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桥夕
贾敏点头道:“姐姐说得极是。”又看两个女孩子已经坐在一边嘀嘀咕咕起来了,才道:“英儿有个手足比什么多好的。”她顿了一顿,随即道:“当初魏先生说是只在扬州停留两年,如今期限已过,但是家里头多了一位五少爷,如今姐姐你又有孕了,不知道魏先生是何打算?”
胡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们当家是个任性的人,本来还说过了秋就上路回蜀中,还说回那里过冬去。我如今已经三十二岁了,这个孩子只怕是最后一个孩儿了,不想有什么意外,便好说歹说,他这才同意,说是等孩子落地满月了再动身,这样一来,便要到明年秋才能动身了。”
“如此我们姐妹又能多聚一段时日了。”贾敏很是高兴,将之前的愁绪抛到了一边,和胡氏说起了女儿经来。
晚间林海回来了,看贾敏的脸色比往日的好,且也多用了半碗饭,他的心里也松了两分,也能全心去应对京城里传来的不大好的消息了。
原来入秋以来,张彦便使人送来了密信,说是皇上的身体不大好了,朝中立太子的声浪不绝,其中以马贵妃所出的二皇子徒熙岳和甄贵妃所出的四皇子徒熙峥的呼声最高,而三皇子徒熙峰也不是明面上看着那样的老实。就算林海远在江南,也不能完全避开立储之争,二皇子的外家马家和四皇子的外家甄家都有人往扬州来了。马家的来人懂得低调倒还好,让人无语的是甄家的来人,甄五爷甄锦城带着一新一旧两个美妾,一个是曾一心“仰慕”自己的那个什么荷姨娘,另一个则是薛芸学薛姨娘了。
因为体恤贾敏,林海并没有将这些事儿告知给她,却想不到这日里他才去了盐道衙门,那荷姨娘竟然登门入室地来求见贾敏了。
贾敏听得丫头的回报,半天才回过神,眉间皱得能夹起苍蝇了,若不是听薛芸也是来客之一,她是绝不会见她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血量不足~且要排下面的大纲,所以有点慢~~明天周六,应该可以多更啦~~~·
PS:感谢四位丢地雷的亲,恩,破费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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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年底(一)...
按常理,两个姨娘贾敏完全可以不需要出面的,也太讲她们当一回事儿了。只是,薛芸可是来者不善的呢。
“首夏,你亲自去门前见薛姨娘,就说我身子重不便招待她,但又是闺阁故人,便请她三日后未时末在醉春茶楼的西雅间里头见见吧。谢太太不是约我三日后辰时末在醉春茶楼里见吗?喝正好和她们谈完事儿,再去听听薛芸有什么话和我讲。”手指敲了敲桌子,对着一边坐在小机子上的首夏道。
首夏自嫁给林东后,除了被贾敏称呼名字,都被人唤做东嫂子,听了贾敏的吩咐,忙起身带着两个小丫头去了。
林府侧门前的乌顶朱帷的马车里头,薛芸嘴角含笑坐在左侧,她梳着矮倭髻,其上插着衔着大颗粉紫珍珠的凤钗,耳朵上带着的是嵌着绿色猫眼石的绞丝灯笼耳坠,身上穿着湖水绿底的梅花纹缠枝的窄袖夹袄,浅绿色的十二幅绣荷花裙。虽则年纪已经不轻了,但是这幅衣着,衬着依旧白皙如玉的脸庞,妩媚的大眼,竟然半点也不输给一边年轻十余岁的雨荷。
雨荷一直低垂着头,自从她进了甄府后,先是半年的“学规矩”,其后在五爷那里也不大受宠,若非是太太为了夺薛姨娘的宠,将自己推出来,说不定自己便如甄家后院那些日渐苍老的女人一样,悄无声息地死去也没什么人知道。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是说不出的怨恨,她怨恨林如海的无情,怨恨林贾氏的冷血,但是更恨将她置于此等境界的甄贵妃和甄家。她瞧瞧抬眼,看了一眼薛姨娘,心里冷笑连连,她看向自己的腹部,眼中目光寒如冰雪,这些对不起自己的人,绝对不能让他们好过……
“见过薛姨娘。”首夏带着两个丫头站在马车前,待马车前的软帘被掀开了,她才屈膝给马车中的人行了礼,又对着雨荷也行了一礼,才笑着将贾敏的话转告了,末了又道:“薛姨娘若是同意,我一会就回禀我家太太。”
薛芸没想到贾敏竟然拒绝见自己,她的目光微冷地扫过了雨荷一眼,却知道自己一定得抓住这次的机会,自从先头的五太太去了家庙里清修后新的五太太进门后,甄五爷对她虽然依旧宠爱,却远远不及从前了,尤其是在甄宝玉出生之后。太太宋氏面上装得大度贤惠,却将绿荷这个贱人弄出来分自己的宠。这一次若是能走通贾敏这里帮到五爷,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自然会水涨船高的。
想到这里,薛芸便笑道:“既然是贾姐姐发了话,我自当遵从的……”
“薛姨娘慎言,我家太太并无做姨娘的妹妹,娘家三位姐姐虽然都是远嫁,但可都是正室嫡妻。”首夏还是笑盈盈地,但是话语却是半点也不客气。
薛芸脸皮子一下子涨得通红,就是雨荷也暗自嘲笑,这薛姨娘老大的年纪还喜欢装娇羞,真是没脸没皮……
“老爷,林太太定了醉春茶楼,妾身一定会将其中的厉害的关系给说得明白的。”薛芸服侍了甄锦城脱了外头的大衣裳,笑盈盈地道。
甄锦城和贾政一样,是最得甄老太太的疼爱的小儿子,他比贾政强的一点在他身上有个举人的功名,虽则其后继续下场两次也不见考中进士,但因着家世,早就捐了一个五品同知的缺,甚至还在嘉兴府做了一任实权同知。只是他喜欢风花雪月,着实不是做官的料子,任满之后便没有再去谋缺。
甄锦城笑看着薛芸道:“芸儿,这么多年里,就是你最合我的心意了,不说前头的两个太太,现在的太太也不及你啊。”
甄锦城前后娶了三个妻子,第一个妻子是当年的江苏巡抚的女儿马氏,承平五年末以无子为由休弃,后续娶了南安郡王的庶妹,谁知在生产的时候难产而去,再又娶了先御史中丞宋琼元的幼女,便是现在的太太,生了一个玉雪玲珑的宝玉,让老太太爱若珍宝,如今已经在甄家站稳了脚跟了。
“妾身那里敢和太太相比?只说这么多年没能为老爷生下一个儿子,便心里有愧得很……”薛芸扯着帕子抹着眼角假哭道,她只生了两个女儿,虽说都好好儿的,但是相比贾敏连生了三个女子,她就嫉妒得不行。
甄锦城如今有一嫡子两个庶子,对于儿子并没有太多的渴望,却也安抚了薛芸几句,才低声交代道:“林太太荣国公府贾家的女儿,我们甄家和贾家是世交也是老亲戚,你只须告诉她,贾家同甄家那是割不断的,她便明白其中的轻重了。”
薛芸点头小声地道:“林太太不大喜欢雨荷妹妹,让她跟着妾身怕会坏事呢。”
甄锦城也知当初雨荷想“伺候”林海的事儿,心里头有些不舒服,随意道:“那就别让她跟着了。”
薛芸心中欢喜,却还在想着,不怕贾敏不同意去说动林海站在甄家这边,她哥哥的小妾紫芙姨娘可是将贾敏当年算计亲兄嫂的事儿都告知了自己呢……
而另一边屋舍里头的雨荷,正拿着一锭银子对着她认为忠心的桂嬷嬷吩咐着。桂嬷嬷听得一脸的惨白,丢下银子叫道:“姨娘快别生事儿了,林太太是什么人?可是朝廷的三品诰命夫人,那个地皮泼皮会要钱不要命去坏事儿……”
“嬷嬷,我又不是针对林太太,我是针对薛姨娘。只要让人在醉春茶楼的厨房里动些手脚,放心不是致命的药,就是一点子的巴豆,只要薛姨娘身子不好了,五老爷那里自然招我去伺候,只要我能生下一男半女的,嬷嬷你跟着我也算是有了靠啊!只要你帮我,我不但许你二十两银子,我头上这根金钗也给你。”雨荷重利诱惑道。
桂嬷嬷浑黄的目光在那锭银子和金钗上留连,想到快要配人的女儿,快要生孩子的儿媳妇,她终究没有抵抗住钱财的诱惑,接过了包着药的小纸包包好了,才接过了银子和金钗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看着桂嬷嬷的身影消失,雨荷脸上才露出了阴狠的笑容——林贾氏和薛芸都被药倒了,然后林家和薛家相互攀咬……哎呀呀,想到两家人都倒了大霉,她只觉得整颗心都要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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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前院的无为斋是几个少爷读书的院子,今日申时末了却还亮着灯烛,林海和魏苍穹分坐在长案的两边,另一边高椅上坐着的的是徒熙峦,林家的几个哥儿全都不在其中。
“殿下,二皇子康王殿下的生母是马贵妃,他已经十九岁了,不但出阁读书了,康王妃更是有孕在身,若是一朝得男,那便是皇上的长孙了。且忠王殿下的伴读,乃是北静王水溶。听说他精通书史,很受文人士子的拥戴,便说皇上也对他赞誉有加。三皇子诚王暂且不提,四皇子顺王的生母是甄贵妃,甄家势大,且和世家大族的关系千丝万缕,虽则他身边女人男人不断,但是却从不出格,故而勋贵老臣都很倾向于他。”林海说道顺王时,眉头皱了皱,丝毫不掩饰眼中的不喜。
徒熙峦如今已经快十五岁了,长身玉立,容貌虽然不及林煜兄弟几个俊秀,但却自有一番气度,可谓风华内敛,君子无双。
“先生将二皇兄和四皇兄并提,可见是不看好他们了。”徒熙峦看着林海道。
魏苍穹淡淡地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殿下你该回京了。”
徒熙峦一惊,脑中思索了一回才道:“这个时候回京,实在太刻意了些。想做渔翁也要看父皇的意思,不如我明年春闱前回京,正好长阳也该进京参加春闱了。”
长阳,是林海为林煜取的字,因他这个秋天下场乡试,便翻了两日典籍,取了这个字。
林如海道:“如今马家和甄家都有人过来,为了不让人发现些什么,七天后煜儿启程去苏州乡试,你便一起去吧。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管将来如何,趁机看看这大好河山也好。”
“若是失败了,殿下便只能一辈子做个坐吃等死的藩王,哪里也去不了!”魏苍穹瞧着徒熙峦沉声道。
“是,弟子明白里两位先生的意思,”徒熙峦起身,对着林海和魏苍穹弯腰作揖,也不管两人都避开了,这才提步出了书房。
“老弟,希望我们没有看错。”魏苍穹看着晃动的门帘低声道。
“就冲诚王私底下同陈贵人的娘家人合伙做生意揽钱,手都伸到江南来,皇上也不会看着他做那个渔翁的……”林海淡淡地道。
就在同一时间的京城皇宫里,皇帝一身常服里坐在牛妃的凝秀宫里,他笑看着另一边哄着小女儿的牛海玉,即便不再是青春妙龄,但是风姿更胜当年……
待小公主被乳娘抱走了,她才抬头看向皇帝,笑道:“皇上也不说说惠仙,她这性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皇帝笑了让牛海玉坐到了身边,让宫女们都退下了才道:“她是朕最珍贵的公主,娇惯一些有什么关系?倒是阿峦,来信里头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牛海玉一怔,有些不安地答道:“峦儿的书信皇上您也是看过的,上封信里头说,他想同林大人的长子一道参加苏州府的乡试,怎么着今年是不会回京的……可是有什么不妥?”
皇帝安抚地拍了拍牛海玉的手,低声道:“朝中的事儿你也该听说过的,峦儿该回来了……”
牛海玉心里头一阵惊涛骇浪,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器重儿子还是想将儿子也推进漩涡之中?“皇上,阿峦自小便孝顺,臣妾也只这么一个儿子,还请您多怜惜于他……”牛海玉顾不得细想,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子,心里却有些失落,便是自己如此宠爱她,她也不敢十分地相信朕呐。随即又自嘲地笑了,扶起了牛海玉道:“你莫要多想了,几个儿子里头,朕最疼的便是阿峦了,不然当初也不会留他在江南了。”
“下一封书信,便让他在春闱之前回来吧。”皇帝想到朝堂上为了立太子的事儿吵个不休,眼光顿时一阵冰寒。
“皇上可饿了?臣妾让人端些吃食来。”牛海玉打破了沉默笑道。
“说起来,朕有些时日没迟到你亲手做的东东西了。”皇帝笑道。他也十几年里待牛海玉都不错,虽则他从来不觉得那是所谓的情爱,但是他并没有违拗内心的这种相对牛海玉好的想法。
须臾,一群宫女便鱼贯而入,将手中的托盘轻巧无声地摆放在桌案上。当前一个宫女和其他的宫女不同,托着托盘退后的时候,头比其他人低垂得更厉害,将一截玉白的颈脖露了出来。
皇帝是什么人?牛海玉也是在宫里头生活了十几年的人了,很快都感觉到了这宫女的不一样。皇帝看着牛海玉脸上的气出的红晕,难得地起了捉弄之意。只是在扫视了那宫女一眼后,发觉那样子同甄贵妃有几分相似后,脸上的笑就没了。
牛海玉只看了一眼,就记起了这个宫女的名字,正是当初她好意要到了凝秀宫的贾元春,只是她一直在偏殿里伺候,抄抄经书字画什么的,今日个怎么来了这里?只看见了贾元春眼里水波,她便知道了这丫头是对皇帝起了心思了。
皇帝看着牛海玉脸上惊愕、恼怒等色后,心里头高兴,吃了一筷子桂花糕又喝了一口羹汤后,这才看了贾元春一眼,笑对牛海玉道:“阿峦快要回来了,他的端阳宫里头伺候的人不多,尤其是近身伺候的宫女都没有,朕看这四个宫人不错,便放到端阳宫里去,等阿峦回来了便伺候阿峦吧。”
牛海玉看着皇帝点了四个宫女,其中有贾元春,心里头虽然不愿意,却不得不应下了。
一边的贾元春先是失望,好不容抓到了皇帝来的机会,没想到还是没入皇上的眼,也不知皇上为什么就宠爱牛妃这个老女人。其后又打起了精神来,五皇子虽则小,但是十五岁了,比四十多岁的皇帝却要好多了,且少年血气方刚,自己出头也更容易些呢……元春一边随着其他三人磕头谢恩,一边暗自盘算着。
而远着江南的徒熙峦,边翻着手中的书边打喷嚏,忙吩咐小厮将窗户给关牢了,去取了长衫来披上。他却不知道,他人还没回京,就已经被四个女人当做是嘴里头的肥肉了。
三日后,贾敏邀了知府家的谢太太、同知家的郭太太一道去醉春茶楼,她可不想让人以为她独去见一个妾氏呢。而林煜执意要护送她和妹妹,贾敏见林煜坚决,也不想他整日里呆在家里读书,出门走走也好,便同意了。
“玉儿,你可喜欢谢太太家的玲珑姐姐?”贾敏拥着黛玉道。
“要是玲珑姐姐做玉儿的嫂子,玉儿就不喜欢。让英儿姐姐做玉儿的嫂子吧!”黛玉摇着的贾敏的胳膊撒娇道。
英儿和煜儿?贾敏讶然,这,这怎么凑得一块儿去?贾敏看着大眼澄澈的女儿,低声笑问道:“这嫂子可是要哥哥喜欢才成呢,不能只玉儿你一个人喜欢啊。”
“大哥喜欢英儿的!真的,大哥将小玉剑送给了英儿姐姐都不给玉儿呢。”黛玉嘟着嘴略带着一点委屈道。
贾敏心中一动,掀开马车帘看向骑马行在车边的大儿子,他神色虽然没有变,但是两个耳朵都红了,他这样分明是听见了自己和黛玉的话儿呢。难道他真的喜欢才八岁的英儿?贾敏有些纠结了,英儿是个好姑娘,但是还是个小孩儿啊,儿子这算是恋童么?
就在贾敏纠结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瘦西湖边的醉春茶楼前。
作者有话要说:进展好慢~~握拳,我要加快进度,我受了不这个磨磨蹭蹭的速度啊···
82、年底(一)...
甄家别院里,雨荷一个上午都让人注意薛芸,用了午饭后,听说薛芸带着丫头婆子出去了,便躲在房中偷笑,林贾氏,当日我那般祈求于你,你若是答应了,我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呢?还有甄家的人,都是该死的!给桂嬷嬷的那包药可不是什么巴豆呢,那可是自己好不容易从皇宫中带出来的秘药。所以桂嬷嬷,也留不得了。
雨荷亲手泡了一杯茶,让小丫头去唤了桂嬷嬷请来,说笑了几句看着她饮下了茶水,垂下的眼睫下掩住了狠毒。
看着桂嬷嬷走远了,雨荷便在房中等着好消息,只是等啊等,等回的是受惊但是毫发无损的薛芸,听说林贾氏无事,且中毒倒下的是其他人后,她又急又气却半点不敢表露,当听说中毒倒下的人中
有宜兴郡主和她的三个孙女一个外孙女外,还有十几个来乡试的学子,其中两人更是朝中大员的同族近枝子弟后,她就开始担心起来,桂嬷嬷这个蠢东西,是找的什么人做的?
她一回屋子就问了贴身的小丫头道:“桂嬷嬷怎么不在?”
“姨娘,桂嬷嬷下午的时候不舒服,便告假了,现在应该去找郎中瞧了吧。”小丫头忙道。
雨荷有些不放心,当第二天晌午听说桂嬷嬷暴病去了,她才稍微安了心,自以为万事大吉了。谁知道她真是放心太早了,不过一天时日,扬州府的差役就上门来问了,当听说桂嬷嬷暴病而亡后,丝毫不顾及甄锦城的颜面,将雨荷给拘走了。
“真是欺人太甚!”甄锦城也顾不得再去拉拢林海了,当即遣了仆从匆匆回金陵报信搬人去了。
而林府,贾敏和黛玉虽然没有中毒,却还是受到了惊吓,任谁看见许多个人痛苦得倒下,都会被吓到的。她倒也罢了,看着脸色苍白的黛玉,再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很是后悔自己的大意。其实也真的不能怪她大意了。谁能想到,一场大祸事竟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心存不甘挑起来的。且对贾敏而言,今生和前世虽有太大的偏差,但是大面上的事儿却是没什么差别的,前世这个时候,她身子不好,成日在家躺着,见客都难,并没有这样一出的。加之这醉春茶楼背后的东家也是个大有来头的。谁曾想就出事儿呢?
贾敏看着林海,打起了精神问道:“到底是谁丧心病狂投毒的?”
林海看着靠在床榻上的贾敏,顾不得还有丫头在屋里,握紧贾敏的手咬牙切齿地道:“是甄家的姨娘,从前那个想来咱们家的雨荷!这般狠毒的女子,幸好没进咱们家,不然真是天大的祸事。”
贾敏惊讶万分:“是她?她为何要这样做?她现在既然做了甄五老爷的姨娘,这样做岂不是为甄家树了大敌?甄家的名声肯定是要大受影响的。”
“如今郭诠正在审她,这一次,甄家便是想脱身也要去层皮了,宜兴郡主已经七十高龄了,她是宗室贵女,虽然丈夫过世早,但是她的儿子都很出息,大儿子张芳年如今是礼部尚书,小儿子张英年是四川巡抚,她带着几个孙子孙女在扬州祖籍住着,出门喝茶赏景竟然丢了性命,张家人如何肯善罢甘休?还有那十几个士子,也有一人丢了性命。想起来我就后怕,幸好你和玉儿都没有事儿。”林海沉声道。
贾安由着林海握着自个的手,回想那一日里她和谢太太几个也是喝了醉春楼的茶水的,便道:“药倒了这么多人,那毒是下在什么里头的?我和谢太太几个也是喝了茶水的啊。”
“那下毒的人是个无赖泼皮,没有机会摸进厨房里头,便将一包毒下来了后院的井水里边了。醉春茶楼沏茶的水都是用城外的山泉水,做点心吃食才是用的井水,你和玉儿这才躲过一劫的。”林海想到那泼皮招贡之话时,不知道有多庆幸,这泼皮的狠辣竟然救了自己妻儿一命。
夫妻俩四目相对,难得的竟然生出了新婚之时的甜蜜激动来。还是贾敏先回神,苍白的脸颊上浮现一丝红晕,笑看了林海一眼才道:“我这几日身子不爽,煜儿的行装收拾得如何了?还有熙峦的,可不能耽搁了他们的行程。”
“放心吧,我已经交到了他们身边伺候的人,不会差什么的,你安心养着就是了……”林海拍着贾敏,眼神中却有了一丝犹豫,贾家来人来信还是暂时不要告诉敏儿了。
所以待贾敏身子大安被林海允许可以出房间了,已经是一个半月后了,甄家姨娘下药投毒的案子已经传遍了整个江浙,甚至还传到了外地,便是京城里也无人不知了。而贾敏也看到了一个月前贾母使人送来的书信,此时雨荷已经被处斩,但是牵扯住了甄家,这事儿虽不算完,但是大家都知道不能善了的。所以看到贾母心中隐绰让自己不要怪上甄家之话,感到非常无语。是,这事虽然是一个小妾惹出来的,但不是自己一个巡盐御史的妻子不怪就能放下的。
贾敏再看书信日子,又找了林宏家的来问了,就算小的这信是一个月前送到的,她心里头也是不舒服的。不过书信里头也有消息让她感觉很奇妙,王熙凤有孕了。
也许有了王熙凤这样容不得人的妻子,贾珠会多活些时日也不一定呢,贾敏暗想道。她随即又想到了自己的大儿子林煜,英儿性格直爽,照顾弟弟妹妹也宽厚,虽则出身不显,但却是个极好的长媳人选,除了年龄小点外。
“娘,大哥哥和峦哥哥回来了。”林灼牵着黛玉一脸惊喜地进了屋,将好消息告诉了贾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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