长,真是令人印象深刻。西弗勒斯也许不会有您那样出色,不过我相信他一定能完成。但您得知道,我和你们的不同之处在于,你们是在找那些东西,而于我,我只要等着那些东西主动找我就行了。”
看着邓布利多的表情从担忧变作自嘲,博尔齐娅终是打算活跃一下气氛:“校长,我想您要是动作够快,那在我们回来之前,您还来得及听听海莲娜·拉文克劳的八卦故事。”
“你是说格雷夫人?”邓布利多想起了那个幽灵:“我当然问过她,可她不肯说。”
博尔齐娅并不意外:“您看,校长,这就是单身的坏处,您不够了解女人,所以你不能说服她。换种方式提问吧,要知道既然您能和伏地魔对抗,那为什么不能从一个幽灵的嘴巴里套出话来?身为一个领导者最大的共同特点在于,您和汤姆·里德尔是很擅于说服人的那种口才杰出的人。”
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盯着博尔齐娅,他相信这个女人已经给了他一个很关键的暗示,接下去就在于他怎么去做了,而他也并不想就这么坐在校长室里,看着这个大腹便便的女人把那些珍贵的物品一样一样摆在自己面前。
做的越多就越接近真相,好奇引来求知,求知最终能使人变得强大。
走出校长室的路上,斯内普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拉文克劳究竟怎么了?”
博尔齐娅眼睛闪闪亮地看着他:“西弗勒斯,撇开对拉文克劳的官方理解,单从拉文克劳的(Ravenclaw)的字面含义来看,怎么说?《霍格沃兹——一段校史》里可没有告诉你哦,不过我想一定难不倒你。”
“乌鸦的爪子,”斯内普思忖道:“可以引申为贪婪的掠夺者,不过拉文克劳,或者说拉文克劳学院对知识永无止境的追求,也不是不能解释。”
“是的,西弗勒斯,这的确能够说得通。”博尔齐娅很赞许:“当然这是在你不知道我的秘密的情况下,罗伊娜·拉文克劳是非常贪心的人,不但是对知识,对未知的宝物,对于爱情也是如此,或许爱情就是引起她贪婪的源头。”
“你怎么知道?”斯内普不解
“她的女儿不怎么聪明,男人或许只能套出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女人却能让女人敞开心扉。”博尔齐娅不掩得意:“像罗伊娜这样自命不凡、贪得无厌的女人,能让她看上的又心甘情愿为之生下女儿的男人,大概也是很有魅力的吧。”
斯内普不知道那个男人多有魅力,但他直觉博尔齐娅的话意有所指,在那样的一个时代,四位创世人总是在一起,就算是千年之后,人们也总是将四人联系在一起说。罗伊娜·拉文克劳的男人,不会是那两位中的一位吧?
虽然这四人的人品在斯内普的内心已经不堪挽救,但是这样的人也不知是怎样生出格雷女士这样愚蠢的幽灵的?
他略带些担心的看向博尔齐娅的肚子,那种微妙的眼光能让人汗毛直竖。
一直到博尔齐娅喊了他好几声,他才移开目光,带着博尔齐娅幻影移形。
邓布利多和格雷夫人算是老朋友,两人在霍格沃兹相处足有半个世纪,而她大概属于少数的邓布利多没有办法的人之一。
珍珠色的幽灵一脸冷漠:“校长先生,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会告诉您的。”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幽灵不像人类,感知能力非常微弱,所以话还是要直白地摊开了说:“是的,你不会告诉我,可是你为什么会告诉汤姆·里德尔呢?”
如果不是确定两人是在封闭的环境里,邓布利多还以为哪里刮来了一阵大风,把幽灵吹得好像一个拉长的蟑螂泡泡糖,这种显得非常痛苦的失态让老巫师知道不过是一句话,海莲娜的心理防线就彻底崩溃了。
她跪在地上,流着不存在的眼泪:“您不知道,不知道,永远无法超越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只是想拥有世上最杰出的聪明才智罢了。”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所以你偷了冠冕,又在里德尔的花言巧语下,把冠冕的所在告诉了他?”
他没说出口的是,海莲娜不但没有得到聪明才智,还把去找她的血人巴罗给杀了,又负罪自杀,最后什么也没得到,还把冠冕给弄丢了。
海莲娜飘到房间的另一端,眼睛直愣愣的:“可他的话让我感到自己被救赎。”
“你确定?”邓布利多冷冰冰地说道:“你确定这是救赎?不是更深的罪孽?冠冕在哪里?”
邓布利多出马自然事半功倍,博尔齐娅惊讶地站在海边的礁石上,看着周边风平浪静、海景无敌。
斯内普看了看高高的山洞和清澈的海水:“所以你一来,大风大浪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