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晋阳公主 第163章

作者:鱼七彩 标签: BG同人

  “听说她交代的并不算清楚。很多事情,齐飞说得,她都没说过?”

  李明达点点头,“但我觉得这石红玉怕是审不出什么来,毕竟先前房世子那审人的法子已经有些……嗯……了。”

  李明达形容到此,快速瞄一眼房遗直,目光刚被对方抓个正着。李明达竟觉得跟做了贼似得,有点心虚。

  “我有一个更‘嗯’的。”尉迟宝琪略兴奋地对李明达道,“我今天刚刚好生翻阅了我们尉迟家祖传的拷问手法,发现有个不常用的被我遗忘了。何不试一试,或许能拷问出什么结果来。”

  “什么法子?”李明达问。

  尉迟宝琪张嘴刚做了个口型,就听到那边房遗直轻咳了一声。在房遗直警告目光的沐浴之下,张了张嘴,闭上了。

  李明达:“你倒是说呀。”

  “和鱼一样,是一种生在水里的东西。”尉迟宝琪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回头叫人弄几桶来试试吧。”

  “试吧。”房遗直立刻说。

  尉迟宝琪忙应承。

  说话间,仵作前来回禀,在他们查验叶屹尸身的时候,发现他衣服袖内有一个暗袋,藏得正是毒药。

  李明达应了,就把人打发了下去。

  尉迟宝琪忽然严肃着一张脸,不说话了。

  李明达疑惑看他,问他怎么了。

  房遗直这时候也挑眉,把目光放在尉迟宝琪身上。

  尉迟宝琪忽然就给李明达噗通跪下,就昨日他将叶屹审问致死的事情致歉。

  “并非你的错,是叶屹他自己咬舌自尽。”李明达叹了声,“这三个吐蕃探子,该是早就商量过他们身份暴露后自我了结的办法。所以另两个人在被缉拿的时候,也都自尽了,这如何能是你的过错。你大可不必自责。”

  除了叶屹外,城门郎和库部员外郎的自尽原因,皆都是因为服用了随身携带的毒药。而叶屹之所以会选择咬舌,大概也是因为他当时在接受尉迟宝琪的拷问时,双手双脚被绑缚,没有办法取得身上的毒药。

  尉迟宝琪见公主真不怪他,憨笑两声,忙拱手认真地表示,这次他审问石红玉保证会掌握好分寸,谨慎再三,绝对不会让石红玉没命。

  “她死不足惜,若再不招供,已没有活着的必要。”房遗直转即看向李明达,建议道,“尽早处死最好。”

  李明达探究地看想房遗直,意欲细问缘故,就听那厢来人告知杜荷而今人正在外,他人刚从东宫出来,准备驱车前往侍郎府赴宴。

  “今天是刑部侍郎李大亮的生辰。”

  “这倒是巧了,我们刚好可以去。”李明达对房遗直说罢,就起身命田邯缮去准备贺礼。

  “还是我备吧,刚好李大亮的府邸与我家近,在我家库房里随便挑拣一样去送就成。若是等田公公回宫去取,只怕会错过开宴时间。”

  李明达应承,那边打发尉迟宝琪好生审问石红玉,她就和房遗直去了。

  尉迟宝琪笑着恭送二人后,就懊恼地抓抓头,后悔自己刚刚嘴快。审问石红玉也不是什么非要现在就进行的事,干嘛要说那么早。这样的话,他此刻也可以陪公主去赴宴了。

  李明达随房遗直回了梁国公府,下马的时候,李明达就笑着对房遗直道:“李大亮设宴,必然是男女家眷分开,我不宜穿这身官袍现身,倒要问你妹妹借一套衣裳了。”

  房遗直的妹妹房宝珠的身形和李明达相差无二,李明达穿她的衣服应该没有问题。

  房遗直应承,进府后,一边打发管家去库房弄个体面的生日贺礼去,一边亲自带李明达到房宝珠那里,让房宝珠出一套衣裳给公主。

  房宝珠本来正无聊地躲在房中画画,忽听大哥竟然带了晋阳公主来找她,惶恐不已,倍感荣幸,高兴地了不得。她急忙忙去翻衣柜,把所有的新衣都拿了出来供公主挑选。这还觉得寒酸,叫人去知会母亲,看看府中还有没有其它珍贵的存货。

  李明达笑言不用,随便挑了件,就换在身上。

  房宝珠和房遗直则等在房外。

  房宝珠忍不住好奇心,就趁着这机会问房遗直:“大哥,你们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快了。”房遗直回道。

  房宝珠眉眼一飞,别有意味地嘿嘿笑,“那你和贵主之间……”

  “住嘴。”房遗直看眼那边紧闭的防备,转而给房宝珠一个警告的眼色。公主耳朵敏锐,宝珠现在说得所有的话,屋内的公主必然都能听到。

  房宝珠自然不知道这些,忽然见大哥凶自己,撅嘴不开心了,“小气鬼,就问一问,你至于么。对我这么凶,小心我回头就告诉阿娘。”

  房遗直又警告她一眼。

  房宝珠却偏不受房遗直的威胁,她深知他大哥虽然表面上性子冷,但实则他对家人一向宽容。从小到大,大哥就一贯让着她,纵容她,有欺负过她的大哥还都帮忙报复回去了。当然房宝珠也不否认其中有自己乖巧懂事,不招讨厌的缘故。

  房宝珠嘿嘿笑着,一眼看破房遗直,“大哥紧张了。”

  “宝珠,你真的要闭嘴。”房遗直垂眸,认真地盯着房宝珠,眼神发冷。

  房宝珠与房遗直四目对视的刹那,感觉到大哥这次的认真严肃了。她老实地闭嘴,看眼那边紧闭的房门,又看向房遗直,默了会儿。

  “为什么不能说啊,小声点她就听不到了呀!”房宝珠还是没忍住,这一次她把声音压得更低,用气息说话。

  房遗直眯起眼睛,抬手戳了戳房宝珠的额头,“别在这留了,去找阿娘。”

  “我还想多跟贵主说几句话呢。”房宝珠胡搅蛮缠,梗着脖子,背着手就在院子里徘徊,就不愿意走。

  房遗直:“走不走?”

  “不走。”

  “那你弄丢阿娘珍珠钗的——”

  “算你狠,我走!”房宝珠瞪一眼房遗直,气恼地撅起嘴巴就去了,走半路上,她回头看一眼房遗直,赌气地继续走,边走边小声嘀咕着大哥太无情,有了娘子忘了妹妹……

  房遗直见李明达从房内出来的时候,面色涨红,忙问她何故,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可能是屋里太热的缘故。”李明达尴尬地叹了一声,就去搜寻房宝珠的身影,果然没有在院内发现她。

  房遗直看出李明达找人的意思,解释道:“我把她打发走了,这丫头嘴贫,太爱问些没用的,闹人。”

  “爱说话好啊,挺招人喜欢的。”李明达想到她刚刚所听,脸又红了红,然后催促房遗直快走,她就先行去了。

  房遗直疑惑地望着李明达的背影,随即也跟上。

  侍郎府。

  李大亮万万没有想到,晋阳公主竟然会亲自登门给他贺生辰。他激动不已,再三拜见感恩李明达之后,又再三嘱咐后院的妻子,一定要招待照料好公主。

  稍后不久,李家便在花园治酒,有歌舞,男女眷分列东西两侧。

  落歌便挑准这时机去‘偶遇’了郑思。

  落歌没有主动提及案情,而是先感慨了身体疲乏觉得累,郑思问何故,落歌就说是因为陪着房世子熬夜审案的缘故。郑思果然动了心思,细问落歌案子查得如何。

  落歌就提到了齐飞,“审起来有些麻烦,不过很快就扛不住了。”

  落歌随即和郑思简单讲了下尉迟家拷问犯人的手法,郑思一听这个,皱起眉头,一脸畏怕之色。随后二人分别。

  郑思就迈着匆匆地步伐去找杜荷,弯腰低声在其耳边嘀咕了一番。杜荷保持优雅微笑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痕。他随即含笑对李大亮客气地致歉,就暂时起身离开了,带着郑思到了花园一处僻静地说话。

  李明达这时候也起身,找了处更安静点的地方,方便听杜荷主仆说话。

  “什么齐飞被抓?这个齐飞是谁?”

  郑思忙和附和解释‘互相帮’为何种帮派,然后告知他石红玉其实就是‘互相帮’副帮主齐飞的属下。

  杜荷这时候皱起眉头来,冷冷哼笑一声,“倒是惹了个麻烦。”

  “驸马,那咱们这会儿该怎么办?”

  “一个女人罢了,有什么了不得。再言我是驸马,谅他们也不敢查到我身上。”杜荷之所以能说出这话,是因他还不知公主已经查到了太子身上。

  “可这案子听说是房少卿和晋阳公主在审理。房少卿那里已经是不好对付了,晋阳公主位份尊贵,身后又有圣人撑腰,她要是想审,驸马只怕躲不过。”郑思很担忧。

  “这个简单,我回头去求一求她。自小一起到大的,应该有些情分,她不至于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杜荷说罢,就连连叹扫兴,也没兴趣继续留在这里,打发郑思去知会李大亮,“就说我突然觉得头疼,先回了,叫他不必送。”

  郑思应承,这就去了。

  李明达见没什么可听,就等着杜荷离开后,也回去了,然后就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侍郎府。

  房遗直随后和李明达在侍郎府临街的一条僻静小路上汇合。房遗直问李明达情况怎么样。

  李明达就把她听到的对话告知了房遗直。

  “听起来关系不大,似乎就是石红玉和杜荷有些男女干系。”房遗直道。

  李明达:“我也这么想。但刚刚所听只是片面之言,还要亲自去问清楚才好,再说这偷听本来就做不得证言。”

  房遗直看李明达,“贵主真打算去质问?据我所知,杜驸马这个人似乎有些记仇。”

  “没什么紧要,不过是下次见面,甩脸子给我看罢了,他还能真报复我不成?”李明达笑了笑,就和房遗直一同骑马回了刑部司。

  二人又再一次找江夏王世子李景恒询问情况,问他可知道石红玉和他结识,不光是为了色,还是为了拉拢他效忠太子。

  李景恒一脸茫然,“还有这事?这、这……好色什么的,我承认。但结党营私什么谋反之类的事,我可万万担当不起,我真没那心思!”

  李景恒边解释边缓和他吃惊的情绪,对李明达行礼哀求道:“恳请贵主千万不要信那疯狗乱咬之言,我李景恒可以拿命还有子孙后代的命对天发誓,我真没有做任何跟东宫太子联盟谋反之类的事情。”

  随即李景恒还主动表示,他可以和岂非对质。

  然而两厢在公堂上,彼此说起话来,却是‘驴唇不对马嘴’。李景恒想就太子一事洗清自己,要和齐飞仔细理论经过。齐飞却张口闭口都是“石红玉说”,所有的说法都和李景恒的截然不同。李景恒说她和石红玉之间只不过是肉体的关系。齐飞却说李景恒加入互相帮,心甘情愿做了太子的幕僚,所以每次他提供的消息,都是他依命在办事而已。

  李景恒从来没有和这么难沟通的人说话,但他为了证明清白,又没有办法,就只能尽量去和齐飞解释。齐飞还是坚持那些协助太子召集能人的谋反说法,一旦问他细节的时候,齐飞就会冒出“石红玉说”。

  当下一对比,自然就清楚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待齐飞被押送下去之后,李景恒已经被气得半死,脸色涨红。“这世间竟有种自以为满心报复才华可以称霸天下的蠢账房?他是不是梦做多了,分不清现实和梦的区别!”

  “你这说法倒是合理,这个齐飞很像是另一个齐飞的梦。两个齐飞的性格截然相反。一个老实窝囊,一个嚣张跋扈。一个默默无闻,被人遗忘;一个要名扬天下,想所有人都记住他的名字。”李明达总结道。

  李景恒忙点头,然后叹息一声,有些后悔地懊恼,“我刚才怎么会跟个不正常的人争辩半天。本身两个齐飞这事儿,就很可笑了。”

  李明达和李景恒客气地道了声麻烦他,就让田邯缮送他离开。转即李明达就和房遗直讨论,这太子谋反的事,到底是真是假,是否能有证据做实。

  “景恒世子这边如此的话,杜驸马那头很可能也是类似的情况。”房遗直猜测道。

  李明达略松口气。

  不久后,杜荷那边打发人来请李明达过府一趟。

  李明达到了城阳公主府,还有些疑惑杜荷怎么敢约自己在这里谈话,转而从管家口中得知,原来城阳公主这两日不在府中,去了梅花观。

  “她好好地,突然去梅花观做什么?”李明达随后见杜荷来了,就立刻问他缘故。

  杜荷叹道:“你十六姐这两日总是梦见长孙皇后,听说那梅花观有太子殿下盖得祭坛,她就决计去那里住两天,好生上香拜一拜。”

  “十六姐有心。”李明达叹她孝顺,“回头我也该去,和十六姐好生学一学。”

  “贵主谦逊了,谁不知你的孝心也极大。”杜荷恭维一句,就笑着请李明达坐,随即打发屋里的闲杂人,只留几个亲信在身边。

  杜荷随后看了看李明达身后的人,有些难为情。

  “姐夫有话就说,放心,我带来的这些都是嘴巴严的,不会乱说。”

  杜荷这才放心了,就难为情地和李明达问起她而今在查的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