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布颜
贾赦却是笑道,“放心,有我在。如此我倒是有些明白蒋家秘药的出处了。”
贾母哪里知道自己修炼根本不是什么仙法,那日所见更不是什么仙人。她不过是个媒介,用来供太虚幻境旁山洞之内的人修炼所用。一个周天之后,那人慢慢睁开眼睛,嘴角浮起一抹狰狞的笑。那人瞧着不过三十出头,面容姣好,只是眉目间透着狠厉之色。若是贾母见到,定然能认出此人不是蒋氏还是何人。
得知了源头所在,贾赦倒是不惧。出了空间之内,便是找了借口去了贾母之处,如今他功力深厚,怕是警幻也不是不是对手,不过略略施法,贾母周身黑气已是如数褪去,又是施了翻转之法。在看贾母,周身依然被隐隐金光围绕,心下已然满意。
却是那时光飞逝,岁月匆匆,弹指一挥间,居然已是到了顺德十年。
两年里,倒是发生了不少事儿。先是在顺德八年末,一场风寒终究带走了皇长子。皇后郑氏伤心过度,居然一病不起。顺德帝伤心之余,终究下旨封了养在仁业帝与太后跟前次子为太子。悲喜交加,郑皇后身子大不如前,竟然无法理事。太后只一心教导孙儿,后宫之权便由四妃协管。另因顺德帝雨露均沾,两年内后宫倒是落地开花,多了数个小公主。宁妃、德嫔还给顺德帝各自添了以为皇子。皇后如今身子孱弱无力管事,到底无人敢怠慢。只是今年有一桩大事,却是四妃皆是不敢擅专。
原来是顺德帝的长女长平公主及笄之礼。及笄便可议亲,这驸马之位瞧着极好,却也不是人人想坐。公主是君,驸马为臣,且一旦娶了公主虽荣华富贵可享,却等于是断了仕途。清流之家最是忌讳这等殊荣。皇后虽是身体不济,却也不想自家闺女的及笄礼假借人手,便回了顺德帝,强撑着打点,顺便拿来京中适龄儿郎的名册一一瞧了,却一时找不到那适合之人,心中不免自责自己疏忽。
公主选驸马与皇子娶亲绝对大相径庭。皇子选妃不论那勋爵权贵之家还是那清流世家都不会拒绝。可是,真正想要成为驸马之人却是不多。因皇后不满意递上来人选,只有委托娘家帮忙看顾。郑家两年来行事也觉不顺,到了如今需要之时,也觉有心无力。
顺德帝行事飘忽,倒是对儿女之事也是颇为上心。此番是头一桩婚事,特特叫来贾赦,虽有些大材小用之感,倒也没有其他合适人选。此处抱上名来大多是那勋贵之家,顺德帝只是随意指了个名字,贾赦报上来却是那纨绔行径。顺德帝不觉面色发黑。
“照你这般说来,居然没有一人适合我儿了?”顺德斜眼扫向贾赦,贾赦倒也不惧,只是低头沉默。
二人虽是不语,心中也是明白其实不真的毫无人选。只是那些人就无意驸马之位,家中儿郎也是要出官入仕,哪里可以随意指派。这本是皇后的事儿,可长平是顺德帝长女,到底与旁人不同。
“国子监可有你看好之人?”顺德帝忽然发问。
贾赦微愣立即明白了顺德帝的意思,他点了点头道,“倒是有几个不错苗子。”
“可又家世匹配的?”顺德帝又问。
贾赦面圣却是为难,顺德帝又吭声了。本想着若是有那不错苗子,倒是可与贾赦这般,使在暗处。可若是家世不匹配,先不说皇后那都答不答应,以后的几个公主也是难寻。
“罢了,罢了,朕去求了母后便是。”顺德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贾赦悄声而退,只留顺德帝一人在书房之内。
顺德帝心中其实有一人选,则是齐后大侄子的嫡次子,齐仲隽。只是事关外观家,他到底不好所以做主。外家低调一世,若是所以指婚便是把太后娘家再次推到风口浪尖。这着实不是顺德帝所愿。他讪讪的叫人起驾往太后处去了。
此时,皇后也正烦心。她思想向后,自家那个族妹被封为德嫔非但分区顺德帝不少宠爱,还与数月前也是诞下皇子。长子已世,次子虽封了太子,确实不是在她身边,若是再有意外,怕是……如此,皇后不免想多,歇了把长女嫁回娘家的心思。这思想后,居然与顺德帝想到了一处。这便立即叫人摆驾,也要去见一见太后。
第105章
天家有喜自然举国欢腾,何况这还是顺德帝头次嫁女,嫁的还是嫡出的皇长女长平公主待得听闻这大驸马人选,众人皆觉情理之中却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则是此处驸马乃是当今太后的娘家长侄工部侍郎的齐融的嫡次子齐仲隽。意料之外实乃因那齐家着实低调。也因前朝晚期外戚专政架空天家,弄的民不聊生才导致亡国。大秦到了仁业帝时堪堪四海皆平,疆土稳固,无需征战。能教导出一代贤后的又非凡人,齐后越是得宠,这齐家越是低调。如今竟是要出一位驸马,着实让人意外。顺德帝此举倒是引来各方猜测,现按下不表。
却说梓莘得了消息亦是甚感意外,可是到底是天家喜事,故旨意出了第三日梓莘便递了牌子进宫道喜。郑皇后倒是允了,可到了面见之时,梓莘却觉郑皇后面色恹恹,她心中诧异面上不显倒是宽慰了郑后一番便出宫去了。
不怪这郑皇后如此做派,且说那日她存了心思打探口风,便带的宫人往凤藻宫去了,惯例请人通报,只是这刚入殿门只闻得仁业帝的训诫之声。匆匆不如屋内,瞧见的则是顺德帝跪在一旁,当即立即跪到顺德帝身边,一同听仁业帝训道,
“你外公低调一世,你如今但是要把你表兄推到风口浪尖,好,好,好!真是朕的好儿子。”
郑皇后当下微惊,她虽然端着一副慈母心肠想要为长女寻一门好亲事,又哪里能不为自己打算。如今宫里可不止她一个姓郑的,思及此事更觉委屈。自打顺德帝继位,郑家心思不免活泛起来,几次三番明示暗示郑后不得顺德帝欢心,于娘家助力不足,此番便借着选秀之时,再送年轻貌美入宫。
想起昔日初嫁之时,她是何种满心欢喜,一来自然知道自个儿日后定是这大秦最尊贵的女子,二来端看仁业帝只守着齐后一人也是让她满心期待。只求诞下麟儿可与顺德帝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不想顺德帝竟是截然不同,后想到那仁业帝也是继位之后才独宠皇后一人,便也放宽心了做个无可挑剔的太子妃。她没想到仁业帝禅位,顺德帝年少便以登基。她一年年一日日只等着顺德帝也似那仁业帝一般,却不想顺德却似是卯足了劲要与仁业帝截然不同,且不说雨露均沾,还不断有人新人入宫。她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府邸时夫妻同心之感也逐渐消失,如今还……一想到顺德帝居然跟着自己打一样的主意,郑后不免心灰意冷,随即又心中狞笑,想来那位新入宫的郑家女哪怕诞下皇子,在顺德帝心中也不过尔尔。
“父皇息怒,孩儿也是着实无奈。想着隽儿是极好的,想来不会委屈了长平。隽儿也是无心仕途,孩儿便想许他一世荣华。”顺德帝低垂着眼眸口中极为诚恳。余光却是没有放过郑后的表情,当下心中一冷,嘴角倒是浮起一抹苦笑。
仁业帝高高在上与齐太后对视一眼,两人虽不曾交谈,面上也未露半分,却也明白彼此之意。倒是齐太后先开口,
“别跪着了,起来说话。韵儿来我身边,这次是你寻女婿,且别管皇上如何,倒也跟本宫说说,你可有心仪人选。”
齐太后开口,仁业帝冷哼一声。顺德帝顺势起身,伸手扶起一边郑后。郑后略诧异,倒也走到齐太后身边坐下,略显迟疑的问道:
“敢问父皇母后方才可是在说大表兄家的隽哥儿?”
“正是!”齐太后执起郑后之手,轻道,“皇上这几日亲自为长平选婿,倒是瞧上了隽儿。”
郑皇后眉头微蹙,脸上是那将笑未笑的模样,她带着太后,声音里带了几分无奈,“母后,说来也是巧了,这几日孩儿也正瞧着隽儿好。且不说隽儿是在这京城适龄男儿里不论相貌才学皆是首屈一指的,但就他与长平打小相熟,孩儿瞧着也放心。可到底是表兄家里,孩儿这才想来问问母后的意思呢!”
“噗嗤!”太后抽出帕子掩嘴而笑,露出几分小女儿娇俏之色,她瞅着仁业帝道,“好了,我这就去问问融儿意思。若是融儿也有此意便下旨吧。我瞧着隽儿与长平都是极配的。”
仁业帝闻得此言,倒也不在生气而是挥了挥手示意顺德帝与郑皇后,步出凤藻宫,顺德帝只是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开,郑皇后回眸又瞧了一眼风藻宫的牌匾,眼里尽是慢慢羡慕。
梓莘归家,贾赦早就候着,闻得郑后之态,他也是只是笑而不语。梓莘一边换下大衣,一边轻叹,
“哎,我原先瞧着郑家也是脑袋清楚的。怎得这些越发不济了?那年选秀还送了新人入宫,若是为皇后固宠又怎的这自个儿生了皇子。”
“你当人人与齐老那般?这破天的富贵的见了,还有肯放手的?指不定那郑家瞧着齐家愚蠢。”贾赦瞧着梓莘拆环懈珠,走进她拿起梳篦替她篦发,“真论起来,这郑家也是着急。皇上才继位,便心急火燎的让郑后帮着提拔娘家。也不瞧瞧如今太上皇太后均在,又有那齐家为例,郑后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却不知道他们早早再送人进宫,怕是早得了皇帝忌惮。”
梓莘瞧着镜中的贾赦说的不以为意,稍稍一想也是明白,她轻叹一口气按住了贾赦的手,皱眉道:
“这是在分化郑家之力吗?如今两位皇子,倒也好叫郑家多谢想头!我们这皇上当真……”
“可不是,前几日我与妹夫吃酒,倒也与他说了一二。想来妹夫怕是不日要外放,应是要去江南了。”
贾赦面圣带起一丝不屑,眼底尽是失望之色。梓莘瞧着也是跟着略略心酸,虽是早有退路,如今瞧着此情此景想着自己早逝父兄,却有有些庆幸。若是非如此,怕是两位二哥此刻也会与贾赦心境无二了。
“郡主,侯爷,老夫人拍了跟前的鸳鸯姐姐来请二位。”外头响起了丹雪的声音。
梓莘无奈笑道,“莫说旁人,我等自由那烦心事之事。”说着便叫人进来梳洗换装,与贾赦一同往贾母院子去了。
话说这两年前贾母因缘际会被人坑了修炼那邪术,得了贾赦控制,虽她日夜勤加练习虽不见起色,到底还是深信不疑。眼瞧着元春已是虚四岁,小小的模样越发出挑,想着那日梦中贵人之言,心里便有开始打算。自己被教授了驭人之术,到底元春年纪尚小。倒是要从旁的学起,这京中才女无不琴棋书画针织女红样样可出手。她都是启蒙,只是在自家学习有怎能才名远播。瞧着这几日公主许嫁请问她身边陪读亦是许了好人家。如今宫里公主甚多,若是能一同……想着又细细盘算。
鸳鸯掀帘而入,见贾母低头沉思,轻笑,“老夫人,侯爷郡主来了。”
贾母点头应允,如今她身边的妈妈皆是被她送去容养,说来也怪两年梦醒,她倒是越发偏向水灵的丫头身边伺候的连媳妇子也是不见。
“母亲。”贾赦协梓莘而入,瞧见贾母眉心还是微微泛黑,倒也全然被控。再瞧贾母身边一色女子,梓莘微不可见轻轻摇头。有些事儿似是她真的无能为力。那日之后,他早与梓莘服下丹药,并送给贾敏一家。这痴男怨女是怎么都无法消尽的。
“今日找你们来要说说这元姐儿之事。”贾母如今倒也不愿与二人客套,开门见山的说道,“她是我们侯府大小姐,如今也是虚四岁了,我想着靠着身边之人启蒙怕是不够。你们说呢?”
不待梓莘开口,贾赦倒是扬眉诧异道,“母亲何处此言?我与郡主尚未育有女儿,何来侯府大小姐?”
贾母狠狠拍了炕几,眼露凌冽之色,骂道,
“逆子,你是要忤逆我吗?真当我不敢去告!有我在尚未分家,这元姐儿是头一个姑娘,自然就是大小姐。你这个你们做伯父伯母自然要承担起教养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