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御歌
伊林走到伯爵的身边,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像阳光一样温暖的笑容。伯爵像是从一场梦中惊醒一样,对她微微颔首,“伯爵夫人刚向我展示了她温室里栽培的这些美丽果子。”
“我看到了,亲爱的。非常漂亮的温室,很多可爱的果子。伯爵夫人真是有生活情趣。”
梅塞苔丝笑了笑。
“家母确实很喜欢这个温室,有时还亲自来享受一下采摘的乐趣呢。”阿尔贝说。
“所以我一直敬佩伯爵夫人,您的高尚情操实在可作为楷模效仿。”伊林笑道。
“不敢当,我只是用以打发下无聊的时间罢了。”梅塞苔丝微笑道。
“妈妈,腾格拉尔夫人刚刚还找您呢。”阿尔贝说。他倒不急着让母亲去和腾格拉尔夫人交谈,无非是谈论婚事。
“那么,你陪我去找她吧。亲爱的阿尔贝。”梅塞苔丝毫不犹豫地说。
“好的,妈妈。伯爵,夫人,你们请随意。”阿尔贝带着母亲离开。
那对母子走后,伊林转身正对伯爵,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还心疼吗?和她在一起?”
“不……”伯爵的目光移出她的视线。
“如果你替她难过,不如就放过马尔塞夫吧?”伊林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
“不,”伯爵坚定地说,“他不只是我的仇人,还有海黛,我们也答应替她报仇的。”
“我只是怕你会难过。到时候,马尔塞夫夫人也会受牵连的。”伊林说。她不想替梅塞苔丝着想,更不想放过马尔塞夫,只是怕将来伯爵因此伤神难过,哪怕只是一点点。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伯爵的话就像一块寒冰,掷地有声。
看着他坚毅的脸,伊林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站在烈日下,流着泪,发誓为父亲报仇的爱德蒙。她挽起他的手,用自己微温的手去温热对方冰凉的手掌,两个掌心相贴,微温便化作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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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朗蒂娜知道在马尔塞夫家的舞会上会遇到马西米兰与弗兰士,这两人同时出现必定会让她痛苦万分。但她还是来了,只是为了和伊林见面,为了寻找自己唯一的一线希望。“哦,上帝,请您宽恕我,如果伯爵夫人也不能帮我的话,我只能选择那条令家人伤心的路了……”她心里祈祷着,找了好久,终于看到伯爵与夫人从后院出来,她马上过去,伊林会神地和她走到一旁人少的地方。
“夫人,谢谢您的药,我现在身体感觉好多了。”瓦朗蒂娜说。
“那就好,这样我也放下心啦。”伊林笑着说。
“夫人,有件事,请您一定要帮帮我……”瓦朗蒂娜握紧手里的折扇,犹犹豫豫地说。"
“什么事?亲爱的?”伊林亲切地问道,对于瓦朗蒂娜的心事,她已猜出七八分。
“这件事说出来真难为情,可我没有别的人可以倾诉了,请您听了之后一定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我答应你。”
“莫雷尔先生,您知道吧?”瓦朗蒂娜说出这个名字时,羞红了脸,她还是第一次和人谈起他。
“你指马西米兰吗?当然,他和伯爵非常要好呢。”
“哎,这件事实在难以启齿,但我都和您说了吧!我在一次舞会上遇到了莫雷尔先生,我们……一见钟情了……可我的家里一定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我甚至连说都不敢说。现在父亲突然要我和伊皮奈先生订婚,我知道自己是无法接受这门婚事的。我实在想不出好办法了,夫人,您说我该怎么办?”瓦朗蒂娜一口气说出来,脸已经红透了。
“您还没试怎么就知道家里不同意呢,你该早些试探的呀,瓦朗蒂娜。”伊林说。
“您说的对,我太消极了。可是现在已经晚了,如果没有伊皮奈先生的话,也许还有希望。可是从各方面讲,伊皮奈先生在我家人的心目中,肯定比莫雷尔先生更加合适……唉,都是我的软弱!”
“我明白了。”伊林说,“现在把你们的感情说出来恐怕也于事无补了,只会更加激怒你的父亲,会让你提前订婚。这件事,我作为外人,也没法帮你啊。”
“夫人,难道我真的要选择背叛家人的那条路吗?”瓦朗蒂娜抓住她的胳膊,这会儿,她的心里只想到了私奔。
“不,瓦朗蒂娜,你别忘了,你还有爷爷呢,他一定会站在你这边。”伊林开导道。
“哦,我知道,我亲爱的爷爷,他肯定会理解我的。可是他只是个无法行动的老人,又如何支援我呢?”
“和他说说吧,你爷爷一定会有办法的,你要相信他。除了他,我想没人能改变你父亲的决定了。”
“真的可能吗?”瓦朗蒂娜不太相信地说,“您说的对,可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别灰心,越快越好,不要等到真的订婚后再悔改,那样对伊皮奈先生也不公平。更不要做什么傻事,至少你还可以相信马西米兰,他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伊林提醒道。
“您提醒的对。”瓦朗蒂娜激动地说,“我今晚就和爷爷说!”
66.逮捕
基督山伯爵站在一张桌边,他的对面是马西米兰,马西米兰几次想把自己的苦恼告诉对方,可是想到瓦朗蒂娜的嘱咐又把话咽了下去。伯爵看到不远处的马尔塞夫主动走到腾格拉尔旁边,谈起了什么,腾格拉尔还是那副高傲的姿态,马尔塞夫看起来有些不快却又隐忍着没有发作。
伯爵心想:“在腾格拉尔面前,马尔塞夫就好像还是当年那个鲁莽的渔夫。现在是马尔塞夫在乞求腾格拉尔,让我来做些什么,让他们互换个位置,这一定很有趣。”
伯爵走近了他们,听到马尔塞夫正提到订婚宴的事情,而腾格拉尔态度不明确,只是敷敷衍衍地说着话。马尔塞夫也发觉了对方的冷淡,有些恼怒地走开了。
“噢!”基督山走到腾格拉尔身边,说,“我是不是该恭喜您了,令爱与马尔塞夫先生的订婚宴,相信很快就要举办了吧?阿尔贝是个不错的青年,一定会使小姐很幸福,而且他迟早都会有作为——他父亲的地位很不错。”
“哼!”腾格拉尔说,“这正是我在意的。我指的是他父亲的过去,我知道他的出身。”
“但一个父亲过去的生活影响不了他的儿子。”
“那倒是真的。”
“难道您不满意这门婚事了吗?在我来巴黎以前,我已听说你们两家都很希望结成这门亲事啊。”
“那只是马尔塞夫伯爵一厢情愿的想法,我看阿尔贝根本不在乎呢。我为什么不为女儿另选个更好的人家。”
“难道您考虑毁约吗?”基督山假装诧异地说。'
腾格拉尔大笑起来,“那种事情可是天天都有的,即使发生了也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没错,”基督山说,“‘契约’是最不可靠的东西。比如,最近,法波银行的大股东法郎克和波尔曼,最近就宣告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