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朵儿
这盅盅罐罐的,指着他一人喝,还不这边喝完这边就去茅房啊,弘历比她还干脆,只留下高格格和福晋的,其余的,大手一挥全赏了回去,比如金格格送的,赏给苏格格,黄格格送的,赏给富察格格……
而高氏和富察氏的也只品了一口,便都赏给了一旁‘伺候’的喜宝,高格格是冰糖血燕,富察氏是人参滋补汤,倒都是好东西,喜宝却是一肚子嫌弃,血燕,现代时她没少喝,人参,说是药中圣品,却是不宜多吃的,再说她不愿喝人剩下的。
“怎么不喝,这特级血燕和千年人参可是千金难买、万金难求的,最是滋补养人的,你赶紧趁热喝了,凉了就散了药性,”弘历本意是想让她也跟着‘补补’身子的,却见她半天不动,忍不住催了起来,依着佐领一家俸禄,这等费钱的稀罕物,他们该是消受不起的。
“既是这般难得,又是姐姐们的心意,爷就不要顾着我,自己喝完呗,”喜宝从容淡定地回道。
弘历看看她,抬手将人拉了过来,“别闹气了,爷人都在你这儿了,干嘛跟这两盅汤过不去,再说,爷为啥独独留下这两份,不就是想着你累了,想着给你补补身子么?”
喜宝看他,一脸诧异,他这是以为自己在吃富察氏和高氏的醋?
“我才没闹气呢!人参,我受不了那味儿,不爱吃!这血燕我是没吃过,但在家时就听额娘说这血燕是燕窝中的极品,一年也产不了几两,很是珍贵,这等稀罕物就是给我吃,也是品不出味儿的,反倒白白糟蹋这好物,爷,您还是趁热赶紧吃了吧,别辜负了高姐姐一番心意才是,人可是大着肚子亲自下厨给你熬的呢?”嘟嘟嘴,有些小酸地说。
厚黑学里说,要背后说人好,莫谈她人非,更何况这高氏在弘历心里地位不轻,又恰逢怀孕,她可要好好说说她的好话,莫要沾惹上不必要的是非才好!只是男人啊,不喜欢善妒的女人,却乐意见到自己女人为自己吃些小醋,适当的表达自己的酸味,会让他觉得你心里有他。
弘历勾手在她粉嘟嘟的嘴唇上刮了刮,嘴角勾笑着说,“还说没闹气,这小嘴嘟的都快挂油壶了,”
“没跟爷闹气,真的,就是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在家时,阿玛、哥哥们都夸我聪明、乖巧,学识好,便觉得自己挺不赖的,嫁给爷,见过姐姐们后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粗浅,文不通、理不顺,连照顾人都不会,爷不该留我这养身子的,想来不管去哪位姐姐那,都比我这伺候的妥帖,”声音闷闷的,似乎很挫败的样子,环着弘历的脖子,窝在他怀里,一副小女儿的娇态,连语气和姿势都透着跟爸爸诉说苦恼的亲昵感,把弘历勾的是父爱夫爱泛滥,搂着小腰,啄着小嘴,宠溺十足地说,“爷不缺伺候的人,只缺个可人疼的小喜宝,”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喜宝还是没逃过跟弘历共吃血燕的厄运,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就是吃口水,也是互吃,所以,她也不纠结了。
喂食的过程中,喜宝突然问,“爷,您喝汤时是习惯用右手还是左手,”
“右手,”
喜宝星星眼:“爷,您好厉害哦,都不会怕烫,像我都用汤匙的。”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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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血燕后,弘历让小顺子拿来公文在软榻上批写,喜宝去准备晚膳(相当于现代的中饭),为了能多昧些下脚料出来,她打算今个的晚膳都由她的小厨房出品,反正上次大厨房配的菜弘历也没怎么动。
鉴于弘历身子‘抱恙’,胃口‘不佳’,喜宝打算做些开胃的小菜勾起他的食欲,基本菜式是四凉六炒两大碗,在规制内,也不会显得太简单。
弘历爱吃豆腐和鱼肉,两大碗是鱼脑豆腐和汤菜胆竹笙鱼丸煲,用煮了一天一夜的架子高汤做底,在砂锅里大火烧沸,小火慢炖,这可比鲫鱼豆腐汤鲜美多了,又将去了脑子的鱼去骨,剁成鱼泥,加入蛋清和作料,捏成鱼丸,加入菜胆、竹笙在炉火上煲着。
剩下的架子汤继续小火熬着,还告诉容嬷嬷,以后有什么鸡架子,鸭架子都往里扔,每天加水、加料,熬成浓汤,也不用专门煮老母鸡汤当汤底用,这锅里杂质和浮油隔几日便用漏勺清理一次。
冷菜是黄瓜卷、翠玉白菜卷、拌凉粉和奶心南瓜羹,黄瓜是反季菜,别说在寻常百姓家,就是在宫里也是稀罕的,以喜宝的份例,一个月也只有六根,昨个弘历在这用膳,算上他的份,福晋让管家批了四根给她,这黄瓜量少,就是皇子也不能天天吃,只能省着点用,昨天中午用了一根半,半根她当零嘴给嚼吧了,还剩两根,想着昧下来,可这个天蔬菜少,除了黄瓜、白菜、萝卜、土豆,也扒拉不出别的新鲜蔬菜了,看着仅剩的两根,纠结一番,取来一根,去皮,削成薄薄的长片,卷成小卷,摆上盘子,淋上酱汁,撒上切碎的咸蛋,一道看起来漂亮吃起来爽口开胃又冲门面的咸蛋青瓜卷就做好了,还剩一根留着自个吃。
凉粉是古代没有的,这个是她昨日照现代方子做好的,这会子只要将凉粉切成条,用作料拌上就是,倒不费事,奶心南瓜羹是将蒸软的南瓜搅成泥,加入牛奶和糖在锅中加热,出锅后,点上玫瑰花露做装饰,又好看又美味又养胃的一道甜点。
热菜是双椒鸭丝、椒盐排条、清炖狮子头、蜜汁鸡翅、梅干菜蒸肉和香煎鸡肉串,这排骨和肉都是事先腌制好的,下锅爆炒时味都入了。
古人烧菜大多用动物油,这个吃多了,腻歪不说,对身子也是不好的,喜宝得了福晋‘缺什么都管她要’的令后,便去府里的仓库找寻一番,想说有没有大豆油,却从管家那听说,这大豆油都是给下人吃的,主子们谁用这个啊,她要了一桶,又接着翻找,居然被她翻出几瓶橄榄油来,听管家说是洋鬼子去年的贡品,只是这油烧出来的菜没动物油烧出的好吃,便一直扔那没人用,倒是都便宜了喜宝。
喜宝菜烧的差不多时,弘历公文也批的差不多了,昨个的满坛香他很满意,怎么也不相信是她自个做的,怀疑有枪手,一时兴起,也不让人带,闻着菜香去了小厨房,想看看她是怎么‘烧菜’的。
就见喜宝将混入蛋清、料酒、酱油、盐、黑胡椒粉、孜然粉腌制过的鸡肉切成小块,用竹签串上切成同样大小的胡萝卜、洋葱、香菇、青椒在煎锅中煎,一边煎一边撒上些黑胡椒和辣椒粉,不时翻面,将鸡肉煎至四面均成白色,撒上熟芝麻装盘,动作娴熟,配上那副认真的小模样,倒有种小贤妻的感觉,很是真实。
喜宝感觉逼人的视线,回转身子看向他,“爷,你怎么来了?”喜笑颜开地问道。
忙了一个多时辰的她,此时面色红润,一双凤眼又黑又亮,清亮地如同夏夜的璀璨星空,秀气漂亮的鼻尖冒着丝丝密汗,嘴唇嫣红如同花瓣一样漂亮诱人,实实在在地勾人。
弘历站在小厨房门口有些看愣了神,“这么看着我干嘛,是不是我脸上沾上了锅灰,”说着,忙抬手用袖子去擦。
“过来,我帮你擦,”冲她招手。
喜宝用围裙擦了擦手,颠颠地跑了过来,抽出手帕递给他,扬着头等着他给擦,这副模样倒是像极了……索吻!
若不是有人在,弘历一准配合她这个动作,可是这厨房里的下人都巴巴地看着他,所以弘历拿过帕子敲打了下她的额头,说,“爷饿了,赶紧传膳,”
说完走人,喜宝很是纳闷,怎么就走了,这灰还在不在啊!
菜摆上桌,正准备开吃时,和亲王来了,说是哥哥生病了,这个做弟弟得过来瞧瞧,大中午的来瞧人,喜宝没见过,可人都来了且带了礼,又赶在饭点上,还是被福晋领来的,喜宝只能招呼着问他要不要一起用。
满人不像汉人那般规矩,男女大防的厉害,见个面还要隔着屏风什么的,更何况在名义上喜宝是他的嫂嫂,所以并不忌讳,这和亲王也是个不讲究的,嘴上回着,“忙了一天,还真是有些饿了,小嫂子,不打搅吧,”人已经坐上了桌。
喜宝只能让容嬷嬷添筷子、碗,虽说满人规矩不大,但这规矩也不少,就像家里来客,女人是不能上桌的,所以,在和亲王坐下后,她只能站起来,或自己重新备一份吃的,或等着吃剩的,后者她不要,前者要等这两位大爷吃完才成。
“妹妹,我早上不是交代过了吗?爷饮食要清淡些,你炒的这几个菜味重了,只怕爷不合适吃,上火了怎么办,”福晋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蹙起眉头问道。
“爷胃口不佳,这菜我做来给他开胃的,这个天有些潮湿,吃些辣的发发汗,散散体内的寒气也是使得的,且清淡去火的菜品占了一大半,晚些再喝些下火暖胃的茶,是无碍的,”
弘历、弘昼两兄弟已经开动了,喜宝做的菜不仅讲究营养搭配,还讲究颜色鲜艳,只看就已经很让人胃口大开了,论用餐仪式,弘历比弘昼像皇子多了,不紧不慢的,非常贵族范儿,弘昼则要洒脱多了,八旗子弟范儿,还带着几许痞气,从面相上来看,比弘历好玩、会玩,历史上也真是能玩,居然给自己扮丧儿玩,不管是真的纨绔,还是装的,但他应该是个‘聪明人’。
“兰若,你还没用膳吧,这儿不用你伺候,回去用膳吧,”
富察氏见和亲王吃得欢快,弘历又下了‘逐客令’,面色微微一僵,晓得爷是在为侧福晋撑腰呢?不敢再为难喜宝,捏着帕子,交代了她几句,便走人了。
“四哥好福气,小四嫂这厨艺比御膳房的大师傅都不赖,好吃,好吃,”指指凉粉,“这个怎么做的,软软滑滑的,真不赖,”
“这个好做,和亲王若欢喜吃,我一会将方子抄了给你便是,”
“那敢情好,小四嫂,昨个那满坛香和什么什么冻也抄一份给弟弟呗,”
狐狸露出尾巴了,喜宝囧,这是踏着点儿来蹭饭的,蹭饭的吧!
“好,一会一到抄给你,”
“那这个、这个、这个也顺带抄一份吧,”和亲王食指点点,一桌子菜都被他点了一个遍。
喜宝嘴角抽抽,小可怜地看向弘历,一副我很痛苦,你快把这吃货拖走的无奈样,弘历看她这样,心软软的,手痒痒的,就想伸手过来掐掐她,轻咳一声,“弘昼,这些菜式可都是娴雅自创的,方子不外传的,你想要,就拿银子来买,”
“四哥,咱两可是亲兄弟啊,”和亲王语重心长道。
“亲兄弟明算帐,一百两一份方子,给钱就写,再说就是因为是亲兄弟,才写给你的,旁人,出多少银子都不会给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