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乌雅格格 第14章

作者:花间意 标签: BG同人

“爷,今日天色已晚,武妹妹又遭此磨难,需要好生休息,不如明日再行查探?”那拉氏劝诫。

“不!不行!”里屋传来武氏的断喝声,“我没有问题……今天一定要把那贱人抓到!不然……我绝不休息!”武氏此时也顾不得“我”呀“我”的称呼。

“爷也想看看,到底是谁有那个本事!”胤禛也执拗发狠了。

武氏好胜的性子真是一点也没变!清岚不禁暗下摇头,眼帘半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掷出一片小小的阴影,遮掩住她思忖的心绪。想到武氏此时特地对扇子的事掩口不提,就是怕找到了替罪羊,在查她的空档里,真凶也得以隐藏,再也无法找出来,武氏此刻报仇心切,倒还看明白这一点。不过,这时候倒是那栽赃陷害她之人说出扇子的大好时机,为何也未见有人提到?有可能她以为,扇子与那炕屏一样,麝香被武氏抹去了,但是依照武氏的性子,这个推测不大可能,谁人不想留下一个别人的把柄。还有一点解释,就是武氏这次的滑胎并不是陷害她之人所作的,所以,她也想看一看,到底真正是谁导致了武氏的滑胎。至于扇子,反正一直在那里,什么时候揭穿也都行。想到此处,清岚嘴角噙起一抹极浅淡的讽刺,惦记武氏这一胎之人可真多啊!

那拉氏见武氏和胤禛执意要查案,无法,只得问道:“你们院中的下人都在这儿了?”

折柳细看了看,惊道:“还有翠纹没在?”

当即众人交换了会意的眼神。

胤禛面无表情道:“去找!”

外面顿时一阵乱糟糟的忙乱声,好一阵子还未见结果。

胤禛极为不耐:“苏培盛,你去看看!”

少顷,苏培盛回来了:“爷,没找到翠纹,人好像失踪了。”

“给爷去找!”胤禛眯起眼:“好端端的人竟然找不到,这满府的人都干什么去了?”

苏培盛忙又躬身出去加大人手寻找。

那拉氏,李氏,宋氏焦急地等待,清岚亦微低了头站在一边,听得外面闹哄哄的声音,睇见胤禛愈发阴沉的脸,面上亦带了一丝恰到好处地担忧。

过了好一会,外面忙乱声更加烦乱,还夹杂了惊恐:“快!快去禀报爷!”乱糟糟地一团。

苏培盛满头大汗地进来:“爷,在府中的井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胤禛下巴微昂,示意折柳。

折柳忙随了人出去,一炷香的功夫回来,面色苍白,脚步踉跄,浑身颤抖,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瘫在地上:“是……是翠纹……”

那拉氏进言:“爷,现下的情形,这翠纹很像是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主谋是谁?”胤禛发火:“她一个小小的奴才,有什么理由害主子,除非是有人指示!”

“只是……翠纹已死,线索断了!”那拉氏可惜道。

胤禛漆黑的眸中寒星点点:“这翠纹是什么来历,家人呢,查!”

“爷!”折柳忙道:“翠纹和奴才一样,一同进府,我们是同乡,她家里的情况奴才最是了解,这些年观察下来,她也从未跟家里联系过,根本没想到是她啊!”折柳曾建议武氏提拔翠纹,要把她当心腹培养,没想到……

“爷,奴才也命人搜查了翠纹的房间,发现了这几样东西。”苏培盛上前,示意侍从将盒子打开,里面几个物件。

太医拿起一一在鼻端闻了,回道:“这些是麝香,香气浓郁,都是极珍贵的当门子,药力极强;这一瓶是红花,纯度极高。”

“爷的孩子竟然折在这种东西里面!”胤禛狠狠点头:“好,很好!”

“若不是爷查得及时,恐怕再耽搁到明天,这些害人的东西就要被销毁了。” 到时候,她便是替罪羊了,清岚清澈的眸中亦是寒光潋滟:“翠纹怕是听到爷要彻查,来不及销赃,无处可逃,只得以自杀谢罪。” 至于她为什么不早将麝香销毁,武氏滑胎突然,她事先不可能知道是哪一天,留着还要继续下药害人。

“麝香与红花并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奴才能得到的,她身后必有主谋之人,只是如今,线索却是断了。”李氏叹道,“她的主子着实了得,竟然能让她如此卖命!”

宋氏疑惑:“方才折柳说的,她时常检查屋内的东西,既然之前能查出有麝香,为何竟查不出翠纹下的麝香或是红花呢?”

“奴才也不知。”折柳颓然;“主子身边的每一样东西,奴才每天都检查一遍,主子入口的吃食,奴才也事先闻一下,根本没发现有任何问题!”

“可是太医说,武妹妹是被长期下药……”李氏也百思不得其解。

“你怎么看?”胤禛揉了揉眉头,突然转向清岚,双眸略含期待,面容依然冷峻,声音却是稍稍放缓了一些。

众人都诧异地看过去,对胤禛向清岚询问意见很是侧目,因为这不仅仅是对清岚看法的看重,更暗含了对她的信任——若不是相信她于此事无关,也不会闻讯她的想法和意见。胤禛居然在第一时间就排除对了清岚的嫌疑,一时之间后院众人神情各异,心下对清岚的看重又悄然提了几分。

清岚柳眉微蹙,认真地细细想了一会,慢慢寻思道:“奴婢也想不通,照理说防范得这么严密,没有下手的机会,除非……有什么时机是折柳检查不了的时候……”

折柳喃喃道:“奴才什么时候都没有懈怠啊!”电光石闪之间,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奴才知道是怎么下药了!”惊呼出口:“原来是这样……”又是沮丧,又是苦涩:“原来如此……”抬起头,“爷,这麝香或是红花是被主子长期慢慢吃入体内的……”

“你先前不是说,武妹妹吃东西之前你都要检查一番吗?”宋氏问道。

折柳自嘲地摇头:“幸亏得乌雅主子的提醒,只有一个时机,奴才不会检查主子的吃食,也不可能检查主子的吃食。”折柳颓然摇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说出来,恐怕是暴风骤雨,只是此时,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小 产(下)

折柳嘴里如同含了黄连,苦涩道:“爷,主子和奴才都非常信任翠纹,所以用膳时一般由奴才和翠纹端上饭菜,奴才再行检查,但唯有爷来看主子的时候,奴才不可能当着爷的面先行品尝或是闻一下,这便给了翠纹可趁之机……”

众人惊呆了,再没想到是这样的方法,面面相觑,又忙将头埋低,不敢再评价什么。

胤禛闻言已是脸色铁青,眸中凝聚了无边的风暴,骇人的眼神看向折柳,声音冰寒冷酷:“所以,竟然是当着爷的面下的药?”仿若实质的眼神似是要将人凌迟。

折柳此时被胤禛如凶兽般的神色吓得瑟瑟发抖:“奴……奴才不敢妄言,但……只有这一个机会啊!”

“好!很好!”胤禛收回视线,咬牙切齿,满腔怒气憋的胸膛如炽火灼烧,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似是这样也消散不了心中的愤恨,整个人此时似乎向外散发着骇人的阴冷。然后猛地顿住,对众一字一句道:“翠纹这贱婢,鞭尸!与其来往密切之人,一律抓捕!翠纹之家人,”面目狰狞:“全部缉拿审查!一个不留!”

胤禛深深沉了几口气,努力将情绪稳定下来,但紧握的拳头依然颤动,根根青筋分明。

众人噤若寒蝉。

如果是寻常手段,胤禛一向善于控制情绪,纵然会愤怒,但不会到这地步。这下药的方法,已是赤/裸裸地挑衅他一个阿哥的尊严和他男人的脸面,武氏的滑胎仿佛在向他控诉,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害了他的女人和孩子,而他眼睁睁看着,竟也是间接的帮凶,竟也被人算计利用至此,这让任何人也无法镇定下来。若不是场合不对,清岚倒真佩服这样的法子,女人的手段都用在暗处,而这个手段,却是当着胤禛的面用的,彻底地利用了胤禛,狠狠地打了胤禛一个脸。

屋内一时沉寂。

胤禛的视线一一扫过那拉氏、李氏、宋氏和清岚,想从她们脸上看出什么,凶手就在她们中间,却做得滴水不漏,让他什么也查不出来。

那拉氏脸上带了十分的焦急和担忧,李氏和宋氏却是几分惶恐和焦虑。而清岚,胤禛微微顿了一下,目光清澈如水,其中蕴含淡淡的担心,里面无丝毫利益得失的算计和特意浮于表面的关切。这几人里,恐怕只有她这个新来的是最为干净了,坦坦然然亭立此处,让他心中终是有些许慰藉,这府里终是还有一个干净透彻的人!

良久,那拉氏鼓起勇气:“爷,事已至此,您明日还要早朝……”

胤禛突然有些疲惫,心也慢慢寒凉和冷硬起来,被自己的女人如此算计,现在都还在摆出这般模样,不知道这些人的此时的表现是真是假,挥挥手:“都散了吧!”

屋内众人正要离去。

“不,我不服!”里屋传来武氏的尖叫:“为什么就这样算了?是谁害了我的孩子!我不服!若不找出这个贱人,我绝不罢休!”

“噗通”一声东西倒地的声音。

“主子!”折柳忙奔进里面:“主子您怎么起来了?您的身体……您不能这样啊!”

“爷!”里屋传来武氏的磕头声,哽咽道:“爷,奴婢自服侍爷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好容易有了爷的孩子,谁知……奴婢一人事小,可这手段实在令人发指,若是不找出这个贱人,这阖府上下都不能心安……”

“可翠纹已死,翠纹的家人也久未联络,如何再找出真凶?”那拉氏劝道,“我知道你心痛,可你又怎知,爷就不心痛,我们众姐妹都不为你心痛?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但你也要体谅爷,一时无法找出真凶,但天网恢恢,疏而不露,爷定会为你再行查访,真相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还年轻,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那我的孩子就白死了不成?”武氏打断道:“总归是这府里的人下的手,爷何不趁机查个明白?刚刚就是因为爷查的及时,才使翠纹这个贱婢来不及销赃,爷又焉知过了几日,日后还会有什么证据留存下来!”

“武妹妹这话莫不是将我们姐妹都编排了进去?”李氏道。

“是谁做的,谁心里最清楚!我就不相信,她能做得干干净净!”武氏紧咬不放,“砰砰”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爷,福晋,奴婢知道奴婢心急,对爷和福晋多有不恭敬的地方,请看在奴婢刚刚失去一个孩子的份上,莫要和奴婢计较。但奴婢今日定要将这事情弄个清楚!”

“那依你说怎么查?”那拉氏道。

武氏语塞,她总不能说要搜查全府吧。

“武妹妹莫不是要搜查我们姐妹的房间,”宋氏一句道出了武氏的心思:“这事若传扬出去,这贝勒府今后又该如何在世上立足,武妹妹担得起吗?”

“若是查出与众姐妹无关,我愿意以死谢罪!”武氏恨道。

“好了!”胤禛一阵烦躁涌上心头,厉声道:“以死谢罪?你是在以命要挟爷吗?”

“奴婢不敢!”又磕一个头。

“念在你心情悲痛,爷就不跟你计较,这事,爷会慢慢查访,凶手爷也定不会放过!”胤禛说到凶手,声音依旧阴狠,却对武氏道:“你莫要再不依不饶!”胤禛下了定论。

“爷!过了今日,以后这杀害我孩儿的真凶便再也无法查到,爷!”武氏凄厉道。

胤禛正要拂袖而去。

“爷!”武氏尖叫:“奴婢还有话说,除了致使奴婢滑胎之人,这府中还有人害过奴婢!奴婢知道是谁!”

众人顿住:“谁?”

“奴婢方才说过,之前就有人在奴婢房中下了麝香,被折柳发现,这麝香就下在乌雅?清岚送奴婢的白玉扇子里!”武氏终于喊出口。

清岚心下一沉,面上凝霜。武氏心思阴暗龌龊,幸好她事先早有安排,否则定要被扯进泥潭挣扎不堪。想及此处,淡雅温润的眸中闪过一丝凛冽,嘴角扬起一抹极淡极浅的冷笑,却无半分惶恐怯懦之态。

☆、除 奸(上)

武氏话音未落,满屋子的人登时看向清岚。

“是你?”胤禛讶然,慢慢转头睇向清岚,眸中透露出不可置信,却发现清岚并无半分惊慌紧张之态。

折柳已将扇子拿了出来,交给太医。

太医闻了一闻,证实道:“这扇柄的镂空雕花里,确实抹上了麝香。”

“乌雅妹妹,你怎么解释?”那拉氏神情严肃。

“可是,既然武妹妹已经发现这扇子上有麝香,并且妾身刚刚看到,扇子是从匣子里拿出来的,可见,扇子上的麝香并不是导致武妹妹滑胎的真凶。”李氏道。

“即便不是真凶,但害人之意却不能抹杀。”宋氏却道。

“爷,众位姐姐,这麝香不是奴婢下的。”清岚镇静自若,坦然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没有丝毫心虚羞赧之意。

“既然不是你下的,又为何在你送的东西上?”那拉氏问道。

胤禛此时目光一直紧盯着清岚,既愿意相信她的清白,又想亲口听到她的解释,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此时他无意识地捏紧了手上的扳指,用力将它抠进手心。

“武姐姐和折柳都说过,每日进出的东西折柳都会时常细细检查一遍,若真是奴婢下的麝香,那么武姐姐应该第一天就发现了,为什么当时就不告诉爷和福晋,把奴婢抓起来?又为什么又会拿在手中把玩了好几天才收起来?众位姐姐都可以证实,武姐姐一开始很喜欢这个扇子,带在身边玩了好几天。武姐姐总不至于明知它有危险,还非要以身试险吧?”清岚面色微冷,语气却不紧不慢,娓娓道来。

“确实,武妹妹还向妾身夸过这个扇子。”李氏证实道。

“所以,这扇子上的麝香,是奴婢送给武姐姐之后,被人下药栽赃陷害的。”清岚道。

“刚开始,奴婢并不知道要防备任何人,所以众姐妹送来的东西奴婢都没让折柳检查过,后来才明白要多留个心眼,才检查出来你扇子上的麝香!”武氏在里屋道。“但为了不损害姐妹情谊,奴婢并未声张,只是将它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