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我是悍妇我怕谁 第33章

作者:月上梅梢 标签: BG同人

第一百零八章

  这时候薛府众人才各自解开了绳子,拿出布巾,跪在地上拜见皇帝。却见皇帝微微点点头,问金桂道:“这可都是贾妃的家人?”

  金桂答道:“正是。从皇上开恩,赦免她们出狱后,民妇就将她们安排在民妇家中住着。”一边说话,眼睛却只看着薛蟠那边,御医包扎的稍微紧一点,那呆子的脸色白一分,她心里就揪痛一下。

  皇帝看着她心系丈夫的模样,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不过及至看到小太子水岳,心中又高兴起来,抱起儿子道:“事发突然,你大概也有许多事情要办理,朕也要回去查一些事情。这一次你们薛家立功不小,都等日后吧,朕不会亏待你们的。”

  金桂忙跪下道:“民妇多谢皇上天恩,只是太子乃一国储君,国家命脉所系,民妇与夫君为太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敢以此居功。”话音未落,皇上已经笑道:“罢了罢了,说的场面话倒是冠冕堂皇的,却不见朕这太子先前都知道为你赚回礼,这一次朕若不封赏的话,他第一个就不答应了,却在朕面前做出这副清高样子。”

  金桂忙道不敢,皇帝见人都撤下去了,再看了一圈满院子的人,忽然奇怪道:“朕记得贾府里的男丁不止这么点啊,且这些人看上去都是你家的下人,那贾妃的父亲伯父等人呢?怎么不见?只见到女眷在这里?”

  金桂忙道:“回皇上的话,因府中狭小,只能安排女眷们,民妇和夫君只好将那府里的男丁都安排在别的宅子里,原本是妥善照顾的,只是自从忠顺王爷将他妹子嫁了过来,这位新奶奶以肚里孩子相要挟,竟不许我夫君再给他们钱花,如今听说真正是落魄不已,民妇才刚回来,这几日整顿府里和厂子已是竭尽心力,尚未去接他们过来。唉!只因府中不宁,连那府里的老太君和姨太太还有我们太太,都避到了佛庵里,只说过年前再回来呢。”

  金桂当然知道这男权社会,可不能实心眼子的和皇上坦白说自己有心想为难锻炼一下那些老爷们儿,好在现成有一只替罪羊在这里。因此轻轻巧巧的,就把这祸给嫁过去了。偏偏水云裳瑟缩站在人群后,一声也不敢分辨。

  果然,就听皇帝皱眉道:“忠顺王的妹子?不是清宁郡主吗?朕记得郡马好像现在是山西布政使,怎么又出来了个妹妹?”话音落,就见一个女人跪爬过来,颤声道:“奴……奴婢母亲是老王妃的挚友,当年母亲早亡,将我送入王府,蒙老王妃青眼,认我做义女,和……和王爷也以兄妹相称。”

  皇帝点了点头,眉头却皱的更紧,冷冷道:“真是胡闹,你既是王府里出来的,便该比别人更加懂礼仪才对,怎么才这么几个月,就让薛府上下鸡犬不宁?哼,你那哥哥,如今看起来更是没安什么好心。”想了想又沉吟着看向金桂道:“你意下如何?”

  金桂聪明,心知皇上这是问自己打算怎么处理水云裳,如果想除去她,自然就以他哥哥的谋逆罪为由牵连入狱。若是想为薛家保住一点血脉,那倒也不是不可以放这女人一马。她心里有些感动,暗道皇上能问出这句话,甚至肯成全自己的私心,对我真算是不错了。因忙答道:“这件事,民妇有下情回禀,且请皇上屏退左右。”

  皇上一挑眉,回头对梁公公道:“让他们都退下吧。”

  于是众人立刻潮水般退了出去,薛家人也都各自回到屋中,然后金桂请皇上进屋,却听皇帝道:“朕急着回宫,就不进去了,你有什么下情,就在这里回禀,朕听着呢。”

  金桂于是就将当日薛蟠被忠顺王以胎儿相协逼婚的事儿说了出来。不愧是皇帝,立刻就发现了当初金桂发觉的疑点,略微沉吟了一下便对梁公公道:“你去请邵御医过来仔细为这水云裳检查□子,若是怀的骨肉是三个月之前的,便将她带回刑部侯审吧。”

  梁公公忙答应了。这里皇上沉吟了一下,笑对金桂道:“你既然让朕屏退了下人,应该是明白这其中利害关系的。这做得很好,朕也不多嘱咐了。此次薛府受惊不浅,还险些被连累的家破人亡,也罢,这些话,日后朕再和你说,现在赶紧去看看薛爱卿吧。”说完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微笑道:“朕稍后赐些补品下来,你给他做了,好好的补一补。”

  事情说完,皇帝便要转身回宫,却听身上的儿子道:“父皇,儿臣想留在这里,看薛爹爹的伤势痊愈再回宫……”不等说完,就听金桂在一旁央告道:“我的宝贝,您赶紧跟着圣上回宫吧,让你爹……不是,让我夫君听见你在圣上面前这么叫他,吓也吓死了。”

  话音落,就听皇上一阵大笑,摇头道:“朕说过不怪他就是不怪他,你还怕朕反悔不成?”想了想又对水岳道:“你这一次闯的祸事不小,可知多少人被你牵累吗?你先给我好好回宫,待朕和你算了账,日后若是想念你干爹干娘,自然可以宣他们进宫,或者你表现好,朕也不是不可以让你过来小住几日的。”

  水岳一听父皇如此开恩,不由得大喜过望,在皇帝身上扬起了小小的脑袋,沉着答道:“是,儿臣定不辜负父皇期待。”言罢,被皇帝抱着紧紧离去,透过父皇的肩头,看见越来越远的金桂,小太子的双眼不由得水润起来。

  “皇上,太子殿下还小,许多事情皆是无心,求皇上念在他年幼的份儿上,不要责罚……太重了。”

  听到金桂的话,皇上微笑着转过身来,大声道:“真看着你是他干娘是不是?这么的疼他,可你别忘了,朕还是他的亲爹呢,若真说疼爱,朕比你更多。”说完转身哈哈笑着扬长而去。身边的梁公公和御林军们个个垂首敛目,假装没看见没听见皇上这偶尔流露出的真性情。

  金桂脸上绽出了笑容,自己扶着额头道:“是啊,我这真是瞎操心,人家皇帝可是水儿的亲爹呢。我还是顾好自己这一摊儿吧。”说完就转身匆匆往书房而去,一进门,只见薛蟠哼哼呀呀的躺在那里,已经换过了衣服,胳膊也都包扎好了,季明伦宝玉薛蝌等陪在他身边,见金桂进来,便纷纷起身问安,又追问道:“嫂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金桂笑道:“你们还来问我,我还要问你们呢。怎么我去了趟皇宫,家里就成了这个样子?也幸亏我和皇上来得早,不然那忠顺王看上去是真能下黑手的。我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呢,到底我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薛蟠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你走了许久,忽然间忠顺王就带着人从大门闯了进来。家里多是家丁护院女流之辈,哪里能是这些人的对手,我一看这些混蛋把人绑了,嘴也堵上,就知道他们不安好心。只是我也糊涂着,想着为一个贱人,还不至于这样明火执仗的在大白天就闯进咱们家行凶吧?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就上前问他,结果那老家伙盯着我身边的水儿,笑的跟猫头鹰似的,开口就差点儿把我吓趴下,因为他竟然叫水儿太子,还说找的他好苦。”

  “他果然知道水儿是太子了。”金桂沉着点头,想了想又道:“这倒也不至于大惊小怪,他这样的无法无天,自然是为了一个极大的情由。只是我心里疑惑,他是怎么知道水儿是太子的,还有啊,就算是太子,他身为皇亲,水儿也算是他的侄孙,怎么却反而要水儿的性命呢?”

  季明伦在旁沉稳道:“嫂嫂难道不知?天家哪有什么骨肉亲情?只怕这忠顺王是和宫里的哪位勾结起来了,怕是此次太子离宫,都是他们一手策划安排的呢。至于他怎么忽然知道了太子殿下的下落,怕是还要着落在这位新奶奶身上,只是她当时未必真明白太子殿下的身份,许是只让她哥哥追查一番,最好能够把这孩子和你攀扯上什么关系,她就可以将你赶走,谁知一查之下,却让他们明白了太子的身份。”

  金桂点头道:“没错,大致就是这个原因了,水儿也说过那水云裳要婆子回府请忠顺王查他的。唉,不管怎么样,这个危机就算过去,经此一事后,太子案也可真相大白,贾妃娘娘冤情得雪,贾家自然要起来的。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说完看着宝玉道:“你还不快骑马去水月庵,和老太太姨太太报这个喜信儿?记得带上两个小厮和家仆,免得路上出事儿。”

  宝玉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这里金桂又问薛蟠道:“那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

  薛蟠看了一眼伤口,抬起另一只胳膊抹了抹汗,小声道:“这是替水儿,哦不对,应该叫太子殿下了,是替他挡的一刀。当时疼进骨子里去了,可是如今想想,我的老天,幸亏我挡了这一刀啊,不然皇上单凭太子叫我的那一声爹,就得把我砍了脑袋吧?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就是祖宗保佑啊。”

  一番话说的金桂和季明伦都忍不住笑起来,金桂心疼的看着那伤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薛蟠道:“也没什么,就是忠顺王那老贼一叫破了太子的身份,太子大概就知道隐瞒不住了,从脸上揭下一层薄如蝉翼的皮来,好像这个叫什么面具的。哎哟那个精巧啊,竟生生把咱们都骗了过去,怪不得我有时候就说这孩子脸不太好使呢,原来竟是面具。结果他解开了面具,就往那老贼身上扑,要拼命似的。我吓的赶紧就抱住了他,也亏得他身子小,不然哪里抱得住,结果那老贼身边一个侍卫飞过来一刀砍下,可不正砍在我胳膊上呢。这真是上天保佑,我稍微抱晚了一会儿的话,太子这时候大概小命就保不住了。”

  金桂这才明白事情经过,又听薛蟠道:“那老贼真狠啊,大概也是怕夜长梦多,就想对我们动手呢,结果刚刚就对水儿说了那一句话,皇上就接上茬儿了。说起来你们来的倒也真快,我听说皇上要出一趟宫,那可不容易,不说别的了,就说上一回贵妃省亲那次,那是多大的阵仗排场?咦?对了,娘子你是怎么知道太子身份的?又为了什么能把皇帝给请来?”

  金桂笑道:“你这呆子,才想到这上面去吗?”说完点头叹服道:“俗话说冥冥中自有天意,以前我还多有不信,如今却真是信了。今儿我进宫前,太子给我一件长命锁,要我献给皇帝赚回礼,当时以为他小孩子家,崇拜英雄,爱异想天开,我也没在意。都不准备拿出来了呢,谁知皇上就和我提到收养的这个孩子,也是我看皇上因为太子的事情伤心,想着说点小孩儿的事迹哄哄他,这才拿了出来,结果你们也便知道了。你只说皇帝来得快,你不想想,那可是亲儿子,太子啊,在外面流落了几个月,能不心急吗?这也是你们命不该绝,不然以老贼的心狠手辣,八成我们晚来一个时辰,这偌大府邸就要血流成河尸横遍地了。”

  季明伦道:“恐怕不止,若晚一个时辰,我估摸着毁尸灭迹掩盖真相的大火都可以烧起来了。但我只是奇怪一点,他为何要公然带人来血洗呢?须知这可是大白天,即便再怎么避人耳目,终难免泄露形迹,何况我们并非是寻常百姓家,他随便找个杀手或者下人偷偷害了太子多好?也不露形迹,为什么却蠢笨到带人亲自动手呢?”

  薛蟠沉吟道:“这老贼可不是个简单角色,他之所以这样做,定然是有这样做的原因,只不过我们是问不出来了,大概只有皇上能问出来,又未必能告诉咱们。”

  “行了,这一次得脱大难,就是运气不浅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先放一放。眼看着不到十天就要过年了,府里刚刚经过这件大事,又有的忙,我心里只是担心香菱和尤二娘,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如何了?”

  话音刚落,忽听院子里一声瘆人的嚎哭。金桂一惊站起,连忙走出门去,却见一个太监匆匆走过来,对金桂笑道:“大奶奶,适才杂家奉皇上命令留在府中,如今太医为水姑娘的诊脉结果已经出来,这胎儿是三个月前的,因此杂家要奉皇命将水姑娘带去刑部的大牢了,特来告知奶奶一声。”

  “哦!”金桂点点头,看着水云裳被两个御林军推搡出了院子的背影,即便她对对方绝无好感,此时也不禁心有戚戚。

第一百零九章

  府中的祸害终于清除,还一下子成了当朝太子的干爹干娘,这好运气就和坏运气一样来的毫无预兆,偏偏细思这整件事,真正是福祸相依。一时间金桂感慨良多,只叹息这古代虽然没有电脑电视,然而生活确实也是跌宕起伏精彩纷呈的。只不过,她不想要这种精彩啊,她真的是只想过着自己的日子抱着自己的爱人做着自己的买卖混迹于自己喜欢的姑娘们之中,她可真的是再也不想要这种刺激到极点的生活了。

  金桂以极大的心志控制住了自己险些错乱的神经,迅速将府里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倒也没什么变故发生,一直到三天后,管家忽然带了香菱和尤二娘的消息回来。

  金桂一直悬心这两个苦命的女子,听说有了她们的消息,撇下手中的事情就赶了过来,却见管家两手空空,银票都放在了桌上,她的心便不由得往下沉,一时间身子险些撑不住摔在地上,幸亏薛蟠扶住了。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坐下,开口让那管家说消息,却见那管家一拍大腿道:“奶奶日后就别想着她们了,两个福薄的人,怎么可能享得了咱们两府的福气呢?”见金桂瞬间面如金纸,这管家方醒悟过来,忙摆手道:“奶奶莫急,那两个人倒是没事儿,只是……她们也不肯回咱们府里来了。”

  “咦?到底是怎么回事?”金桂来了精神。忙坐直了身子听管家说话。只见他摇头叹息道:“原来当日那贩子买了尤二娘和香菱,见她们两个貌美,就转手卖给了妓院,得了一大笔丰厚银子,依照老鸨的意思,让她们三天后就要接客的。谁知到了那天晚上,香菱却死活不干,一头撞了柱子。尤二娘见她这样,就也哭起来,说自己命苦,当日本就该死的,如今苟活了这些日子也足够了,香菱既然去了,她身边也没个亲近的人了,因此也要死要活的。结果这怎么说呢,也算是两人的运道好吧,偏那日就有两个公子哥儿去了妓院,见她俩刚烈,就出钱买了下来。一人带了一个回家。我在妓院得了消息后,连忙赶过去,可是晚了,尤二娘大概也知道自己这辈子回不了府里了,都给那个公子做了续室。香菱更可怜,她撞了柱子,记忆全失,连我都不认识了,只以那个公子为主人,听说过了年就要成婚呢。哎,对了,说起这个公子,还和咱们有些渊源。大爷你还记不记得当日咱们买香菱的时候,那个冯渊冯公子?”

  薛蟠“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惊讶道:“什么?你说……买下香菱的竟然是他?这……这也忒巧了吧?天下间哪有这样的事?”

  管家笑道:“也别说没有这样的巧合,可不就是巧了吗?也是这冯公子一片痴心感动天地吧,听说他至今未娶,及至那日在妓院遇见了香菱,简直欣喜若狂呢,花了大价钱赎了出来,也不管香菱失忆了,就张罗着要明媒正娶她,好在我看香菱虽然没了记忆,行事却还不傻,说话也正常的很。大爷和奶奶说说,这不就是那两个人的孽缘吗?”

  金桂舒出一大口气,默默看着前方虚无的地方,心中只感谢各路神明菩萨,总算让这两个苦命的女人得到了相对好的结局。

  “他们两个住在什么地方儿?”好半晌,金桂方擦了擦脸上泪水,沉着问了一句。

  管家忙道:“细说起来,离咱们其实不远,就是从没往来过,所以之前没打听出消息。他们两家隔得近,都在珠子胡同里,奶奶可是想派人去查实一下吗?”

  金桂笑道:“查实什么?这个难道你还能来骗我不成?”说完叹了口气道:“我想去看看她们。只是这几日事情实在太多,想来贾府那边的旨意也该下了,着实走不开,也是,等到年过了的吧。”说完又看了眼薛蟠道:“香菱要重新成婚了,你负她许多,我们得备一份厚礼。”

  “是是是,一切都听凭娘子安排。”薛蟠哪会在这种事情上和金桂计较,何况香菱一去,就等于是去了他一块心病,只有高兴的份儿。

  腊月二十七这一天,圣旨下来了,贾妃从冷宫中出来,晋封为贤贵妃。贾府众人爵位官位即刻恢复,发还府邸,另赏赐黄金五千两,白银两万两,以作修葺之资。消息传来,沉寂了多日的贾府众人立刻喜气洋洋起来。大家都来给老太君贺喜,金桂也自然不能落在人后。

  “要说起这次的事,其实还全都是仗了蟠儿媳妇,没有她把太子带了回来,我们哪里能有这出头之日?”众多女眷齐齐聚在一起,贾母便和薛姨妈夸奖金桂。薛姨妈连忙谦逊了几句,却听王夫人又道:“今儿我听老爷说,男人们已经都回到府里去了,下人们也多回去了,总得让他们收拾收拾才成,只是虽然年关就在眼前,但府邸既然发还了,就没有不祭祖的道理,因此我们原本想着要在这里过年,只是现在也不得不回去了。扰了你们这些日子,也让你们过个清清静静的年。”

  薛姨妈还未说话,金桂便笑道:“姨太太说哪里的话,若是能得老祖宗和姨太太太太们在这里过年,我们荣幸还来不及呢。只是刚刚姨太太说的也有道理,这理由我可不敢拦阻。不过那府里是刚刚发还下来,爷们儿们也是才搬进去,怕短少什么东西,所以我让大爷已经采办了许多年货送进去。”说到这里,就转身对熙凤道:“你下午也回去看看,若是发现还有什么不周到的,先回来告诉我。咱们两家如今经过一场患难,还分什么彼此呢?你说是不是?”

  熙凤笑道:“你放心,便是你不说这个话,少不得我也要张嘴的,这种时候不打你的秋风,难道还白白放弃机会?这岂是我会做出来的事情?”话音未落,就听李纨笑道:“老太太太太,你们听听凤丫头这嘴,亏她有脸说出来。这么理直气壮的打人家秋风。”

  熙凤也笑道:“有的人别站在那儿说话不腰疼,不想想我打下的秋风难道都落进我自己腰包里了吗?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奶奶姑娘们吃好的喝好的?如今却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清高样子,有本事到时别吃啊……”一席话不等说完,已让众人都笑的前仰后合。

  欢宴过后,夜幕就降临了。大家各回房间,金桂便来到宝钗房内,笑对她道:“这些日子劳累着姑娘了,好在忙过这一阵子去,就有一阵清闲。”

  宝钗笑道:“这难道不是我的家?说什么劳累不劳累的?何况过了年还有过了年的事情,哪里就能清闲的下来?”

  金桂笑道:“可不是,我竟忘了,过了年便是乡试了,想来季兄弟若得了举人,是必然来提亲的,你们两个又合得来,倒不如早早成婚的妙……”一语未完,宝钗已是脸上飞霞,捶着她肩膀道:“嫂子难道只有这些没正经的话和我说?”

  金桂笑道:“怎么不是正经话?在嫂子心中,这是咱们家的头等大事了,二弟和邢姑娘的婚事嘛,倒还要等两年,琴妹妹的婚事虽然订了,只是你这个姐姐不出嫁,她又怎么许人?因此我想来想去,觉着还是赶紧将姑娘的婚事办了,也省的琴妹妹在那里着急。”

  金桂话音未落,就听见门口一个声音笑叫道:“嫂子你真真越发坏了,和姐姐说话,为什么又拉上我?关我什么事情?我倒宁愿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你也成全我啊。”原来却是宝琴,路过宝钗房间进来找姐姐说话,却不防听见了金桂的话,不由得又羞又喜,嘴上却不肯认输。

  金桂哈哈笑道:“我哪里敢成全你这个,不是你哥哥和太太要活吃了我,就怕那梅家公子,到时候也恨不得生撕了我呢。”说完宝钗也笑起来,却听宝琴道:“嫂子不必在我们这里说嘴,快回房去吧,不知道哥哥等的多着急。”说完就把金桂往外推。

  “这是你未出阁的姑娘说的话?还撵我走呢。”金桂被推出门外,还调笑了一句,然后便往书房而去,忽见黛玉房中还亮着灯,想了想,到底又折回来,在房前敲了敲门,就听里面紫鹃的声音道:“谁啊?”

  “是我。”金桂答应一声,下一刻,门开了,只见紫鹃欢喜道:“原来是大奶奶,我还道是谁这么晚过来呢。快进来。”

  金桂走了进去,便见宝玉也在这里,见她进来,宝玉就站起身笑道:“我来和妹妹说两句话,这就要回去温书了,嫂子请坐,陪林妹妹多说点儿话,也省的她每日里就在这儿胡思乱想,伤春悲秋的。”

  “谁胡思乱想伤春悲秋了?你再胡说,以后便不用过来了。”黛玉手里捏着帕子,剜了宝玉一眼,宝玉也不在意,嘻嘻一笑便走出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周《为妃作歹》没有榜单,喜欢看痛快剧情彪悍女主的大人们可以点击文文右侧的链接支持下,梅子这里多谢了。

第 110 章

  这里金桂方款款坐下,对黛玉道:“从我回来,家里便出了事,连日只忙的我陀螺似的,也没来看过姑娘,如何?这阵子住的还习惯吗?只是那水云裳有没有特意为难你?听我说,你是个有见识的,别和那小肚鸡肠的女人计较,太太和大爷之前也是怕她肚里的孩子,才对她百般纵容忍让的,倒不是有心不照拂你们。”

  黛玉笑道:“嫂子不必说,我都明白的。我虽是性子清高一些,也不是不分好歹。和那种女人犯得着生什么气?况且我又病弱,她在家里放肆的这些日子,我竟没怎么出去过。宝姐姐也时常来找我们说话的。倒是嫂子,刚刚在关外办了那些大事,如今回家也不得个闲儿,该好好保重身子才是,好在过了年,倒能清闲一阵子。”

  金桂笑道:“你能这么想,我便放心了。可见是长大了,我原先只担心那女人嫉妒你才貌双全,必定给你难堪。你能看透这些道理,我倒欣慰。至于说到清闲,哪里有那么好命,过了年,三位爷们儿去考举人,你宝姐姐的亲事也就该定下来了。”

  话音落,便听黛玉急急咳了几声,帕子却是掉在了地上。她心中雪亮,却假作不知,轻笑道:“季兄弟人品好,胸襟也宽,才学又高。不过是家境差了些,好在太太和大爷也不嫌弃这个。这是我替你宝姐姐挑的人,还好她看上去心里也欢喜,我自己倒也信我这份儿眼力。原本去关外之前,就该给他们的事定下来的,总是季兄弟心气高,定要考中举人才肯提亲,不然就怕辱没了你宝姐姐,其实哪里用得着讲究这些,他日后对我们姑娘好,就足够了。”

  黛玉面上颜色瞬间已是变了几变,失声道:“原来嫂子已经给宝姐姐找好了人?”话音未落,紫鹃便跑过来高兴道:“奶奶真是眼光好,那季公子奴婢也看过几回的,真真是一表人才,如今听奶奶这么说,可见不只是相貌好了,这样的人才配得起宝姑娘,不然谁还配得上呢?”

  金桂笑道:“你又说这话,若觉得季兄弟好,不如我和他说说,娶了你做姨娘如何?”不等说完,紫鹃已经把脸臊红了,跺脚道:“奶奶真是的,什么不学去学姨太太的为老不尊,专门来打趣我们。”说完一扭身,也跑走了。这里黛玉也忍不住笑,又见金桂看着她笑道:“姑娘不必笑话紫鹃,真真她心里是为你着想的。如今诸事已定,明年宝兄弟也要去考举人,我看着以他们的才学,中举倒是不成问题的,既中了举,少不得你和他的事情便该提一提了。”

  黛玉瞬间面红过耳,推着金桂道:“才打趣我的丫鬟还不够,如今又来打趣我。哪里有你这样做嫂子的?满口里说的什么话?我不依。”

  金桂站起身道:“我知道你嘴里不依,心里却未必不欢喜,我若是真的不去说这话,才让你真的恼我。行行行,也不用姑娘打我了,我自己个儿出去还不成吗?”说完哈哈笑着走了出去,剩下黛玉在屋里跺脚撅嘴,及至见她走了,又觉怅然若失,自己慢慢坐在床上想着心事,想刚刚金桂说的话,若是能成真,也不枉自己这几年的一片痴心了。因越想越羞,却又管不住自己的脑子,只把一张脸都红透了。

  这里金桂出了黛玉的房,看了看漆黑天色,自己提着灯笼摇头自语笑道:“罢了罢了,还是回自己房间吧,二奶奶这会儿大概还没歇下。”话音落,又走了几步,见一间房子亮着灯,窗上映出两个人影,她这里止步看了看,就见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接着是扫书的声音笑道:“是大奶奶吗?快进来。”

  金桂本不欲进去,然而让扫书这一喊,不进去倒不好了。因便提着裙子走进来,一边呵着气暖手一边道:“外面天儿真冷,你们这屋里倒暖和,我出出进进这几次,可别明儿伤了风,就闹笑话儿了。”

  却见探春和湘云都从炕沿上站起来笑道:“嫂子这么大冷的天,怎么不在房里呆着?难道还亲自巡夜不成?”

  金桂就在炕边上的椅子坐了,一边笑道:“巡夜倒是用不着我。不过是你们就要搬回去了,所以我过来看看,说说话。如何?这两三个月里在我们家,可住的怎么样?”

  探春不等回答,湘云便笑道:“自然是住的很好了。虽然那个水奶奶看不上我们,我们却也不理她,她恨得我们要死,却拿我们没办法。姨太太什么都依着她,唯独不许她对我们下手,她也没有将我们扫地出门的理由。所以我们倒是自在。”

  金桂笑道:“是么?我只怕她给你们受委屈,听史姑娘这么一说,倒是你们赢了她。”

  探春笑道:“这么说倒也没错,现在我们好端端坐在这里,她却被撵了出去,可不就是我们赢了吗?”一边说着,就将棋子一粒粒收起来。又听史湘云道:“也不止这么点好处。原先在那府里,三姐姐不知道让那赵姨娘给了多少夹板气受,如今住在这儿,她心里也明白是太太的妹妹家,便连气焰都下去了。宝姐姐又抽空说了她两句,我看她现在老实多了呢。”

  金桂笑道:“是吗?这倒确实是好事。所以人都说,祸之福所寄,可见经历了这一场磨难,倒叫许多素日里不懂事的反而把世情看开了,这可不好?”说完又问湘云道:“是了,前儿我听大爷说,如今太子案结束,你们家也要回京述职的,这一回可应该将你的婚事给办了吧?”

  话音刚落,便见湘云红透双颊,跺脚道:“嫂子好端端的,说这话做什么?婚姻之事自有我叔叔婶婶做主,哪里是我该去琢磨的。”说完捂着脸只是不依。

  金桂心想这封建思想真是害人不浅,明明该是光明正大两情相悦的事情,瞧瞧这些姑娘们,有一个算一个,倒好像是丢了多大人似的。”因又说了几句话,便回到自己房中,只见熙凤已经卸了钗环,正躺在床上和平儿一起说话。

  见她回来,两人忙站起身,熙凤笑道:“我还道你今晚仍去书房那边呢,怎么却过来了?明日我就要搬回去了,你也好人做到底,何苦来和我争这大床?”一边说着,就见金桂接过平儿递来的茶,笑骂道:“少扯,让了你这些天还不足,看看看看,如今我这屋子倒正经成了你们的。好在皇上旨意下来了,不然你就是个真真正正的鹊巢鸠占。”

  “我这不是占,是你让给我的。”熙凤哈哈一笑,听金桂道:“我是去看看姑娘们,从我回来,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竟没和她们好好说说话。因此怕她们说我眼里没有人。”言罢就听平儿在边上笑道:“奶奶万万别这样想,哪里有这样的糊涂东西呢?我们幸得奶奶这样悉心照顾,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若没有奶奶,即便等到这一天,还不知道要饿死冻死几个呢。何况从奶奶回来,桩桩件件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都可怜你这身子累的不堪,谁还忍心去挑拣你?那可真真是可杀不可救的糊涂蛋了。”

  金桂就对凤姐笑道:“平儿就是贴心,老天爷也是疼你的,给了你这么一个好臂膀,这一番话听的我好像吃了人参果似的。不若你回去府里,把平儿给我留下来。”一语未完,就听熙凤笑道:“把主意打到我的人头上了,若说我承你的情,倒还可以把她舍给你,就怕我们二爷不肯,如今在外面也算是吃过了苦头,这再一回去做爷,偏尤二娘没了,他哪里就能舍了平儿,不和我拼命才怪。”

  金桂笑道:“我但愿这一次的苦日子能让他们以后警醒些收敛些。二爷外头养的外室小子想来也不会少,我就不信,这些人看见他落魄了,还肯像从前一样待他?若冷淡了,他自然便该知道人情冷暖,这世上谁才和自己贴心,以后也不至于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