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布颜
顺德帝心思无人能诉,倒是贾赦如今喜滋滋的原因无他,梓莘又有孕了。此消息落入众人耳中,自然各用不同。贾母王氏心中微动只觉得机会来了。
炎炎夏日,梓莘躺在凉席之上,贾赦亲自为她打着蒲扇,她小腹微微凸起,瞧着面色却是极好。贾赦盯着梓莘肚子,心中那些不堪记忆浮起,脸上不免露出几分。
梓莘捧着话瞧得开心,惊觉身边之人气息不对,抬眼瞧去之间贾赦对着她的独自发呆。略略一想,她依然明白贾赦心中所想,不觉莞尔,伸手点了点驾着额头,笑道,
“何必想那些子虚乌有之事。你且想象如今虽不是与那时翻天覆地变化。倒地许多不同。我也不是那般孱弱。你看看琛儿,成日跟着唐牧厮混,再过两年,怕是普通男子也难近他身。”
贾赦回神,瞧着梓莘如今模样,心中大为感叹,“如今瞧你这般,我才真正放心。也不为当日没有阻拦僧道二人后悔。”
梓莘想起曾责怪贾赦之言,不由赧然道,“你且莫提那时之事。那是也是我的不对。如今想着,现在才是最好的。”说着梓莘握住了贾赦手,放于小腹之上。贾赦想起此番似曾相识之景跟着抛下那些胡乱事儿,运起灵气滋润起梓莘腹中胎儿。
十月时间匆匆而过,顺德八年三月十六,梓莘诞下男婴,贾赦起名贾琏。
说起这十月间,贾母只想拉着陆妈妈手,好好说上一番。头三月,贾母就想着已让梓莘养胎之名,把如今侯府之事务抓来,可梓莘没有半点妊娠之状,愣是叫她无从插手。眼瞧着好机会从手中溜走唯有无奈叹息。
到了大年初一,梓莘自然不必进宫,贾母与王氏却是难免,二人进宫特得皇后招见,竟是问起梓莘肚中还好状况,隐隐透出那延平王爵位之事。贾母与王氏听了不觉心惊,回到府中,心思又是百转。消息也是落到了贾赦手里,待他与梓莘说了,二人对坐叹息。许多事儿却是不受二人控制,比如大皇子的是身子越发不好了。
贾赦抱着襁褓,瞧着其中熟睡婴儿,心中更是开心。虽是眉眼瞧得不是很清楚,可轮廓倒是像极了他。梓莘瞧着贾赦傻模样摇头而笑,
“听闻姚二也是生了小子,将来倒是可以与琏儿作伴。”
“那是自然,我儿定然不能委屈了去。”贾赦垫了垫包袱,惹的熟睡中的婴孩皱了皱小眉头就要哭。一旁夏至孙妈妈早就看不去,眼神一扫,秋风依然上前接过贾赦手中襁褓,轻轻拍着。
“郡主,侯爷那头来传说是老太太起身往这儿来了。”外头响起墨竹的声音。
梓莘与贾赦对视一眼,贾赦退了出去,房内只留下梓莘几人。不多时便见贾母带着身边丫头一同进来。梓莘放眼看去,那四个却不是贾母贴身的,低头抿嘴,口中却都是,“劳烦老太太亲自来瞧我。”
“哪里的话,我可不改亲自来瞧瞧我孙儿,快抱来我看看。”贾母说着去看孙妈妈。
孙妈妈大大方方任由贾母打量,一边亲手包起贾琏教导贾母手中。说来也怪,原本沉沉入睡的婴儿骤然睁开眼睛,直直瞧着贾母。让她心头一颤,差点摔了强襁褓,新生的婴孩哪里来眼睛瞧人。贾母再看只是,贾琏又是闭上眼睛,均需呼吸着,一副入睡已久的模样。贾母心中稍安,把襁褓交还孙妈妈笑道,
“琏儿瞧着倒是与他父亲小时候一个模样。”
梓莘笑而不语,贾母又是闲扯些许,这才转入正题,
“琏儿如今才出生,怕是离不得你。这些年你把府中上下打理仅仅有条,着实辛苦。如今瞧你这一边要照顾琏儿,一边还要管家理事,不如让老二家的……”
贾母瞧着梓莘逐渐发冷的双眼,竟是说不下去。明明瞧着她是在笑,可是目光没有温度。着实令人发寒。想的到自己时不时梦境,贾母索性沉了脸,道,
“郡主今日起安心坐蓐,好生照顾琏儿。府里事儿由我与你弟妹。郡主也无需劳心劳力,若是落下病来,倒是我的不是。”
“老太太好意,梓莘心领。其实这些年府中上下倒也自由规矩。若是贸然换人理家,岂不是又要手忙脚乱一番?若是老太太觉得我行事不周,要……”
梓莘说着又是垂下眼帘泫然欲泣的模样,瞧得贾母胃疼。她倒有些怀念梓莘刚进门时装疯卖傻的模样。那个时候,可比现在好多了。
“郡主可出此言,我瞧着郡主规矩是极好的。我与你弟妹不过帮着看顾,这日间事儿定然是循例而为。哪有换人换规矩的做法。”贾母抬眉摆出一副诧异模样,就差没指着梓莘鼻子道道她小鸡肚肠。
梓莘轻笑,点了点头,“那自然是再好没有,我回头就与他们说。这每十日回话边去弟妹哪里。”
贾母瞧着梓莘等她再说下去。可梓莘却是一脸茫然会瞧着贾母。贾母轻叹一口气,斟酌一番又道,
“你弟妹那头若是要有个领取物件,再来寻你怕是不便。不如,这府库钥匙……”
梓莘瞪大眼睛瞧着贾母,笑,“老太太怎得忘了。这日常领取便是有需二人之上,一同前去。就是我也不是随意可领取公中之物。如今钥匙在侯爷处,我都是每月一提,若是有个意外之事,都是拿着对牌找了外管事……”
梓莘话未说完,贾母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她哪里知道其中那么许多弯弯绕绕,听得只觉头晕。她才想说些什么,只见梓莘摘下一把钥匙递到贾母手里,又道,
“这是如今小库房的钥匙。每月,每季支取之物皆在里头。眼瞧着舅舅要过大寿,贺礼也是备下皆是安置在里头。”
贾母拿着钥匙还有些愣神,不想梓莘居然放权如此干脆。可府库钥匙却依然未曾拿到。她回味梓莘所言,又想到贾赦如今性子,倒也不去触霉头,当下收下钥匙。
她想了想还想再言,却见梓莘一脸疲色,心知如今还不是时候,不好太多这才收敛起来,原本打算塞下四个丫头也开不了口。
待贾母离开,屋中只有可信之人,那蔓枝从稍间走出,满脸愤愤不平。梓莘瞧着蔓枝还是昔日模样,便知她日子过的极好。想来姚二不敢亏待了她。
“郡主何必这般委屈真的交出钥匙。那四个算什么就算再来是十个也是无用。”蔓枝拧眉瞧着梓莘懒散的样子,似是又回到最初那会儿。
一旁孙妈妈抬手就是个爆栗敲在满芷额头,“你这丫头才出去几日,脑子就这般不清不楚。罢了罢了,李姐姐也是看错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富贵乡英雄冢。我瞧着你就是被姚二宠坏,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蔓枝一面揉着额头一面道,“妈妈又欺负我。我哪里不知道其中关系。只是想着郡主如今哪里需要瞧人脸色。那两人岂是好像相与的,把钥匙给他们,那不是把老鼠放入米缸里吗!”
梓莘瞧着蔓枝这模样真正和未出嫁时一个样,摇头而笑。
“我的好郡主,快跟我说说,其中关系。也好叫我安心不是。”蔓枝讨好的瞧着梓莘,还时不时眨着眼睛。
梓莘无奈,只得道,“小丫头出嫁了还惯会装疯卖傻。你真不知其中关系?”
蔓枝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道,“我哪里不知道,只是就怕外头不知道,还当郡主好欺负。”
孙妈妈微愣,随即想起李妈妈评价,对于蔓枝到又新看法。
“如此也是不错,省了气力。这各项事务也是各有定例,外有钥匙又在侯爷手中。她们想管就给她们吧。”蔓枝又似是自言自语道。梓莘摇头咬着蔓枝作怪不觉好笑。
那头贾母得了钥匙倒也不着急,她一人在房中坐了半晌,终还是让陆妈妈去传王氏。
王氏得了元春,自然欢喜,如今元春一周岁了,口齿伶俐,人也乖巧。贾政虽是在她面前露了口风,贾母要接了元春去养。王氏也只此事不能违抗,又想着贾母那些个私房,若是元春养在贾母跟前,怕是多得一份嫁妆也是好的,这便歇了心思,日日伴着女儿,只等贾母来接人。
饶是早有准备,可贾母这腰接人,王氏也是不舍,虽然不是不能相见,到底不如养在自己身边贴心。她瞧着元春讨喜的模样,不由落了几滴泪。周瑞家的瞧了,上来劝,“太太不必忧心。我听闻老太太是去了芷园,回来后难得面目喜色。想来她也不能平白的接了姐儿去。”
昔日甄佳培养之人王氏倒也未曾遣散,如今倒是可得写旁人不易得的消息。芷园固若金汤,贾母那头却是好办许多。听闻周瑞家如是说,王氏也是明白。可是那元春去换管家之权,王氏也不愿意。她轻叹一口气,吩咐人准好元春的之物,带着两个丫头往贾母院子去。
见王氏进门贾母眉开眼笑,张嘴问道,“我那大孙女,今日可安好?”
“姐儿如今说话可利索了,吃下睡得着,还一直与我提说是想老祖宗了。”王氏掩帕而笑,挑战贾母爱听的说了。
“我也想她,想的紧。”
贾母哈哈而笑,说着眼神往陆妈妈瞧去。陆妈妈得令上前,一把钥匙放在王氏跟前,又退回贾母身边。贾母指了指钥匙又道,