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朵儿
“你是清楚的,爷是……”没病的。
“那我也没闲着,白日……”伺候你的胃,晚上满足你的欲,间或地还要招待你那些不省心的妻妾们,若你再‘病’两日,就该我病倒了。
“腰还疼?”弘历咬着她的耳尖尖,在她耳边问道。
喜宝的脸都红到脖子根了,一扭头,用小手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话,别说话,”
孩子气十足,弘历身子后仰,呵呵大笑,真是个小喜宝,“好,咱们不说这个,换个别的,”点着梳妆台上的排排齐的脂粉盒,“你又不爱用这些个胭脂水粉的,怎么还摆这么多,”
喜宝坐起身子,点着其中的两盒,说:“高姐姐送的,说是江南御贡的,颜色鲜,味道艳,我在想是用高姐姐送的,还是用我自个淘的呢?”
弘历晕?就这?
“想到了吗?”
“我比了比,虽说高姐姐送的这个是御贡的,但也没比我自个淘的好,”
“哦,说说看,”弘历知道她会淘胭脂水粉,但没问过,今个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来了兴致。
“我不说,比过之后,爷自己瞧,”喜宝拿过自己的胭脂水粉,用自己的手做试验,一面擦上自己的,一面涂上御贡的,两下一比,弘历发现,喜宝的胭脂虽味淡但色匀,且上色自然,水粉轻薄、细腻,要好一些。
“你做的是要好些,怎么做的?”
喜宝乐了,“爷真是个识货的,”眼睛亮亮的,眉梢带笑,很是得意地卖弄道,“我的胭脂膏可是精选上好花瓣拧出汁水,淘澄净了,配了花露蒸制而成,没有添加任何……香料,干净,吃都行,”说着用指尖捻了一点放进嘴里,清香微涩,“胭脂坊是开门做生意的,这精选花瓣时肯定不若我这般细致讲究,它的香味浓郁,肯定加了混合香料,肯定不能吃,”
“还有水粉,我的是采集紫茉莉成熟种子,取出白色粉芯,研磨成粉末,一遍遍淘成很细很细的粉末,晒干后对上上等的茉莉花汁制成的,闻起来是不是觉得气味清香,恬淡雅致啊,不含铅粉,”
弘历就喜欢看她这眉飞色舞的样,眼尾勾着,有点像喝了蜜的小狐狸,招人疼着呢?
“你倒有这功夫,你额娘就没说过你玩物丧志啊,”
“说过,不过女人最看重的就是这个,”拍拍自己的脸,“我淘的胭脂水粉能让她比别的女人好看,她也就不管了,”眼眸一转,嘟囔着,“你都说我礼及不上福晋,文比不过高格格,我再不把我这张脸伺候好,你还能来我这嘛,”
“怎么在你心里,爷就是这么肤浅的人?”弘历瞪眼,心说:这孩子还真是有啥说啥啊,哪个女人不是以色侍主,可这么直白说出来的只她一个。
人生如戏
高格格身子素来体弱多病,有了孩子后,更是娇娇弱弱的满目轻愁,尤其看弘历时,一副‘我很娇弱、我需要安慰、我需要呵护、我需要你怜惜’的楚楚可怜样,弘历素来是怜香惜玉,再加上跟喜宝呆久了,他也迫切地希望有个像她一样娇憨可人、聪明健康、耍娇卖乖的孩子,所以,每日都会抽出一些时间过去陪她。
是夜,弘历又去陪高格格了,闲来无事,喜宝早早地让清荷闭了院门,让人在软榻边放了个小几,取了一叠加了五味香料精心炒就得上好瓜子放在上头,卸了妆放下发髻,身着白色中衣,倚靠着软榻上一边磕着香喷喷的瓜子,一边看从弘历书房里翻出的旅游杂记解闷儿,这把妞也需要真才实学的,小堂哥为了提升自己的文学素养,没少收集古文书,多是珍藏版的野史杂记和香艳小说,喜宝跟着看了不少,遇到不认识的字就连蒙带猜的,一本书慢慢看也是能看下的。
旁边,菊香和容嬷嬷正在帮她缝制月事带和小内内,她月事要来了,这些东西都要早准备好,也难怪古代妇科大夫很吃香,古代没卫生巾,月事带是用草灰缝制的,脏了洗过之后重新装上灰,不得妇科病才怪,有钱人家的用草纸代替草灰,宫里好些,棉花中夹草纸,卫生巾她不会做,只能多做几个月事包勤换洗。
古代的亵裤又大又肥,空旷旷的真是没安全感,且根本不能固定月事带,即使睡相很好的古代女子来信期时也会弄脏衣物,更何况她睡相还是很差的那种,因此,用棉布做了个三角小内,清荷等人虽觉得这叫‘内裤’的布片子有些怪异,但见这效果不错,便也做了一条留信期时穿。
菊香来了,见喜宝平素时也将她穿在亵裤里,便试着用纱缎和棉布做了双重的,并绣了花、锁了边,再次证明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这放现代,怎么也是Aimer、Farmanl、Embry、Ttiumph级别的。
喜宝非常满意,让菊香做了好些条留着赏人,她果然是恶趣味。
没怀孕前,弘历瞧着高氏挺好的,温柔婉约、善解人意、知书达理,可一怀孕就变得有些神经质,时忧时虑、哀哀凄凄的,高兴也哭,不高兴也哭,两人在一起,不是聊以前的感情,就是说孩子的将来,隐晦地说她想亲自抚养这个孩子,可宫里规矩,格格是没有资格抚养自己的孩子的,这请封侧福晋的事就迫在眉睫了。
王爷的嫡福晋只有一位,但侧福晋和庶福晋却可以有几位,两位侧福晋,在没有特别恩典的情况下,谁先在侧福晋的位列上,谁的地位就大,高氏的意思是说,弘历曾答应说要封她为第一侧福晋的,这要是以前,弘历自是答应,可现在他跟喜宝处的不错,不想让她难堪,可高氏又有孕在身,若不应了她,她又想东想西、哭哭滴滴的。
这人啊,一烦的时候就怕见人哭,两下一对比,他的天平就偏了,找了个托辞就来喜宝这了,见院门关了,也不让人来开,施了个轻功就进来了,站在窗台外朝里看,就见丫头一边嗑着小瓜子,一边看书,一派慵懒惬意、悠闲自得样,这人啊,自己不痛快,就不想看着别人太痛快,于是,避开所有人走进去,亮着嗓门喊道,“爷说这院里宫人都去哪了,感情你们都跑这躲懒来着,外头一个守夜的都没,今个是爷来,若是刺客,你家主子还有命吗?”
喜宝正看的入迷,被他这么一吓,若非有个小几挡着,她就从软榻上滚了下来,不过书掉了,瓜子也洒了,而容嬷嬷、菊香等人都被针扎了手,一个个顾不得含手地跪在地上忙着请安和谢罪。
“爷饶命吧,咱们知错了,下次一定留着神,不把‘刺客’放进来,”喜宝忙站起来,替她们求情开脱道。
喜宝的滑稽样把弘历逗乐了,方才在高氏那带来的郁闷和烦躁也去了不少,心情不错地问,“都干嘛呢?爷来了半天也没个伺候的,”
喜宝忙倒了茶送到他跟前,弘历接过茶,两口喝完后,看向桌上的一堆成品半成品布料,问,“做什么呢?要这么多围在一起,”
“没,没做什么?”喜宝小脸一红,手脚麻利地将桌上的布料都胡虏进布框子里,交给容嬷嬷,“你们都下去吧,”
弘历虽不识小内内,却是见过月事带的,也是尴尬的不行,待人走后,走到软榻边,捡起地上的书,翻了翻,“怎么想起看这个,”
“看着玩儿呗,”喜宝将瓜子盘捡了起来,放在小几上,她趿了一双粉嫩色的绣花软缎鞋,站在弘历跟前,只及他肩部,脸上全无脂粉,头发披散着,只用一根粉色帕子束在发尾十公分左右的位置,任由柔顺黑亮的发丝垂在胸前脑后,显得人愈加娇小、可人,烛光下,光润白腻的肌肤上渗出一片娇红,好似白玉上抹了一层胭脂,姿容如玉,神韵脱俗。
弘历看着,不由得有些发痴,伸手将人拉入怀中,汲取她身上的馨香和暖意。
“爷今个心情不好?”喜宝环抱着他的腰身抬头看他。
“你怎知道?”
“我就知道,”一脸笃定。
弘历揉揉她的小脸,“现在好多了,”自己在软榻上坐下,将她抱坐在腿上,翻着手中的书,“到京城以外的地方去过吗?”
现代的喜宝大半个地球都逛哒遍了,古代的喜宝估计最远的地方就是京郊的练马场,遂,摇摇头。
“如果有机会,想去哪儿玩?”弘历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亲她都有些上了瘾。
“江南,”乾隆六次下江南,可见这个时候,江南是好的。
“哦?为什么想去那,”想都不想,可见想了不只一天两天了。
“江南好呗,”
“你又没去过,怎知道江南好?难道你阿玛和兄长们给你讲过江南的风景?”
“他们都是武将,哪管什么风景不风景的,只是我大哥一小妾的祖籍在江南,时常给我们讲她家乡的事,她家乡的小曲可好听了,我偷偷学了好几个曲子,”小手掩着嘴,小声地说,像是跟他打暗语,配上她那双骨溜溜好似做贼般的黑眼珠,弘历笑了,“哦,唱来听听,”
喜宝的奶奶是苏州人,还是学昆曲的,且还混个昆曲艺术家的称号,喜宝由她带大,自小就听着她的苏州小调和昆曲长大的,苏州的方言说不全,但昆曲和小调还是张口即来,“太湖美呀,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水上有白帆哪,啊水下有红菱哪,啊水边芦苇青,水底鱼虾肥,湖水织出灌溉网,稻香果香绕湖飞,哎嗨唷太湖美呀太湖美……”
还是用纯正的苏州腔唱出来的,又软又糯,跟她的人一样,唱了段太湖美,又小唱了段《紫钗记》,着实地让弘历惊艳了一把,没想到丫头还有这技艺,嗓音真不错。
刚想表扬两句时,就见丫头小脸凑了过来,笑吟吟地问,“怎么样,唱的不赖吧,”一副等着被夸奖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